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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夜归固原

  孔戾力竭了!

  他本来就没有《夺生魔功》的内气部分,只是靠着入魔之后,由功法自发带动而产生内气。

  既无循环,也无蕴养,一阵强攻之后,后劲无力,孔戾身上的黑煞退散。

  真他娘的痛!

  第一时间,孔戾恢复意识后,感受到的是刺骨钻心之痛楚。向下瞟了一眼,自己左肩,右肩,右臂,还有左臂上有四个整整齐齐的眼子。

  “你高爷爷我有‘强迫症’,给你开的洞全是对称均匀的。孔戾,你还满意吗?”

  左右肩之伤势,深可见骨,白森森一片,肌肉被剑锋斩断,翻转出来,血肉模糊,让人不敢多看。

  孔戾张嘴,大笑:“你有本事就把老子杀了!”

  齐然右手挽了个剑花,冷酷说道:“正有此意,不过,你挑衅你高爷爷我,倒是不能让你太好过了!”

  他的面容在虎相面具之下,表情不显,然而语气之冷酷,让在场的赌客胆战心惊。

  这高进,好邪的人,好邪的剑!

  “先断了你的腿筋。”

  孔戾已经负伤,双掌上的功夫反应慢了不少,齐然闪身之后,已经到了孔戾身边。

  错身而过,齐然右脚踏出,以此为轴心,转身面向孔戾。长剑斜斜下斩,滋啦一声,已经斩断孔戾双腿腹部的肌腱。即使是武者,他们的动作也需筋膜肌腱辅助,否则肌肉就如同死肉。

  孔戾还想回击时候,突然大腿一酸软,随即脚下无根,软软瘫倒下去。

  “再断了你的手筋。”

  高进的声音传来,孔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手腕处被剑锋削过,双手登时无力,就连动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使用不上!

  砰!

  双手双脚齐齐无力,孔戾的身子无有支撑,下颌着地,落在演武场上。

  他如今死死咬住牙关,忍受身上传来痛楚,因为血液的流失,孔戾越来越觉得头脑昏沉。

  “杀,杀了老子!”

  现在的孔戾脑海中回想起的是昔日死在自己手上之人。

  “不,不要杀我,我给你金银!”孔戾眼前,有一张张面孔,饱含惊恐,语气急促。那都是他从前杀的人,在动手之前,孔戾没有一丝怜悯。

  幻象中的自己,只是冷笑,夺生魔拳出招,一股黑风之后,眼前之人齐齐化作尸骨。

  然而此时,那些尸骨上似乎飞出了许多怨灵,他们的半边身子沉在地下,半边探出,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拉扯主孔戾的身子,不断向下,不断向下

  我,我不想死此时,一个最真切的想法在孔戾脑中出现,这团念头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之后,就有燎原之势!

  “我,我不想死!”

  “饶了我,我不想死!”

  齐然走到了孔戾身边,如今的孔戾,抬头起来,眼神只能瞥到齐然的膝盖。

  他脑中的昏沉越发沉重,眼前有了金星萦绕。

  ‘高进’阴测测说道:“你想要赎命吗?”

  吞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孔戾的脸颊苍白。

  “赎我赎”

  齐然转过身去,看着在场赌客。

  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如今齐然倒持长剑,剑尖朝着地面。

  “三,三千两,快,快拿来”孔戾叫喊着,此时,他的东主,沂阳那边的人才冲了上来。

  “高剑客,手下留情!我们,我们付赎命金!”

  戴着面具的赌坊老板冲了上来。

  “我,我们付,请高剑客手下留情。”

  孔戾这段时间以来为这些赌客赢了不少,赌坊的人决定还是保一保为好。

  透过虎相面具,那老板能够感受到‘高进’的目光,冷冽,无情,如同他的剑法一样,邪门诡异。

  右手放在空中,齐然忽然笑道:“你们要赎命,我答应了吗?”

  唰!

  右手向下一掷,长剑落下,刺入孔戾心窝。

  一道鲜血从孔戾嘴边流出,他双目圆瞪,就像是那些被他杀掉的人一样。

  “第五场赌局,胜者为‘通和赌坊’的剑手,高进!”

  今晚后又有一场赌斗,面对杀神一样的‘高进’,对方果断的选择了用‘赎命金’制度躲过比试。

  齐然比了两场之后,今夜的赌局已经接近尾声,接送他们的妖魔覆面者把他们请进了马车之中。

  “畅快,畅快!”

  一行人在马车之中,即使是已经亥时,这些通和的赌客依旧精神奕奕。

  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高剑客,你果然是顶尖的剑手,大老板没有骗我们!”赌客们纷纷向齐然表示着内心的欣喜。

  “今晚获利之丰厚,居然超过过往一月之所得,全多亏高剑客!我今晚搏命一压,六千两银子,翻了三番,足足有两万之巨!”

  “我也差不多,赚了三万余!”

  齐然大笑:“这是理所应当的,今晚所遇之人,全是废物蠢材。只不过,诸位老板”

  顿了一顿,齐然继续说道:“开始之前,你们与我曾经说过,若能获大利,需分我一些。”

  赌客们拍手说道:“这是自然,高剑客值得这个价钱!我之所得,高剑客可拿一成五。”

  “我也无有异议,还请高剑客明晚也如此拼杀!”

  齐然大大方方地收了一笔‘分成’,那些都是银票,拿了大概有七千左右,放入怀中。

  “后日开始,高剑客的赔率当会降低不少。不过,越是向上,武者之间的水平越是相近,究竟情况如何,我也说不清楚。”孙坊主在众人兴高采烈之后,忍不住泼了冷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再说!”齐然依靠在马车上,他现在正在组织话语,希望能够套出一些情报。

  他今晚的表现太过惊艳,眼前的这些人对自己应当已经没有多少防备了。

  “你们可知道明日的武者之中可有‘皓元宗’‘太岳门’或者是‘明神宫’三派之人吗?”齐然的语气转冷,其中透出一股杀意。

  “高剑客与这些宗门有仇?”

  孙坊主可谓‘闻琴而知雅音’,沉吟一下,开口问道。

  “不错,我脸上之痕迹就是拜这三门弟子所赐,此恩此义,高某不敢忘记,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机会报此大恩。”齐然冷然出口,语气更为平静。

  “若是几个月之前,还真有一个机会。”一个赌客笑着说道:“本地太岳门中有个弟子,叫做宋,宋什么的。他和一个剑楼弟子来到此地。你不要说,这个姓宋的还挺能打,不过也是两场之后,就落败了。”

  “而某一天晚上之后,那个剑楼弟子被发现死在乱葬岗之中。第二天,姓宋的来理论,结果却被局主给打发了。”

  局主?齐然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带着‘烛龙’面具之人。

  “真是可惜,若高某在,就绝不会让那个姓宋的轻松过关!”

  “什么轻松过关?高剑客,你有所不知,局主的神功惊天动地,太岳的那个姓宋的回归本门之后,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门中。”赌客大笑:“亏太岳门还自称是武道六宗之一,结果连个弟子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我可知道了,看来宋致之死还需重点着落在那个诡异的‘局主’身上齐然表面上大笑,说道:“好,好!杀得好!”

  “高剑客,明日就无你赌局了,后日才再开盘。”此时,马车已经上陆,孙坊主说道:“明日你想要同我等一同去下注吗?”

  齐然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明日养精蓄锐,后天才能保持最好之状态。”

  “好,若有需求,高剑客直接到柜上报我的名号,我赌坊中人会为你安排一切。”

  到达通和赌坊后街之后,齐然落下马车。

  拒绝了孙坊主的邀请,齐然以‘已有落户之地’为由头,自行离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伴随着铜锣声音,齐然能够听见打更人的动静。

  他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整理思绪。

  “这件事情诡异,我明日还要修书一封,让人转交南镇抚司。”齐然想了想,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知会朝廷,自己只是太岳门掌舵,真讲起缉拿之事,还是不要多事较好。

  此时,齐然耳朵一动,背后产生被锁定的刺痛。

  “谁!”

  下意识地回身拔剑,齐然眼前出现一名妖魔覆面者,其手中刀身狭长,带出锋锐,直劈下来!

  右手翻转,长剑斜斜上刺,瞄准之处乃是那人手腕。

  那人顷刻变招,齐然一瞬间已经转守为攻。

  双脚踏步,齐然想要拿下此人!

  铛!

  又是一声刀剑相交之音,那人看一击不中,随即远遁,几个纵身之间,已经逃出了这条街道。

  好俊的身手!

  齐然感叹一句,却忽然觉得刚才那人动作有些生涩。

  刀身有些运转不力,所以适才那人露了杀气,否则,齐然适才若是中刀,后果不堪设想!

  是‘局主’派来杀我之人齐然右手握住长剑,不再归鞘。

  不应该我应当还没有触及到那‘局主’的底线,究竟这个妖魔覆面者为何要向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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