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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 身世之疑

  柏世仁闻言,神色一肃,将她安放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这才正色道:“是!我确实有事要找你”

  无双坐正身子,神色也是一凝,双眼发光,急急探询道:“可是上次你说的有关我的生母贾姨娘?如今可有了什么线索?”

  柏世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无双,你别急,我回长安毕竟才十来日,要想一时之间,就查清那十五年前长安城里贾姓女子一事,确实不易”

  无双双眸,顿时黯淡了下去,正欲开口相询,那柏世仁却接着道:“上次,我瞧着你身上玉佩的样子,像是杨国公府的纹章饰样派人打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那杨国公府的七大姑八大姨婆及远近亲戚之中,有一族是姓贾的,更不要说是出过长安城被人所救的贾姨娘了”

  无双一愣,想起独孤府中,那些诸如徐嬷嬷年纪的老人偶尔谈起贾姨娘的绝色姿容时,那眼里的赞赏;那曹氏身边的丫鬟春华秋实,说起贾姨娘时的嫉恨

  一个莫名其妙的大胆猜测,突然袭上无双的心头,她犹疑着,喃喃道:“贾姨娘,贾旻芷,旻芷秋天的芝兰,随风而逝贾旻芷,假名字?”

  无双突然激动起来,看向那对面同样满脸狐疑的柏世仁:“难道,我生母的姓氏名字,竟然也是假的不成?否则,以她的绝世容颜,满腹诗书,又怎会,在这长安城里,寂寂无声?”

  “旻芷?秋天的旻字?芷兰的芷字?”柏世仁惊得从座椅上跳起,一把抓住无双的小手:“你确定你生母贾姨娘的名字,是这旻芷二字?”

  无双瞧着那比自己还讶异激动的柏世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郑重点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生母的名字,应该是这二字不错。因为,她留给我的那本《辞赋》上,有这么几个簪花小字,不知是否是她的字迹?”

  柏世仁睁大了好奇的双眼:“你没记错吗?你可还记得写的是什么?”

  无双想了想,轻启红唇,一字一顿,缓缓道:“‘兰叶春葳蕤,桂花秋皎洁。若得君相顾,万事岂无成?’落款是一方刻着‘旻芷万秋’的印章”

  柏世仁闻言,本来笔直挺立的身子,已是一屁股跌坐在那红木椅子上,嘴里只无意识地念叨着无双口中的四个字:“旻芷万秋旻芷万秋”

  无双正在回想那印章上的四个颜体印章字迹的笔锋走势,一时未察,只自顾自道:“本来,我以为这旻芷二字,是我母亲的闺中之小字,只是这万秋二字,却不知是指她希望自己,并不只是那秋日里待凋零的芷兰,希望能够万岁千秋地葳蕤下去呢?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柏世仁却已是神不守舍,眸色阴晴明灭,犹如满是惊涛骇浪般的暴风雨过后,一片隐晦狼藉的海平面,深邃却让人不敢窥探

  无双见他陷入沉思c魂游太虚的模样,倒是吓了一下,缓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喂!你没事吧?!难道这名字有何蹊跷,还是这印章有问题?你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

  柏世仁被她的小手一晃,这才醒过神来,一把抓住无双的小手,急急问道:“这印章所刻的《辞赋》,如今何在?”

  无双吃痛,双眉微蹙,疑惑地看着他一脸严肃又探究的神情,点了点头:“你稍等,我正好带来了,就在隔壁书房案桌之上,我这就去取了来”

  “好!我陪你去!”柏世仁突然想到昨日半夜,他见她在黑暗中的惊恐无助之状,赶紧端起台上烛火,拉着她的小手,一起前往隔壁书房。

  无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暖暖的,十四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不经意之间发自心底的关爱,怎不叫无双有了久旱逢甘霖之感动呢?

  她任由他牵着自己的小手,缓缓向那书房而去。

  书房里,那靠着北墙一排书柜前的花梨木书案上,正摊着一本泛黄的《辞赋》。

  无双捡起那书卷,直接翻看起来,不一会,就翻到了那靠最后几页的《芷兰赋》。在那篇正文之后的空白扉页边上,柏世仁看到了一行蝇头簪花小字。

  那行小字的内容,正是无双刚才口中所念之诗句,而那四行字后,却是一方已然被岁月的时光消退了艳丽朱砂色的印章。

  柏世仁将那方印章所刻文字,凑近烛火,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一遍,眼底的惊涛骇浪,终于变成一口古井,看着无波无澜,实则底下却是惊涛骇浪,深不可测。

  柏世仁脑间,再次回想起去年,自己偶然闯入父亲书房里,发现父亲不小心忘记收入柜中的那幅女子画像。那画像一角的一方落款印章,赫然与这方印石所刻,是如出一辙的同样的四个字:“旻芷万秋”。

  无双看着柏世仁那拿着《辞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以为他被烛火热气伤了,赶紧帮他把烛火移开了些:“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柏世仁猛地拽紧手中《辞赋》,低头看向那无双探询的目光,艰难开口道:“双儿这卷《辞赋》,可否暂时先借我看阅几日?”

  无双不明所以,自然点头应了:“当然,你想看几日都成只是,切莫搞丢了毕竟,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唯一带有她字迹的书卷了她留给我的,除了那块玉佩,这几个字,其余的,也就只是一些诸如一套还勉强戴得出去的首饰头面这样的俗物罢了”

  想起自己至今对其一无所知的生母贾姨娘,无双眼角微涩,心里,倒不知是该念想还是遗忘

  毕竟,这十四年来,自己与她,竟是音讯杳无,生死不知

  柏世仁看着她渐渐微红的双眸,想起自己心中的疑惑,一时也是十分尴尬,不知如何相劝,只低低道:“对不起,是我不好!竟是无法打探到更详细的消息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查明此事你一定要有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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