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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第九十四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懂,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她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偷走了她的帕子,第二次虽然他见义勇为救了她, 但是他第三次的行为就把之前攒的好感全刷没有了, 第四次她就被他劫持到了现在。

  她不想还有下一次的见面, 鬼知道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曾见过”

  “那你是因为秦家?”除此之外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人反常的行为。

  她外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好些年,但是那好歹也是曾经是世家之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 所以能让他盯上她, 大概也就是那个原因。

  “不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皱眉, 一会儿揉脸, 他觉得这个元宵甚是有趣。

  “客官, 馄饨来了, 请慢用。”

  今天在这个小摊儿上吃馄饨的还真不少,掌柜的忙的虽然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 客人多,收入也就多,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馄饨, 棋子大小的馄饨圆乎乎的飘在清亮见底的汤水里, 粗糙的黑色瓷碗在烛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韵味。

  汤的味道窜进了鼻子里,让她有了想吃的欲|望, 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拿勺子, 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 吃东西都是格外小心。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等快凉了才放入口中,在此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与周围人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吃掉嘴里的馄饨,他从袖口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她不禁看呆了。

  她一直羡慕手长得好看的人,虽然算不上手控,但如果一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那她肯定会多注意人家一些。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吃东西,他放下帕子看了一眼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混沌,问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要我帮你试毒?”

  发现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真的要喂她,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小手赶紧窜了出来,虚掩在自己的碗口之上,防备的看着他,紧张的解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吃你的。”

  等他再次低头用餐,她才开始捏着勺子品汤,虽然不比宫里的东西来得精致,确实是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待她吃完一碗馄饨,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放在桌上,起身从长凳与木桌的间隙里走出来,然后把手伸向了她。

  “要么我牵着你,要么我抱着你。”知道她不喜欢被动,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气得想踢他,这叫选择吗?分明是在让她在被蛇咬和被虎吞之间选一个,分明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就是看是否有全尸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有那么多,只是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都要盯出个窟窿了,才把手放了上来,几乎在她手放上来的瞬间他就收拢了手掌,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

  他走得很慢,至少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带好了面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就从被他挟持的事情上转移到了周围欢闹的人群中去。

  见她一直盯着前方那个杂耍的摊子,他低下头墨色的眸子隐匿在面具的阴影之下,“你想看那个?”

  收回自己的目光,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由于太认真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下一秒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说能牵着就不要抱着吗?这是什么情况?人与人之间最基本都信任去了哪里?

  知道她会不解,所以他干脆自己解释,“以你现在的个头,即使前面的人都蹲下,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的血气在上涌c在翻腾,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体会到站在巨人的肩上的优越感,但是她体会到了在别人臂弯的——别扭,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看表演。

  “不喜欢?”

  “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除了喷火的那个节目稍微有亮点以外,其他的都蛮普通。

  “把这个投到那边的锣里,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看着他手心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还能自备零钱出门,付钱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小厮做的吗?

  从他手里拿起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瞄准那边的铜锣把银子扔了出去,见银子稳稳的留在了铜锣里,她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看着他。

  哪知他根本没有在乎这种小事,抱着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蠢,她竟然向他求表扬?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自己走”

  “你又不重,而且这条街上鱼龙混杂,若你走丢了被人拐了去,我岂不是担上了杀头的大罪。”

  听了他的说辞,她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若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偏偏还不能一下子恁死他,她早出手了。

  “你和扶舟认识?”好吧,他承认自己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天他有去旁敲侧击的问过魏扶舟,但是他说是第一次见公主,而且同样也很好奇那后半句的诗是什么。

  花了至少五秒钟她才想起来魏扶舟是何许人也,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觉得心口疼,像是小时候心疾犯了那般疼,“我和魏公子不认识”

  “是吗?那为何让你的侍女打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摔倒,你那天是跟着他出去的。”

  她觉得这人忒讨厌了,故意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占她便宜c拿她东西她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要往她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叔可忍c婶儿不可忍,于是忍无可忍的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大半年的事。

  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人扔出去,她竟然咬他,还是脖子!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自幼都不曾被什么人咬过,今儿遇见她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被咬了两回,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皇家公主为何如此不走寻常路。

  泄愤完她自己也傻了,慢慢的松开了牙齿,生怕他一巴掌拍死她,哪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刚才那样和气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发难,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小手捏着自己的袖子把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掉,看着那清晰的齿痕,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要遭殃了。

  他站了很久,准确来说是迷茫了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求哪里来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实在不行给她来道闪电劈一下也行,只要能让她从这尴尬到死的氛围里走出去就好。

  “去吧,若是严重了,就去看看太医。”

  “学生明白。”

  对着夫子抱拳行礼之后,孔楠玉就抓着那个快步离开了学堂,出门就开始巡视周围,猝不及防和云意的目光撞了个正好。

  “殿下找草民何事?”

  见四下无人,云意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孔楠玉的手腕往屋后走。

  “魏颐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去寻魏一宁。”

  站在墙根上,孔楠玉看着那枚躺在云意手中的玉佩,心中满是疑问,可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云意的裙子时,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云意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下方有一摊血迹,大概是之前搀扶魏颐言的时候沾染上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他受伤了,不可以找太医,你带着这个玉佩去找魏一宁和大夫。”

  说完,见孔楠玉还站着一动不动,云意直接掰开他的手把玉佩塞到了他手里。

  “快去,迟了魏颐言就救不活了。”

  话毕,狠狠的推了一把孔楠玉。

  孔楠玉这才从魏颐言受重伤的消息中走出来,从着云意一点头就带着有些慌乱的步伐往外走。

  看着孔楠玉匆忙的背影,云意咬咬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去无言阁的路,她需要去保证魏颐言能撑到大夫来。

  走到无言阁,开锁的时候却一直很难把钥匙插|入锁孔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紧张,一直在颤抖。

  进了院子,直奔主屋。推开门走去魏颐言所在的里屋。

  “魏颐言,你别睡着了。”

  她一边试图唤醒他,一边努力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曾经柔软舒适的面料,现如今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变成了厚厚的板子,有些丝线还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为了不给他造成更多的损伤,她只能一层层点点的扯开他的衣服。

  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手停了下来,先不说最新的几道疤痕,就是那些已经愈合很久的陈年旧伤也让她心惊。

  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取了盆子倒上水,把帕子打湿再拧干,然后一点点的清除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不应该啊,你一个国公府的嫡公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旧伤。况且我也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杀了你,可是你身上的伤却都是致命伤。”

  想到这里,云意忽得抬起头,这件事里真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很久之前她就和逐兰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魏颐言暂时还不能死。

  魏家二房就魏颐言一个嫡子,如果他死了,魏家的所有势力人脉都会理所应当的被大房夺去,而大房夫人和魏家老夫人同为景家女。

  如果魏家大房得势,那整个国公府的势力都偏向了景家和景贵妃。到那时,整个后宫将再无安宁。

  孔楠玉来得很快,身边跟着魏一宁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在那个老翁为魏颐言查看伤情时,云意默默地退到一边思考自己的麻烦,但是魏一宁却不打算放过她。

  “殿下,这件事秦家和您总该给我家少爷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主子很在意这个小公主,此刻他魏一宁的剑就已经刺穿了她的胸口。

  “等他醒了,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个不劳你费心。”

  不是她看不起魏一宁只是一个魏颐言的侍卫,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别人会有她写的信,要知道她可从来不会留什么书信,平日里写的东西最后都被她烧掉了,很少能找到可以临摹她字体的文字。

  魏一宁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云意,压下心中的怒火,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有别人来解决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孔楠玉没有关注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只关心魏颐言的情况,他倒是不相信魏颐言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杀掉,但是却难保这次的刺杀不会给魏颐言的未来带来一些麻烦。

  “徐老,我表兄的情况如何?”

  孔楠玉的声音让云意和魏一宁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被称为徐老的老人家身上,现在魏颐言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后面再说。

  “呵,之前的伤还没有好,这次又添了几个疤,这小子是不是真当老天爷不敢收他。”

  他认识魏颐言许多年,就没有见过比魏颐言还疯狂的人,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衣裳里的伤痕不亚于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士兵。

  “有什么话,请徐老直说。如果需要什么药材,也请明说。”

  “你们也别太着急,这小子身子骨硬的很,除非有人把剑插到他心口上,否则一般的剑伤都很难要了他的命,只是这次的伤如果不好好养着,将来可是会有大祸。”

  知道魏颐言暂时还死不了,云意松了口气,但下一秒神情就又不敢再懈怠了。

  “那边那个小女娃娃,我看你给他擦伤口挺细心的,过来给我打个下手,把药给他敷上。”

  徐老话音刚落,云意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魏一宁和孔楠玉就异口同声的阻止。

  “徐老不可,这个女子是皇家公主,不能做这种事,且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晚辈来吧。”

  “什么授受不亲,你以为之前这小子身上的衣服是被谁扒掉的,就算真有什么,这个女娃娃也早都看清楚了。再者说,公主又如何,公主就没有手吗?”

  “女娃子,怎么样?给老头子我打个下手?”

  见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云意硬着头皮点头了。

  “我该怎么做?”

  徐老倒是很满意云意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他知道她是谁,毕竟那块蓝柔暖玉他也是见过的。

  当初见魏颐言拿着玉来问自己有何功效,他还以为是那小子终于良心发现打算送他个好东西,结果魏颐言毫不留情的说是送给别人的。

  那一瞬间徐老想给魏颐言下点什么剧毒,等他快要抗不过去的时候再给他解毒。

  “先用烈酒把他伤口周围洗一洗,你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直接往他伤口上淋。擦完伤口就把这个瓶子里的药取三粒,研磨成粉撒他伤口上。然后再给他包起来,老头子我等下教你怎么包扎。”

  “好,我先去找酒来。”

  说着,云意就一边绑起袖子,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走。结果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酒壶,她抬头看着酒壶的主人。

  “不需要找了,就用我这个,可比外头卖的酒烈多了,要不是看他快挺不过去了,而且他死了就没有人把他之前欠我的账还给我,我才不给他用这么好的东西。”

  云意冲老人家点点头,拿着酒壶走到了一边,站在桌子前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拔开壶塞的瞬间她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晕过去,这酒真的很烈。

  帮魏颐言擦拭伤口周围时,云意紧张到连自己额头上出的汗都忘记擦,其实她也挺想直接用酒冲洗他的伤口疼死他,以报这几个月她受的气。

  可是,她更怕魏颐言被疼醒之后,直接出手灭了她,毕竟人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奇怪。而且,魏一宁和孔楠玉还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若是她敢对魏颐言不利,这两个人一定会让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样可以了吗?”

  擦完魏颐言身上的伤处,她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没察觉到累,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感觉腰快断了。

  “可以,女娃娃果然是要细心些,如果让他们两个粗人来做,只怕这小子就疼死过去了。”

  长出了口气的云意感觉自己比魏颐言还辛苦,她不是细心,而是习惯了。

  上辈子,给人处理伤口的事,她重复了不下万次,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无影灯之下,穿着无菌服给病人缝合伤口,可是抬头的瞬间她就知道,刚才的感觉只是幻觉罢了。

  一听说自己不能出宫,云湘慌了神,立马收起自己的小脾气抱住萧妃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晃着,“母妃都不疼湘儿了吗?湘儿想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想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而且,我一个大公主没有公主府,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猜疑您和父皇的感情。”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

  “湘儿明白,最近我每日都去了永寿宫,但是宫人总说皇祖母在歇息,湘儿不敢打扰就先回来了。”

  景贵妃在心里嗤笑,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是被宠的太好,还不如皇后的五公主懂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是比她人好。

  “那你就在永寿宫等着,等到你皇祖母醒来,让你皇祖母感受到你的孝心。”

  云湘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满口答应了下来,“母妃,湘儿明白了。等下湘儿再去一次永寿宫,定要给皇祖母敬杯茶。”

  景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好,记得带上你妹妹一起去,遇到墨妃娘娘也不要起冲突,之前的事万不可再次发生。”

  “湘儿明白,那日之事母妃查清了吗?”

  “没有,后宫里的水远不止你看见的那般浅,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澜漪阁,你们以后断不可再鲁莽。”

  虽然很想反驳其实鲁莽的是她的好弟弟,但是说出来也只怕会让母亲气恼,故而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了。

  “儿臣明白,只是云嫱那个丫头,怕是要恨上咱们。”

  一想到还在听琴阁抄写佛经的三公主,景贵妃勾起红唇嗤笑一声,“她敢,常家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守,没有靠山她只能来倚仗本宫和魏家,若是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她也就不值得本宫花这么多心思来栽培。”

  看着母亲眼神里透出的狠毒,云笙心中打了个冷颤,幸好她是母妃的孩子,否则恐怕会过得连那个最蠢的八公主都不如。

  远在出云阁看话本子的云意感觉鼻头突然很痒,没忍住打了喷嚏,吓得旁边一直低头沉思的逐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云意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嘀咕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呢?还是我该吃药了?”

  逐兰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弯下腰附耳想要听个明白,却听见云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逐兰,去给我煎副药来,我昨晚在外待太久,现在有些不舒服。”

  “奴婢遵旨”

  逐兰走后云意就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看书,身后有个柔软的靠枕,周围还有几个炭火盆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看不进去书,心里很慌c七上八下的,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逐兰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意正坐在椅子里绣东西,见她太过认真也不敢突然开口免得惊着她,再伤了手可就不妙。

  云意知道逐兰进来了,但是她想把自己这最后几针绣好再停手,这个海盗旗她已经绣了大半个月了,却还是不如电影里的那般摄人。

  “逐兰,你先将药放下,本宫绣完这个再喝。”

  逐兰转身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药碗c乘蜜饯的小碟儿从托盘里拿了出来。

  看着认认真真绣东西的人,她心中有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是逐兰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云意倒没办法专注的绣骷髅头,“怎么了?外面又出什么岔子?”

  “回禀殿下,奴婢在小膳房煎药之时,听旁的宫女说大公主殿下又在寝殿内责罚宫人了,还惊动了贵妃娘娘。”

  听到这里,云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心想可能是她那个大皇姐昨晚没有遇上魏颐言,故而心中不快吧。

  她眼皮子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逐兰,“可曾说是因为什么?宫女死了吗?”

  “宫女只是受了些轻伤,听她们说是因为今儿个上午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在客满楼和孔家嫡子孔楠秋大打出手。没有一个时辰这件事就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了。”

  听到某人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这个骷髅头怕是绣不下去了,她很难保证自己不绣上一行诅咒他的话,把针别好,将东西交给逐兰。

  自己端起那碗已经不太烫的药,看着那个堪比墨汁,味道兴许还不如她一直用的墨水的药,她的眉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皱起。

  “客满楼?那是何处?怎么就打起来了?”留下这三个问题,她就将唇贴上了药碗,喝药当然要一饮而尽。

  不过,今日她恐怕没办法一饮而尽了。

  “客满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他们是为了抢一个新来的花魁娘子”

  “噗咳咳咳”含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药,一半喷了出去,一半卡进了嗓子眼里,现在她的喉咙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逐兰麻溜的一手接过云意的碗,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药汁,“殿下?”

  为什么一提到魏公子,殿下就会这么激动。

  咳了许久,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她才抬头看着逐兰,“你说的可是真话?”

  “奴婢是听别的宫女说的,若是殿下好奇,奴婢便差人去打听一下。”

  “不不用了,没什么好打听的,这个消息没有被压下反而传到了宫里来,这个魏颐言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云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货是不想成为大驸马啊!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可是她大皇姐长得漂亮,还有太后和陛下的宠爱,多少人想攀上这根高枝儿啊。这个魏颐言画风果然和他名字一样稀罕。

  “逐兰,近日宫外可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本宫近期不想再出宫,若是有什么宴会提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提前装病。”

  “奴婢明白,那魏家?”

  “魏家的事让宫外的人多留心就好,我们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就好,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她可能就该搬出宫去了。”

  “以皇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想临阵脱逃的魏公子,魏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适婚男子,想当大驸马的人那么多,魏颐言只怕是没有功夫再来盯着我们和秦家。”

  逐兰一直立在她身边听她分析,没有开口打断她,因为她总觉得公主想得太简单了。

  魏家如今没有站队,东宫之位悬空,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城里各方势力开始勾结同党,打压异党,很快这个皇城就要变天了。

  过完生辰没几天,云意就听见了她大皇姐的消息。大公主云湘买下了一座位于长瑞街的一处宅院,陛下下旨令户部在该处为大公主修建公主府。

  听说了具体位置后,云意笑得在床上打滚儿。

  “那个地方就离魏家不到二里路,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笑死本宫了。”

  “殿下,太医说过您不易极怒或极乐,请您控制好情绪。”

  逐兰实在是不明白小主子为何笑得如此癫狂,这副样子令她很想去传太医看看公主是不是疯了。

  “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开心的事了,哈哈哈!”

  知道公主还能回自己的话,逐兰确定公主大概还没有疯,点点头然后往外走,走到外间遣散了那里伺候的小宫女,既然公主想笑,她就负责给公主一个合适的环境。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的逐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宫裙站起来,拉开朱红色的门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殿下”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看见,之前让你查查三皇姐送我的胭脂,可查到什么?”

  “线断了,并没有发现宫里哪个小主子在用那种胭脂,就连墨妃娘娘也没有。”

  “无妨,是狐狸就总有漏出尾巴的那天。”

  藏得再深,也终究不能藏一辈子,鱼还有冒出水面吐泡泡的时候。

  “殿下”

  还是第一次见逐兰用这种心事重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以至于让云意以为自己在取笑魏颐言的时候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事,你但说无妨。”

  天大的事她都可以撑得住,她又不是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大公主殿下真的和魏公子成了佳偶,对咱们并无益处。”

  云意眨眨眼,大概明白了逐兰的意思,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刚才只顾着庆祝甩掉魏颐言那个大麻烦,却忘了如果魏颐言真的被她推到了云湘的怀里,会给她和整个秦家乃至是剩下的几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逐兰,你觉得魏颐言是那种容易被权|色迷了眼的人吗?”

  “”

  逐兰有些懵,她和魏颐言又不熟,可是看着云意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逐兰抿了抿唇正色道。

  “魏公子是男人。”

  “好吧,本宫明白了。所以现在能想什么能让我皇姐离魏公子远一点,或者让魏颐言出不了家门的办法吗?”

  “让魏公子不出门的方法有很多,最好的当然就是身体不适出不了门,近日已经很少听见关于魏府二少爷的消息了,因为他一直在府中养伤。”

  “我们可以让他的伤多养一阵子吗?”

  再搞个暗杀什么的,就算不能真的要来魏颐言的命,也能让他多卧床几天,她大皇姐就是再主动,也不可能跑魏颐言的床边去端茶倒水啊!

  “奴婢明白”

  对逐兰的办事能力想来不做怀疑的云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案前,拿起一本魏颐言差人送给她的医生,一边看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早已习惯她这种独特的学习模式的逐兰走到一边,往小炉里添了些银碳,把紫砂小壶放在了上面,做好这些她就去一边的柜子里找茶叶。

  等云意看完十页左右的知识时,小炉上的水已经煮沸,小宫女也按照逐兰的吩咐才膳房取来了小点心。

  两天以后,在国子监的无言阁看书的云意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手腕一抖,手中的狼毫的笔尖上那滴墨水刚刚好落到了她才画好的卡通图上,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宰了外面的人。

  啪的一声愤怒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绢布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和墨渍,将绢布扔回原处就气冲冲的去开门。

  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举着手敲门的魏扶舟,云意有一秒钟的茫然,魏扶舟也比较茫然。

  魏扶舟率先反应过来,匆忙的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对着正抓着门框的云意行了一个礼。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公主”

  “魏公子”

  两个人几乎一起开了口却又同时收了音。

  “殿下请说”

  “哦,那好吧。我先说,魏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这里都是她的私人领地,除了每天负责打扫的侍女,几乎没有其他人来此处。

  “家兄昨日没有回家,今早路过此处见门锁未落,还以为兄长昨日在此处歇息,所以特低进来看看。”

  “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想找他,可能该去去客满楼。”

  一听云意所说的地方,还属于纯情小少年的魏扶舟,从颈部开始瞬间被染了一层粉色。

  “额,我我的意思是你该去找找他的朋友问问,他不是在家养病吗?为何会外出。”

  受伤了都闲不下来,云意是很想去戳魏颐言几刀子,让他好好的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

  “这个我亦是不知,既然家兄不在此处,扶舟就不打扰殿下学习了,扶舟先告退。”

  “好,你先去学堂吧,免得被夫子责备。”

  “扶舟告退”

  等那个红脸的少年离开了,云意才摇着脑袋进屋,结果走过厅房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得心跳不规律。

  “我去”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怎么进来的?吓得她的小心脏差点直接罢工。

  眼里满身红色的血丝,蓝色的衣袍上满是凝固的黑色斑块的魏颐言看着云意,眼中满是杀气。

  “你瞪着我干嘛?比谁眼睛大你不一定比的过我。”

  结果,她话音刚落,面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突然捂住了胸口跪了下去,吓得她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扶住他。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受了伤为什么往我这里跑,碰瓷啊你!啊你好沉,本宫要扶不住了。”

  说完,她和魏颐言一起跌坐在地上,刚想开口吐槽他一下就被他的眼神冻住了。

  “你当真那么想我死?”

  “什么意思?听不懂啊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嫁祸谁啊这是。

  “秦家的死士不是得了你的命令行动的?”

  他丢掉了手里的长剑,两只手就抓住了她消瘦的肩膀,疼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秦家的死士和本宫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秦家岭南秦家?”

  “天底下还找得出第二个秦家吗?”

  昨天,他得了一封信,说是她有急事与他商量,因为信里的字体确实是她的,所以他没有带亲信就出了门,结果却遭到了伏击。

  “我没有下什么命令啊不对,好像真的是我下的命令。”

  说完,发现魏颐言的眼神已经是要吃人的那种了,云意怕得缩了缩脖子,这个眼神太可怕了。

  “你自己说的,三年里我和秦家可以派人去和你过过招的嘛,你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立的约定,这可不能怪我。”

  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理一些,让自己不输气势,结果他的脸却突然靠近,下意识的偏过脸想躲开他,然而魏颐言的目标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柔软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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