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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提前上班打扫卫生,领导召见受宠若惊

  一般上班,他都会提前半小时出发。像那天下午迟到的情况并不多见。提前上班的路上走得不必着急,一边欣赏着路旁小贩们,一边慢慢地赶路。

  胡同里有卖油条c豆腐脑的小贩,临到每个早餐摊前,他会加快脚步。半年多没喝过豆腐脑了,白色的豆腐,红色的酱汤,绿色的香菜沫,还没吃,光看颜色就已经惹得人口涎满腔了。

  靠墙摆了一张长条桌子,五c六位食客背街而坐,有的食客昨晚一定没吃饱,瞧他喝豆腐脑的表情,那种品味和满足才能发出的吸溜声音,勾的国有成肚子咕咕直叫。

  一家馄饨摊摆在豆腐脑担子前面。拇指肚大小的白色馄饨漂浮在的黑色瓷碗里,老板临上桌前,了一小勺熟油,捏上几粒虾皮,最后撒上切碎的葱丝,端着热气腾腾的就上了小桌。紧挨着馄饨摊的是一家打烧饼的担子,老板打出的芝麻烧饼有两种馅,咸的是芝麻酱,甜的是白糖。就着烧饼喝馄饨,光想想就引得口水涟涟了!

  此时的国有成,也想坐下来,美美地吃上一顿。要是清晨的梦成真,他可以每天早晨吃早点。等他有了钱,他先喝馄饨吃烧饼,再喝豆腐脑,挨个的把这些早餐摊子吃个遍。

  一路上,早上出摊卖早点的小摊,比比皆是。

  国有成明白,毕竟只是一个梦,什么时候实现,还未可知。

  于是,他暗下决心,再经过这些小摊的时候,屏住呼吸,制心一处,不听食客们的嘴巴吧唧声,也不闻勾人馋虫的香味,更不看那五颜六色的碗内光景。

  国有成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临到翰林院,国有成掏出怀表,正好七点半。

  门房早已打开办公室的门,国有成又是办公室第一名。

  进了办公室,他仔细地擦起大办公桌和诸位同事的官帽椅,又把西边陈为民办公室的卫生清理干净。

  忙过这几件事情,同事们陆陆续续得来到办公室,有人到茶房去拎水。

  陈为民也来了,国有成连忙跟着陈为民进办公室。

  进了屋,国有成拿出六十两银子的汇票,放在办公桌上。

  陈为民看着国有成,吩咐他:“敬之,把这个收起来,你早晚有的用。听我的没错。”

  国有成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陈为民望着国有成的背影:“敬之,你等会儿。有件事给你说:半小时后,你到勒大人的办公室去一趟。”

  国有成愣在原地:“还去那儿干什么?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就去;如果是私事的话,让他找我。”还能再见勒泰吗?他可不想重新被人家羞辱。

  陈为民拿起汇票塞在国有成怀里:“先在你这儿存着,需要的时候,我找你要。”

  国有成依旧垂手站着,陈为民见他不接,直接放在了他的袖子里,放好以后,拍拍袖子:“咱俩之间,你跟我还见什么外呀。这么些年了,你是不知道我,还是我不知道你?”

  国有成依然没有转过身体,面向门口,背对着陈为民。

  他知道陈为民够朋友,在自己面前,从不摆上官的架子。

  除了那笔账,陈为民还帮过好多事情。陈为民的所作都是为了自己,但国有成仍不想轻易地认输。他没有走,也没有答应陈为民,仿佛这么站着就能找回那天丢失的尊严。

  陈为民扯了扯国有成的袖子,觉得不如刚才绷得紧,才继续说道:“敬之,你就给他个面子,权且当做你去检查他的工作,看看他有什么说的。这次你是他的国大人,诶,去吧。”

  视察勒泰?也罢,存着这个心,也许能找回那日丢了面子的平衡。国有成终究憋不住,笑了一下,马上又故意扯粗了嗓子:“那好吧,就去检查一下。”

  陈为民看着国有成先活泼后又严肃的表情,生怕他真当做视察的“钦差大人”,不忘嘱咐道:“你可把着点儿劲,别再顶着来。”

  国有成没有搭话,拱拱手,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望了一眼厅内的自鸣钟,时间还早,再过半小时才能去。于是,他坐在椅子上思考,勒泰为什么要他去呢?难道想单独地告之四姨太过生日的消息?还是想出口上次没撒完的气?

  陈为民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责罚的意思,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难道勒大人要和我算算昨天晚来的事情?

  国有成盯着面前的书,却一眼没有看下去,算账就算账吧,反正现在欠着工资,大不了扣去半天的工资。至多如此,还能怎样?

  国有成想了想,又不完全对,如果扣工资的话,陈为民直接就能办到,何必到他办公室去呢?不管怎么样,即便硬着头皮也得去,去了再说。

  勒泰大人上任一年有余,平时的工作,都是吩咐陈为民和几名下属去办。一般不会越过中间的管事,直接给基层官员布置任务。

  国有成第一次来,未免有些紧张,他在办公室门口,整理了好几次衣冠,又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沫,跺了跺脚,才掀了门帘进去。

  勒泰正在擦拭花叶,大瓷花盆和他的膝盖一般高。国有成第一次看到这如此大的瓷花盆,花盆内种植着金钻,翠绿的叶片一尺多长,叶柄长而粗壮。

  勒泰拿着布,一片一片的擦着叶子上的灰尘,专注得没有发现国有成进来。

  国有成抿抿嘴,叫了一声:“勒大人,您找我?”

  勒泰方才抬起头:“哦,是敬之呀,你先等会儿,我马上就好。随便坐!”

  国有成没有坐,而是站在原地。

  勒泰办公桌的正对面挂了一副四页屏。从右到左挂着“梅兰竹菊”四幅画,每幅画上都写着一首诗。

  梅:挥毫落纸墨痕新,几点梅花最可人。

  愿借天风吹得远,家家门巷尽成春。

  兰:谷深不见兰生处,追逐微风偶得之。

  解脱清香本无染,更因一嗅识真知。

  竹:谁家新竹破新泥,昨夜春风到竹西。

  借问竹西何现竹,万竿转眼上云梯。

  菊: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预知祛除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

  四副画轴,并排挂在一起,梅兰竹菊,自古被誉为四君子,千百年来的以清雅淡泊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尤其四种植物分别对应的傲c幽c坚c淡,常常用来歌颂君子的品行。勒泰大人不是开着当铺吗?怎么也如此的风雅?

  四页屏两边贴着“我朝取士皆真学,天禄瀛洲陋汉唐”竖副楷书书法。办公桌北面墙上是两架书架,书架的最上排摆了一套《资治通鉴》,一整套《二十四史》挤满了剩下的空间。每排书架的书籍里,夹了书签和字条,看得出勒泰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官员。

  东墙是一副落款为铁保的“致远高洁”行书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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