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第6章 滑铁卢
亦菲轻轻扯了扯紧箍的衣领，感觉制服不怎么合身，毕竟他比凌笑高了一头，却被迫穿了一样的号码，还好亦菲体格偏瘦，算是勉强钻了进去，p一l一衫硬是穿出了紧身诱惑的感觉。
今天是开张的第一天，凌笑与亦菲早早地来到了新月商场楼下，拿着厚厚一叠的传单，反复演练着提前写好的话术，紧张地等待着开业时间的到来。这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第一次开展市场推广业务，压力可想而知，各种自我怀疑总是层出不穷地打乱思路，萦绕不去。
“如果他们不接受怎么办？”“如果没人订我们的饭怎么办？”“如果“两人在互相倾诉着内心的焦虑，反而越想越释然，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一个没人光顾，不招人待见，死不了人，也输不了房子。
“去他妈的，就是上！”两人互相打了打气，赶着新月的营业时间，两人昂首阔步向前进发，如两个奔向死亡战场的战士一样。
刷单的策略是这样的，两人商量好从四层的服装商品往下进行，每层的商户以楼梯为界左右等数分开，一人负责一半，流程是发传单—介绍服务—当场订餐—离开共四步，计划虽然很完美，但当两个毫无经验的少年气势汹汹地抵达战场时，又瞬间怂了下来，双双呆站在楼梯口，不敢行动。
“亦菲你刚刚跟楼下那气势怎么没了？怂什么快上！”凌笑向前推了亦菲一把，亦菲不情愿地往前颠了两步，内心全是惶恐，回头跟凌笑求救，”笑哥，你那么厉害，词儿也是你写的，你先做个示范吧。“看着他一脸为难，凌笑深感作为带头人不仅要出谋划策还得带头冲锋，内心叫苦不迭，但也只好挺身而出了。
“学着点！”凌笑冲亦菲努了努嘴，只见他深呼了一口，右手抽出一张传单，径直向一家商户逼近，就在即将开口之际，店主向他抛去了凌厉的目光，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凌笑突然小腿一软，刚刚伸出去的手瞬间又缩了回来，接着一个完美的假动作，晃过了店主，灰溜溜地回到了亦菲身边，什么也没干。
亦菲差点被这一幕逗地笑翻。
“行了行了，我就是先热个身，大斌和航哥可还等着咱们的捷报呢，别拖了。”凌笑真的有些着急了，亦菲也收起了笑脸，“我数个数儿，你左我右，少废话直接开始了！”亦菲点了点头，严肃了起来。
“1，2，3，走！”凌笑一声令下，两人便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了刷单行动。
亦菲天生面善，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外加礼貌耐心，他的刷单行动竟然屡屡得手，前几次的成功让他信心倍增，推广工作越发顺利。
“唉你们这个饭的价格还真是便宜，没有配送费么？”眼看获得了客户的认可，亦菲开心地摇头“没有的！没有的！我们都是免费配送，您可以现在就下单，或者您随时电话下单！”
“那我现在就下单了吧！早下早吃上嘛！“客户下单了，亦菲终于获得了他今天的第一单，欣喜若狂，拿起笔本的双手都在忍不住颤抖，欣喜于辛劳的付出获得了回报，然而凌笑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您好！我们是闪电美食，一家专做外卖的商家，给您提供优惠美味的外卖，解决您的吃饭问题，您可以“
“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吧！“凌笑热情谄媚的推广直接换来了店主冷漠嫌弃地回应，这让他内心十分不爽，直骂娘：”妈的不需要就不需要，一点礼貌也没有的。“，凌笑本以为这是极个别的现象，结果却接二连三的碰壁，对方甚至不等他说完就将他拒之门外，这让他颇受打击，他想不明白，都是有爹有妈的人，谁愿意受这份委屈？！正在他想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凌笑仔细一看，竟是另一个发传单的人，我靠！竞争对手出现了！
凌笑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截下来一张传单仔细端详，这一看不要紧，瞬间让凌笑能量值爆满。只见传单上歪七扭八的印着几个大字——“广东煲仔饭”，再看了看地址电话，没错！就是那个欠薪的傻逼老板！竟然又开始出来招摇撞骗了，怎么可以输给这种人渣呢？绝对不行！凌笑攥紧了拳头，挺起了腰板，所有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他曾发过誓要抢走那个人渣的外卖生意，凌笑不是说说而已的人，他要开始认真了，沿着竞争对手的路线，凌笑拿着传单一路刷了过去。
科大的一食堂里，帆航和大斌在忙碌的做着准备工作。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帆航特意买了几份食堂的小吃，测试了一下二姨的卡是否能行，大斌小心翼翼地将餐盒，袋子和餐具分类组合，在一张空桌子上一字排开，希望可以最大化地增高效率，在他们潜意识里面，凌笑和亦菲是一定会成功的，所以这个后勤补给的小组绝对不能掉链子。
“铃铃铃”帆航手里的“外卖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表，11点半，兴奋地抓起了电话，咽了一下口水，小心地拨通了。
“您好！闪电美食！”帆航熟练地讲着预先写好的话术。
“您好！我要点一份外卖。”听到是客户的来电，帆航激动地向大斌做了个yeah的手势，并手忙脚乱地寻找纸笔，大斌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第一时间递了上去，看着帆航认真工作的表情，大斌怦然心动，他也许沉迷虚拟的世界太久了，忽视了身边竟然有如此美丽的风景。
“一份宫保鸡丁盖饭？！好的！”帆航向大斌使了个眼色，大斌心领神会，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餐具去食堂窗口订餐，打包，一气呵成。之后，订餐电话一直响个不停，“航斌”组合开始马不停蹄地工作，“大斌！番茄米线一份！”“大斌，鱼香茄子盖饭！”“大斌！素炒饼！”，大斌争分夺秒地打包着每一份菜品，虽然忙碌地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这种辛劳中永远洋溢着幸福的气氛，眼看桌上的外卖开始堆积起来。“闪电美食”价格低廉战略大获成功，顺利获取了新月小商家的一众青睐，性价比无疑是中低层人民永不过时的，战无不胜的杀手锏。
“我们回来了！”凌笑大喊了一声，“而且我们还带来了订单！你们猜有多少！？“帆航和大斌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继续忙前忙后着。”足足100份！你们敢相信么？！真是开门红！！哈哈哈哈！“
“我估计他们没什么不敢信的。”亦菲拍了一下亢奋的凌笑，指了指堆的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外卖，“卧槽，电话订单竟然也有这么多！！”凌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幸福来得有些太简单，太突然了，这么一个疯狂的点子就这样落地生根了么？看着眼前的盛况，凌笑不禁默默心算起来，订单大概有200多份，平均商品几乎是加价4一5元卖出去的，先不计算成本的话，今天收网就能有800一1000元，一个月就是3，这还仅仅是午餐的产值！算上晚餐加一倍就是月入近10！对于这个零花钱每月从没超过600元的18岁少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下好了，父母要对我刮目相看了！我能自食其力了！煲仔饭的大仇可报了！
“我们得开始送餐了！”亦菲的一声大吼，叫醒了正在白日做梦的凌笑，然而面对着堆积如山，并还在增加的数量的外卖，凌笑忽然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他们今天的送餐工具只有两辆单车，太可怕了，他以及整个团队都从来没想过，第一天竟然会如此成功，成功到让他们有些消化不掉这些订单了，这可怎么办！？
“亦菲，咱们俩先走一波！”只见凌笑与亦菲每人一手抄起3份外卖，跨上单车向新月飞奔而去，两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第一波外卖送到，但此时由于用力过度，两人即便腰膝累的酸软不堪，却只能继续咬牙坚持，送到第三波时，亦菲已经体力透支，不能动弹了，但外卖的依旧堆积如山，帆航的电话依旧响个不停，只不过这次，开始出现大规模催订单的愤怒客户，使得帆航连连点头道歉，尽力安抚他们的垃圾情绪。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亦菲有气无力的说着，混杂着远处传来帆航沙哑的声音和大斌噼里啪啦地打包声，“给叔叔打个电话吧~”亦菲试探道地说道，却得到了凌笑斩钉截铁地否认：“不行！“，亦菲的提案，似乎碰触到了他内心的禁区，让父亲看到自己如此的狼狈，如此的冒失，如此的不堪一击？凌笑宁可死也不同意这么做，时间不允许他多想，看着精疲力尽的亦菲，凌笑不假思索的喊道：”亦菲你累了就休息吧，我先再送一波，然后在想想办法！“说罢，凌笑又拎起几包外卖，飞奔而去，但是这次，他真的累了，感觉所有的路都想是一个无尽的上坡，所有的楼梯都如通向天堂般遥远，当他踉跄地摸到了目的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这都几点了？我打了几个电话了才送过来？”商家开始责备，自知理亏的凌笑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笑着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给你带来麻烦了！“然而这一道歉宛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末日就此降临。几个同样点了餐却还没到的买家，闻讯围了上来！
“小伙子，我可打了3个电话了！怎么我的还没有到！”一位面相极凶的中年妇女指着凌笑的鼻子吼道，凌笑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知如何作答，此时人群中的抱怨声，责骂身开始沸反盈天。
“嘴上没毛办事儿就是不行！我们下午还要做生意！你怎么让我们饿着肚子干活呢！？”
“你们是不是骗子呀！？耍我们玩呢？”
“你看你们送来的这个饭，全是凉的！老李点的米线，都糟成粥了，这便宜是没好货呀，退钱！！！”
“对！退钱！退钱！“
一时间，无论收到与未收到外卖的买家，都纷纷加入了谴责闪电美食的行列中，喊声越来越大，骂声越来越难听，凌笑整个人懵掉了，一个潜心在校园里研究了十几年数理化的学生，一个从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少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像一只无力的小羊羔，别活生生地钉在靶子上，任人鞭笞宰割，不知如何脱身。
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四面楚歌的凌笑有了喘息之机，凌笑以接电话为由拨开了围堵的人群，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更让人绝望的消息。
“凌笑你在哪！？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炸了！！如果他们的餐还送不到，他们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听着帆航几乎崩溃的声音，凌笑黯然神伤，这一秒升入天堂，下一秒又跌入了地狱，凌笑哭笑不得：“我身边的人差不多已经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们怎么办呀！！”，面对帆航抛来的问题，凌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瞬间冷静了下来，对帆航说：“先不要接任何的订单了，然后如果再有人打来电话投诉，直接报我的电话号码，我来处理！”凌笑说完就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到了人群中。
“你说吧！这事怎么办！？”“对！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见凌笑打完了电话，愤怒的群众又围了上来，凌笑见群众虽得理却愈发激进，一种莫名怒火涌上心头，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深呼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吼了一声：”大家听我说！！！“大家看着凌笑憋红了的脸蛋，愤怒的一吼，瞬间鸦雀无声了，只剩下面面相觑。
凌笑见大家没了动静，慢慢掏出了刚刚收取的现金，塞给了个那几个叫的最欢的顾客“我们的菜品没让您满意，这钱我退您了，这顿就算我请了！对不起！”说完，凌笑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店家看钱也退回来了，饭也吃过了，便不再闹事，扭头回去做自己的生意了。凌笑见事情有了转机，便对没有拿到餐的顾客一字一句地恳求道：“求大家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您把我困在这儿也没用，希望您让我回去，10分钟内所有的饭一准儿全部送到！这顿算我请的，我不收大家一分钱！告辞！“凌笑说罢，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匆忙逃离了现场，为了实现10分钟内全部送到的承诺，他感觉自己已经顾不上喜怒哀乐，彻底麻木了。
回到了食堂，凌笑已经彻底精疲力竭，瘫倒在了门口，大家见状被吓坏了，纷纷扑了上去，凌笑此时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嘴唇发青，这是体力明显的透支，亦菲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疲惫的凌笑，宛如看到太阳失去了光辉，眼泪夺匡而出。
凌笑此时感觉时间凝固了，周边一片漆黑，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怎么办？究竟怎么办？我难道就这样倒下去了？我的理想呢？我的独立呢？我的复仇呢？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么？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听到了大斌的嘶吼：“子豪来了！！”
“子豪？”凌笑听到了这个名字，宛如重获新生，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见子豪冲进了食堂，对着大家戏谑地说道：“哟，听说你们旗开得胜呀~”，这一句话把凌笑对他燃起的好感瞬间浇灭，真想一把掐死他。
”大斌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旗开得胜，但是遇见了麻烦，我开了车过来，大家动作要快！“子豪一边说着，一遍开始指挥大伙装车，不一会儿的功夫，满载着闪电美食外卖的车，就开到了新月楼下，凌笑此时缓了过来，看看表恰好10分钟，不多不少！便再次振奋起来，指挥着大家往楼上运输外卖，希望能够为挽回一线生机，做最后的努力。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当凌笑一行人满头大汗地抵达目的地时，商家们早已一哄而散，一个善良的买家告诉凌笑，他们已经去吃饭了，没有人会继续信任他们，而凌笑内心也清楚，做生意如果失去了诚信，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而恰恰成人间的信任，又是何等的脆弱。他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久违了的眼泪倾泻而出。
“这些菜怎么办？”帆航无精打采的问。
“扔掉吧。”凌笑抄起几袋子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
亦菲有些心疼，抱起两盒说：“我打包回去点儿吧，扔了怪可惜的。“
“我觉得”大斌欲言又止，“我尝了一下，菜做的真不怎么样，估计送出去也是“
“唉。“凌笑又叹了口气，子豪见大家已经累不可支，情绪低落，建议就不要再想今天的事儿了，便开车主动把大伙分别送回了家，凌笑是最后一个。
”谢谢你，子豪，如果没有你及时“凌笑歪坐在副驾驶上，还没说完，子豪便打断了他，”别别别，大斌给我电话时我是刚好路过，可不是特意为你们来的，我早说过，我绝不会参与到你们这种胡闹中来。“两人拌嘴习惯了，搁平时凌笑一定是极为不齿，但也许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竟默许了子豪的说法，”你说的对，是我胡闹了。“子豪见话说重了，倒有些于心不忍，便问道：”那之后想怎么办？“
凌笑沉默了，即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又不甘于低头认输，但一切的一切已经昭然若揭——他搞砸了，毫无余地的搞砸了，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信任，又亲手把他撕毁，他内心不停地咒骂着自己，“凌笑你就是一个大傻逼，钱花光了，朋友得罪光了，信任败完了，你玩砸了！草他妈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去他妈的尊严吧，老子不干了！
不是从何而起，天空中开始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瓢泼，宛如凌笑一如死灰的心情。
“嗯，我想好了。我放弃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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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们是闪电美食，一家专做外卖的商家，给您提供优惠美味的外卖，解决您的吃饭问题，您可以“
“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吧！“凌笑热情谄媚的推广直接换来了店主冷漠嫌弃地回应，这让他内心十分不爽，直骂娘：”妈的不需要就不需要，一点礼貌也没有的。“，凌笑本以为这是极个别的现象，结果却接二连三的碰壁，对方甚至不等他说完就将他拒之门外，这让他颇受打击，他想不明白，都是有爹有妈的人，谁愿意受这份委屈？！正在他想放弃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凌笑仔细一看，竟是另一个发传单的人，我靠！竞争对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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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了！”凌笑大喊了一声，“而且我们还带来了订单！你们猜有多少！？“帆航和大斌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继续忙前忙后着。”足足100份！你们敢相信么？！真是开门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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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菲，咱们俩先走一波！”只见凌笑与亦菲每人一手抄起3份外卖，跨上单车向新月飞奔而去，两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第一波外卖送到，但此时由于用力过度，两人即便腰膝累的酸软不堪，却只能继续咬牙坚持，送到第三波时，亦菲已经体力透支，不能动弹了，但外卖的依旧堆积如山，帆航的电话依旧响个不停，只不过这次，开始出现大规模催订单的愤怒客户，使得帆航连连点头道歉，尽力安抚他们的垃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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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这么慢！这都几点了？我打了几个电话了才送过来？”商家开始责备，自知理亏的凌笑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笑着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给你带来麻烦了！“然而这一道歉宛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末日就此降临。几个同样点了餐却还没到的买家，闻讯围了上来！
“小伙子，我可打了3个电话了！怎么我的还没有到！”一位面相极凶的中年妇女指着凌笑的鼻子吼道，凌笑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知如何作答，此时人群中的抱怨声，责骂身开始沸反盈天。
“嘴上没毛办事儿就是不行！我们下午还要做生意！你怎么让我们饿着肚子干活呢！？”
“你们是不是骗子呀！？耍我们玩呢？”
“你看你们送来的这个饭，全是凉的！老李点的米线，都糟成粥了，这便宜是没好货呀，退钱！！！”
“对！退钱！退钱！“
一时间，无论收到与未收到外卖的买家，都纷纷加入了谴责闪电美食的行列中，喊声越来越大，骂声越来越难听，凌笑整个人懵掉了，一个潜心在校园里研究了十几年数理化的学生，一个从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少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像一只无力的小羊羔，别活生生地钉在靶子上，任人鞭笞宰割，不知如何脱身。
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四面楚歌的凌笑有了喘息之机，凌笑以接电话为由拨开了围堵的人群，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更让人绝望的消息。
“凌笑你在哪！？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炸了！！如果他们的餐还送不到，他们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听着帆航几乎崩溃的声音，凌笑黯然神伤，这一秒升入天堂，下一秒又跌入了地狱，凌笑哭笑不得：“我身边的人差不多已经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们怎么办呀！！”，面对帆航抛来的问题，凌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瞬间冷静了下来，对帆航说：“先不要接任何的订单了，然后如果再有人打来电话投诉，直接报我的电话号码，我来处理！”凌笑说完就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到了人群中。
“你说吧！这事怎么办！？”“对！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见凌笑打完了电话，愤怒的群众又围了上来，凌笑见群众虽得理却愈发激进，一种莫名怒火涌上心头，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深呼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吼了一声：”大家听我说！！！“大家看着凌笑憋红了的脸蛋，愤怒的一吼，瞬间鸦雀无声了，只剩下面面相觑。
凌笑见大家没了动静，慢慢掏出了刚刚收取的现金，塞给了个那几个叫的最欢的顾客“我们的菜品没让您满意，这钱我退您了，这顿就算我请了！对不起！”说完，凌笑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店家看钱也退回来了，饭也吃过了，便不再闹事，扭头回去做自己的生意了。凌笑见事情有了转机，便对没有拿到餐的顾客一字一句地恳求道：“求大家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您把我困在这儿也没用，希望您让我回去，10分钟内所有的饭一准儿全部送到！这顿算我请的，我不收大家一分钱！告辞！“凌笑说罢，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匆忙逃离了现场，为了实现10分钟内全部送到的承诺，他感觉自己已经顾不上喜怒哀乐，彻底麻木了。
回到了食堂，凌笑已经彻底精疲力竭，瘫倒在了门口，大家见状被吓坏了，纷纷扑了上去，凌笑此时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嘴唇发青，这是体力明显的透支，亦菲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疲惫的凌笑，宛如看到太阳失去了光辉，眼泪夺匡而出。
凌笑此时感觉时间凝固了，周边一片漆黑，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怎么办？究竟怎么办？我难道就这样倒下去了？我的理想呢？我的独立呢？我的复仇呢？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么？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听到了大斌的嘶吼：“子豪来了！！”
“子豪？”凌笑听到了这个名字，宛如重获新生，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见子豪冲进了食堂，对着大家戏谑地说道：“哟，听说你们旗开得胜呀~”，这一句话把凌笑对他燃起的好感瞬间浇灭，真想一把掐死他。
”大斌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旗开得胜，但是遇见了麻烦，我开了车过来，大家动作要快！“子豪一边说着，一遍开始指挥大伙装车，不一会儿的功夫，满载着闪电美食外卖的车，就开到了新月楼下，凌笑此时缓了过来，看看表恰好10分钟，不多不少！便再次振奋起来，指挥着大家往楼上运输外卖，希望能够为挽回一线生机，做最后的努力。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当凌笑一行人满头大汗地抵达目的地时，商家们早已一哄而散，一个善良的买家告诉凌笑，他们已经去吃饭了，没有人会继续信任他们，而凌笑内心也清楚，做生意如果失去了诚信，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而恰恰成人间的信任，又是何等的脆弱。他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久违了的眼泪倾泻而出。
“这些菜怎么办？”帆航无精打采的问。
“扔掉吧。”凌笑抄起几袋子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
亦菲有些心疼，抱起两盒说：“我打包回去点儿吧，扔了怪可惜的。“
“我觉得”大斌欲言又止，“我尝了一下，菜做的真不怎么样，估计送出去也是“
“唉。“凌笑又叹了口气，子豪见大家已经累不可支，情绪低落，建议就不要再想今天的事儿了，便开车主动把大伙分别送回了家，凌笑是最后一个。
”谢谢你，子豪，如果没有你及时“凌笑歪坐在副驾驶上，还没说完，子豪便打断了他，”别别别，大斌给我电话时我是刚好路过，可不是特意为你们来的，我早说过，我绝不会参与到你们这种胡闹中来。“两人拌嘴习惯了，搁平时凌笑一定是极为不齿，但也许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竟默许了子豪的说法，”你说的对，是我胡闹了。“子豪见话说重了，倒有些于心不忍，便问道：”那之后想怎么办？“
凌笑沉默了，即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又不甘于低头认输，但一切的一切已经昭然若揭——他搞砸了，毫无余地的搞砸了，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信任，又亲手把他撕毁，他内心不停地咒骂着自己，“凌笑你就是一个大傻逼，钱花光了，朋友得罪光了，信任败完了，你玩砸了！草他妈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去他妈的尊严吧，老子不干了！
不是从何而起，天空中开始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瓢泼，宛如凌笑一如死灰的心情。
“嗯，我想好了。我放弃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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