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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第十四章

  季墨然一口饮尽手中的啤酒,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大街上灯火通明,闹市区内,衣着时尚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擦过她的身侧,偶尔有人驻足,调笑她几句:

  “哟,醉啦?”

  季墨然没有理会他们,她只不回头地走着,脚下有些虚浮。

  染着夸张发色的年轻人便只好拍拍屁股走人,嬉笑的声音重又响起。

  她甚少喝酒,26岁了酒量依然不好,一杯啤酒下肚就立刻会脸红有反应。这她知道,便多少年来谢绝酒精,老老实实地喝她的果汁。

  只是,一年中,总有那么几天,她会肆无忌惮地让酒精麻痹自己的感觉,在虚无的快乐中释放自己。

  那些用以维持她生活的理智,在这些时间段里,早已被击打地溃不成军。

  “阿季!”李言赶来的时候,季墨然正扶着路边的小树呕吐。

  他匆忙跑了上去,从她身后抓着女子的两臂,防止她摔倒。

  远处一辆面包车驶来,白色的车前灯越来越亮,照亮了夜幕下两人重叠的身影。

  也照亮了李言紧皱的眉头。

  他知道,他不应该管她,女子外表柔弱,其实内心十分倔强。这样的人,这样的个性,本就应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本就应该不受拘束。

  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从不问,不问她为什么拼命逃离这座城市,不问她为什么一次次在相同的日子里喝醉。

  他什么都不问,他只想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点点滴滴的成长,看着她眼里万年冰封的寒冷,看着她偶尔展露的微笑。

  所以,他再次压下了欲说出口的询问,只从夹克口袋里掏出纸巾,默默地递给了她。

  “谢谢。”季墨然有些虚弱地回答。

  今天,她在外呆了一天,除了大量的酒类之外,什么都没有吃,脆弱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她伸手按着自己的腹部,没有回头,大半个身子隐入路灯照亮不到的暗处,瘦弱的脊背在微微发抖。

  她不想看见李言,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

  她怕,已控制不了情绪的自己,会伤害到他。

  “我送你回家吧。”

  “阿季,我送你回家吧。”

  李言问了几下,女子依然一动不动。

  他想起了那日在她家楼下的情景,突然有些害怕,猛的扳过她的身体,强迫女子抬起头:

  “阿季,看着我!”他有些急,声音带着点颤抖。

  “对不起,李子,我们是不可能的”

  季墨然握紧了拳头,胃部和手掌传来的疼痛让她混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点。

  也正因为这样,男人眼里骤然涌起的悲伤让她更加心痛。

  她知道他喜欢她,甚至爱着她。5年前他就从亿万人当中发现了她,擦身而过之后,成了极少数愿意为她驻足的人。

  可也因为这样,她不能再耽搁他。

  人生再漫长,他再年轻,也不能蹉跎一个又一个5年。

  “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不值得的。”她感觉握着自己手臂的双手有些颤抖:“我什么也给不了你,甚至回应不了你的爱情”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男人便伸手遮住了她的唇。

  “你知道,我不在乎,我可以等。”

  这样的反应,这样的话语,一如5年前的那个黄昏。

  只是,如今已月上柳梢,她已不再是那个躲躲闪闪的女孩,他也不再是那个刚刚踏出校门的书卷青年。

  他们该做出抉择,爱亦或是不爱,都应该放上台面来讲,就像师傅说的那样。

  季墨然借着酒劲,终是鼓起勇气和这场暧昧说声再见:

  “李子,我不会爱你的,只要我还是季墨然,我就不能够爱你。你明白吗?”手掌疼的已有些麻木,“李子,忘记这份感情,我们还是朋友。”

  当浦江两岸的华灯照亮有些浑浊的黄浦江,这时,上海的美丽才真正开始展现。

  浦西的万国建筑群,浦东的现代化高楼,自是不必说,五色霓虹只是点缀于她们发间的小小饰物,在夜幕下映着美丽的秀发发出淡淡的光芒。

  不过,这只是这一座城市极小的一部分,她美丽的零星碎片。

  离开外滩,穿过漫漫南京路,举目遥望,四方都是各色风情。

  “您的啤酒。”身着黑色丝绸西装背心的调酒师将一杯橙黄色液体递给面前的女人。四下五彩的光照耀着,舞池中癫狂的肉体舞动着,女人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

  季墨然接过酒杯,仰头就是一大口。带着气泡的微苦液体滑过她的喉咙,进入胃时带来一阵疼痛。

  她知道她应该停止了,此时的她应该叫上一杯温水,然后吃掉包里的药片。

  但是她不想,她不想让疼痛停止。

  一旦这份疼痛停止了,她要用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忘掉心间的痛?

  再次仰起头饮下最后一小口酒的时候,她想起了李言一小时前离开时的背影,月色下,寂寥孤独地让人悲伤。

  季墨然躲在洗手间呕吐的时候,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早年曾下乡插队落户,回来,就已带了一身的病。

  其中,这胃病就是最严重的。

  她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母亲每晚都会花很长时间熬上一锅浓浓的米粥,一半留作第二日父亲的早饭和宵夜,一半留给自己。

  那时候的母亲,一日最少要喝两顿粥。

  她见母亲日日如此,便也嚷嚷着要喝粥,母亲劝不住她,便只能每日给她盛上一小碗充做晚饭。

  结果,她喝了三天就不肯再碰粥了。惹得后来,她生病时,那人喂她喝一小口蛋花粥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那么清淡的味道,初尝还好,久了,便口生苦涩。

  就像那人的爱情,幸福到尽头,便是生生的折磨。

  她掬起一点冷水洗脸,镜子里,脱去黑框眼睛的女人眼睛大大的,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点隐约的妩媚。

  只是那眉毛太过刚硬,衬着这样的眼,反倒更显奇怪。

  她擦干脸颊,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便又重戴上眼镜,镜子里,眼角的妩媚被黑框无情地遮掩住了。

  这样,才正常。

  暧昧的红色灯光点缀在一片黑暗之中,季墨然沿着走廊慢慢往来时的路走着,两旁,是一扇扇雕刻精美的玻璃门。

  上海的酒吧并不少见,甚至有些街都是小酒馆组成的,各式风格,沿着灯红酒绿一路排开,就像达拉斯和拉斯维加斯的那些红灯区。只是更为含蓄些,沿路植满翠绿树木,而不是一对对放纵激情的男女。

  只是,季墨然知道,那扇门后面,上演的,是同样的事情。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她行至拐角处的时候,却见前方黑影之下,交叠着一对男女。

  女人背对着她,身姿婀娜,脚踏高跟鞋的她只到男人的下巴处,双手抓着男人的白色衬衫,全身微微在发抖。

  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修长的身体却若珠玉透体,于暗夜中发出光芒。

  女人哭着哭着,双臂一用力将男人推到了墙上,红唇随即袭上。

  此时,外场的音乐行至高潮,布兰妮的歌声甜美若女人的背影:

  hit baby 一ne 一re ti

  the rean i breathe is y一u

  b一yy一u've g一t blded你使我盲目

  一h,pretty baby

  there's n一thg that i 一uldn't d一

  it's n一t the ay i pnned it

  sh一 h一 y一u ant it t一 be

  i t nfess

  that y l一neless is killg n一

  d一n't y一u kn一 i still believe that y一u ill be here

  季墨然怔怔地看着两人纠缠的身影。女人搂抱住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疯狂地吻着,两人渐渐挪到了红灯照耀之处。

  她看见了熟悉的泪痣,以及那双大海般深沉的双眸。

  林语和夏婓,正站在她面前,热吻着。

  季墨然想闪身躲到一边去,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出现才对。

  却因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此时场外音乐声渐低,小甜甜退场,和缓的抒情情歌响起了前奏。

  夏婓低沉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可以了吗?”

  朦胧的光亮之下,男人精致俊美的五官被染上一层玫瑰红色,只是他眼里的冰冷,却和周遭的暧昧气息格格不入。

  “什么可以了?”林语柔柔的声音里有些许的震惊。

  “可以再见了吗?”

  “不!永远都不!”林语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瘦弱的肩膀再次颤动了起来。

  “婓,求你了,再给我次机会好吗?这一次,我全都听你的”

  夏婓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一种无奈,他抓着女人的肩膀,强迫她离开自己:

  “林语,不要这个样子,你明明知道,你想要的我永远都给不了,又为何一再强迫自己来顺应我?”

  “没有的事!我爱你,我愿意的!”她拼命地摇着头,珠帘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婓,我爱你,我什么都肯做,真的”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可是,我不愿意这个样子。”夏婓低下腰,平视林语,“我们并不合适,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一辈子的爱情和婚姻,我给不了,我想要的,对于你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即使现在没有姚锦之,没有其他的女人,这样南辕北辙的我们依然不会幸福,你懂吗?”

  “你说你会改,但是,这样子的改变真的会幸福吗?林语,那样子顺从着我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

  萨克斯风略带哀伤的声音传入耳中,夏婓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语,募然之间想起了年少时那一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母亲低低的哭声回荡在空荡的房子里,听起来格外凄凉。

  “林语,婚姻和爱情是不同的。人,是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一生的。”他最后这句话说的极轻极轻,就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萨克斯曲渐近高潮,季墨然看见林语高抬起了右手,指尖在灯光照耀下有些晶莹。

  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可是,爱到尽头,又岂是一个“恨”字可以概述?

  她看见女人的手挥下,轻轻擦过夏婓的脸颊。

  轻柔的,像温柔的抚摸。

  林语哭着跑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婓目送着女人离开,他没有追出去,没有去阻止她,只是抬起手抚了抚被她的手碰触过的脸颊,看着指尖出现的淡淡血色。

  季墨然没有看到,女人保养良好的指甲,在夏婓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划伤。

  爱到尽头,明知覆水难收。

  只是心难平静,于是,这样浓烈的爱,便化成了刻骨的伤害。

  夏婓抬起头时,看见拐角处闪现的熟悉黑色风衣,他自嘲地笑了笑,抹干了脸上的血迹,便启口说道:

  “季小姐,你在那里多久了?”

  季墨然慢慢出现在了光亮中,任红色灯光给她的黑色风衣涂上层暧昧。

  她没有说话,只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场外,一曲萨克斯终于结束了,夏婓侧头听了听场外的欢呼声,心里更感孤寂。

  有多绚烂,就有多寂寥。

  “季小姐,你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他看着女人,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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