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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二、顾瑶

  南京到了c南京还远。

  下了长江大桥,过了要有一个小时,车才进了站。

  中央门北站,这地头儿刘莉熟,李好提了箱子,她就打头跟人流朝外走,一边招呼李好跟紧了。

  一条拱形的走道,几乎无时无刻都是人贴着人,几人容易到了尽头,一个阿姨转悠着,兜卖南京地图,刘莉买了一张塞包里边,刚过护栏大群人就冲上来,坐车吗?住店吗?

  刘莉一边挥手,一边往外挤,她突然一声大叫,李好丢下箱子上前一步,就抓住了一只手!

  这只手里边还抓着刘莉的包带!

  李好手腕一翻,人群里边一声惨叫,他往自个儿面前一带,一个矮个青年就冲开了人群,还没等他再叫,李好就一脚踹上去了。

  人群跟着跌倒几个,后边还有几个就冲上来嚷嚷,“你怎么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李好扫了他们一眼,“滚!”

  他把刘莉顾兰护在身后,手里边提了两个箱子,一步步地朝前走,几个咋呼地竟没一个敢动手!

  好容易出了站,刘莉拍拍胸口,抱着李好狠狠亲了一口,“你们先等会儿,我和家里打个电话!”

  汽车站北门路边上就是一个报亭,刘莉跑过去,李好看着外边这行人如织c车行如梭的景象,怕她再吃了什么亏,赶两步就跟在身后,离了有三四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安全距离,李好能瞬间制敌!

  顾兰也搁他旁边站着,她见李好看得出神,就笑呵呵地逗他,“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

  李好,“比盐城繁华!”

  顾兰笑得更厉害,“六朝古都,千年历史,来了就好好转转,等熟悉了老师也放心了!”

  李好,“老师要走吗?”

  顾兰白他一眼,“你说呢?”

  李好点点头,“盼盼几岁了?”

  顾兰,“秋天就得上学了,孩子大了不好带,我妈有时候都看她不住!”

  李好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回去!”

  顾兰眼睛亮了,“你去帮我看孩子吗?”

  李好点头,“嗯!”

  这时刘莉打完电话了,她转头就看见李好顾兰,乐呵呵地上来招呼,“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赶紧打辆车跟我回家!”

  刘莉家在秦淮,草场门大街边上c新职工公寓。

  一路上车开到哪里,刘莉就指着窗外跟李好说,她的语气是轻快的,好像是一只小鸟儿,李好一边听她说话,脑海里边就冒出来一个词,乳燕归巢。

  这一路就不同高速上边,七拐八拐的,一会宽敞会逼仄,李好是不在乎时间的,他稳稳地坐着,过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车停在了一道门前的路边上。

  刘莉欢欢喜喜地付了钱,一边招呼李好顾兰下车,一边欢呼着朝一个女人扑过去,“妈!”

  她把头搁她妈怀里边蹭了又蹭,这才红着脸儿跟两边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我的同事顾兰,还有她弟弟李好!”

  刘莉他妈妈四十出头的样子,实际年纪怎么算都至少五十左右了,或许是城里边真个养人吧,反正她面上是看不出来半点老态,个挑儿跟刘莉一样高高的,理着齐耳的短发,小巧的脸上面架着一副眼镜,嘴角总是挂着微微的笑,一颗浅浅的酒窝儿现出来,叫人见了就觉亲近。

  顾兰赶紧上前招呼,“阿姨好!我是顾兰,莉莉的同事,这是我弟弟李好,他放了假要出来玩,真是打扰您了!”

  为什么要重复一遍?刘莉妈妈想了一下,却没往深处想,她依然微笑着回顾兰,“我也姓顾,你叫我顾瑶阿姨好了,这样显得亲近些,千万别说打扰不打扰的,我们家莉莉在那么远的地方教书,平常不也有麻烦你的时候吗?”

  顾瑶又去看李好,真是个俊朗的少年啊!她必须要稍稍地仰起头,才能对上李好的眼睛,看人必看眼,看眼才知心。

  顾瑶也是教书的,还是个大学讲师,离婚后她没了别的心思,一心扑在工作上,今年又评上了教授,她自问一般的学生是不敢这么跟她对视的,哪怕是一个成年人c男人,那每每也会败下阵去。

  除非这个人眼里边c他心里边空无一物,他看着你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了!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顾瑶当然不可能认为李好是个呆子!呆子也不可能成为县状元!莉莉都告诉她了,这孩子是顶天的聪明!

  但是他再聪明,莉莉做为他的老师c哪怕再欢喜,也不应该把他带家里边来啊!

  除非c除非这个欢喜突破了那一层膜!

  顾瑶心里边一跳,这事儿从刘莉跟她说起来她就在考量,本来刘莉离家三四年,要说盐城虽然发展得没南京好,但人心是自古不变的,你说刘莉一直都没碰上个动心的,那也不大现实,毕竟已经到了岁数了,顾瑶有时候还在想,如果女儿真的看上了一个,她这个做妈妈的c到底要不要同意?

  她有这个困惑,还是在刘榛离婚之后;刘榛是刘莉的姐姐,也是毕了业没多久,顾瑶两口子给说的一门亲,本来也是好好的,小两口过了也有六七年,孩子都有了,却不想他们突然就离了婚!

  问刘榛到底什么原因,这闺女起初只是哭,最近不知是她缓过来还是真的想开了,才对她这个做妈妈的开了口,果然是出轨!

  还是夫妻双双出轨!

  原来刘榛大学里边就有一个对象,当年说起来也是顾瑶两口子活生生给他们拆散了,你说那孩子本来农村的,怪不得顾瑶瞧不上,但他却是个有骨气的,毕了业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没两年竟就升到了部门主管位置!

  互联网这年头还是新兴产业,急需大批量的人才,那工资更是高得没谱!

  那孩子工资有多少?年薪百万!

  一年就是一栋房!

  关键是刘榛和他两个一直就是藕断丝连着,最后不知怎么两人幽会叫她丈夫给床上抓了个现行,隔天抱了孩子去医院,鉴定出来孩子都不是人家的!

  你说这事儿搁哪个男人头上,他能受得了?

  顾瑶听了也是气,她气得想打刘榛,可这孩子却突然脱了一身衣裳,顾瑶眼泪就下来了,那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好皮肉,一块儿青块儿紫的,原来刘榛跟她对象大学里边就尝了禁果,他男人就嫌弃她是个破鞋!

  带女人搁她面前胡天乱地也就算了,没事喝了酒回来还以折磨刘榛为乐!

  有因它就有果,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疼?刘榛和他前边那对象也就越陷越深,最后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有了她对象却不说结婚,只是让刘榛生下来;好吧,刘榛把孩子生了c养了,她对象还不说结婚的事儿,只是叫她离婚。

  好吧,到最后婚是好容易离了,刘榛她对象却突然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字条,这是你c你家里边应得的!

  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有妈没爹的孩子,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也是啊!人家工资那么高,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刘榛疯了!成天地把自己关屋里边,屋子就是顾瑶租对门的那两居室,她也是有计较的,多两个人来,一来能转移刘榛注意力,再差也能看着她!

  刘榛自杀都有三四次了!顾瑶怕刘莉担心,可还没有跟她提起呢!

  两边这算认识了,刘莉就抬起头,“妈,我饿了!”

  顾瑶按下心思,揉了揉刘莉的脑袋,这就领着几人进了小区。

  进了门刘莉先换了鞋,蹲下来就把李好的鞋脱了,替他换上一双她特意嘱咐她妈买的新的拖鞋,随手又递了一双给顾兰。这里边有个细微的区别,刘莉c李好包括顾兰都已习以为常,但是顾瑶在旁边却看得清清楚楚,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学生也不行啊!除非是更为亲密的关系!

  那边刘莉到了家,一颗心欢喜得根本按捺不住,她一会儿这个房间看看,一会儿厨房里边弄出响来,好像一只穿梭堂前的燕子。

  李好在细细打量刘莉的家,不算大c但收拾得很干净,旁边顾瑶看了他一眼,一边领着顾兰就坐,顾兰喊了一声李好,顾瑶把蝇罩摘了,一桌四五个菜还缕缕地冒热气呢!

  顾瑶笑着招呼,“你们先坐,我去盛饭!”

  顾兰站起来,“阿姨我帮您!”

  顾瑶挥挥手,“不用不用!莉莉,你别转了,快洗手出来吃饭了!”

  说起洗手c顾兰一惊,赶紧拉起李好,正好刘莉应了一声,搁一间房里边出来,她就拉着李好跟上去了卫生间。

  刘莉,“怎么样?”

  李好,“挺好的!”

  刘莉翻白眼,“你知道我问的啥?”

  李好,“你的都挺好!”

  顾兰一乐,“什么时候嘴变这么甜了?”

  刘莉洗得湿湿的手把住李好的脸,踮起脚就亲了一口,“赶紧让我尝尝!”

  顾兰吓得拍了她一下,“你作死啊!也不怕你妈看见!”

  刘莉是高兴过头了,好像突然才想起来,这会儿是搁自己家里边呢!

  她赶忙先出去,一边大声问顾瑶,“妈,我姐呢!”

  顾瑶,“你姐对门呢!”

  刘莉,“那我去叫她!”

  顾瑶摇摇头,“先吃饭,我回头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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