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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生日礼物

  两个月过去,翟宁和张益没少在安晓雯面前说好话,可她态度依旧不变,这使杜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此,在安晓雯生日之际,杜夏格外用心的操办。靠人不如靠己,是该自己出山,去解决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杜夏记得在海滨度假时,安晓雯曾说过不喜欢鲜花,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说的气话,但是既然她说过不喜欢,那就不能买。杜夏一直在心里盘算着买什么作为礼物,既不能艳俗,又不失高雅。

  作为珠宝商的富家千金小姐,翟宁自然会选一件精美的首饰作为礼物。张益是个爱书之人,他前几天也在市里的富力书城买了一套饶雪漫最新作品集。

  眼看离安晓雯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杜夏还是没准备好礼物,尽管翟宁和张益也帮忙提出好多建议,却都被他否决,要么嫌太俗气,要么嫌铺张浪费,要么太浮夸,不适合她的风格等等,总之他拒绝的理由非常充分,不容他人反驳,可是让他自己想办法,他也只能望洋兴叹,毫无头绪。

  “哦,有了。”他躺在床上开心的自言自语,他想起暑假时在安晓雯书桌上拿走一张她儿时的照片,“何不把自己的照片送给她?”他很是满意自己的主意。

  次日他约翟宁一起到她家的珠宝店里,精挑细选了一根不算昂贵却十分精致银链子。翟宁看着他选中的“宝贝”冷嘲热讽了好一阵。不过他不仅没生气,还故作神秘的说,“这只是个半成品,惊世巨作还在后头呢!你且等好吧!”

  11月的夜晚已渐凉意。

  安晓雯生日那天晚上,清风徐徐,月朗星稀,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杜夏和张益在第一节晚自习的课上溜出教室,偷偷在操场上准备生日的惊喜。翟宁则在课间休息时,活蹦乱跳的走进高二1班,邀请她的好朋友安晓雯出去散步。可是,在晚自习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时,今晚的主角还迟迟没有出现。

  “她不会不来吧?”张益有些担心,秋风吹透单薄的外套。

  “相信宁宁,她有办法的。”杜夏低着头,用心的将一根根蜡烛安置在蛋糕上,其实他也拿不准翟宁能否成功,可是即使她失败了,他也会亲自去文科班把她揪出来,反正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恩,那就好。”张益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安慰他这个口是心非,自尊心超强的男人。

  现场布置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张益往衣服里缩了缩手,不经意间看到杜夏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或许只有深爱的人才会这么用心吧?或许他是有些紧张的吧?张益想起他们初次见面,那个一脸不屑的男孩和眼前这个深情专注的男孩简直判若两人,他的性格怎么会有如此差异呢?

  远处渐渐传来了脚步声,“你们这儿真难找。”翟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呵呵,”张益开怀大笑,“还是宁宁有办法。”后半句是说个杜夏听的,杜夏当然会意这是翟宁给他的暗号,赶紧用打火机点燃蜡烛,17支彩烛瞬间点亮了那个角落。

  安晓雯远远地站住了,她透过烛光看见杜夏放大的笑脸和洁白的八颗牙齿。她的手微微紧了紧,转头对翟宁说,“不是说有事情商量吗?怎么来这儿了?”她故意别过头,不看杜夏。

  “对啊,你到了我们才能商量啊!”翟宁伸手轻轻一推,安晓雯借力向前小跑了几步,刚好停在杜夏身边,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向下来,就让安晓雯顺势蹲坐在他的身边。“生日快乐!”他轻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生日快乐!”翟宁和张益也附和道,“我们唱生日歌吧。”翟宁首先开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他们一边唱一边拍手。

  安晓雯静静地看着他们做着一切,心中充满了感动。她何德何能,得到他们几人如此厚爱?自己这么任性,怎能让他们如此费心?一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除了感动,还有自惭形秽。

  一曲唱罢,翟宁走过来与她深深地拥抱,“雯雯,今天是你生日,怎么哭了?不能哭的,快许个愿吧!”安慰别人的人声音明显哽咽,杜夏和安晓雯两个人自从相识到相恋总是困难重重,分分合合。

  安晓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蛋糕旁边多了三个精美的盒子,显然是被它们的主人精心包装过的。

  “吹蜡烛吧!”杜夏在一旁催促,安晓雯微笑的对他点头,

  “我们大家一起吧!”原本想说的“我们”怕被翟宁自动过滤为只有她和杜夏,只好改口说“大家”。

  安晓雯接过杜夏递过来的刀子切开蛋糕。蛋糕不大,刚够他们四人平分,可上面写的字却令她忍不住落泪,“雯雯,生日快乐!我们永远在一起!”她抬头对上杜夏深情的眼睛,所有的感情都不能令她逃避。是的,她逃避,他追逐,最后还是要乖乖的回他的怀抱,因为在她独处的每分每秒都在无时无刻的思念他,想念他。可是,可是偏偏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私生女”这一身份,教她如何忘怀?如何冷静的与他相恋?面对深爱的人,她变得如此敏感,如此自卑,生怕自己不够好。

  “喂喂,你们小两口回家再甜蜜哈,我们还饿着肚子呢,是吧张益!”翟宁看着他们相视的目光,故意捣乱。

  安晓雯涨红了脸,收回目光,赶紧切开,他们每人一份,吃着聊着,回忆往昔,畅想未来。翟宁看前期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就拉起张益的胳膊,“你们聊哈,我俩去约会了,不要打扰我们哦。”她故意说去“约会”是为了不让安晓雯多心,其实他俩早一路小跑的溜回教室,他们才不做大大的电灯泡呢!

  翟宁和张益走后,杜夏也随着安晓雯的眼神望着天空,“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星星还是在他们的老位子,不远不近。”安晓雯轻声回答。

  “呵呵。杜夏轻轻一笑,顺手打开她面前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链子,轻轻地环在她脖子上。她起初不肯,别扭的与他挣扎,可看到链子上的吊坠,她愣了一下。上面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正天真无邪的望着自己。

  “这是什么?”安晓雯诧异。

  “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看见上面是一个纯洁c美好的帅小伙儿吗?”杜夏不满的反驳道。

  “嘻嘻!帅小伙?你真是大言不惭。”安晓雯开怀一笑。

  杜夏终于又见到她久违的笑容,内心顿时满足,再也不要与她分开,赶忙抓紧良机,低声说,“雯雯,别再躲我了,好吗?”他语气低沉,像是乞求,这样的语气已经在他身上出现过好几次。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从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更不会慌乱,可是他现在怕了,他怕她拒绝,怕她难过。“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的事故意躲开我,可是那是大人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我喜欢你,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以后是怎么样的,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安晓雯记起母亲总是默默的对着那个红色木匣子发呆。深爱的人可以忍受别离,可是心呢?谁管得住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我想远离你,只要离开你,我就会忘记我是私生女,我会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安晓雯低着头,艰难的诉说。

  “不要想太多,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杜夏安慰她。“况且,安校长也希望我能多多照顾你。”

  “什么?”安晓雯诧异。

  “前几天他找我谈话了,他说你恨他,你不快乐,希望我好好陪伴你。”杜夏轻轻地说着。

  “所以你陪我过生日是为了他,对吗?”安晓雯讥笑他,“你可真伟大,帮了他一个女儿还不够,又来帮第二个!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需要。”说完,她起身欲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夏着急,伸出抓住她的手腕,“我是说他很关心你。我就是我,我一直没变过,从小时候到现在我一直都没变过。”

  “没变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雯雯!不是你想的那样。”杜夏越着急越解释不清楚,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安博森。他用力将安晓雯拉进他的怀抱,轻轻的吻上她的双唇。

  安晓雯惊得睁大眼睛,初吻啊,这是初吻啊!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就这样双唇触碰着。

  “咳咳”远处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传来,相拥的两人赶忙分开,愣愣地看着一个黑影走近。

  “你你们?”安博森被刚才的那一幕惊呆了,他不知道恬静温顺的安晓雯竟然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什么老天如此弄人,两个女儿,没一个让他省心?况且,她们还偏偏喜欢同一个人。“哎。”安博森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安晓雯是他愧疚了17年的债,他要补偿她,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补偿,只是除了杜夏。

  “安校长?这么晚了您也有兴致在操场上吹风?”安晓雯无比讥诮,杜夏在一旁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雯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安博森艰难的说完,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安晓雯并未伸手接住,安博森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她面前,像个犯错的小孩。“安校长,谢谢您记得我的生日,可是全校4000多名学生,您要一个一个送礼物恐怕呵呵。”安晓雯依旧刻薄,“朋友们已经为我过了生日,现在要回去了。”说着她故意反手挽住杜夏的胳膊,莞尔一笑,“安校长,再见!”

  杜夏冷心冷面的观察着面前的女孩,这还是他认识的安晓雯吗?为何温柔善良的她,现在倔强的像只刺猬?

  安博森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二人,轻轻地说了声,“孩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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