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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圣手牵出惊世密,腾龙聚曜下凡穹

  本书人物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序幕:

  层林起伏,山峦隐没。远空的红日,瞪起发亮的眼睛,凝视着断崖处,一仞冰镩似的孤山。

  嶙峋的岩壁上,两条人影壁虎般向上攀缘,手腕起落,锤声叮当,不时有崩飞的石屑跌入崖底,惊起几只潜伏的飞鸟。但他们毫不在意,只是兀自向上,没用多久,便攀上孤山半山处断桥上方的缓台。

  尽管他们的头上都扣着头盔,但露出的面孔依稀可见是两个男人的脸:一个年老,一个中年。年老者体力稍差,登上缓台后,便站在缓台的崖边大口喘息;中年男人则片刻都未停留,立即对周围的环境开展搜查,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显然,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

  中年男人摸索着扒开山壁旁丛生的荒草,突然发现一条隐秘的夹缝,夹缝中恰巧能容一人进入。他长出一口气,回头朝年老者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之后,他将绳索一端扔给年老者,另一端自己拽住,摸索着向下滑去——

  突然,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忽地窜了出来,将中年男人拦腰缠住。年老者见状,赶紧向上拼命拉扯绳索。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难以撼动分毫,反到自己险些被蟒蛇拽下洞去。年老者大声呼喊着,涕泪横流!

  这时,更加怂人的一幕发生了:一条斑斓的毒蛇飞快地从洞口窜出,对着年老者的左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年老者本能地抬起右脚向毒蛇踢去,但是,毒蛇的反应更快,毒牙随即又再度咬住他的小腿。在这生死相搏的瞬间,巨蟒已将没了挣扎的中年男人拖进了山洞。年老者肝胆俱裂,大叫一声,跌下山崖

  第一章:圣手牵出惊世密,腾龙聚曜下凡穹

  一c

  云翳渐退,日上碧空。

  极目处,远山的巍峨,憧憧入目;道两旁,金灿的秋实,此起彼伏。

  高速公路上,两辆白色的轿车,一前一后,紧紧相随,沿着横断山的方向飞驰。

  横断山是离哈尔滨市区最近的一座石山,是著名的兴安岭余脉,是整个山脊向哈尔滨方向延展的末端,其探出部分好像一个横断的截面,因此得名“横断山”。

  两辆轿车飞驰而至,相继停在写有“横断山”的石碑旁。小轿车八门顿开,五男三女,先后从车里鱼贯而下。

  他们八人,都是头戴遮阳帽,身穿冲锋衣,下身清一色的软壳登山裤,脚上则是轻便攀岩鞋,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冷眼一看,俨然一队登山运动员。只不过冲锋衣颜色略有不同,特别是两对情侣服,尤其引人注目:一对水晶紫,一对铁杉绿。

  穿紫的男人,举头遥望石碑,似乎在判断什么?犀利的眼里,星光闪烁。

  他叫云龘,是一名网络作家,今年刚好四十出头,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英壮魁梧;一张瓜子型的脸庞,总爱挂着几许沉稳和坚毅;头发乌黑稠密,自然卷起大的波浪,带出潮运江河的气势;眉宇间沟壑分明,眉头隆起,显现着长于思索的睿智;习惯下抿的嘴角,向左略略倾斜,自信又捎带点轻傲,暗蕴着指点江山的豪气。

  他回头看看众人,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就是这里了。”

  众人尽皆点头,表示认同。

  “大爷,请问下面有一片烂泥塘的孤山怎么走?”

  云龘向公路边一位身穿反光背心的养路工老头问讯。

  养路工老头吃惊地抬起头来,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盯视着云龘一行,黑核桃般的脸上满是狐疑之色,两腮不经意地抽动了两下,半天才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是指孤山吗?那可是个不干净的地儿,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云龘等人闻言,纷纷聚拢过来,好奇地望着养路工老头。

  老头见自己的话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一种受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得意地抿抿嘴,有些神秘地继续说道:

  “据老人们讲,小日本投降那天夜里,山里突然发生了一次奇怪的山崩地陷,爆炸声传出几十里远,火光把半边天都映红了。第二天,有好事儿的人前去观看,发现孤山的山尖塌了一半,同外部连接的石头通道也崩断了,孤山成了无法进出的孤岛。后来有人发现,那里常有古怪的声音,有时还有鬼火放着绿光。山里人都说那是阴界,阳间人过去就回不来了。因此,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靠近了。”

  养路工老头说到这里,身体不由地轻抖了一下。围着的八人受到传染,也不由有些惊悸,但好奇心驱使,却都没有走的意思。养路工老头无奈地摇摇头,不太情愿地指着山上荒芜的小道说道:

  “你们捋这小道儿一直走,就能走到山涧边,看到对面的孤山,不过,要是看到什么光,千万别跟它对眼,免得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穿紫衣的娇俏女子闻言,不经意地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操着很甜的嗓音,怯怯问道:“就这一条道吗?从山下也能过去吧?”

  她叫林紫,是一家影楼的老板,从她衣服的颜色可以看出,似乎同云龘之间有点什么。

  养路工老头听罢,指了指山旁右侧的乱草丛,说道:

  “从这儿往里走,也能到山下。只不过前边不远就是烂泥塘,蚊虫成群,蚂蟥遍地,我们当地人都很少去,吓人的狠呐!”

  云龘微微点点头,隆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们一行来到这里不是进行集训,也不是户外运动,而是因为上周末的晚上,他们八人中的七个,聚在云龘的家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个足以驱使众人勇往直前的爆炸性消息!

  “那一刻我飘过你的窗边,无声地卷起你垂落的珠帘;那一刻我放弃神灵的箴言,不顾一切地站在你的面前······”

  一首动听的手机铃声响起,把房间内谈兴正浓的三男一女骤然惊醒。

  云龘低头看了看,红木茶几上连唱带跳的手机,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顺手拿了起来,对围坐的三人略略点头说道:“对不起,我接下电话。”

  那三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噤声等候,刚才还此起彼伏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龘子,你在哪儿呢?”

  一个公鸭嗓的男音,从手机话筒里清晰地跳出。

  “哦,华生啊,我在家。”

  云龘咧咧嘴,笑声回应。这么叫他小名的,肯定是熟人。

  华生是他小学到中学的同班同学,同自己的关系一直密切,并且还是街坊邻里,从小的光腚娃娃。云龘总标榜说自己小时从来不光腚,都是穿着裤衩,而华生肯定没穿,习惯外露,就这德性,三岁看到大嘛!尤其令云龘难忘的是,华生上中学时还鼻涕拉瞎的,往下淌时,再用袖子一抹,嘿,那个酸爽!可是后来,这小子居然脱胎换骨神发挥,考上了中医大学,毕业当了骨外科大夫,而且还成了专家,着实赢得了不少名声。尽管他工作很忙,但是一有闲暇,就往云龘这里跑,喝点小酒,侃侃大山,偶尔也来点蓄意恶搞,算是童心未泯,返璞归真了。

  云龘和华生之间,有许多难忘的轶事,特别是华生新婚那天发生的插曲,总是让一众同学乐此不疲,津津乐道。华生新婚燕尔之日,云龘由于构思一部小说过于专注,竟把华生的大喜之日忘记,直到下午四点才忽然想起。

  尽管华生接亲的大客车就是云龘替他所借,那个年代找车虽是一件大事,但凭云龘同华生的交情,仍然顶替不了云龘的疏忽之过。云龘自感罪过深重,赶紧打车前来赔罪。

  云龘赶到之时,已是傍晚。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散尽,云龘赶紧奉上礼金,诚心诚意道歉赔罪。华生新婚之日,宾客众多,闹哄一整天,他根本未留意谁来谁不来?所以云龘的负荆请罪,华生根本就没在意。

  天色已晚,云龘还没吃饭,总不能让好友饿着肚子回去。由于新婚仓促,家里面炉灶未起,华生只能因陋就简,盘飨市远无兼味,打开罐头做菜肴!哥俩个你一瓶,我一瓶,推杯换盏,越喝越粘糊,竟将新婚之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华生的小新娘本还矜持,未加打扰,但是夜色渐深,独守空房,两个傻男人却没有收杯的意思。小新娘实在捱不住,顾不得女儿家羞涩,在半夜十点多钟,故意出来给云龘敬酒,试图点醒两个不谙世事的浑人。

  可是两个痴汉,酒兴正酣,丝毫没有在意小新娘的用心,还以为新娘子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直到快近零时,小新娘再度出来敬酒,云龘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光顾喝酒,险些误了人家洞房大事,赶紧连连致歉,起身告辞。真是哥们不像哥们,新郎不像新郎!花烛之夜,竟把人家新娘子撇在一旁,成何体统?

  他俩的关系就是如此,连新婚夜都能出糗,何况平时了?所以华生每次打电话来,大嗓门总是叽哩哇啦,没个正形,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庄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龘沉思未定,电话那头马上接口道:

  “你把手头的事放下,哪儿也别去,在家等我,我有极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不等云龘答话,手机里的忙音“嘟嘟”响起,分明是电话挂了。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

  围坐的三人不约而同,向他投来惊奇而探寻的目光。云龘耸耸肩膀,若有所思。

  云龘炒得一手好菜,性格又宽厚大度,或许是古代小说看多了受到感染,颇有些“八里二贤庄——单二员外”的遗风,无论谁来,都是好酒,好菜,好招待,他独处鳏居的小楼,自然就成了同学们聚会的乐园。再加云龘见多识广,眼光独到,语言幽默,同学们遇有棘手的问题,难除的心结,都喜欢找他寻求开解;哪怕没有办法,开怀倾诉一番,喝点鸡汤,也算是心灵慰籍。故而,这些年来,云龘早已成为中小学同学圈儿里众所默认的主心骨。

  把手头的事都放下——

  云龘暗自苦笑。远的不说,就说眼下这桩他们正在恰谈的大事,还真是不能放下。拍电影——这个大胆的想法!已在他心底深埋了许久,只因为自己一无资金,二无门路,仿佛面对蟾宫桂树,距离太远,才不敢奢望攀折。可是今天,上天突然对他垂青,打开一扇希望之门,对于他这样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来说,怎敢不认真对待,全力以赴呢?他梦里c酒后,或者一个人靠在墙角发呆,都在想着这件事。当剧中人物跃然脑海,故事情节环环相扣,脉络冲突逐步清晰,他终于成就了蠢蠢的构想,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云龘基本摈弃了任何的私心杂念,全身心地倾注于电影剧本的创作当中,就连已在《当代》网连载两年c人气日旺的长篇小说——《香廊风起》,也被他狠心打住,草草收场。由于小说收式仓促,难免虎头蛇尾,着实被众多的网友骂了个狗血喷头。

  作为一个网络作家,没有作品,也就意味着失业,意味着断掉经济来源,更为重要的是,还有那些已经逐步吊起胃口的翘首以望。培养粉丝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委实需要日积月累,一点点积攒人气,唐突作罢,无疑会伤及拥趸。但是为了心中久违的梦想,他已然顾及不上。

  能让他有此决断,主要是因为对面就坐的那个脑袋秃顶c身材发福c长着一张大圆脸的老同学——金成鑫。自从他毕业随同家人到南方一别后,就再无音信。前两天,他带着个香港助理突然出现,递上印有华夏投资公司总经理头衔的名片,着实让云龘咋舌不已。好家伙,士别三日,当真混成土豪了!

  或许是财大气粗,金成鑫张口就要和云龘拍摄电影,题目出得好大!云龘不由得瞠目结舌。事隔多年,他还真对云龘的写作能力信心满满,情有独钟。

  “只要你能拿出好的本子,我就能筹到必要的资金。我们可以搞个中小制作,你当编剧c导演,我做制片,再找个摄影,精诚合作,各尽所能,肯定能一炮走红!”

  他的两只圆圆的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彩,充满了自信和憧憬。

  云龘受到感染,立时来了精神。这些年他梦寐以求,不就是这个机会吗?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待何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云龘的心里跃跃欲试,风生水起。

  二c

  提到摄影,他立刻想到街口影楼的那个年轻女老板林紫,也就是现在右手就坐的——聪明伶俐的美人。说起他们的相识,还真是因巧成缘。

  前年夏天,云龘因为连载《香廊风起》的网站需要作者近照,便到街角的影楼照相,顺便秀一秀男人的长相。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女老板,居然正在电脑上阅读他的连载小说,着迷的样子,就连云龘走到身边都未察觉。云龘不禁窃喜,谦恭而婉转地向她袒露了身份。作者的现身,令这个美眉惊喜交加,甚至都有些手足无措。在一番热情周到的服务之后,她居然要给云龘免单。能得美人垂青,实是三生之幸!云龘都有些飘飘然了。好意自是心领,可单还是要买的。他怎会去占女人的便宜,特别是好感顿生的女人。

  有时候:成事仅凭感念,近缘却在一念之间!在真诚与知意的谦让之中,二人从此便成了惺惺相惜,可以推心置腹c相互倾诉的红颜知己。

  当然,她精致的瓜子脸,一双会说话的星眸,以及秀挺c调皮的瑶鼻,组合得恰到好处,着实让云龘暗生怜惜。特别是她说话时那有点发嗲,却又不至于发浪的娇声,仿佛石缝中潺湲流淌的小溪,清新柔媚;又若顶级音响调出的磁音,温润勾魂;有时梦中,云龘的耳旁都会袅袅回荡,余音不绝。

  在心怡的同时,他又感觉隐隐的不安,毕竟林紫才三十出头,并且还未婚配,而自己已是人到中年的“二锅头”,秦晋之想,是不是有些非分?可是,在经常的接触中,林紫似乎并不介意。有一次,林紫不知为何,竟笑吟吟地询问云龘:为何不考虑再来一次感情?云龘叹息,随以刘长卿的诗歌自我解嘲:“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林紫不知是未加思索,还是早有考虑,立即以李清照的宋词娇声回应:“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年龄大成熟,又懂得呵护,有啥不好呢?她倒是喜欢!

  云龘喜出望外,心生驿动,感觉生活一下子灿烂起来,仿佛千年的铁树,突然萌发开花的希望。今天老天送来合作拍戏c亲密接触的机会,他怎会让这等好事花落旁人呢?

  “云哥,你先忙,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一个似水流莺的女声响起,把云龘从沉沉的遐思中拉了回来,不用说,定是林紫了。云龘知道:她一定是感觉华生的电话神秘兮兮,在此不太方便,有意回避了。

  云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那块视作宝贝的户外腕表。倒不是这块手表有多贵,而是手表的功能非常齐全,除了正常的时间显示之外,日历c指南针c海拔c经纬度c气压c天气c温度样样不缺,而且还具备防水c防摔功用,对于他这样的户外运动爱好者来说,的确是非常地实用。

  林紫一说告辞,云龘才开始注意时间,低头一瞥,手腕上银色的表盘清晰地显示,当前时间为:2007年9月18日18时12分。

  云龘暗忖,该到下厨的时候了。

  “别急,我已备好酒菜,今儿个新朋老友相聚,好事儿连连,不庆祝一番,岂不辜负了老天的美意?”

  云龘脸上堆笑,急忙伸手,轻轻扯了扯已作势欲起的林紫,真诚地挽留着。

  桌对面的金成鑫见状,习惯地晃了晃他那戴着金表的右手腕,随声附和道:“对对,正好我有好多年没见到华生了,我都想他了!”

  林紫听罢,刚刚欠起的屁股又轻轻坐下。云龘莞尔,眼神从金成鑫的圆脸上掠过,停留在金成鑫旁边的香港助理脸上,打趣地说:“尚文第一次到我家来,怎能不品评一下我的手艺呢?”

  尚文个头较高,站起后同云龘的身高相仿,身材瘦削而健壮,一张国字脸,少有笑容,使他略瘦的面孔,更加棱角分明,看面相,大约在三十六七岁左右。

  刚同金成鑫见面的时候,金成鑫介绍他是助理,但依云龘来看,他满身夸张的肌肉腱子,恐怕不像是助理,更像是保镖。若是助理,他总该在适当的时候插几句话,或者偶尔表现出生意场上应有的精明。但他没有,与他接触的时间,他总是不离金成鑫左右,面无表情,默默无言,既不让人亲切,又不让人生厌,仿佛一具不食人间烟火的守护神。只是在某些不经意间,从他灵光一现的犀利眼神当中,你才会觉得,他一定是个武功高手,并且,不是一般的高手!

  可更令人不解的是,他明明是个武者,名字却叫“尚文”——

  没等尚文回应,云龘站起身说道:“你们先喝茶,我去炒菜,否则一会儿‘花大夫’来,又该哇啦了。”

  这是云龘等人对华生的戏称,谁让这小子四海为敌,到处挑衅了?他能得此雅号,也是众望所归。

  “等一下,云哥,我来帮你。”

  随着那熟悉的莺声响起,林紫也轻盈地站起身来,袅娜地跟在云龘身后。云龘十分受用,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无论自己想做什么,她总能迎合得恰到好处,只要是她愿意。

  不一会儿,满屋便飘起了美味的菜香。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云龘赶忙开门。

  “哈,龘子,算你识趣,酒菜都备好了。”

  人未到,话已先到。华生拉着一个身穿绿衣的短发女子闯了进来。

  云龘认识,她是华生所在医院骨外科的护士长,名叫于薇薇,年龄比林紫略大,人很随和,面容和声音总是甜腻腻的那种。通过华生,云龘已经和她接触多次,也算老熟人了。从她平常不加掩饰的殷勤中,云龘感觉,她无疑是华生的痴情追随者。

  现在的社会发展太快,家庭和个人都面临着双重的考验。物质世界高度丰富的同时,精神世界也空前的活跃。人们不再拘泥于传统家庭和旧有观念的苑囿,而开始主动探求感情的认知和自我的放逐。进而,精神的碰撞频繁发生,传统的家庭倍受冲击。华生作为一个救死扶伤c受人仰慕的大夫,追求与被追求的机会,自然都高于常人。这种懵懂的不安和驿动,很快便演变成纠葛,波及到家庭,以至于他的妻子不堪承受这种煎熬,默默地选择了离去,使得这个老哥孑然一身,独守空房,反倒给了大龄剩女天赐的机会。不用说,于薇薇的命就很好,大概,这就是缘份吧。

  华生中等身材,稍微显瘦,但很健壮,方方的脸上架着一副宽边近视镜,一看就是有学问的那种。他是典型的双面孔:严肃的时候,一本正经,直言正色;轻松的时候,却插科打诨,风趣诙谐。

  这时,他已换好拖鞋,风风火火地走进客厅,猛一抬头,突然看到茶桌旁已满脸含笑,巍巍站起的金成鑫,登时怔住了:

  “你,金成鑫——”

  华生由惊转喜,快步上前,热烈地抱住金成鑫说道,“好小子,这些年你玩失踪,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金成鑫亲热地捶了捶华生的肩膀,朗声说道:“前些年混得不好,无颜见江东父老呗!”

  然后,金成鑫象征性地摊了摊双手,话题一转,盯住华生问道:“听龘子说,你都成名医了?”

  华生咧嘴哈哈笑道:“不敢不敢,马马虎虎呗。”

  这时,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林紫,似笑非笑地对华生c于薇薇打趣道:“来了,花哥,贤伉俪形影不离呀!”

  于薇薇莞尔一笑,稍现羞涩。

  华生闻言,立即反唇相讥:“哎呀,阿紫在家呐,你说我们来得也不是时候,一会儿一定早点走——”

  他意味深长地说到这里,眼镜后的双目骨碌碌地一转,脸生坏笑,拉长声音说道:“不过呀,酒喝多了,可就说不好喽——”

  这个坏家伙,似乎天生和林紫有仇,一见面他俩儿就“掐”。云龘对华生的“屁股”,可是深有感触!

  云龘刚刚毕业之时,曾经有过一次青涩的初恋。女孩名叫蓝玉,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面容姣好,还是干部家庭,跟云龘可谓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由于同学的基础,他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正值青春期的云龘,常常捺不住心中饥渴,总想尝试更进一步,可是每次都被女孩机警地躲避,不给他僭越的机会。

  有一次蓝玉到云龘家玩,云龘故意邀请华生c金成鑫过来,一同打扑克。有华生c金成鑫二人相陪,蓝玉比较安心。不知不觉中,时间已到晚上十点。不知是华生c金成鑫二人愚鲁,还是有意使坏,这俩家伙装傻充愣,就是不张罗回家。云龘心如长草,故意频频看表示意。可是无论云龘如何表现,就是点醒不了梦中之人。可惜云龘绞尽脑汁,故设的一个迷局,生让这俩浑人给搅和了。

  之后,他俩居然还振振有辞,非说在女同学面前输了丢人,想再玩两把赢回,转转面子。什么荒唐逻辑,气得云龘七窍生烟。如果那次真让云龘把生米做成熟饭,将来的走向还不知如何呢?自此,云龘算是真正领教“屁股沉”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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