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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不到的爱》正文 第十一章 真相

  她说,我从未得到过你,

  可是我一直都在失去你。

  剩下来的时间里,若仙和我随着太白兄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忽然有一天,在一座安静的小镇上和那两个人不期而遇了。

  果然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有个结果的。上次被他们所救,都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却又因为意外的迷路和他们失之交臂。

  “嗨,师兄,原来你也在这儿呀~”第一句是她的招呼。

  “嗯,谢谢上次救了我们。”我不知道该不该因为当初的不辞而别向他们道歉,又或许对于这件事我们应该彼此心照不宣。

  “我和诗雨都是你最亲的人啊,不用说谢谢嘛~”

  我很不自然地撇了撇嘴,努力摆出一副笑脸。

  “哥,旁边这个女的是谁?”

  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诗雨的声音,久到几乎认不出来了。

  “哦,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我回头,若仙向前走了一小步,低头作礼。太白兄背着身子,没有转过来。“这是若仙,最近我们一直在一起,具体怎么认识的,以后有机会给你们讲。”

  然后,我又向若仙介绍他们俩,“这是古筝,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旁边这个是我亲弟弟。”

  “你们好,谢谢你们为诗歌做的一切。”若仙打起招呼。

  “不谢,应该的。”诗雨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古筝一句话没说,把头撇在了一边。

  “这段时间我和诗雨一直住在前面的一家客栈里,你们三个也跟我们一起吧。”古筝抬起了头。

  “嗯,好。”我答应了下来。

  我和太白兄一间房间,若仙单独一间。至于诗雨和古筝也是各自单独一间。

  忽然有一天晚上,太白兄换下他那一身常穿的衣服,没拿折扇,没拿佩剑,告诉我他有急事,嘱咐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便匆忙出去了。

  其实有点文艺的我以前还是挺崇拜太白兄的,然而现在他已经不是语文课本里的人了。我偷偷穿上他的衣服,假装自己是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被很多人觉得熟悉到非常陌生的人,这样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我不慌不忙地推开门,外面的月亮美得不像话。

  若仙来找我,正好被她撞见。她赶紧拉我进房间,“诗歌你干什么?怎么穿上太白兄的衣服了?快点把衣服脱了,一会儿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我抱着她,“那又怎么样啊?被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啊~”

  “那不换就不换吧,反正不管怎样我都听你的。”她在我怀里抬头看我,这个姿势看她,真的好美。

  我没说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阵敲门声打破这种幸福。我们离开彼此的身体,她捋了捋我衣摆的褶皱,准备去看门。

  她迈出去的第一步,我拉住了她,“我来~”

  开门看时,原来是古筝,我感到有一丝无所适从。我为我刚刚说的那句“被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的话道歉。我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女人了,感觉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她看见我和若仙在一个房间,突然笑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太白兄,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太白兄?原来她把我没有认出我,我好像卸下了一个心理包袱,或许凭借这个身份跟她聊天会更好。

  “嗯,好。”我的回答很正式。

  “那咱们去边走边说吧。”

  我回头看了若仙一眼,用眼神告诉她,“我出去了,你好好的~”

  她同样回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双手合十,露出牙齿祈祷我不穿帮。

  月亮依旧很圆,只是有一点点的风。

  她没有回头,甚至不管我是否听到了,便开口道,“太白兄,你跟师兄那么久,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啊?”

  “还好啊!”我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自己。

  她听到这句忽然就停住了,回过头,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她柔美的脸庞。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流眼泪,古筝。”我知道我穿帮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欺骗她。

  “为什么?”明明流着泪,她却没有哽咽。

  她的眼睛比今夜的月亮还美,我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

  “为什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知道的,你不属于这里,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可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亲人。”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她面前说出我喜欢若仙。

  “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在这里又有什么亲人?我从未得到过你,可是我一直都在失去你。唐诗歌,你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就像你第一次在许府跟我不辞而别一样,这次你又想随便地抛弃掉我吗?如果我们没有在这个地方相遇,你是不是准备躲着我一辈子?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需要有人疼,有人爱。况且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只认识了一两个月的女孩吗?”最后那几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崩溃了,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她蹲下来,抱头痛哭。

  我不知所措,第一次有个女孩因为我这么痛苦。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用手捋起她凌乱的头发,有一种令人舒服的香味传来,我打了个寒战。

  “别哭了,好不好?”我轻声说。

  “那你,那你还会继续跟她在一起吗?”她可怜地看着我,像是一只狗在等主人投食。

  “咱们先站起来好不好?”

  她的时间停止了三秒,然后是一个拖了很长的一个“嗯”。

  我扶她起来,然后她笑了。

  “师兄,你知道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走吧,我们一起走,带上诗雨,就我们三个。我们自己去找回去的方法,我们不依靠任何人,好吗?”

  “可是,若仙她”

  我话还没说完,她挣脱我的手,后退了几步。

  “她什么她,你到现在都还想着她。你不回去了吗?你不要你的父母了吗?”

  风忽然就变大了,我抬起头,已经看不到刚才的月亮了。

  “古筝,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回头,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师兄,忘了她吧,你看,怎么样,好不好嘛?就看在我都这么卑微的份上,咱们就一起远走他乡呗~”她流着泪还强行要撒娇的脸,看着好蠢。

  “这世上没有卑微的爱情,只有卑微的男女。”我脱口而出这句话,这是我以前在一篇文章上看到的。

  “好好好,没有卑微的爱情。你说什么都对~”

  那一刻,我觉得女生好像天生就会撒娇似的。我以前从没见她跟我这么明显得撒娇过,倒是“师兄”这个名字被她叫了很久,虽然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这样称呼我,但我却一直没有任何不习惯,像是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字一样。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两个名字?一个属于茶米油盐的世俗生活,而另一个却可以跨越时空沧海、山川河流,在岁月深处直直地指向一个孤独的灵魂。而那个灵魂和你一样,寄寓在一个同样特殊的名字里,那个特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你所赋予的。

  “我不想你成为卑微的男女,古筝。”

  “没有啊,爱情里就没有卑微的男女啊。”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睛里明明全是泪,却没有一滴掉下来。

  “对不起,古筝。我的爱情和你的爱情一样,你放不下我,我同样也放不下她。爱情不是施舍来的,更不是只靠在一起的时间长短的决定来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你继续叫我‘师兄’,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叫我‘师兄’”说完这句,我哽咽住了,再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

  爱情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能给她建议,不能逼她作出选择,更不能替她做出选择。任何人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止一个人喜欢自己,毕竟那不是你的爱情,那是她的爱情。如果一个人竭尽权力阻止一个人喜欢自己,或是把别人对自己的喜欢当成自己剥削别人的权力,又或是刻意不靠近、排斥别人,我认为这些都是自私的行为。又回到了原来那句话:不是你的爱情,请不要对别人自私。因缘际会,天地人生,一切随缘就好。

  “哦,我明白了。那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她的衣服上,就在这时也飘来了几滴雨,接着就是越下越大,我分不清从她的脸颊流淌下来的是雨还是她的眼泪了。

  其实我错了,她活得一点也不卑微,她因为自己的爱情而伟大。

  她走近我,擦擦眼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我的手里,说:“师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雨越下越大,大到除了雨声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她踮起脚,摊开手掌,挡在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师兄,我想知道你的嘴唇什么味道,我可以把初吻给你吗?”

  我不作声,只是看着她依旧熟悉的脸庞。

  她踮起脚,伸长脖子,闭上眼睛,轻触到我的嘴唇,也许这里曾慰借过她那些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好像她把她的一生都寄托在了这一场长吻里,她是那么用情,那么专注,像是一个用情高手,其实在这个世界她还只是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即将十九岁的孩子。嗯,我还记得明天她生日,阴历九月十三,我礼物都准备好了,是一封写满我们的回忆的长信。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遇到若仙的话,我是准备今年生日向她表白的。一直以来,这样一个她在我身边照顾我,陪伴我,我不愿她再受一丁点委屈。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把这些话统统搁在了记忆深处。不然说出来的话,只会令她更加伤心吧。

  长吻结束,她缓缓撤下她的嘴唇,上排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

  她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好像要我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然后,她闭上眼睛,她转过身去,她抬起脚步,她消失去雨幕中,最后大声地、头也没回地丢给我一句:

  “师兄,其实你没我幸福。我遇到了自己最爱的那个,可是你却没有!”

  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好像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一样。雨水夹杂着泪水穿过我悲伤的灵魂,穿过往事的静默和岁月的沧桑。

  我摊开手掌,手心里紧攥着半块玉佩。

  古筝,我原谅你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