正文 第七章 老庙有僧
这片山地，古木幽幽，荒草萋萋。
山巅上有一面矮矮的，由红砖垒起来的墙壁，破旧的朱门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个“佛”字。
从其外表来看，这里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
当然，吴妄是个瞎子，看不见，也自然不知道寺庙什么的。
至于，那些“东西”，在来的路途中，就消失了大半，但还存在着三两只在远处依依东望，它们不敢靠近，又不甘心退走，就只能站在雷池之外，不敢越之半步。
白狐率先进去了，吴妄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
同时，他好像听见了外面那“悠扬的歌声”突然转变成了悲伤的交响乐，夹杂着浓浓不甘与深深的悔恨。
庙里黑漆漆一片，它没有院子，只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存在于此。
始一进去，吴妄的耳边就传来“嚯”的一声，一丝火苗被点燃了
是放在桌子上的铜盏里的蜡烛被点亮了。
蜡烛，不长，差不多有小半截之长，燃烧过的蜡油爬满了铜盏的底座。
很快，它由如豆般的星点长大到一小团黄光在闪耀——
这，是那么的神奇。
吴妄感觉到了，感受到光的存在，就在不远处，是十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
烛光不是太亮，
却很光明，
金黄色的它，
温暖如春风。
噌——
白狐一跃就跳上了一个不高的桌子上，来到那盏铜灯的近旁，伏下躯体，蜷缩了起来，灵动的眼睛，一开一合，它在张望着吴妄。
而此时，吴妄不知道来到了哪里，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光芒，面色颇为激动，他摸索着前进，也来到了桌子旁，盘坐下来，双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他要去摸灯，去摸一摸光
他拿起铜盏，放在了脸前，右手不时地去触碰烛火，又猛然缩了回去，因为火光有些烫人。
这，就是光？
真好。
十年的时间，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感知不到任何光束，就算站在烈日炎阳之下也是黑乎乎一片。
他不知道这烛火有何奇特之处，竟能够照亮他的“感”，让他知道“光”是何物？
虽然只是一团朦胧的光晕，极其模糊，但是他真实地“看”到了。
此刻，吴妄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可儿，可一想到可儿不见了，他的内心更加不安。
“可儿，你在哪里？”
可儿，肯定被“假可儿”给抓走了，“假可儿”是不是那种“东西”呢！
琢磨了一番，吴妄想到了上午的幻觉，他碰见过“假可儿”，一般那种“东西”不能在白天出来的，所以“假可儿”不可能是鬼。
那“她”是什么东西呢？为何要来纠缠于我？
吴妄想不通，那么多人不去找，非要找他一个盲人，是看他是一个瞎子，好欺负吗？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可儿。”
吴妄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把铜盏放回到供桌之上，摸索着要出门而去。
当他要走到门口时，
“砰”的一声，
老庙的朱门陡然间，就被一股神秘的外力关上了，任由吴妄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他，出不去了。
吴妄心里咯噔一下，门被关得死死的，自己请自己入瓮了。
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可儿不见了，自己出不去——他不知道妈妈们能不能找来这里？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对了，那只拉我过来的东西呢？它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吴妄想到这里，摸索到供桌前，起初他听闻它上桌了，在等他摸去时，供桌上没了它的身影，它也不见了，和可儿一样，凭空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突然，他心头忽地笼上了一层恐惧，接着吴妄慌忙地将铜盏再次拿到手里，紧紧握住，不肯放松。
早已经习惯黑暗的他，在见过烛光后，竟对这如墨般的黑，产生了一丝畏惧和厌恶。
他害怕了，唯有那盏烛光，聊以慰心。
老庙里，除了一尊佛像和一张供桌以及一些简单礼佛之物，这座老庙，真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庙里空荡荡的。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老庙里突兀地响起一句诗。
吴妄听后，心头一怔。
这声音，未免也太熟悉了，不错，正是那个缥缈之音——
“孩子，上山吧！该是还你的眼睛了。”
有人就好办多了，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而现在，吴妄知道此处的跟脚就是那个缥缈之音，同时他发觉到这“缥缈之音”对自己没有多大的恶意，他内心的恐惧，不由得降低了几分。
“你是谁？”
“一俗世之僧，不足道尔。”
“这里是哪里？”
“寒山老庙。”
“可儿在你这里吗？”
“她也在这里，等会你们就可相见。”
吴妄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接下来，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因为可儿，就是他的一切。
“等我见到可儿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吧！”
“等待——”
“小施主，贫僧有一言，请施主耳听。”
吴妄抱着铜盏，映射在身后墙壁上的巨大影子点了点头。
——
尚佛者，分法之佛，俗世之佛。
俗世之佛，其心大善，
心怜天下且蝼蚁。
法之佛，有恶佛，无为佛。
其具佛性，皆不同。
恶佛，
又称鬼佛，
无情；
无为佛，
大隐，无争。
天地间，鬼佛有最大，乃为地府的那位地藏王菩萨。
无为佛有最大，乃为西方灵山的如来佛。
俗世间的佛，乃为芸芸众生。
——
“你的意思说，佛也有好有坏。”
“如是。”
“佛门有云：眼为智慧之门c灵魂之窗。”
“佛有五眼，为肉眼c天眼c慧眼c法眼c佛眼。”
“五眼——眼睛？”吴妄一脸愕然，一开始他没敢去问那缥缈之音是怎么回事，现在他又听见了眼睛，这下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问道：“我的眼睛在你这里？”
“然也——”
此声一落，那遮盖佛像的大红布，“哗啦”一声，就掉落到了地面上，显现出老庙所供奉的佛像。
那是一位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的出家僧人之相。
这个佛像，非菩萨之相，也非佛祖之相。
它，面如泥塑，身若木雕，一动不动。
只见那佛像的手掌之上，拖住一件物，在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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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上有一面矮矮的，由红砖垒起来的墙壁，破旧的朱门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个“佛”字。
从其外表来看，这里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
当然，吴妄是个瞎子，看不见，也自然不知道寺庙什么的。
至于，那些“东西”，在来的路途中，就消失了大半，但还存在着三两只在远处依依东望，它们不敢靠近，又不甘心退走，就只能站在雷池之外，不敢越之半步。
白狐率先进去了，吴妄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
同时，他好像听见了外面那“悠扬的歌声”突然转变成了悲伤的交响乐，夹杂着浓浓不甘与深深的悔恨。
庙里黑漆漆一片，它没有院子，只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存在于此。
始一进去，吴妄的耳边就传来“嚯”的一声，一丝火苗被点燃了
是放在桌子上的铜盏里的蜡烛被点亮了。
蜡烛，不长，差不多有小半截之长，燃烧过的蜡油爬满了铜盏的底座。
很快，它由如豆般的星点长大到一小团黄光在闪耀——
这，是那么的神奇。
吴妄感觉到了，感受到光的存在，就在不远处，是十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
烛光不是太亮，
却很光明，
金黄色的它，
温暖如春风。
噌——
白狐一跃就跳上了一个不高的桌子上，来到那盏铜灯的近旁，伏下躯体，蜷缩了起来，灵动的眼睛，一开一合，它在张望着吴妄。
而此时，吴妄不知道来到了哪里，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光芒，面色颇为激动，他摸索着前进，也来到了桌子旁，盘坐下来，双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他要去摸灯，去摸一摸光
他拿起铜盏，放在了脸前，右手不时地去触碰烛火，又猛然缩了回去，因为火光有些烫人。
这，就是光？
真好。
十年的时间，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感知不到任何光束，就算站在烈日炎阳之下也是黑乎乎一片。
他不知道这烛火有何奇特之处，竟能够照亮他的“感”，让他知道“光”是何物？
虽然只是一团朦胧的光晕，极其模糊，但是他真实地“看”到了。
此刻，吴妄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可儿，可一想到可儿不见了，他的内心更加不安。
“可儿，你在哪里？”
可儿，肯定被“假可儿”给抓走了，“假可儿”是不是那种“东西”呢！
琢磨了一番，吴妄想到了上午的幻觉，他碰见过“假可儿”，一般那种“东西”不能在白天出来的，所以“假可儿”不可能是鬼。
那“她”是什么东西呢？为何要来纠缠于我？
吴妄想不通，那么多人不去找，非要找他一个盲人，是看他是一个瞎子，好欺负吗？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可儿。”
吴妄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把铜盏放回到供桌之上，摸索着要出门而去。
当他要走到门口时，
“砰”的一声，
老庙的朱门陡然间，就被一股神秘的外力关上了，任由吴妄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他，出不去了。
吴妄心里咯噔一下，门被关得死死的，自己请自己入瓮了。
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可儿不见了，自己出不去——他不知道妈妈们能不能找来这里？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对了，那只拉我过来的东西呢？它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吴妄想到这里，摸索到供桌前，起初他听闻它上桌了，在等他摸去时，供桌上没了它的身影，它也不见了，和可儿一样，凭空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突然，他心头忽地笼上了一层恐惧，接着吴妄慌忙地将铜盏再次拿到手里，紧紧握住，不肯放松。
早已经习惯黑暗的他，在见过烛光后，竟对这如墨般的黑，产生了一丝畏惧和厌恶。
他害怕了，唯有那盏烛光，聊以慰心。
老庙里，除了一尊佛像和一张供桌以及一些简单礼佛之物，这座老庙，真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庙里空荡荡的。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老庙里突兀地响起一句诗。
吴妄听后，心头一怔。
这声音，未免也太熟悉了，不错，正是那个缥缈之音——
“孩子，上山吧！该是还你的眼睛了。”
有人就好办多了，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而现在，吴妄知道此处的跟脚就是那个缥缈之音，同时他发觉到这“缥缈之音”对自己没有多大的恶意，他内心的恐惧，不由得降低了几分。
“你是谁？”
“一俗世之僧，不足道尔。”
“这里是哪里？”
“寒山老庙。”
“可儿在你这里吗？”
“她也在这里，等会你们就可相见。”
吴妄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接下来，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因为可儿，就是他的一切。
“等我见到可儿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吧！”
“等待——”
“小施主，贫僧有一言，请施主耳听。”
吴妄抱着铜盏，映射在身后墙壁上的巨大影子点了点头。
——
尚佛者，分法之佛，俗世之佛。
俗世之佛，其心大善，
心怜天下且蝼蚁。
法之佛，有恶佛，无为佛。
其具佛性，皆不同。
恶佛，
又称鬼佛，
无情；
无为佛，
大隐，无争。
天地间，鬼佛有最大，乃为地府的那位地藏王菩萨。
无为佛有最大，乃为西方灵山的如来佛。
俗世间的佛，乃为芸芸众生。
——
“你的意思说，佛也有好有坏。”
“如是。”
“佛门有云：眼为智慧之门c灵魂之窗。”
“佛有五眼，为肉眼c天眼c慧眼c法眼c佛眼。”
“五眼——眼睛？”吴妄一脸愕然，一开始他没敢去问那缥缈之音是怎么回事，现在他又听见了眼睛，这下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问道：“我的眼睛在你这里？”
“然也——”
此声一落，那遮盖佛像的大红布，“哗啦”一声，就掉落到了地面上，显现出老庙所供奉的佛像。
那是一位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的出家僧人之相。
这个佛像，非菩萨之相，也非佛祖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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