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南墙救人
这一天，是纪缓缓答应王有安出去吃饭的第一天，刚好也是纪缓缓休息的日子。初冬也来了，梧城是一个冬天也不会下雪的地方，但是梧桐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给整个梧城带来了一种荒凉的感觉。
他们约好的地方，是一个酒庄，正确来说，是王有安的酒庄。外面的葡萄藤枝也修建好了，只有酒庄内地窖中存放的密密麻麻的酒。
“其实我对酒不太懂。”纪缓缓交了个底。
“这酒呀，喝着喝着也就懂了。”王有安轻轻地笑了一下。他还是跟纪缓缓初见时一样，打扮得干净利落，有活力却又不失成熟稳重，一看就是对生活有追求的样子：“我开支珍藏给你尝尝。”说着，他示意了在吧台工作的小伙子。
那伙计从柜子顶上拿下了一支尘封的红酒，熟练地拔出了酒瓶塞子，香纯的酒味就这样淡淡地飘了过来。
他们坐在了酒庄二楼的一个阳台，王有安跟纪缓缓讲着这一带是怎样从农村发展成葡萄庄园的历史。伙计端来了酒，王有安接过来，闭上眼睛，轻轻地闻了一下酒香，然后慢慢地摇晃着酒杯子：“等一下我带你到附近一带走走吧，这边以前那些旧的村屋，都已经换成了洋房子，你看着会感觉别有一番风味的。”
纪缓缓点点头，这个她不熟悉的领域，她感觉有点插不上话。但是倔强的她又生硬地打开了话闸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三十好几，过多两三年就四十了吧。你事业有成，长得也不差，不应该还没结婚啊？”
王有安停下来他晃动的酒杯：“这婚姻就像是一杯珍藏的美酒，很多没喝过的人都想尝试一下。有些人喝过了觉得不好喝就吐出来了。有些人喝过了贪杯最后也吐出来了。这找到一杯时常想喝而没有被时代淘汰的酒，是需要花上点时间的。”
纪缓缓觉得他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毕竟跟她同龄的很多女生都结婚了，她还是一样单着嘛，缘分不正是她觉得最难求的东西吗。
品完酒，漫步在乡间小路上，带着夕阳的余光。纪缓缓走在前面，王有安跟在后面，很像一对正在谈恋爱的恋人。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喊声，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沿着哭声，两个走到了一个房子前面。好几个人在地面上堆起了泡沫，棉被。几个老人相拥而泣，好些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什么。再抬头一看，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坐在了楼顶的栏杆上，双腿悬挂在外面，看着极其危险，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女的被诊断出乳腺癌，要切除，她不愿意做手术，一时想不开，就爬上了自家楼顶。
“你们报警了吗？”王有安问在场的人群。
“报了，但是我们这乡下的位置，一时半会的警察也到不了。”大家都一脸无奈的样子。
“让我试试。”王有安跟纪缓缓赶紧的跑到了楼顶。
楼顶上有一名与跳楼女子年龄相仿的白色衫男子，和几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用虚弱的声音说着：“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跳下去。”
白色衫男子想靠近却又不敢，他皱着眉，满脸都是担心和焦虑：“玲儿，你别想不开啊，我们做了手术，人好好活着就行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有孩子的，还是可以跟以前开开心心地生活的。“
“不可能的，我切掉了胸，你肯定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的。我们结婚那么多年了也没怀上孩子，以后肯定也不会有的。什么都不会有了，活着好累。”女人半转着身，用一种极其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的丈夫。
“不会的，你说的都不会发生的，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说着，他的丈夫扑通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了，不为我，你考虑一下你母亲，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她受得起失去你的打击吗？”
“她还有儿子，孙子，少一个女儿很快就会忘记的。而且从我诊断为乳腺癌之后，她一早就觉得我迟早都会死的，我提前一点点，你们反而更痛快。“女人根本不为她丈夫的说情所动。
“看来苦情她根本就不信。”王有安细声跟纪缓缓说。
白色衫男子跪在地板上嗷嗷大哭了起来，那女人用余光撇了一眼，除了冷漠就是绝望的眼神。她的屁股轻轻地移动了一下，风吹得她有点发抖，她抖动了一下，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一下。
“她叫什么名字”王有安问隔壁那年轻的男人。
“屈玲儿”。一男人哆嗦地说。
“屈玲儿，屈女士。”王有安提高了自己的声调。那女人又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我今天是刚好路过你家门口，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和你先生。你先生可是很爱你的，他可能年轻时就仰慕你的容颜。但不光是你先生喜欢身材好的女人，是个男人，他都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在场的男人都附和地点点头：“但你先生，我估计着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你看他哭成了什么样，我是从来没为一个女人哭过的。”那女人再看了看她泣不成声的丈夫，却依旧没有反应。
“你手术之后，可以再隆胸，身材随时都可以比以前更好。而且这孩子你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啊，现在成功率都很高的。我身边刚好站着的就是梧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大夫，不信你问她。”那女的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带着一丝希望看着纪缓缓。
纪缓缓赶紧点头：“是，是，只要活着都是希望，都不是问题。”
那女的身体又晃动了一下，众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可是她们都说这病就算切了，以后也是会复发的。”那女人自然自语着。
“医生不敢保证你一定不复发，但他也没说你一定就会复发啊。”说着，王有安慢慢地靠近那个女人，然后用一种非常沉稳的语气说着：”我们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你先跟你先生做好眼前的，好好过着。万一不幸真的发生，你再做决定。你那么爱美，这三楼跳下去，都是脑浆，也有可能脑子没坏，手手脚脚全断了。”那女人听着好像有点后怕，一个大转身，半个屁股都悬空着，身体立马失衡。王有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捉住了她的手臂，瞬间把她车到了平面。她丈夫也扑了过来。众人都围了上来。
顺势摔倒的王有安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示意纪缓缓跟着他从楼里下去。
“多亏你救了她。”纪缓缓说。
王有安看了一眼纪缓缓，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然后又严肃地说了一句：“如果她无法打败自己的心魔，谁都救不了她。”
纪缓缓懂他的意思，如果这个女人执意要死，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但纪缓缓开始觉得王有安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了。
经过这场闹剧，两人也没有心情再在这小路上走下去，回去酒庄，吃过晚饭后，王有安又带纪缓缓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那是个后院，王有安在那里建了个秋千：“以前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拿上一瓶酒来这里荡秋千。”
“这有用？”
“不知道有没有用，只知道，这晃动的旋律跟酒精的作用，让我好舒服。每次我都能想通，活着，就是不要勉强了自己。你坐上去试试。”
这是一个很大的秋千椅子，两边用一些塑料的小花缠绕着，在夜色里让人分不清真假，却也很是迷人。纪缓缓坐了上去，王有安推了几把，然后他也坐到了纪缓缓隔壁，紧紧地贴着她。
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王有安忽然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纪缓缓。纪缓缓转过头正好跟他对视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加速，王有安的脸慢慢地向她靠近。就在他的嘴正要靠近她的时候，纪缓缓忽然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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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好的地方，是一个酒庄，正确来说，是王有安的酒庄。外面的葡萄藤枝也修建好了，只有酒庄内地窖中存放的密密麻麻的酒。
“其实我对酒不太懂。”纪缓缓交了个底。
“这酒呀，喝着喝着也就懂了。”王有安轻轻地笑了一下。他还是跟纪缓缓初见时一样，打扮得干净利落，有活力却又不失成熟稳重，一看就是对生活有追求的样子：“我开支珍藏给你尝尝。”说着，他示意了在吧台工作的小伙子。
那伙计从柜子顶上拿下了一支尘封的红酒，熟练地拔出了酒瓶塞子，香纯的酒味就这样淡淡地飘了过来。
他们坐在了酒庄二楼的一个阳台，王有安跟纪缓缓讲着这一带是怎样从农村发展成葡萄庄园的历史。伙计端来了酒，王有安接过来，闭上眼睛，轻轻地闻了一下酒香，然后慢慢地摇晃着酒杯子：“等一下我带你到附近一带走走吧，这边以前那些旧的村屋，都已经换成了洋房子，你看着会感觉别有一番风味的。”
纪缓缓点点头，这个她不熟悉的领域，她感觉有点插不上话。但是倔强的她又生硬地打开了话闸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三十好几，过多两三年就四十了吧。你事业有成，长得也不差，不应该还没结婚啊？”
王有安停下来他晃动的酒杯：“这婚姻就像是一杯珍藏的美酒，很多没喝过的人都想尝试一下。有些人喝过了觉得不好喝就吐出来了。有些人喝过了贪杯最后也吐出来了。这找到一杯时常想喝而没有被时代淘汰的酒，是需要花上点时间的。”
纪缓缓觉得他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毕竟跟她同龄的很多女生都结婚了，她还是一样单着嘛，缘分不正是她觉得最难求的东西吗。
品完酒，漫步在乡间小路上，带着夕阳的余光。纪缓缓走在前面，王有安跟在后面，很像一对正在谈恋爱的恋人。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喊声，两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沿着哭声，两个走到了一个房子前面。好几个人在地面上堆起了泡沫，棉被。几个老人相拥而泣，好些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什么。再抬头一看，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坐在了楼顶的栏杆上，双腿悬挂在外面，看着极其危险，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女的被诊断出乳腺癌，要切除，她不愿意做手术，一时想不开，就爬上了自家楼顶。
“你们报警了吗？”王有安问在场的人群。
“报了，但是我们这乡下的位置，一时半会的警察也到不了。”大家都一脸无奈的样子。
“让我试试。”王有安跟纪缓缓赶紧的跑到了楼顶。
楼顶上有一名与跳楼女子年龄相仿的白色衫男子，和几个年轻的男人。
女人用虚弱的声音说着：“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跳下去。”
白色衫男子想靠近却又不敢，他皱着眉，满脸都是担心和焦虑：“玲儿，你别想不开啊，我们做了手术，人好好活着就行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有孩子的，还是可以跟以前开开心心地生活的。“
“不可能的，我切掉了胸，你肯定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的。我们结婚那么多年了也没怀上孩子，以后肯定也不会有的。什么都不会有了，活着好累。”女人半转着身，用一种极其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的丈夫。
“不会的，你说的都不会发生的，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说着，他的丈夫扑通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了，不为我，你考虑一下你母亲，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她受得起失去你的打击吗？”
“她还有儿子，孙子，少一个女儿很快就会忘记的。而且从我诊断为乳腺癌之后，她一早就觉得我迟早都会死的，我提前一点点，你们反而更痛快。“女人根本不为她丈夫的说情所动。
“看来苦情她根本就不信。”王有安细声跟纪缓缓说。
白色衫男子跪在地板上嗷嗷大哭了起来，那女人用余光撇了一眼，除了冷漠就是绝望的眼神。她的屁股轻轻地移动了一下，风吹得她有点发抖，她抖动了一下，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一下。
“她叫什么名字”王有安问隔壁那年轻的男人。
“屈玲儿”。一男人哆嗦地说。
“屈玲儿，屈女士。”王有安提高了自己的声调。那女人又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我今天是刚好路过你家门口，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和你先生。你先生可是很爱你的，他可能年轻时就仰慕你的容颜。但不光是你先生喜欢身材好的女人，是个男人，他都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在场的男人都附和地点点头：“但你先生，我估计着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你看他哭成了什么样，我是从来没为一个女人哭过的。”那女人再看了看她泣不成声的丈夫，却依旧没有反应。
“你手术之后，可以再隆胸，身材随时都可以比以前更好。而且这孩子你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啊，现在成功率都很高的。我身边刚好站着的就是梧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大夫，不信你问她。”那女的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带着一丝希望看着纪缓缓。
纪缓缓赶紧点头：“是，是，只要活着都是希望，都不是问题。”
那女的身体又晃动了一下，众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可是她们都说这病就算切了，以后也是会复发的。”那女人自然自语着。
“医生不敢保证你一定不复发，但他也没说你一定就会复发啊。”说着，王有安慢慢地靠近那个女人，然后用一种非常沉稳的语气说着：”我们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你先跟你先生做好眼前的，好好过着。万一不幸真的发生，你再做决定。你那么爱美，这三楼跳下去，都是脑浆，也有可能脑子没坏，手手脚脚全断了。”那女人听着好像有点后怕，一个大转身，半个屁股都悬空着，身体立马失衡。王有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捉住了她的手臂，瞬间把她车到了平面。她丈夫也扑了过来。众人都围了上来。
顺势摔倒的王有安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示意纪缓缓跟着他从楼里下去。
“多亏你救了她。”纪缓缓说。
王有安看了一眼纪缓缓，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然后又严肃地说了一句：“如果她无法打败自己的心魔，谁都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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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王有安忽然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纪缓缓。纪缓缓转过头正好跟他对视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加速，王有安的脸慢慢地向她靠近。就在他的嘴正要靠近她的时候，纪缓缓忽然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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