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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纷扰开始

  天启十三年秋未入冬。

  北河七大族受皇宫密令,遣其族中精锐士卒北进嘉禾关,共计二十三万。由御宣使张宪统领,暂代大将军之职位,抵御北金。

  同是此时,天枢遣出无数供养的武林高手,流入江湖。

  大宋皇帝赵佶坐于金殿之上,眉头微皱,略有些无奈道:“麻烦的事都挤在这一年了。”

  阶下立着三位大臣,左丞相摇旺,御史大夫涛冉,簪统刑兵魏忧。

  供职半年无余的丞相摇旺轻笑,道:“陛下无忧,金人虽是凶猛,却也不足以动我大朝根基。”

  赵佶放下批卷的笔,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想?”

  摇旺躬身抱拳,道:“我朝当有三位大将军坐镇边疆,外夷不敢入侵,便只有金祸害国疆。而北方境内三十七成坐镇四十二位将军,皆摩拳擦掌等待与金人一战,又有北河七个大族补充兵源。如此,金人便不足以忧。”

  “金人事小,可尔可知金人只后还有俩个金帐?若是金帐之内来人如何?”

  “禀陛下,那时自会有天枢应对。”

  赵佶心中略有不喜,却也没有再与之对话,只是摇了摇头,便叫退下。

  涛冉,魏忧对视一眼,齐声告退,摇旺看到俩人先去不由有些微恼,叹了口气,便也要退下。

  伏案的赵佶忽的抬起头,“看来卿上任至今很多人颇是不服。”

  摇旺身子一顿,沉默没有说话。

  赵佶接着道:“大宋租训,七大族可招兵买马,却不可入朝为官,你可知为何?”

  摇旺微涩,道:“七族势大久矣,处于宋境内即使招兵买马也莫不敢反,倘若朝中大半官员都为七族之中,怕要危及朝政。”

  “那你可知朕为何要你为相?”

  “臣不知。”

  赵佶轻声道:“这潜伏了几十年的内乱,让朕堪忧啊,不得不借助尔等的力量在大乱来临之前将这一场动荡消匿。”

  摇旺心中一紧,伏地而拜,“臣等七族必将为陛下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赵佶摇头而笑,让摇旺自去。

  襄阳南边的桃林中,花颜坐在树下,用采来的草药敷着胳膊上的伤口。

  落日将熄,林间一片残尸。

  闫婆婆自始至终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一样,浑浊着眼静静的看着花颜杀人。此时不由笑道:“武功极差,却有一身杀人的好本事,的确适合入军。”

  花颜撇撇嘴,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擦刀。

  婆婆柱杖走来,眯着眼睛,看着花颜呵呵的笑,道:“老婆子我似乎该出去看看了,江湖旧远,不知变成何样了。小家伙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吗?”

  花颜抿抿嘴,缓缓摇头,“我要去从军。”

  婆婆笑,看着林叶间的尘路,淡淡的说,“那就走吧,天黑了就没法上路了。”

  花颜应了一声,将行囊刀具安置在黑马身上,笑嘻嘻的跟在婆婆身边继续请教着武功。突然花颜皱眉,伸手掏向怀中,摸出了一封信,哭丧着脸眼看着婆婆,道,“出门前将军叫我带了封信交给襄阳城大将军,我忘了”

  老太婆异道,“你这小子原来从过军啊,难怪有这一身杀伐之气。”

  花颜眼巴巴的看着婆婆,不说话。

  婆婆叹口气,无奈道:“你这小子莫不是为了多学些武功才如此吧?老婆子可没太多功夫陪你再回去一遭。”

  花颜撇撇嘴,将信又塞回衣内,无所谓的说既然如此便迟些日子再去报道了。

  尘花落尽,叶菲斐然。

  一路无话。

  襄阳城内,耸立着一座将军府与一座城主府。连绵的官府环绕围落,刹是壮观。

  此刻城主府与将军府中各自停着一辆马车。城主府中是无风道长携弟子入住,而将军府中,确实进城而来的不知名的老道。

  老道佝偻着腰缓缓的沿着花苑走廊观赏风景,走走停停,站定在桥上颤巍巍的看着脚下湖中的金鱼。

  前面来了一人,身着长衫的面色威严的中年人,提着一袋鱼食大步流星的向着老道走来,将手中鱼食递给老道,稽首道:“道长似乎并不满意在下的招待?”

  老道接过鱼食,拈出些许撒向湖中,看着金鱼翻腾抢食,皱纹叠起,笑道:“有何不满,贫道来此便是为合那机缘,不让我瑜天道门落了下乘,便是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城主紧紧皱眉,想到之前无风道长说过的话,踌躇了半晌斟酌着开口道:“昊天真的会降临我中原?”

  老道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他,道,“琉璃塔上的圣僧没有出言?”

  “圣僧下棋向道,不曾出世。”

  “他若不知,我怎又能醒得。”

  城主看着老道,又问:“无风道长说,再过几年,境外高手蜂蛹而至,便会开放所有边境,畅通无阻,那道长你又为何急着来此呢?”

  老道也看着他,哈哈大笑,“天机而已,争的便是那一份机缘,我瑜天道门想要传承于世间,又怎能不争这几年?”

  一片鱼食纷扬而落,桥下金鱼涌动,争抢不休。

  与此同时,府邸深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谄媚的看着上座的无风道长,恭敬的问:“道长此行辛苦了,回去圣上想必十分欣喜啊!”

  无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端起一盏茶送至嘴边,然后才道:“白副城主,吾有一言,不知可说否?”

  “道长但说无妨。”白华成急忙俯首聆听。

  “仕途大道,亲人埠挚。白副城主需知此二者于你来说紧为联系。如今缺一,另一者也将失耳。”

  白华成一愣,不明就里的问:“道长此言何意?”

  无风将茶盏放在桌上,低叹了一声道:“天象星辰,轨迹变化,此乃观人观事之术。白副城主的子嗣似乎已死。”说罢摇头,拂袖起身离开,只留下楞在原地的白华成。

  白华成沉默了良久,忽然大怒,挥斥手下去探寻少爷的踪迹。

  无风道长离去不久,门又忽地开了,进来的是襄阳城大将军费落。他进来瞥了一眼悲愤交加的白华成,径自坐在了上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压力与威严,费落低头看着白华成,开口道:“白副城主不请自来是何意?”

  白华成听着费落话里隐隐的火药味,却没有再说什么,拱手告罪,便离开了将军府。

  天色尚亮,屋内却一片昏暗,费落披着大麾坐在座上,手边桌上的一支蜡忽然闪出火光,映照着费落阴晴不定的脸。

  推门进来一人,却是去而复返的无风道长,他看着费落,笑呵呵的道:“这局势,越来越看不透了啊。”

  费落轻笑,用手摩挲着光滑的椅背道:“自镇北将军逝世,某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宫里自然也是一番应对打算。你我随波逐流便是。”

  无风皱了皱眉,对费落如此评论宫中似有不喜。良久,用手按灭蜡烛,叹息一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多事之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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