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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托付终生

  东侯坊镇不大,加上现在兵荒马乱,整个镇上一片萧条,唯一的客栈此时也门庭冷落。

  时近傍晚,赵云一行四人一狼走进镇上仅有的这家“东升客栈”,天色昏沉,白狼走在街上大家以为是条大点的白狗,倒也没人惊奇。要了两间靠院子的房间,四人进屋洗漱休息,赵晗召来伙计,点了些饭菜,随意的问道:“镇上可有马市?”

  “客官,以前是有的,但现在非常时期,官府早就下令马匹一律上缴,私人禁止买卖了。”伙计看对方一身侠士服,不敢得罪,可谓是知无不言。

  赵晗拿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说道:“如果能搞到马匹,再给我找辆车,这银子就是你的。”

  伙计眼前一亮,想了想,咬牙道:“我试试吧,不过万一你们被查出来,可别说是我卖给你们的。”

  “这是自然。”赵晗微微一笑,憨厚的样子让伙计放心不少,其实这年月社会动荡,朝廷权力更迭频繁,政令不畅,官府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折腾了一天,加上寒滱又受了重伤,四人草草用过饭后,各自回屋休息。赵晗眯了一会,出去找伙计确认马车的事,顺便到街上买些干粮。

  赵云本想再睡会,却听到屋外寒滱叫他。

  “爷爷你有伤在身,应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小暖叫我就行。”赵云走出房间,看见寒滱独自站在暗沉沉的院子里,形单影只的样子,说不出的沧桑。

  “我没事,这点伤还不至于奈何得了我,有件事我琢磨了很久,想和你说说。”寒滱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赵云意识到接下来说的事情很可能关系重大,也不由认真起来。

  “客栈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寒滱转身向外走去。

  赵云叫上麒麟,把房门带上说道:“把小暖也带上吧,留她一个女孩在屋里我怕不安全。”

  “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寒滱答道,脚下不停。

  出了客栈,看到寒织暖正俏立路边,见他们出来,走上前道:“爷爷,云哥哥,沿着客栈后边有条路,一直下去是条河,那里说话方便。”

  原来吃过饭后寒滱已经让寒织暖打听了下镇子周边。三人一狼很快到了河边,见河上还修了一座木桥,寒滱径直带着两人上桥。

  站在桥上看,河水还挺宽敞,现在正值夏末初秋,水势很大,河两边的石滩绵延数里,间或长着些齐膝高的杂草。三人各怀心事,默默的看了一会风景,寒滱打破了沉默:“今天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其实我也早有预料,该来的总会来,想躲是躲不掉的。”

  寒滱没头没脑的话让赵云不知道如何接,只好默默的听着。

  “这件事在我心里埋了多年,小织的父母也因此而死,所以我本来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寒滱叹了一口气:“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对你们其实无足轻重。本想顺应天命,在我活着时能成则成,若真的事不可为,我也带走这份秘密,让它从此消失,不再牵连你们。”

  “今天发生的事纯属是巧合,我白天讲给那姑娘的话句句是真。虽然他们要找的东西和我手里的书卷无关,但也给我敲了警钟,这件事你们知道与否其实不重要,别人怎么认为我们是左右不了的。”寒滱又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快入土的人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能让小织一直糊里糊涂着,被人追杀都不清楚为什么。”

  寒滱怜惜的看了寒织暖一眼,少女瞪大的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轻轻叫道:“爷爷!”

  声音有些哽咽,她听的出来爷爷这是有交代后事的意图,虽然爷爷的身体没有大碍,但今天的事情给他的心理打击太深了。

  寒滱又看向赵云:“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办,明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之所以今天和你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爷孙俩现在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不管你认不认,我就这么认了,呵呵,你也别怪我倚老卖老,在我心里是把你当未来的孙女婿看的。”寒滱对眼前的少年打心眼里喜欢,不由的就把心里话全说了,也不顾寒织暖在旁边羞臊的直跺脚,当然这丫头心里指不定早乐开了花,自己孙女的小心思他这当爷爷还不清楚吗。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我这孙女就全托付给你了。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全力照顾她的,但是那和我说出来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寒滱不等赵云开口,接着道:“以你的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我只需要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

  赵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会照顾小暖一辈子,与她白头偕老,同甘共苦。”

  寒滱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都是混迹江湖的人,不讲那些俗套的规矩,你们兄弟俩也是相依为命,有我这个长辈的话就算礼数到了。无论以后你是三妻四妾也好,还是大富大贵也罢,只要你能一辈子对小织好,照顾她,我九泉之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寒滱把想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后,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孙女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紧要的宝贝,为了她就算让自己交出一千个一万个秘密,甚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给孙女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他就算立刻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爷爷,我我离不开你,你你不会不会的!”寒织暖早已经泣不成声,好像爷爷马上就要离开她到一个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去了一样。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哭什么!放心了,爷爷怎么舍得离开你。”寒滱替她抹去脸上晶莹的泪水。

  “小暖,是不是爷爷把你许配给我,你心里不高兴啊,我有这么让你伤心吗?”赵云也过来逗着寒织暖,故意装出愁眉苦脸道。

  “不不是的云哥哥我我没生气”寒织暖被赵云的表情唬的心里一紧张,忘记了再悲伤,只顾着担心他误会自己了。

  寒滱看着两人呵呵直笑,寒织暖被笑的心里发毛,忍不住狠狠白了爷爷一眼,腻声撒娇道:“爷~爷!”

  “我可什么都没说,要算账你可找错人了。”寒滱急忙撇清自己。

  “你说的还少吗?都把我都把我哼!”后边的话寒织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纤腰一扭,甩给两个可恶的家伙一个苗条的背影。

  “这都马上改嫁人的姑娘了,还动不动使小性,我是管不了喽,留给该操心的人去头疼吧!”寒滱嘴里虽然埋怨着,但话语中却洋溢着满满的爱怜。

  赵云打蛇随棍上,腆着脸道:“爷爷是说我吗?我可不头疼,嘻嘻,小暖对我可比对爷爷你好的多!”

  “怎么,这还没过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吗?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寒滱假装吹胡子瞪眼。

  “爷爷你你们都来欺负我。”寒织暖捂着脸跺着脚,羞不可抑。爷爷说这种话让人家怎么解释,连接都没法接嘛。

  刚才的一番“临终嘱托”所带来的压抑伤感,随着俩人接连的调侃终于烟消云散,寒织暖好看的眼睛里此时只剩下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背对着两人,痴痴的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喜滋滋的想着自己的小心事。

  “在你走之前,我把这个埋了多年的秘密说给你们听,你们不用做什么,只要知道又这件事就行了。”定下两人的终身大事,寒滱去了最大的一块心病,说话也没有了先前的沉重。

  “小织,把你的剑给我。”寒滱伸出手。

  接过寒织暖随身携带的那把精巧的匕首,旋转柄端的铜珠,然后按照中右左的顺序按了下护手上的三个凸起,再翻过来以相反的顺序按了另一面的护手,两面刻着不同蛇纹的护手一声轻响,剑身从剑柄上弹起,里边压着一卷发黄的纸卷。

  寒织暖没想到自己终日不离身的宝剑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不禁失声惊叫,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用双手捂住自己大张的小嘴。

  赵云知道寒滱所说的秘密应该就是指的这卷纸了,不知道他将要说出的会是什么样的大秘密,一时也不由的大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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