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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犰枭大军列阵,却让人有些意外,销声匿迹多日的束竫居然又现身了。

  犰枭血洗凌虚之后,回到如妄海大营,束竫竟不期而至。犰枭虽然对她不齿,但仍视之为有用之人,还算客气相待。束竫却倒是理直气壮,说是带来了大好的消息。犰枭冷言问道:“你无故出走,夜木华生死未知,有何话说?多日无声无息,何处得来有用消息?”

  束竫说道:“夜木华伤重不治,大王难道心中无数?日招叛离至虚,殇坷殇重入钟,又算不算好消息?”

  犰枭笑道:“日招就在本王军营,此乃旧闻。殇坷是否入钟,有谁亲眼见得?”

  束竫也冷笑道:“信与不信,各自由人。”犰枭领教过束竫探听消息的能耐,想来她说有此消息,未必不实,心中默然。

  束竫又说道:“千流就要醒来,可算得好消息?”

  犰枭蓦然一惊说道:“这算得什么好消息?”

  “千流就要醒来,换句话说,千流还未醒来。我们趁此机会赶往上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岂不为快?”

  犰枭沉思片刻说道:“我几日心中自感不宁,原来却是此事作怪。不论千流是否已醒,上虚还是先夺为上。上虚至虚,铲去其一,其他所谓玲珑紫薇不过乌合之众。如果真的千流尚未醒来,此法倒可一试。”

  大军包围了上虚,束竫却有些推托了,“原先手段,不过是些邪法妖术,我已潜心修行正法,邪法妖术不可再用。此战我只须远观,不敢参预近战,请大王海涵。”犰枭有了日招助阵,本不屑让她展示龌龊手段,污辱军风,当下欣然接受。

  早有人将束竫现身的消息报告后萼。自从蒙纾地受挫,后萼痛失亲妹和师妹,也渐渐与犰枭疏远。此时见战事又起,后萼恐怕触动犰枭肝火,只得告诉踏牯c古穆王暂且忍耐,等到战事稍缓,再做道理。

  犰枭率军围了上虚,命令众将叩门挑战,却见将士们面面相觑,个个畏手畏脚。犰枭正要发怒,古穆王大胆禀道:“眼前这烟尘弥漫沉积,上虚垣深没其中,难寻踪影,如何下手?”犰枭恍然失笑,“小小障眼法,无需多虑。”原来是卢芽子使了见闻障,蒙蔽了众人的耳目,犰枭当下命令踏牯施展令旗,驱烟净尘,好大功夫,众人眼前烟尘飘忽,却也是朦朦胧胧,时聚时散。

  犰枭见众将士仍是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心下了然,自己虽然眼前清亮,但是将领军士肉眼凡睛,能不受这见闻障迷惑的,能有几人?犰枭转头问日招:“你可看得?”日招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手中木棍蠢蠢欲动。又问身旁将士,却纷纷摇头。犰枭冷笑:“破贼斩首,看来我们要大动干戈了。”日招说道:“正要在这里大显身手,看谁敢再小视我。”

  突然间笛声长啸。那笛声高岸悠扬,却是穿云破月,震人心魄。犰枭怒目圆睁,定神来抵挡,却也是神牵魂动,略感头晕目眩,回头看众将士早已萎靡一片,大部瘫软不得动弹。倒是见日招神情安然,仿佛不为所动,犰枭暗暗吃惊:“不料这小子有些本事。”

  笛声婉转忽远忽近,后方军士发现不妙,纷纷后撤,犰枭也不加禁制,任由他们行动。两条腿总不敌笛声飘远,一刻之后,犰枭所带二十万大军几乎全数瘫倒。

  笛声却又蓦然而止。

  日招虽然未受笛声侵扰,但看军中惨状,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犰枭说道:“这正是千流的悲天笛。悲天一声,摄心摧神。现在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却不知他身在何方,有他在,我们此行恐怕不易得手?”

  日招笑道:“一个千流就吓得你们屁滚尿流。我道千流有何能耐,原来不过尔尔。”

  犰枭也笑道:“尔尔之辈,恐怕不易对付。”

  正说话间,突见上虚山门大开,银光闪烁之处,一名战神矗立门前。只见他一身盔甲,非金非银,夺目耀眼,双眼凛凛寒光,两道虎眉如长虹贯日,一把银枪含握胸前,怀中绿光幽隐,襟前一束绿盈盈的笛穗。

  “犰枭,你来迟了!”

  犰枭一个愣怔,勉强笑道:“千流,你前番杀孽未了,今天又来涂炭生灵,不怕枉费几万年的修行吗?”

  千流朗声笑道:“无知恶神,我今天未杀一人,正是修行所在,哪里比得你到处血流成河?”

  犰枭反唇讥笑说道:“我号称恶神,当然不怕身背恶名。你自称正道,也不过徒有屠戮之能。”

  千流举枪说道:“看今日你如何过得了我这洞天云。”

  日招在一旁早已按耐不住,抢身说道:“什么洞天云洞地云,只管在这里磨叽拖延。看本大神取你性命。”

  犰枭趁势闪身。

  “哪里来的无名小辈,也来凑趣!”千流挺枪来战。

  众人面前顿时无数身影窜动。日招惊魂棍舞得上下翻飞,千流手中洞天云更是神出鬼没,两个你来我往,纠战不休。打了半日,日招丝豪没有占到便宜,并无一棍打到千流身上,几次还险些被枪尖挑中,枪身横扫格击更是不计其数。日招终于有些心虚,渐渐手忙脚乱,力有不支,千流却更见神勇,枪枪直指要害。

  犰枭起初看日招落了下风,心中不免得意,“小子如此狂妄自大,也让你尝尝厉害,吃点苦头。”但到日招已经险象环生,此时不出手,恐怕要出大事,犰枭随即加入,三人混战,却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又是半日,千流以一敌二,未见怯手,犰枭建久战无果,一个眼色,与日招齐齐撤手退阵。千流冷笑一声,返身回去,山门自闭。

  犰枭命令退兵远远驻扎。

  日招愤愤埋怨道:“我已竭尽全力奋死拚杀,你却是虚与委蛇应付了事,不知出于何意?难道我是扯旗小卒,来给你卖命的吗?”

  犰枭笑道:“阵前阵后,都是劲敌。千流背后,更有卢芽子虎视眈眈,难道我们只须盯着眼前一人,不得防备敌人背后暗算吗?”

  日招恨意未了,束竫在一旁说道:“大王所言极是,不过日招也不无道理。面前千流是第一道坎,不灭千流,何谈卢芽子?”

  犰枭摇头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实不相瞒,我并不惧与千流交手,也不惧卢芽子后手偷袭,只要真神不破,他们对我无可奈何。与千流一战,且有两处要万分防备,一是不可让他使出悲天笛,二是与他沉迷纠缠,难免被殇坷乘隙。”

  “悲天笛,已经领教过了,有何可怕?”日招一脸不屑。

  “笛声摄心,不过是对待凡夫俗子的手段。如若叫它击中神元,管叫你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可笑如此大话。有此神器,何必纠缠挑战?”

  “那悲天笛动静非凡,一动则震撼山河,翻天覆地,到时必然是死伤无数,血泼成海,连你我都不忍直视,何况他们自称正道之仙。”

  日招惟有嘿嘿数声,犰枭说道:“他有此顾忌,我们不妨以动为静,仍由我们与他纠缠。倘若是乱军混战,敌人颇多能人异士,对我们反倒不利。眼下上虚除了千流,无人能与我匹敌,毕竟我攻敌守,敌弱我强,只要牵制住千流,待他露出破绽,我们就可乘虚而入,一鼓作气拿下上虚。”当下各自休息备战。

  后萼忍耐不住,就要来找犰枭探探口风,踏牯拦不住,只好相随前来。犰枭果然是推托口气:“束竫区区一个妖女,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我现在不过用她所能,待我得到七枚舍利,宣威于天地,赶走她就是。”

  后萼说道:“什么舍利,不过是俗世传言,这等无稽之事,也能当作托辞?”

  犰枭说道:“原本我也以为是无稽传言,不料凌虚一战,竟然真的有所收获。”说着从怀中掏出明珠一颗。

  后萼气不顺口,伸手来夺,不料一抓为空。犰枭笑道:“当日日招看见此珠,也来争夺,不成想并不随他的手,我却一握为实。想来天地之间出此信物,原本是有主的。原来我只想乘风起兵,报仇雪耻,现在看来却要秉承天地使命,成就天威了。”

  踏牯在一旁暗暗吃惊,点头说道:“近日来看大王惜兵避战,不忍将士流血牺牲,想来正是大王一片护生养元之心。”

  犰枭说道:“我正有此意。要想得到舍利信物,只需攻其首要,寻根夺宝,何必消神耗力,无谓牺牲好多人的性命。”

  后萼得了犰枭的承诺,当下不再追究。

  次日临阵,束竫竟然又是不辞而别,犰枭与日招依旧围山挑战,双方不见胜负。犰枭因为有所忌讳,依然不敢尽其全力,日招见状也暗生滑头,惊魂棍舞得更加洒脱,却是虚多实少,处处忍让。两人各自心中盘算,只待日后形势生变,从中渔利。接连几日,僵持不下。众将士每日只见烟尘中人影飘忽,来来往往,渐生疲弊之心。

  束竫悄然而别,又悄然而至,犰枭虽然心头恼火,但是眼前千流之事最为要紧,也就懒得理会她。束竫恬然笑道:“大王多心了。我自去料理一些紧要家事,耽搁几天,想来并未耽误大王的战事。”

  犰枭说道:“也好。此处交战,也不须你插手。”

  束竫说道:“怕也未必,大王与日招联手,几日苦战千流不下。我本欲施以援手,但恐怕对你们有所伤害。”

  犰枭说道:“千流也是得道的至仙,小小法术如何制得了他?”

  日招不屑地应道:“你的那点邪术,只对有邪望的人有用,如何能加害于我?”

  束竫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上虚垣外烟尘滚滚,似乎比前几日更加浓厚。日招战了几十个回合,看犰枭又在耍滑应付,不禁恼上心头,一个抽身,看到束竫躲在身后。日招稍一发愣,眼前一片红云弥漫,熏香之气贯口穿鼻。日招大怒,挥棍横扫,正劈在束竫左袖。束竫啊呀一声跌落,被军士救回。

  日招再回头,发现犰枭正神斧狂舞,千流却像着了魔一般,手脚迟钝,疲于应付。日招身罩红云,一头扎回,惊魂棍上下招呼,直指千流要害。不一刻,眼看千流渐渐力不能支,面门被日招连连击中,一个翻身,头盔飞出。犰枭一声山吼,举斧照千流面门砍下,千流砰然坠地,顿时混入烟尘,消逝不见,地上只留下银枪一把,玉笛一支。

  犰枭狂笑落地,拾起玉笛,见日招来抢银枪,说一声“随你”,也不理会。

  卢芽子看着镇元鼎上白珠倏然飘坠,捋捋长须,起身对厄钝说道:“凡事皆有因果,不可过于执着。蕴秀虽然通慧,但是不如你持久耐劳,你要谨记我的教训,只要谨守镇元鼎,可确保上虚安然无恙。为师生死聚灭,不是你们能够主宰。”说完起步向外走去。

  犰枭看到卢芽子出山,只带了蕴秀一人,悠然说道:“卢芽子,你也是知趣的人,千流已经被我消灭,但在他身上并未发现舍利,我劝你快快交出宝物,我绝不动你上虚一草一木。否则,定叫这里草木不生。”

  卢芽子笑道:“生死之命,自有天意。所谓宝物,只在人心中,你我修行之人,何以如此见识短浅?”

  犰枭说道:“我已知晓,七劫舍利之说,并非只是传言,三虚四源,各出其一,想来还须在你这里。”

  卢芽子说道:“我知道你贼心不死,只为报仇雪恨。我今天自愿受你一千斧斫之苦,代天下苍生受难。如此,不可在再此地伤害生灵。”

  “好说。但你上虚宝物,仍不可不得。”

  “你也是修行得道的尊神,只要不伤生害命,一切由你。”

  犰枭狂笑,抡起巨斧,照头砍来。顷刻之后,卢芽子肉身早被砍尽,沉入泥土,神元破碎七零八落,在烟尘中飘飘忽忽。千斧砍毕,才见那零落的星星点点,随着一股清风飘回大殿,直贯入镇元鼎内。

  犰枭弟子闯入上虚大殿,上虚弟子个个肃穆庄严,并无一点惊慌神色,犰枭暗暗称奇。四下寻找,却是并无任何宝物,犰枭心中万分不甘,又见镇元鼎烈焰苍苍,火焰中却有卢芽子神情若隐若现,顿时怒发心头,持斧砍去,却被轰然震得跌出殿外。

  回到军营,束竫即来告状,阵上自己出手助阵,反遭日招恶意杀手,若不是自己急闪逃生,早已丧命惊魂棍下。犰枭说道:“当时紧要关头,未曾觉察有何变故,日招或许是无意之举,可以找来问问。”

  来到王帐,日招仍在把玩银枪,爱不释手。听犰枭质问,淡然说道:“她本就知道我厌恶邪气熏香,还在我面前显弄,让我分心,岂不是自寻死路。”

  犰枭笑道:“若不是她出手,恐怕今日仍旧制不得千流。好在眼下千流消灭,卢芽子败亡,上虚已成我囊中之物,些许宵小之辈,可以先不必理会。日后还有至虚大敌,我们正须同心协力,不可相互猜忌。”

  束竫看着日招仍在把玩银枪,无奈压下一腔怒火,忽然眼睛一亮,盯着看了片刻说道:“大王大意了,千流或许没死。”

  犰枭愕然说道:“你有何见解?”

  “千流与紫远薇的洕波可有瓜葛?”

  “他们是隔辈的仙人,从未谋面,如何会有瓜葛?”

  “可这枪头明明挂着洕波的信物。”束竫说着,揽过枪头,摘下一串灵珠,“这是洕波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如何在这里?”

  “你如何知晓?”

  “我出身紫远薇,自小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犰枭陡然有所觉悟,“我也有些不解,千流得道至仙,为何能在你小小法术下受制,现在想来真是其中有诈。”说着掏出玉笛摆在案头,对日招说道:“你可用银枪击打一试,看它是否真的悲天笛。”

  日招毫无顾忌,持枪拍去,那玉笛应声而碎。日招在一旁嗤笑道:“这把枪可不是假的。”

  犰枭勃然大怒,“卢芽子胆敢戏弄于我,定要将他上虚夷为平地。”

  束竫劝道:“千流未死,仍是劲敌。卢芽子如此苦心作局,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真的千流。那千流必然还在目葭山,我们不如速速赶去,抢占先机。”

  犰枭首肯,三人即刻赶赴目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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