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第二十一章(小改)
远处,没有星星的夜里,上海的天空如墨,连接着大地的地方,被灯火渲染成淡淡的红色。
就像是飘荡着的火种,无声无息,侵入最隐秘的地方,然后,生根发芽,转为摧毁一切的力量。
辰夜看着对面,卡布奇诺早已冷却。
人走茶凉,咖啡也是如此。
褐发的管家见主人长久不言语,便默默地站到他的身后,低下头,用着法语说道:
“少爷,季小姐走了不久,需不需要派个人把她追回来?”
辰夜覆在黑色盒子上的手慢慢握成了一个拳。
“不用了。”他望着她坐过的位子,下巴的曲线渐渐绷紧。
辰夜走出餐厅的时候,上海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黄浦江里,倒影模模糊糊,似是遭了本尊的抛弃。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黑色天鹅绒的包装下,他知道,卧着一条项链。
钻石的吊坠,白金的链子。
式样很简单,却是他命人从法国带来的名家设计。
他曾从很多女人眼里看到过对它的期望,热烈而又贪婪,似乎想伸出手,穿过橱窗,将它偷入囊中。
他原以为她也会是那样,带着女人对珠宝天生的贪婪,接受他的馈赠。
却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它。
他想起她说“不”的时候,镜片下的眼睛那样坚决,好像他一不小心触怒了一头小狮子。
他嘴角一勾。
黑暗中,这个笑容不同于白日,轻慢而嘲讽,妖异的花在他的脸上绽开。
他将盒子扔入餐厅门口的垃圾桶内,就像很多年前他被别人扔到肮脏的泥地里一样,没有片刻的犹豫
季墨然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式时钟显示已过了十点。
她有些疲倦地将手袋一扔,坐到了沙发上。
灯光下,杂志露出了一个小角,辰夜宝蓝色的眼眸看着前方,又似乎在看着她。
季墨然侧头,就那样无声地看了那只眼睛许久,然后抬起手将杂志抽出,将它封面朝下倒扣在桌面上。
该结束了,你知道的,他不是他。
辰熙,是不会用一条项链来羞辱你的。
她对自己轻轻地说道,站起身来,进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顺手打开了电话答录机:
“墨然,你到了没啊?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啊?”展倩熟悉的声音传来,季墨然煮着咖啡,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是经常迷路的,高中的时候,辰熙若是不在,她外出便一定要拉着展倩同行,小妮子那时颇为无奈,却仍旧每次都把她送到车站,然后再步行二十分钟折回去坐车,如此反复三年。
只是今天,似乎展倩有些夸张了,她应该还没有那么笨,在那么熟悉的地方都会迷路吧?
随后的一些,都是祝福她生日的留言。季墨然一边把煮好的咖啡倒入咖啡杯中,一边嘴角带笑听着姚锦之描述日本的风光。
似乎今夜一切都很好,除了辰夜的突然表白。
她心想。
笑容却于一个声音响起时,突然凝固。
李言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声音有些发抖:
“阿季,你在哪里?快回我电话!师傅病情突然加重了,现在在手术室里!你赶快过来!”
咖啡杯摔在了地上,白色的瓷片碎了一地。
季墨然冲到电话跟前,屏幕上显示出了这通留言的时间:
21:17
距离现在,差不多过去了1个小时。
她慌忙坐进出租车里之后,拉开背包寻找手机想给李言打个电话。
却发现,手机已经不知何时,没了电。
季墨然握着手机,置于额头,后悔和恐惧压弯了她一直挺直的腰。
她靠着车窗,把自己尽量蜷起,缩进柔软的车座里面,像是在寻找着不存在的庇护
上海的夜路,于今夜,似乎变得分外漫长。
季墨然塞给司机两张百元大钞,顾不上找零,便跑向手术室。
白色的廊道里,李言靠着墙壁静静站着,他面前,“手术中”的字样闪烁红光。
似乎听到了季墨然的脚步声,男人侧头,眼睛有些微红。
季墨然冲上前去,抓着男人外衣的衣角,气喘吁吁地说道:“手术怎么样了?”
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
李言扭过头去,感觉泪水又涌向眼眶,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用着他所能给出的最平静的语调,重复一刻钟前医师对他说过的话:
“心衰太严重了,加上并发症并起,这次就算是能救回来,恐怕也很难进行换心手术了。”
不能进行换心手术了?!
李言最后的一句话盘旋在季墨然的耳里,像晴空突然闪现的霹雳,震颤了银河中亘古不变的星象。
她颓然地靠到墙壁上,身体弯曲,将全部的重量从双脚转移到脊背上。
夜,无声。
手术室外寂静的可怕,似乎连风经过这里,都放轻了脚步。
落地窗外芭蕉叶在风中摇摆,左右晃动着,就想离别时的轻轻挥手。
它在告别亡灵吗?
又或者,它在召唤迷途的善良灵魂,为他们指引,重回肉体的道路?
季墨然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芭蕉叶震颤的声响,落地窗太厚,就像潘多拉手中的魔盒,阻隔了希望。
她紧握住拳头,低着头,轻轻说道:“李子,我去旁边静一会儿,有事麻烦你过来找我。”
然后不等男人吱声,就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前方少人问津的拐角处
她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抬眼望着前方,似乎蒙着一层水汽。
头顶灯光照耀着惨白的墙壁,记忆中,染血的面容宁静安详。
她绝望哭泣的声音似被厚厚的玻璃墙挡住,只看得见凄凉的眼泪无声滑下稚嫩的脸庞。
十多年来,似乎,一切都未曾变过
她将自己埋进阴暗的墙角里面,双手抱胸,低着头,脚上的运动鞋有些陈旧,原本白色的鞋面变得有些发黑。
就像多年前,她初见师傅的时候,在一群衣着得体的同伴面前,小心翼翼地缩回的那双破洞的运动鞋。
她不敢再看下去,将头斜靠到墙壁上,黑色的眼镜框磕到了墙面,有些不舒服。
她抬手,将眼镜取下,突然发现,镜片上,已染上了几滴水珠。
长长的走廊里,午夜时分,夏婓来到的时候,季墨然正斜靠在墙角,抱着胳膊的手微微在发抖。
他放轻脚步,不想惊扰到她,慢慢向她走去。
女人却还是机敏的察觉了,像头处于危险之中的小老虎,闻声抬起了头。
墙角里,一片幽暗。
女人的身体完全陷于黑暗当中,于窗外的夜色溶为一体。
右边脸颊却照到了些许月光,朦胧之中,夏婓看到一滴晶莹顺着她消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砸到了大理石的地板之上,也砸进了他宁静的心池,泛起一片涟漪,缓慢扩散四方。
他有些心痛,伸出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
季墨然却于这时,转了个身,面对墙壁,只给夏婓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她知道她不够坚强,无法咽下所有噬人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其实很懦弱,看到她落泪时他温柔关怀的目光,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其实那样才是一个女人在悲痛时应有的反应,只是,她不敢。
守住她自己的眼泪,也是守住她的尊严。
在夏婓,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想失去仅有的尊严,变得像一滩烂泥一样,匍匐在地,沉醉在别人同情的目光里,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却再也爬不起来。
那样,就太可悲了。
黑暗中,她把双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额头抵着墙壁,身体微微弯曲。
夏婓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在阴影中看见她的背影,曲着,像一只小小的虾。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修长挺拔的身影停在她的身后。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季墨然似乎都能感觉的到,她身后,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针织衫,熨着她冰冷僵硬的脊背。
“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夏婓的声音依旧低沉,像大提琴华丽的低音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
季墨然没有答话。
“你想一直这样吗?转过来吧,你需要擦擦脸。”他的口气有几份无奈。
季墨然没有动弹,也没有答话。
“你不愿让我看到,我转过身去,行不行?”
她微微发抖的双肩让他无所适从。
季墨然混沌的大脑从回忆中渐渐清醒,她思忖着夏婓的这句话,木讷地想应一声。
却只感觉,一双手臂箍住了她的肩膀,紧紧地,连同她举起的手臂一齐收入怀中。
夏婓见季墨然长久不答话,便从身后,抱住了她。
“没事了。”女人很瘦弱,扳直她的脊背也只及他的锁骨。他微低下头,将下巴置于她的头顶,擦着她的短发,轻轻地说道。
隔着衣物,他感觉女人在碰触到他的时候,抖了一下,随后就僵硬着脊背,像尊冰冷的雕像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又收紧了手臂,逼着女人靠到他的胸膛上。
两人中间,不留一点缝隙。
夏婓的气息浮在季墨然的头顶,她感受的到,男人的心跳,从她背后传来,规则有力,“扑通扑通”,像首安慰人心的短小乐章。
她静静地闭上了眼,任男人将她拉入怀里,没有继续反抗。
十年了,她真的很累了,有时想想,何必那么执着于一些往事。她守着灵魂,守着身子,又是为了什么?
上海c伦敦c巴黎c拉斯维加斯,每个灯火通明的城市里,都有无数令人忘却自己的方法。跃入舞池c摇摆身体c灌下高浓度的酒精,每一种,都能让她忘却那双蓝眸,忘记那些岁月,步入堕落,让灵魂和肉体剥离。
只要那样,从此,就再也没有那双手,在午夜时分,扼紧她的喉咙。
只是,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还未到醉的时候。
唯有清醒地活着,才能对得起过往的每一个选择,对得起她自己。
男人身上的古龙水香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季墨然放松了僵硬的脊背,将大部分重量转给了男人。
她知道夏婓对她的感情,她本该拒绝。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在这个她最讨厌的染血的白色空间里,她回想十年来走过的每一座城市,到过的每一个肮脏的街角,突然觉得十分的疲倦。
她忽然,很想这样靠一靠某个人,就一会会,让她的心可以稍稍软弱一下。
其实,她很没有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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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飘荡着的火种,无声无息,侵入最隐秘的地方,然后,生根发芽,转为摧毁一切的力量。
辰夜看着对面,卡布奇诺早已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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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季小姐走了不久,需不需要派个人把她追回来?”
辰夜覆在黑色盒子上的手慢慢握成了一个拳。
“不用了。”他望着她坐过的位子,下巴的曲线渐渐绷紧。
辰夜走出餐厅的时候,上海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黄浦江里,倒影模模糊糊,似是遭了本尊的抛弃。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黑色天鹅绒的包装下,他知道,卧着一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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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样很简单,却是他命人从法国带来的名家设计。
他曾从很多女人眼里看到过对它的期望,热烈而又贪婪,似乎想伸出手,穿过橱窗,将它偷入囊中。
他原以为她也会是那样,带着女人对珠宝天生的贪婪,接受他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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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然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式时钟显示已过了十点。
她有些疲倦地将手袋一扔,坐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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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然侧头,就那样无声地看了那只眼睛许久,然后抬起手将杂志抽出,将它封面朝下倒扣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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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熙,是不会用一条项链来羞辱你的。
她对自己轻轻地说道,站起身来,进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顺手打开了电话答录机:
“墨然,你到了没啊?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啊?”展倩熟悉的声音传来,季墨然煮着咖啡,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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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似乎展倩有些夸张了,她应该还没有那么笨,在那么熟悉的地方都会迷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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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衰太严重了,加上并发症并起,这次就算是能救回来,恐怕也很难进行换心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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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最后的一句话盘旋在季墨然的耳里,像晴空突然闪现的霹雳,震颤了银河中亘古不变的星象。
她颓然地靠到墙壁上,身体弯曲,将全部的重量从双脚转移到脊背上。
夜,无声。
手术室外寂静的可怕,似乎连风经过这里,都放轻了脚步。
落地窗外芭蕉叶在风中摇摆,左右晃动着,就想离别时的轻轻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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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然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芭蕉叶震颤的声响,落地窗太厚,就像潘多拉手中的魔盒,阻隔了希望。
她紧握住拳头,低着头,轻轻说道:“李子,我去旁边静一会儿,有事麻烦你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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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来,似乎,一切都未曾变过
她将自己埋进阴暗的墙角里面,双手抱胸,低着头,脚上的运动鞋有些陈旧,原本白色的鞋面变得有些发黑。
就像多年前,她初见师傅的时候,在一群衣着得体的同伴面前,小心翼翼地缩回的那双破洞的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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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将眼镜取下,突然发现,镜片上,已染上了几滴水珠。
长长的走廊里,午夜时分,夏婓来到的时候,季墨然正斜靠在墙角,抱着胳膊的手微微在发抖。
他放轻脚步,不想惊扰到她,慢慢向她走去。
女人却还是机敏的察觉了,像头处于危险之中的小老虎,闻声抬起了头。
墙角里,一片幽暗。
女人的身体完全陷于黑暗当中,于窗外的夜色溶为一体。
右边脸颊却照到了些许月光,朦胧之中,夏婓看到一滴晶莹顺着她消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砸到了大理石的地板之上,也砸进了他宁静的心池,泛起一片涟漪,缓慢扩散四方。
他有些心痛,伸出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
季墨然却于这时,转了个身,面对墙壁,只给夏婓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她知道她不够坚强,无法咽下所有噬人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其实很懦弱,看到她落泪时他温柔关怀的目光,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其实那样才是一个女人在悲痛时应有的反应,只是,她不敢。
守住她自己的眼泪,也是守住她的尊严。
在夏婓,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想失去仅有的尊严,变得像一滩烂泥一样,匍匐在地,沉醉在别人同情的目光里,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却再也爬不起来。
那样,就太可悲了。
黑暗中,她把双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额头抵着墙壁,身体微微弯曲。
夏婓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在阴影中看见她的背影,曲着,像一只小小的虾。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修长挺拔的身影停在她的身后。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季墨然似乎都能感觉的到,她身后,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针织衫,熨着她冰冷僵硬的脊背。
“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夏婓的声音依旧低沉,像大提琴华丽的低音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
季墨然没有答话。
“你想一直这样吗?转过来吧,你需要擦擦脸。”他的口气有几份无奈。
季墨然没有动弹,也没有答话。
“你不愿让我看到,我转过身去,行不行?”
她微微发抖的双肩让他无所适从。
季墨然混沌的大脑从回忆中渐渐清醒,她思忖着夏婓的这句话,木讷地想应一声。
却只感觉,一双手臂箍住了她的肩膀,紧紧地,连同她举起的手臂一齐收入怀中。
夏婓见季墨然长久不答话,便从身后,抱住了她。
“没事了。”女人很瘦弱,扳直她的脊背也只及他的锁骨。他微低下头,将下巴置于她的头顶,擦着她的短发,轻轻地说道。
隔着衣物,他感觉女人在碰触到他的时候,抖了一下,随后就僵硬着脊背,像尊冰冷的雕像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又收紧了手臂,逼着女人靠到他的胸膛上。
两人中间,不留一点缝隙。
夏婓的气息浮在季墨然的头顶,她感受的到,男人的心跳,从她背后传来,规则有力,“扑通扑通”,像首安慰人心的短小乐章。
她静静地闭上了眼,任男人将她拉入怀里,没有继续反抗。
十年了,她真的很累了,有时想想,何必那么执着于一些往事。她守着灵魂,守着身子,又是为了什么?
上海c伦敦c巴黎c拉斯维加斯,每个灯火通明的城市里,都有无数令人忘却自己的方法。跃入舞池c摇摆身体c灌下高浓度的酒精,每一种,都能让她忘却那双蓝眸,忘记那些岁月,步入堕落,让灵魂和肉体剥离。
只要那样,从此,就再也没有那双手,在午夜时分,扼紧她的喉咙。
只是,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还未到醉的时候。
唯有清醒地活着,才能对得起过往的每一个选择,对得起她自己。
男人身上的古龙水香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季墨然放松了僵硬的脊背,将大部分重量转给了男人。
她知道夏婓对她的感情,她本该拒绝。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在这个她最讨厌的染血的白色空间里,她回想十年来走过的每一座城市,到过的每一个肮脏的街角,突然觉得十分的疲倦。
她忽然,很想这样靠一靠某个人,就一会会,让她的心可以稍稍软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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