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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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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证c应用衣物c洗漱用品和一部手机,他就只带着这些东西,坐上了火车。和他一同前往的共有七名战友还有一名确保他们安全的老兵。部队应该是特意如此安排,老兵的座位跟他们不在同一个车厢,只留下一句“有事马上过来找我”就撇下他们走了。火车上聊起天来,大部分人都说,因为自己成绩差,也不想念书,父母就干脆让自己到部队里去锻炼几年。看来父母还是比较愿意孩子接受完义务教育后到部队里去的。有个油腻的小胖子,他的理由是:“我太胖,我是去减肥的。”还有个瘦高个,则是因为“太娘,没有男子气概”被赶出家门去见识一下男人的气魄的。

  “诶,你们听说过‘新兵三月不如狗’吗?”有人提出这一点。

  瘦高个马上回应道:“对的对的,我爸就是为了让我进入吃苦受累的!说是不被几个真正的男人欺负一下,我就不知道怎样像一个男人一样反击别人。”

  “对嘞,”小胖子附和道,“不辛苦一点,减肥就没效果了。”

  其余几人对视几眼,爽朗地笑了起来。提问的那个人说道:“你们心真大!进去以后可别哭。”

  旁边有人补了一句:“你们怎么张口闭口就‘进去进去’,咱这是吃牢饭去了?”引起哄堂大笑。

  从火车站出来,一个穿军装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笔直地站在出站口。小胖子努了努嘴低声向众人说:“应该是他。”这事自然不劳他费心,带领他们过来的老兵上前立正c敬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新兵报到,应到八名,实到八名。”男子回了个姿势标准好看的军礼,皱起眉,扫视了他们几人一周,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王浩,以后是你们的班长,叫我王班长就行。”旋即手一收,贴着裤缝放好。挨个点他们几个的名字,他们挨个答到。确认无误后领着他们上了一辆军用大巴车。

  坐下后,王班长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都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王班长笑起来,显得和蔼可亲,又不失肃穆,这就是军人特有的笑容吧。他笑道:“那么紧张干嘛,你们班长太凶了吗?”

  “嘿,”小胖子也笑了起来,肉嘟嘟的脸上堆满了肉,把眼睛都挤没了,“不凶。”

  “你看你们这待遇啊,一路有人护送,到这里了还有专车接送,你们就当来旅游了,放轻松点嘛。”

  一名爱八卦的同志马上问道:“送我们过来的是老兵吗?他打过仗吗?”

  “哦”王班长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透着嘲笑的意味,“原来你们连军阶军衔都不懂看呀。没事,过几天你们就懂了。送你们来的是三级军士长,十几年的老兵了。有没有打过仗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想打仗吗?”

  “想!想!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瘦高个不假思索回答。

  王班长大笑起来,连开车的司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回过头戏谑地看着瘦高个,说:“练几天再说吧,你这样的,当炮灰都嫌太瘦!”瘦高个涨红了脸,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哎呀我去差点忘了正事儿――赶紧给你们的家人报平安,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全国最强大的力量保护起来了,让他们放心,一定要放心,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要跟家里失去联系了。”

  苏晨嘟囔打趣道:“我们果然是‘进去’了。”众人听罢皆愁眉不展,有人小声埋怨道:“网上说的都是真的!跟进了传销组织是一样一样哒,手机都得没收了。”这句话是句玩笑话,但谁都没心情笑。

  到达连队,班长将他们分成两拨,4个人住一间房,另外4个人和班长一起住一间房。苏晨不幸地被分到了班长所在的房间里。

  “把你们的行李放下,床底下有小马扎,你们可以坐着歇会儿。听到哨声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集合,明白吗?”

  “明~白~了~”几人拉长着声音回答。

  他们懒散的样子激怒了班长,他怒气冲冲咬着牙,舔了舔嘴唇,倒是没说什么,径直下楼去了。

  这里的居住环境也太差了,苏晨他们住在二楼,但没有一丝微风能吹进他们房间。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小的吊扇在象征性地旋转,根本无法将屋内的热气散出去。一进屋身上的汗就不断渗出,衣服全被浸湿了贴到背上,简直像被放进了一个蒸炉里。脱掉上衣坐在马扎上,汗还是顺着下巴一颗颗砸向地面,苏晨实在坐不住,站了起来,准备出门吹吹风。刚站起来耳边就响起刺耳的哨声。

  “走了,吹哨了!”呼喊一声,苏晨衣服也没穿上就跑下楼去。

  班长跨立站着,表情冷漠,盯着他们一个个跑到他跟前集合。苏晨冲出楼梯口,顿时傻眼了――楼下站着很多人,貌似是和他们同一批入伍的新兵――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位连长,接着是一行班长,各班的成员在各自的班长面前集合。他抬头,正好对上王班长的目光。班长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意,像是要活活将苏晨撕碎!他边跑边套上衣服。最后一名战友慢悠悠从楼梯口出来,瞧见眼前的场面才浑身一颤奔跑过来钻进队伍中。

  “立正!”这个口令几乎同时从站在前排的四位班长口中传出,声音震耳欲聋。

  各班长整队:“立正,稍息,从前至后报数。”同志们报数完毕,第一个班长转身面对连长,敬礼后汇报道:“一班集合完毕,应到9人,实到9人,请指示!”连长只说了两字:“稍息!”一班长答“是”便转回身下令:“稍息!”从一班长到四班长,依次重复如上过程。班长汇报集合情况后,连长才开始训话。

  “全体都有,立正!”连长一声令下,苏晨和其他人一样挺直腰站着。

  “很好!”连长说,“鄙人姓陈,是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的连长!你们今天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很好!一看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的!不愧是新兵蛋子!”

  有人笑了几声,笑声立马被周遭肃穆的气氛所埋没。所有人哑口无言,连被蚊子叮都不敢乱动。

  “没有关系,”连长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们有个军人的样子,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日子,很可能是你们这些娇生惯养作风涣散的人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丑话我先说在前面:想退出的随时来找我,我绝对保证你顺利离开这里!我们要的是打不倒的战士,不是一点苦都吃不下的懦夫!”

  “稍息!各班长!”

  “到。”班长齐声应答。

  “就今天晚上!给你们一晚时间。明天,哪个班再是现在这副模样解散!”说完连长健步如飞一阵风般消失在转角处。

  听到一声“解散”,二班里就有人松了口气往房间走去。

  “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二班长怒吼道。那人哆嗦一下,赶紧回到队列中。

  “听到连长的话了吗?无组织无纪律!老子让你们走了吗?”二班长训诫道,“记住了!第一条:我没让你动,就别动;叫你动,就马上给我动起来,拖拖拉拉!战友死完了你还在后面看戏呢,是吗?啊?以前怎样我不管,到了部队,你们就是军人了,能不能别给我们军人丢脸!啊?”

  王班长眯着眼一脸笑意,用比较低但足以传到班里每个人耳中的声音说:“听到没有?好好听着,这些班长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别的班长在训话,三班的王班长则笑而不语,让班里的成员听其他班长的,这明显就是在偷懒嘛不过这样机智幽默的班长,苏晨喜欢,心中暗自窃喜。

  但他高兴得有点早了。他怎么也料不到会有怎样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各班长训话完毕,喊了“解散”都没人敢迈出一步。一班长扯着嗓子喊到:“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你们散为什么不散?我数三声,我要是还能看见你,你就在这里站一整晚!”

  “三”字一出口,一班的人就没了一半,数到“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逃命般地蹿进了房间里。

  二班和四班的人也散了,三班长神秘兮兮地问了句:“刚才那些班长说的话,你们都记住啦?”三班的人齐声回答:“记住了!”

  “那就散了呗,愣在这里干嘛,洗澡去洗澡去。”说完三班长迈开步子离开,走起路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众人闻言一哄而散。

  洗澡房是公用的,有7个花洒,一层楼有六间房,按每间房4个人来算,至少也有24个人,加上班长,算2八人。简单的除法运算,二十八除以七,恰好等于四。也就是说,至少要分成四次,这层楼的人才能全洗上澡。每次算七分钟,差不多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全部的人能洗一遍澡。后来的事实证明,去掉4位班长,这24个人全洗完澡,只需要6分钟。为什么会这么快?因为他们第一次洗澡就有了极其糟糕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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