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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春发草木生

  等下就放假了。

  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

  家里就我和奶奶。

  你爸妈呢?

  他们和弟弟在苏州。

  为什么把你扔这里呢?

  他们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你跟我回家吧!

  。。。。。。

  年少不知岁月,一晃五天过去了;杜海燕已二十有一了,她却觉得这几日是最难熬的,旁敲侧击李好也有好几次,郭行c她还不知道他名字的,总之就是那个人,她从李好口里边,模糊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好的师父c救了他的命c教他练武功。。。。。。随着少年的讲述,杜海燕的心就变得越来越活泼,迫不及待想要再见c再见到那个c那个流氓!

  这会儿放了学,学生乌啦啦地冲出去,校门口那边早就等着若干接孩子的家长了。李好和小希望却坐着没动,杜海燕也没多想,往常一样收拾教案先去了办公室,前边都是她带小希望回家的,出了校门往北路过了二剁桥,下了桥第一个东西方向搭河上的小桥边上,一个老奶奶往常就搁那里等着。

  办公室里边一顿收拾,等杜海燕再回教师里边一看,哪还有小希望的影子?她吓了一跳c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女孩不能说话,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什么人能知会得到?

  她又想起来李好那会儿也坐着,心下就先按了焦虑,出了教室两边看去,这会儿人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她一眼就瞧见校门口一大两小正杵着呢!

  他又来了c还是一袭白衫!

  李好,“我要带小希望回家!”

  郭行笑了,“你多大?”

  李好,“我十岁了!”

  郭行,“十岁你就想着带媳妇了?”

  李好,“她是小希望,不是媳妇儿!”

  郭行,“她家里边知道吗?你就要拐人家闺女儿!”

  李好,“她爸妈都不要她了,家里边只有一个奶奶,要是她回去了,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郭行,“那你可以去她家啊!”

  李好,“不行!我还得练功!”

  郭行,“你还知道练功!”

  李好,“我当然知道了!我问燕姐儿什么叫行止坐卧,她说就是无时无刻,我又问她什么是无时无刻,她说我睁开眼得练,闭上眼还得练,我很听话的!”

  郭行,“是吗?”

  杜海燕,“当然是的!”

  李好说起杜海燕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大大的眼儿白了郭行一下,旁边看门的大爷这会儿已经笑岔气了,这是哪家的小子,这么小就这么流氓?!

  郭行看着杜海燕,“你看这怎么个办法?”

  杜海燕,“你不是挺霸道的么?不能抢了李好就走?”

  郭行,“没用的,我送回去了,他自己也会跑来,这姑娘也会搁这儿等着!”

  杜海燕看了小希望一眼,“你凭什么这么说?”

  郭行,“命中注定!”

  杜海燕翻了个白眼,“还天作之合呢!”

  郭行,“那是你和我!”

  杜海燕,“呸!你这个流氓!”

  郭行,“这姑娘不是你家的吧?”

  杜海燕,“他奶奶正等着呢!”

  郭行,“那就走吧!”

  轰轰轰250大摩托响起来,郭行打头c李好搁他后边,小希望紧抱着他腰,尾巴上坐着杜海燕,一车四人就这么往北去了;里路程须臾也就到了,下了二剁桥c果然就瞧见一个老奶奶搁桥边等着,她老眼倒不昏花,听声响转了头,一下就瞧见了自个儿家孙女,脸上的褶子立马就张开了!

  郭行停稳摩托,几个人下了车来,他看了李好一眼,李好就上头前说道,“奶奶我叫李好,小希望一个座儿的,家是西边东方红的,我想带她去我家行不行?”

  徐家奶奶一愣神,细细看了李好一眼,见他生的高大俊朗,心下不免就喜欢上了;她再看自个家孙女儿,红着小脸儿缩这娃儿后面呢;再去看杜海燕,杜海燕到底尴尬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她不得不细声宽慰,“奶奶,情况是这样的,小希望呢搁学校一是没玩伴,二来也总叫调皮孩子欺负,李好是她唯一一个愿意亲近的,这俩孩子也不知怎么说的,放了假也不愿意分开,我又不敢做主儿,这就只能麻烦您了!”

  “不碍事不碍事!”徐家奶奶笑着拍了拍杜海燕的手,转头又去看郭行,看着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了,似想认却又不敢认,颤巍巍地指着郭行,迟疑地问他道,“你。。。。。。”

  郭行上前,“奶奶,我是郭行哪!”

  徐家奶奶,“郭行?”

  郭行,“郭大爷郭芳您知道不?”

  徐家奶奶,“对对对!我就说看着像呢!”

  郭行,“您真记着呢!”

  徐家奶奶,“那哪能不记得!那时候修黄海大提,那三乡八里的c就属他跟李红哥哥最能干最叫人服气!”

  郭行指着李好,“您看那,那孩子就是李红大爷的孙子!”

  徐家奶奶,“哦!怪不得生这么雄气!快让奶奶好好瞧瞧!”

  杜海燕,“奶奶,这天下晚了,您看这?”

  徐家奶奶,“去吧去吧!我老太婆自个儿回去!”

  郭行,“奶奶别急!我先跟您说好了,后天中午还搁这接头,让小虎头去您家里边认认门!”

  徐家奶奶笑,“也好!我这孙女到底是个福气的!”

  杜海燕白了郭行一眼,“奶奶我送您过桥!”

  徐家奶奶,“我腿脚灵便着呢!你啊,也得抓紧咯!”

  说着她搁腰里边翻出来一方紫色的手帕,点唾沫数了两张十块的放小希望手里边,抹了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好好跟你好哥儿玩吧,后天奶奶家里边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生死别离c也就没那么多悲怀伤感,眼见徐家奶奶一步步走远了,郭行摩托调了头,李好跟小希望搁后边坐了,他转头跟杜海燕说道,“去我家吃个饭怎么样?”

  杜海燕摇摇头,“太随便!”

  郭行,“这位姑娘,可否赏脸到寒舍一叙?”

  杜海燕,“麻烦大哥了!”

  说吧翻身上车,一行人乘风而去。

  郭行先去了李好家里边,叮嘱一声就带着杜海燕往家去了。

  不说杜海燕一路上心跳得好快,自己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耿荣这会儿倒是真傻眼了,李武前两天把屋子收拾了刚走,郭行不要的那三千块,后边搁李好大姑父借的千把块先还了,这不他四叔做了上门女婿嘛,人虽不在c半边房子还是他名下的,两口子一合计,两千块就给买下来了!

  到底李好长得大了,再跟小弟挤一张床上,显然已极为不便;何况这会儿两口子办事,要再叫李好瞧见了,那难免要带坏孩子。

  房子买了下来,马不停歇就是装修,这一忙又是三两天功夫,李武刚喘口气要有一天,他大姐夫就上门催来了,没法只得收拾行李,跟着就去了。

  小的小的进学去了,大的大的更出了远门,耿荣这一下心里边就空落落的,就盼着宝贝儿子下学回来了;她烧了满满一桌子要有六七个菜,锅里边还熬着蹄膀汤儿。

  好容易听见东边一阵轰轰轰的响儿近了,他郭大少把车一停,人给她送到了,说了句“你儿媳妇”,火急火燎带着后边那姑娘又轰轰轰地走了!

  扔两孩子搁大场上站着呢!

  “啊啊!”李好一时也不知怎么跟他老娘说啊,还是后边小希望探出头来对耿荣细细地叫了两声,李好立马接过话头,“妈,这是小希望,我同桌儿,她生了病不能说话儿,但是她听得见,她跟你打招呼呢!”

  可怜孩子!耿荣是最见不得这样的,虎哥儿小时候那遭遇,她每每还能想起来,往往都叫人不寒而栗!

  耿荣就笑着上前拉了小希望进了屋了。

  这李家一番折腾先且不谈,再说郭行带了姑娘回来了,可把他老爹老娘给高兴坏了!

  这郭大少眼看着二十有六了,可身边转着的,除了李好那孩子,别说女人了c连个母的都没有!

  老天爷今个儿是总算开了眼,这石猴儿总算动了凡心了!

  没说的!杀鸡宰鹅,老两口热情地就招待上了!

  要说杜海燕这姑娘也虎,当然虎这个词不适合用来形容女人,应该说她热情c大方c大气,叫人看着就喜欢,桌上不免就热闹非凡,两边你来我往c明里暗里地就试探上了。

  等大家差不多都心知肚明了,这顿饭也就完了。

  郭行,“上来!”

  杜海燕,“你喝酒了!”

  郭行,“你也喝了!”

  杜海燕,“你开车!”

  郭行,“我知道!”

  杜海燕就搁郭行后边坐了,双手环上他的腰,头靠他背上,郭行蹬响摩托,轰轰轰就去了。

  路上c摩托开得很慢,杜海燕问,“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郭行,“明天!”

  杜海燕,“太快了!”

  郭行,“那你想什么时候?”

  杜海燕,“那就明天吧!”

  两人即便不再言语,一路到了二剁,杜海燕指着一栋小楼说停,郭行刚把摩托停稳,一片光就洒了出来,就见杜海燕上前两步说道,“爸,这是我对象!”

  郭行立直了一抱拳,“叔叔好,我叫郭行!”

  杜海燕她爸,“那个郭?”

  郭行笑笑,“就是那个郭!”

  杜海燕她爸,“进来喝茶!”

  郭行,“多谢叔叔,正好醒酒!”

  到的屋里边,杜海燕他妈也下楼来,她搁后边厨房拎来水瓶,杜海燕桌上放了两只海碗,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已经坐稳了,杜海燕他妈正要倒茶,却被他爸拦住了,“喝什么茶?!”

  说着他看向杜海燕,“把我床头柜里边的女儿红拿来!”

  这是要嫁闺女了!杜海燕是知道这么一壶酒的,他爸每年都要拿出来闻一闻,却从来没舍得喝一口,每年都跟她说,这酒是留着她将来嫁人了,给女婿喝的!

  杜海燕心里边好奇啊!跟千只蚂蚁咬也似!这姓郭的怎么就这么大的来头?她爸她妈都是教书的,怎么人就看了一眼,问了句话,就舍得把他的珍藏给拿了出来!

  还有李好他爷爷,杜海燕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拿了酒桌边儿站着,她爸看她一眼,她脸就红了c起了瓶塞,咕咕地就给郭行倒满了!

  郭行端起碗,看着杜海燕,杜海燕也看着他,看着他看着自己边把满满一碗酒喝了,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杜海燕她爸,“酒怎么样?”

  郭行,“好酒!”

  杜海燕她爸,“人呢?”

  郭行,“我看上了!”

  杜海燕她爸,“配得上你不?”

  郭行,“我当的起,她就配得上!”

  杜海燕她爸,“明天什么日子?”

  郭行,“正月十九!”

  杜海燕她爸,“宜纳采!”

  郭行,“正是明天!”

  杜海燕她爸,“后天呢?”

  郭行,“二十!”

  杜海燕她爸,“宜嫁娶!”

  郭行,“就这么着吧!”

  师父结婚了!要李好给他压床去!床上铺了满满的桂圆花生,小孩儿要可劲儿地蹦c花生桂圆都碎了才是吉利!

  李好是听话了,可他多大力气?一下就给他师父师娘的喜床给蹦塌了!

  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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