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沥血记》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这个世界的真相(一)
苏庆禄真正的身份,确实是大赤柜坊的暗部首领,不过他摆在明面上的身份,却是大赤柜坊御膳房总监,首席尚宫。也就是说,他是大赤柜坊做菜最牛逼的修士。所以哪怕只是随便指点下吴三,都是金科玉律。
虽然高阶修士对饮食其实已经可以说没有需求了,但是作为一种礼仪,宴会还是会经常开展的,只不过到了苏庆禄这种水平,除非是类似吴真神这种级别的人物到访大赤柜坊,他早就不下厨了。
但是凡圣风依舞点名要他做菜,他岂有拒绝之理?这恰恰也是风依舞钦定他当情报头子的便利之处。尤其风依舞又特别喜欢他做的美食。
除了苏庆禄确实做菜好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是风依舞的养父!
凡圣风依舞,是苏庆禄一手拉扯大,并最终迈向人生巅峰的。她早就习惯了吃苏庆禄做的美食。
凡圣要自己的养父当厨子,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照顾自己养父的嫌疑,不过那又如何?
堂堂凡圣,孝道为先,难道不应该赞美么?而且苏庆禄确实也有这本事,如果风依舞真的只是照顾自己养父,不是把他接入大赤柜坊总部养老更合适么?这恰恰说明凡圣在照顾苏庆禄的同时,又做到了人尽其才,善莫大焉!
就这样,苏庆禄当了大赤柜坊不知多少年的厨子,并且开创了厨道,使得自己修为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他展现出来的境界,就是沉道境巅峰,从来没变化过。可是无数年下来,弥盖大罗天的所谓神们因为扛不住寿元将尽不得不转世,他却岿然不动,从来就没有衰败迹象。
“厨道,就是生道,研究透了,对生命的奥妙自然就懂得多些,我修为虽然差了点,但是多活些岁数,问题还是不大的。”
这是苏庆禄闲暇时教导御膳房的厨子们说过的话。
其实不是,这只是吴笑天当初收徒时,对苏庆禄的要求。
“你资质太好,迟早有一天会修到我这种境界,彼时一样会面对我如今遇到的问题,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被人知道你的身份为妙。我会施展手法隐藏你的资质,如何生存,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也许中途陨落,未尝不是幸事”
吴笑天收徒,自然是很难有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不过对于苏庆禄他们来说,当了吴笑天的徒弟,只能用惨来形容。
以苏庆禄的资质,想要获得宗门青睐,真的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却被吴笑天动了手脚。
任谁看来,苏庆禄的资质与曾经的吴三都有得一拼,甚至比他更糟。
因为吴笑天岂止是隐藏他的资质这么简单,一旦修行了吴笑天的功法,就如中毒了一般,进展奇缓,撑死了勉强能进入五品宗门当个外门弟子,而且基本都是刚好在某一个境界的生机即将迈过巅峰时,才会极其勉强地突破下一个境界。
“我是故意如此的,基础不牢,突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世间宗门多数都步入歧途了,每每以某某如此年轻就突破到某一境界为傲,并逐渐形成了攀比之风,这根本就是揠苗助长,长此以往,修真文明想要再进一步,自是难上加难了。”吴笑天如是解释。
“师父,您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组建宗门,亲手革除掉这些弊端?”当时觉得自己被坑了的苏庆禄不忿地问道。
“我生得太晚,天下大势已成,想要扭转,说不定就得血流成河,何必呢?”吴笑天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懒得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垃圾身上。一只蝼蚁,就算在正确的方向再进一步,不过是个儿大了一点的蝼蚁。我只授龙凤,你是我无数年来遇到的第一个龙凤。”
被吴笑天如此看好的苏庆禄,从此踏上了一条无比艰辛的修行之路——除了给了他一套被称之为《行天诀》的功法,吴笑天便如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任由苏庆禄折腾。
被逼得没办法的苏庆禄,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宗门开始缓慢攀爬,直至柜坊出现,他又改换门庭加入了柜坊,从一名厨子做起,直到收养风依舞,培养她成为了大赤柜坊的凡圣。
苏庆禄到底活了多少岁,嗯,换一个说法,在发掘苏庆禄时都已经深不可测的吴笑天到底活了多少岁?
“师父说,轮回界存在了七万纪,他晚生了一万纪。而我,又比师父小了九千三百纪,比柜坊的诞生,早了七百纪。”苏庆禄耐心地跟吴三解释道。
什么是纪?
自从修真者破开神界,到达新的高峰后,年这个计时单位,对于神而言,实在是太小了,于是“纪”这个概念就顺势而生。
一个凡界的生灭周期,就是一纪!
凡界的寿命,其实并不一致,短的上百亿年,长的上千亿年,折中之后,便取了三百六十亿年为一纪的说法。
之所以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年份作为纪的时间周期,其实是因为制定纪这个时间单位的修者,想要纪念他逝去的故土。
他就是建木。
建木,才是这世间第一个看到天外世界的修者。
如果硬要排出谁是这世间最伟大的生灵,至少目前为止,非建木莫属。
他是第一个打通凡界通往仙界之路的修者,也是第一个打通仙界通往神界之路的修者。
号称可达万界的建木,却再也没能力捅破神界壁垒,世间流传的说法,这就是轮回界的全部,甚至有人认为轮回界,本来就是建木命的名。
无数生灵,要么毁灭在这个世界里,比如寿元有限的修者。要么在凡仙神这三界兜兜转转,比如仙神,是为轮回。
其实不是。
虽然建木算是远古时代的生灵,但是轮回界这个称呼的由来,早在建木之前,似是生而有之。
没人知道建木是不是这世间第一个生命,但是他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物种,对于天下之争,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很孤独。
促进他不断修行的动力,其实就是想摆脱这份孤独。
他不相信这世间只有他一个同类,当寻遍神界也无法发现另一株建木后,他把希望寄托在神界以上。
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岁月,奋力伸张自己的建木,发现自己好像长反了方向,枝丫所到之处,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直到有一天,他把枝丫探入了生他养他的那个凡界之上的仙界,他才确认,自己确实探错了方向。
天空,其实就是轮回界内部,大地另一端的尽头,也许才是同类居处的地方。
于是他将根须朝大地深处扎去。
大地的厚度,确实很深,因为他足足生长了数亿年,可是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因为数亿年对于神而言,不过弹指。
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麻烦。无论他如何努力,明明蓬松的泥土就在那里,已经臻道境巅峰的他,却怎么都扎不穿那层薄土。
又是无数年的不断努力,他终于刺破了那层薄土,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轮回界,就像一个封闭的空间,建木钻破的那层薄土后所达之地,便是这颗空间的外表面。
轮回界的外表面,一点也不美妙,在它的上空,黑得让人窒息。而在它的地面,也是一片荒芜,连修行所需的神元气都极其稀薄,根本不宜居住——后来,神界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上神界面对无尽虚空,下神界则面向轮回界的无尽星河。
不过这难不倒建木,他本来就是一棵树,依靠扎根大地汲取来的养分,可以支撑他无限延伸,到达任何地方,而不会出现神力枯竭的迹象。
不甘心的建木,开始把根须扎在上神界的地表,然后奋力向无尽虚空伸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直到某一天,终于通过神识回眸一探。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
他终于验证了无穷大的轮回界,真的就是一个椭圆形的球体,形如鹅卵。
在轮回界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它就那么孤零零地飘浮在虚空,如果轮回界真的有灵,应该比建木还孤独。
建木又探索了不知多少岁月,最后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又找错了方向了,就像凡界对于大乘巅峰修士而言,无穷浩瀚一样,局限他们的,是修为。如果自己能做到在神界飞升,也许就能看到新的世界,从而发现自己的同类了。
这一次他终于对了。潜心修行的建木,果然就凿开了轮回界的壁垒,看到了天外世界。
然而不知为何,他放弃了飞升,选择了自尽!
死去的建木,本体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尸身,遍布整个轮回界,世间生灵,循着他的身躯,终于摆脱了转世之苦,开始游走万界,自由自在。
没人知道为什么,直到这世间第二个生灵再次凿开神界的空间壁垒。
他就是吴笑天,哦,对了,转世前的吴笑天,其实姓元,元应物!
“外面有什么好的,你瞧瞧你,连道二都不如,堪比凡界的凡人,说不定这一步迈出去,就被一颗细小的石头给砸死了。我天天躲在轮回界看这天外世界的生灵你方唱罢我登场,其实和咱们轮回界的生灵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窝在这里,当一个土霸王。”
劝诫吴笑天的,是天狗!
“我想试试。”吴笑天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头据说与轮回界伴生而来的生灵,更没想到,天狗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难道我从凡界打拼至今,哪一次不是需要面对你刚才说的相同境遇,你不觉得你这番言辞,太缺乏说服力了?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是天监,轮回界的天监,代天执道那种,反正这个世界我说了算,是不是很牛逼?可是我呆腻了,要不我把天监让给你,我先去试试?你想啊,我见得多,经验丰富,算是给你开路,同时也也可以观察学习,待得下一位能捅破这天的修者出现后,你再传位于他也不迟对不对”天狗一脸真诚地跟吴笑天掏心掏肺。
它甚至把建木的事儿也告诉了吴笑天。
最后建木就问它,天外世界有没有他的同类,天狗说没有,于是建木觉得活着好孤独,自尽了!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吴笑天冷言道。
独一无二的建木选择了自尽,独一无二的你却活得很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老子每次说实话,都特么没谁相信老子,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建木就这么想不开?只能说,并不是修为高,就代表他不是神经病!”天狗一顿暴走,碾碎了它所在的虚空。
“我走了。”吴笑天心里警惕,直接朝那条通往天外世界的通道遁去。
“尼玛的,你这个傻子!”天狗突然眼中含泪,狗爪却撩向吴笑天。
只是一爪子,吴笑天就被碾成了碎片。接着又是一爪子,天狗便补上了被吴笑天凿开的那个洞,轮回界再次完美无缺。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任何生灵,都不允许逃出这轮回界,我就是你们的天劫,根本躲不开逃不掉的天劫,你明白吗?我特么不想做傀儡,只是想找个替代者,建木这个混蛋,信倒是信了老子,结果他一言不发就把自己给拍死了。我特么做了这么多纪天监,终于想到了值得一试的脱离这天地桎梏的办法,结果你特么的根本就不听老子说完,非要找死!”天狗捧着吴笑天即将消逝的神魂,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你可以在我飞升之前找我谈谈的。”吴笑天虚弱回应。
“对啊,为什么我特么的想不到?”天狗愣了。
对啊,如此简单的问题,它为什么想不到?
“所以,哪怕没有天外世界,你这个天监,我也不会当,连思想都被天道给操控了,好不自由啊,对不对?”吴笑天惨笑着,问了一个属于禁忌的问题,“它,有灵吗?”
天狗缩了缩脖子,它自然知道,吴笑天口中的它,指的就是这天道。
“我不知道可能我本来就是天道规则成灵——不对,为什么这天监可以传承?我清晰地感知到,我可以把天监传承给其他生灵,只要境界够高,否则我也不会与你这番分说嗷——呜!”
眼见吴笑天的神魂再也没有气息,几近崩溃的天狗仰天长嚎,声震整个轮回界。
那一刻,修真史曾有记载。
“天狗无端怒,万界泰半诛!”
那声长嚎,直接灭杀了轮回界近一半的生灵
“不行,我一定得设法离开这里,一定!”碎碎念的天狗,从此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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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阶修士对饮食其实已经可以说没有需求了,但是作为一种礼仪,宴会还是会经常开展的,只不过到了苏庆禄这种水平,除非是类似吴真神这种级别的人物到访大赤柜坊,他早就不下厨了。
但是凡圣风依舞点名要他做菜,他岂有拒绝之理?这恰恰也是风依舞钦定他当情报头子的便利之处。尤其风依舞又特别喜欢他做的美食。
除了苏庆禄确实做菜好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是风依舞的养父!
凡圣风依舞,是苏庆禄一手拉扯大,并最终迈向人生巅峰的。她早就习惯了吃苏庆禄做的美食。
凡圣要自己的养父当厨子,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照顾自己养父的嫌疑,不过那又如何?
堂堂凡圣,孝道为先,难道不应该赞美么?而且苏庆禄确实也有这本事,如果风依舞真的只是照顾自己养父,不是把他接入大赤柜坊总部养老更合适么?这恰恰说明凡圣在照顾苏庆禄的同时,又做到了人尽其才,善莫大焉!
就这样,苏庆禄当了大赤柜坊不知多少年的厨子,并且开创了厨道,使得自己修为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他展现出来的境界,就是沉道境巅峰,从来没变化过。可是无数年下来,弥盖大罗天的所谓神们因为扛不住寿元将尽不得不转世,他却岿然不动,从来就没有衰败迹象。
“厨道,就是生道,研究透了,对生命的奥妙自然就懂得多些,我修为虽然差了点,但是多活些岁数,问题还是不大的。”
这是苏庆禄闲暇时教导御膳房的厨子们说过的话。
其实不是,这只是吴笑天当初收徒时,对苏庆禄的要求。
“你资质太好,迟早有一天会修到我这种境界,彼时一样会面对我如今遇到的问题,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被人知道你的身份为妙。我会施展手法隐藏你的资质,如何生存,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也许中途陨落,未尝不是幸事”
吴笑天收徒,自然是很难有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不过对于苏庆禄他们来说,当了吴笑天的徒弟,只能用惨来形容。
以苏庆禄的资质,想要获得宗门青睐,真的不是什么难事,结果却被吴笑天动了手脚。
任谁看来,苏庆禄的资质与曾经的吴三都有得一拼,甚至比他更糟。
因为吴笑天岂止是隐藏他的资质这么简单,一旦修行了吴笑天的功法,就如中毒了一般,进展奇缓,撑死了勉强能进入五品宗门当个外门弟子,而且基本都是刚好在某一个境界的生机即将迈过巅峰时,才会极其勉强地突破下一个境界。
“我是故意如此的,基础不牢,突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世间宗门多数都步入歧途了,每每以某某如此年轻就突破到某一境界为傲,并逐渐形成了攀比之风,这根本就是揠苗助长,长此以往,修真文明想要再进一步,自是难上加难了。”吴笑天如是解释。
“师父,您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组建宗门,亲手革除掉这些弊端?”当时觉得自己被坑了的苏庆禄不忿地问道。
“我生得太晚,天下大势已成,想要扭转,说不定就得血流成河,何必呢?”吴笑天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懒得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垃圾身上。一只蝼蚁,就算在正确的方向再进一步,不过是个儿大了一点的蝼蚁。我只授龙凤,你是我无数年来遇到的第一个龙凤。”
被吴笑天如此看好的苏庆禄,从此踏上了一条无比艰辛的修行之路——除了给了他一套被称之为《行天诀》的功法,吴笑天便如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任由苏庆禄折腾。
被逼得没办法的苏庆禄,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宗门开始缓慢攀爬,直至柜坊出现,他又改换门庭加入了柜坊,从一名厨子做起,直到收养风依舞,培养她成为了大赤柜坊的凡圣。
苏庆禄到底活了多少岁,嗯,换一个说法,在发掘苏庆禄时都已经深不可测的吴笑天到底活了多少岁?
“师父说,轮回界存在了七万纪,他晚生了一万纪。而我,又比师父小了九千三百纪,比柜坊的诞生,早了七百纪。”苏庆禄耐心地跟吴三解释道。
什么是纪?
自从修真者破开神界,到达新的高峰后,年这个计时单位,对于神而言,实在是太小了,于是“纪”这个概念就顺势而生。
一个凡界的生灭周期,就是一纪!
凡界的寿命,其实并不一致,短的上百亿年,长的上千亿年,折中之后,便取了三百六十亿年为一纪的说法。
之所以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年份作为纪的时间周期,其实是因为制定纪这个时间单位的修者,想要纪念他逝去的故土。
他就是建木。
建木,才是这世间第一个看到天外世界的修者。
如果硬要排出谁是这世间最伟大的生灵,至少目前为止,非建木莫属。
他是第一个打通凡界通往仙界之路的修者,也是第一个打通仙界通往神界之路的修者。
号称可达万界的建木,却再也没能力捅破神界壁垒,世间流传的说法,这就是轮回界的全部,甚至有人认为轮回界,本来就是建木命的名。
无数生灵,要么毁灭在这个世界里,比如寿元有限的修者。要么在凡仙神这三界兜兜转转,比如仙神,是为轮回。
其实不是。
虽然建木算是远古时代的生灵,但是轮回界这个称呼的由来,早在建木之前,似是生而有之。
没人知道建木是不是这世间第一个生命,但是他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物种,对于天下之争,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很孤独。
促进他不断修行的动力,其实就是想摆脱这份孤独。
他不相信这世间只有他一个同类,当寻遍神界也无法发现另一株建木后,他把希望寄托在神界以上。
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岁月,奋力伸张自己的建木,发现自己好像长反了方向,枝丫所到之处,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直到有一天,他把枝丫探入了生他养他的那个凡界之上的仙界,他才确认,自己确实探错了方向。
天空,其实就是轮回界内部,大地另一端的尽头,也许才是同类居处的地方。
于是他将根须朝大地深处扎去。
大地的厚度,确实很深,因为他足足生长了数亿年,可是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因为数亿年对于神而言,不过弹指。
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麻烦。无论他如何努力,明明蓬松的泥土就在那里,已经臻道境巅峰的他,却怎么都扎不穿那层薄土。
又是无数年的不断努力,他终于刺破了那层薄土,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轮回界,就像一个封闭的空间,建木钻破的那层薄土后所达之地,便是这颗空间的外表面。
轮回界的外表面,一点也不美妙,在它的上空,黑得让人窒息。而在它的地面,也是一片荒芜,连修行所需的神元气都极其稀薄,根本不宜居住——后来,神界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上神界面对无尽虚空,下神界则面向轮回界的无尽星河。
不过这难不倒建木,他本来就是一棵树,依靠扎根大地汲取来的养分,可以支撑他无限延伸,到达任何地方,而不会出现神力枯竭的迹象。
不甘心的建木,开始把根须扎在上神界的地表,然后奋力向无尽虚空伸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直到某一天,终于通过神识回眸一探。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
他终于验证了无穷大的轮回界,真的就是一个椭圆形的球体,形如鹅卵。
在轮回界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它就那么孤零零地飘浮在虚空,如果轮回界真的有灵,应该比建木还孤独。
建木又探索了不知多少岁月,最后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又找错了方向了,就像凡界对于大乘巅峰修士而言,无穷浩瀚一样,局限他们的,是修为。如果自己能做到在神界飞升,也许就能看到新的世界,从而发现自己的同类了。
这一次他终于对了。潜心修行的建木,果然就凿开了轮回界的壁垒,看到了天外世界。
然而不知为何,他放弃了飞升,选择了自尽!
死去的建木,本体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尸身,遍布整个轮回界,世间生灵,循着他的身躯,终于摆脱了转世之苦,开始游走万界,自由自在。
没人知道为什么,直到这世间第二个生灵再次凿开神界的空间壁垒。
他就是吴笑天,哦,对了,转世前的吴笑天,其实姓元,元应物!
“外面有什么好的,你瞧瞧你,连道二都不如,堪比凡界的凡人,说不定这一步迈出去,就被一颗细小的石头给砸死了。我天天躲在轮回界看这天外世界的生灵你方唱罢我登场,其实和咱们轮回界的生灵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窝在这里,当一个土霸王。”
劝诫吴笑天的,是天狗!
“我想试试。”吴笑天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头据说与轮回界伴生而来的生灵,更没想到,天狗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难道我从凡界打拼至今,哪一次不是需要面对你刚才说的相同境遇,你不觉得你这番言辞,太缺乏说服力了?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是天监,轮回界的天监,代天执道那种,反正这个世界我说了算,是不是很牛逼?可是我呆腻了,要不我把天监让给你,我先去试试?你想啊,我见得多,经验丰富,算是给你开路,同时也也可以观察学习,待得下一位能捅破这天的修者出现后,你再传位于他也不迟对不对”天狗一脸真诚地跟吴笑天掏心掏肺。
它甚至把建木的事儿也告诉了吴笑天。
最后建木就问它,天外世界有没有他的同类,天狗说没有,于是建木觉得活着好孤独,自尽了!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吴笑天冷言道。
独一无二的建木选择了自尽,独一无二的你却活得很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老子每次说实话,都特么没谁相信老子,我哪儿知道为什么建木就这么想不开?只能说,并不是修为高,就代表他不是神经病!”天狗一顿暴走,碾碎了它所在的虚空。
“我走了。”吴笑天心里警惕,直接朝那条通往天外世界的通道遁去。
“尼玛的,你这个傻子!”天狗突然眼中含泪,狗爪却撩向吴笑天。
只是一爪子,吴笑天就被碾成了碎片。接着又是一爪子,天狗便补上了被吴笑天凿开的那个洞,轮回界再次完美无缺。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任何生灵,都不允许逃出这轮回界,我就是你们的天劫,根本躲不开逃不掉的天劫,你明白吗?我特么不想做傀儡,只是想找个替代者,建木这个混蛋,信倒是信了老子,结果他一言不发就把自己给拍死了。我特么做了这么多纪天监,终于想到了值得一试的脱离这天地桎梏的办法,结果你特么的根本就不听老子说完,非要找死!”天狗捧着吴笑天即将消逝的神魂,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你可以在我飞升之前找我谈谈的。”吴笑天虚弱回应。
“对啊,为什么我特么的想不到?”天狗愣了。
对啊,如此简单的问题,它为什么想不到?
“所以,哪怕没有天外世界,你这个天监,我也不会当,连思想都被天道给操控了,好不自由啊,对不对?”吴笑天惨笑着,问了一个属于禁忌的问题,“它,有灵吗?”
天狗缩了缩脖子,它自然知道,吴笑天口中的它,指的就是这天道。
“我不知道可能我本来就是天道规则成灵——不对,为什么这天监可以传承?我清晰地感知到,我可以把天监传承给其他生灵,只要境界够高,否则我也不会与你这番分说嗷——呜!”
眼见吴笑天的神魂再也没有气息,几近崩溃的天狗仰天长嚎,声震整个轮回界。
那一刻,修真史曾有记载。
“天狗无端怒,万界泰半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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