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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摸黑上山

  即便是所有人都反对薛英雄摸黑上山,但他依然态度坚决。

  “一切都是天意。”马夫摇摇头,一副认命的表情。

  杨婕妤走过去,打量他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马夫恶狠狠的盯着杨婕妤,想到若不是这女人执意到此,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又想起前些日子在村头看见的血月,古话说“血月见,妖孽显。”只怕是这场灾难是躲不掉了。他愤慨道:“女人!”说完便转身走开,与杨婕妤保持着距离。

  苏成军见薛英雄不听劝,便把自己的一些装备卸下来交予他。

  对于马夫的不待见,杨婕妤倒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不快。但“女人”二字确刺到了她。她见苏成军将装备都交给了薛英雄,便走过去接一些来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我与英雄同去。”她说。

  苏成军一听愣在原处,那马夫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婕妤,你有孕在身,不可鲁莽。”

  杨婕妤看也不看他,轻声道:“这点苦累都受不了,可不配做我杨婕妤的孩子。”

  薛英雄看杨婕妤当真要与自己同行,高兴起来。但一听她怀有身孕便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杨姐,您还是别了。若有个啥,我可就是罪人了。怎么给乔医生交代。”他皱着眉头,轻叹道。

  杨婕妤整理了一下行囊,挑衅的看着马夫;“爬个山而已。没那么严重。”说完她转头看向薛英雄道:“小心一点不就行了。”

  苏成军这下可真是急了,先不说那马夫说的是真是假,但这漆黑一团的夜里,摸黑爬这么一座险峻的荒山,怎么说都是不妥的。

  “薛英雄,”他吼道,“今天晚上不准上山。这是命令。”

  薛英雄一愣,确实没有想到苏成军会用队长的身份来压制他。都到了这步,命令抵个屁用。丢了工作又如何?薛英雄想,父亲性命能有工作重要,他一个单身男人,除了父母无牵无挂。再说若真如那老头所说摘此花得一命抵命,那他还有无活路也难说。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苏成军翻脸。他这辈子都听父母话,从来不与人起冲突。若有冲突也都是他委曲求全。“队长,躺在病床,挣扎于生死边缘的可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他给我生命,让我受良好的教育,照顾我。现在他危在旦夕,而我,有机会可以救他。如果我不救他,那么我连猪狗都不如。”他悲切道。“队长,这一次,恕难从命。”说完,他转身就要往那陡峭的小径走去。

  “英雄,英雄,英雄。”

  任凭苏成军喊破喉咙,薛英雄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去。杨婕妤紧随其后,很快两人便踏上了夺命鬼崖的悬崖峭壁。

  苏成军焦头烂额,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根据他多年野外经验。这座荒山确实难登,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没有圆月的晚上。要是那马夫所言非虚。这山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即便是没有那些东西,要是遇上野兽什么的,在这悬崖峭壁间,也是凶多吉少。夜间行路本就危险。可偏又遇到此事。烦闷之中不免迁怒引起此事的马夫。可偏这时马夫因害怕苏成军也跟着去,便上前劝阻,正好撞在枪口上。

  “苏同志,你可不能冲动”马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成军卡住脖子。

  “老东西,这一切都是你挑起来的。”苏成军咬牙切齿道,“你一直说自己不想进山,但每到坎儿上你就又跟了过来。你一直说不能让女人进山。但又暗地里给婕妤暗示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还有这什么该死的花。你明知深夜上山危险。却要告知大家此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老头儿被苏成军勒住脖子,脸都给憋绿了。“苏苏同志,我什么心都没有,你们可都是科学家。科学家家。”他哑着声音道。

  苏成军一听科学家三个字,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怎能从科学家一瞬间变成杀人犯。他松开手。那老头跌坐下来。满是沟壑的脸庞因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苏成军此时并不知道,那马夫老头带路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那花。但他绝不冒险自己上前采摘,刚好在来路听到薛英雄曾提起自己病重的父亲,于是就说起那花来,想得就是利用薛英雄摘花。

  “给我走。”苏成军一把将马夫从地上拽起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跟随杨婕妤。

  马夫一看苏成军要他也连夜爬山,自是非常不乐意。他找了很多借口,但都被苏成军一一拒绝。苏成军甚至威胁老头儿,若是不一同前往,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还有他的家人。“你说私吞国家财产这个罪名怎么样?”苏成军以此要胁,老头儿也只能跟着苏成军一起摸黑爬山。

  “那个女人有枪。”老头儿突然说。

  苏成军走在老头儿后面,老头儿声音极小,他没有听得太清楚,于是又问了一句。老头答道:“这山路是梨酃古尸的道,咱们什么武器都没有可不行。”

  “你走过这条路吗”苏成军问。

  “这条路,我从没有摸黑走过。”老头答道。

  那充满不屑的口气,听得苏成军又想扭他的脖子。

  “你最好是走过。”苏成军道。

  前方是浓密的云杉和松木,山壁像是堵黑墙,但岩石上果真有石阶,向上直入天际。“我的父亲说,走这种路闭上眼睛会比较安全。”马夫说道,苏成军跟在马夫后面,看到他用砍刀砍掉那些蜘蛛网似的藤蔓。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移动。

  杨婕妤和苏英雄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多年未有人踩踏的阶梯即便是石阶也已经被植被覆盖,完全找不到原本阶梯的位置,所以两人走得极慢。

  马夫带着苏成军走进森林。“他们觉得害怕或头晕的时候,常常会闭上眼睛。”

  “要吓到我可不容易。把这个打开。”苏成军道,丢给马夫一个探照灯。植被下面的石阶像沥青一般黑。“这里没有人来过?”

  马夫看向前方的两个晃动光点,那是薛英雄和杨婕妤。“打开这个反而看不见。虽然不是满月,但这月色加上星光足矣。我的父亲常说,我有一对猫头鹰的眼睛。”

  “你的父亲?”苏成军也灭掉自己的探照灯,紧跟在马夫身后。“曾经在这样的夜晚为你摘花。”

  山路蜿蜒崎岖,两人沿路缓步慢行,越过山壁。疯长的藤蔓时不时挽住两人的脚踝。即便如此两人也不敢放下速度。

  但不管两人走得多快,总是离薛英雄和杨婕妤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见怎么追都追不上,苏成军有些不耐烦了,不断催促马夫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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