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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辉煌不再

  新陈王朝二十七年,夏,七月二十七日,上午,东部领地,土郡,灵石县。一片林里,驻扎着无数帐篷,帐篷分布很稀,但很均匀。一座帐篷,一座与其它帐篷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帐篷里,传出众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人道:“自从兵败,都这些天了,还没个结果,今天得必须有个结果!”说话的声音很苍老,语中带着气愤。

  “吴老执例,兵败就兵败,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土族还怕这个么,咱再可以从来!”又一个声音道,仍然是苍老的声音。

  “白老执例,兵败!兵败?我们有多少兵!五万而以,剩下的那些兵还跟着高振之那小子不知逃到哪里了,咱土族呀,不知道以后的命运如何了!”一个声音抱怨道,声音依然是苍老的。

  “伸老执例,还‘那小子’!兵败之前,你敢称高将军为‘那小子’吗,那时,咱们掌例堂的执例们,都不敢说军队的一点事儿,现在你倒一口一个‘那小子’啦!”又有声音道,依然声音苍老。

  “够了!够了!”一个声音道,十分响亮,似是一个年经人。“八位执例们,你们天天在这嚷嚷,有结果吗!土族今天的地位,是你们嚷嚷出来的么!”

  听了此人的话,帐里众人不再说话。大家望向此人,只见此人身穿黄土色紧身衣服,一头短发,圆脸,身材高大,显眼的是:此人身后背一件好似是兵器的东西,细看还不像是兵器,像一根木棍,木棍的上头,连着一个像木杯子的东西,“木杯”倒扣在木棍的上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张大行例,你这是犯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就在这时,这个圆脸的“张大行例”摘出背后的木棍,道:“我拿普通土族人的血祭过大地之神,还没拿过执例的血祭过!”

  会场众人惊讶,但没人敢说话。

  “掌例堂过时了!过时了!”一人道,此人身穿一身盔甲。此人正是土族将军,郭亮。

  这个大帐中的会议,是土族的掌例堂大会。在很早以前,土族人刚刚崛起的时候,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土族军队还未建立,掌例堂便是土族的权力中心。掌例堂由八位年长的土族人来组成,每人称为“执例”,那是执掌律例的意思。每一年换一位执例,换谁由掌例堂大会决定,并且,土族族长由掌例堂大会来选定。以前,土族族长权力是不大的,因为掌例堂大会可以随意废立族长,所以土族崛起的两百年来,掌例堂一直是土族的权力中心。但在三十年多年前,霍军c欧阳瑞c龙子之等年轻人为了土族人能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生存下去,建立了正式的军队,令人没想到的是,土族的军队很快崛起于天下。土族军队的权威,开始慢慢大于掌例堂,当掌例堂无奈推举霍军为族长后,土族的权力中心便开始转移到了土族军队,直到现在。

  这次土族军队的起事,军队的力量一直在消耗,董啸天兵败,欧阳瑞的兵变,大地神兵覆灭,当田沃之战胜利后高振之错误迎战北方大军之时后,土族残军不知所踪,这时,掌例堂的执例们开始夺权。这几天,会议已经开了好些天了,但依然无结果。

  而此时,杜策也在会议中,但杜策没有说话,杜策在观察形式。

  “郭将军,你错了,掌例堂没过时!”杜策突然道,也惊了郭将军一下,杜策在军中是郭亮的上级,并且郭亮佩服杜策,所以见杜策说话,郭亮便不再说话。

  毕竟在会议中,只有杜策与郭亮两人是军队的人,而军队对土族人的权威影响是不可能立即失去的,土族人对军队还是很崇拜的,所以大帐中的土族主要长者,都静下来听杜策说话。

  “还有,张循,张行例,你也错了!”杜策道。

  那刚才发怒的人叫张循,是掌例堂的行例,是对掌例堂决定的执行者。行例一职由掌例堂大会推举,职位仅一名。

  那张循看了眼杜策道:“杜将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杜将军,不能再让掌例堂胡乱做决定了,郭将军说得对,他们过时了。”那张循还是很气愤。

  “你错了。”杜策道,起身走近张循,道:“行例是掌例堂推举的,行例按掌例堂的决定办事,是对的,你反对他们是不应该的。违反规定的人,是不能原谅的人!”杜策双眼盯着那张循看,很是有威严。

  张循听杜策如此说话,不再出声了。张循虽是掌例堂推选出为的行例,但张循从小就崇拜军队,张循很想做土族军队的将军,然而做了行例,按规定是不可以进入军队的。自从听了杜策这阵在军队中的所为,张循对杜策很是有好感,张循认为掌例堂的执例老得迂腐,此时明白事的,就应该是杜策,所以张循很想杜策出来主持土族事物。但今天杜策这样说自己,张循有些不解。

  “就是么!这是犯上!”一位老执例道,很是满足的样子。

  “张行例不可以反对你们,但我可以反对你们!”杜策又突然道,声音很大,同时晃动得身上的盔甲出了响声,惊动全场。

  “你”所有八位执例想说话,但迫于军队的权威,没敢再说什么。杜策只带了五百军队回来,但八位执例还是有些恐惧的。

  见杜策如此表态,旁边的郭将军与张行例,都开心起来,差一点就乐出声来。他们知道:杜策开始反抗了。

  “掌例堂没有过时,过时的是你们!”杜策道,手指了指八位执例。随后,杜策走向帐口,大声道:“今天土族人开个大会,做个新规定,以后族长由所有族人来选!”

  “好!好!”突然,大帐里有好多人都附道。

  好险!赌赢了,可以了!杜策心里喜道。

  所有土族人在刚才参会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块林中空地。说是所有人,其实只是每家主事的人。由于土族兵败后,土族人不敢在原土郡三县里居住,都聚集到山中,开始像他们以前那样,住起了帐篷。由于总奔波,每家原来主事的老者,由于身体原因都无法出来,每家的年经人便代为主事来参加这次“全族大会”。

  大会结果,杜策被选为族长!

  当日晚上,一帐中,郭将军问杜策:“杜将军,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族长到怎么回事?”

  杜策一脸苦笑,道:“我这手段很不光彩,但为了土族,我也只能这样。”说完,杜策叹了口气。

  “杜族长,请示下!末将真不解。”郭将军道。

  “我其实就是在赌,只是感觉赢得希望大些。”杜策道,之后停了下,长出一口气,接着道:“今天掌例堂大会时,我已感觉出大多人对掌例堂执例们很不满了,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做为军队代表的我敢说!而我提议的全族选族长的事,很多人在心里是同意的,因为大会中,年经人稍多了些,因为老人们这阵由于奔波有一些没有参会。‘年经人向着年经人’,我是这认为的,果然我赌对了。他们在我的带领下,敢反对执例们。”杜策说到这,笑了下。

  “那族长怎么保证全族人来选您做族长?”郭将军又追问道。

  “全族?那点大的地方,全族人怎么站得下!只是每家的主事来了,而且也不是所有家,只是一部分,况且,还是那个有利的因素:每家的主事大多是年经人。呵,这个时机我选得很对。”杜策苦笑着说着。

  “您又是靠着年经人,当上了族长!”郭将军佩服地道。

  “我还做了另一手准备,咱们的五百军士有两百在人群中。这个推选大会,最后比得是谁声音大,军人的声音大嘛!”杜策说完,笑出了声,但随后停止了笑,那表情变得伤感起来。

  “族长怎么了?”见杜策表情不对,郭将军问道。

  “我是靠权术做的族长,但接下,我的事才刚开始。”杜策仰望夜空,小声道:“像我们这样的异族,天下仍然有,不是我们的生活习惯与天下人不同,而其实是我们总把自己看作与天下人不同。我们要做的不是改变天下人c迫使他们认同我们,而是要改变我们使他们不知不觉认同我们天下人也在变,他们也会变成异族人所谓异族人,其实就是数量少而且,哪个族人多了,他们便不是异族了。”

  杜策说完,双手拍了两声,声音响亮自语道:“土族不会衰落,没有军队,土族仍会生存在这个天下,而这一切,都看我杜策的了!”

  远处,一个人影望着这边,好像听见了杜策的话,小声嘀咕道:“这小伙子说得真好。是啊,何为异族呢?只是人少罢了有你在,土族应该不会衰落。”这人说完,也像杜策一样仰望夜空,自语道:“可与青火立月比起来,你们的兴衰又算得了什么呢!”

  伴着刚出现的月光,看此人身形似个女子,飘舞着的绿衣围绕着此人。

  (本卷完,下卷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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