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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世人多冷漠

  小禅羽并没有将刚才的感觉记在心上,年幼的他心智不够成熟,看着县城里五花八门的事物,不一会儿,他就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老黄晃晃悠悠的跟在禅羽的后面,他将周围人的嘴脸尽收眼底,心神上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眼睛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似乎也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光景,意识到自己脱离这里也足够久了。在打量周围的同时眼角一抹余光却时刻盯着禅羽的位置,在他眼里这个跟随了自己两年的小子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咕~咕~”

  走了一早晨山路之后,刘禅羽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了,或许是闻到街上包子的香气了,他开始眼巴巴的望着身后的黄承,在期待着什么。

  “臭小子!”

  黄承笑骂道,随后快步走上前,用粗手掌轻轻的拉起禅羽的手臂,说道:“走一早晨了,带你尝尝这县城的食物。”

  一听到这个刘禅羽立马笑了出来,兴高采烈的由黄承牵着,进了一家早餐店。

  清晨的时候早餐店生意还是比较火爆的,黄承拉着禅羽的手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一个空位,是比较靠里面的,自然是顾及到小禅羽别这么早的被这么多世俗眼光所干扰。

  问店家要了两大笼包子外加两碗汤,黄承专门做到禅羽的对面,几乎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他轻笑着看着禅羽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包子,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的样子。

  禅羽吃饭的时候就像一个土匪,生怕别人把他的食物抢走一样,似乎只有将所有能拿东西的地方全部拿上食物才能获得一丝心安,黄承早就习惯了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可这光景落在一些眼尖的客人面前是格外扎眼,他们自然开始讥讽起来。

  “你看那俩蓬头垢面的乡巴佬,穿的破破烂烂,吃东西的样子都这么糙,肯定是没有受到过什么教养的,不像我们这些城市人,吃饭这么优雅,他们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在给这座城市抹黑!”

  “就是,简直给我们城市丢脸,小子没教养,老子还懂点,知道帮他遮一遮”

  距离黄承两人饭桌不远处,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忍不住低声议论着,可不曾想斯文的外表下竟说出如此讥讽刻薄的话,即使是压低了声音,可周围的一部分人还是听到了,小部分人皱眉看着这两人,但大部分人保持沉默,像是没听到一样,埋着头吃着饭。

  两人一席话自然落到了黄承两人耳朵里,禅羽堪堪将嘴里的包子勉强咽下后,灵动的眼睛看着黄承,低声道:“老黄,他们是不是再说我们呢?”

  黄承脸上顿时布满阴霾,无论这些人怎么说自己,他都不会生气,但是听到有人这么说面前这个臭小子,没由来的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他甚至想抄起身旁的板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尖酸刻薄的斯文男人,可他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这是在城市,他实在不好做出一些太出格的事情,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看着眼前略显委屈的禅羽,他心中的火气顿时又升高了一些,但他还是强行压住,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看着禅羽,道:“他们啊,在说你能吃是福呢,呵呵,臭小子,赶紧吃,今天的事儿还多着呢。”

  “哦。”禅羽小声的答应了,不过显然他心里多少会有一些触动,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开始变得拘谨起来。

  饭馆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那两个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都闭口沉默不语,不过时不时朝黄刘二人瞥过来的目光依旧是不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层人对下层人的蔑视。

  自始至终禅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在沉默中吃着手里的食物,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走出饭店。

  走在大街上的禅羽似乎褪去了往日的活泼,三番四次人们丑恶的嘴脸已经让这个七岁的男孩心里悄然发生改变,他开始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

  黄承沉默的拉着禅羽的手走出饭馆,走在人声鼎沸的青石街上。

  此时正值隅中,夏天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照耀在两人身上,灼热的太阳丝毫没有给禅羽丝毫的温暖,反而黄承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冰冷,冷的彻骨。

  终于在走了一段路程后,禅羽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冲黄承叫道:“老黄”

  黄晨心神一颤,随之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过身,声音略显颤抖的说道:“怎么了?”

  “我我想回去了,咱们回到之前的地方吧。”禅羽略带哭腔的说道,他真正的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这种恐惧第一次是出现在他被遗弃村口时,村里人的冷漠让他几欲绝望,当这种感觉再次出现心头时,还是压得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黄承握住禅羽的手微微颤抖,他心中多少知道一些缘由,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依旧问了出来。

  “我我讨厌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让我生出了当年被遗弃的感觉,我害怕这里,它们瞧我们的眼神跟当初村子里的人瞧我一样,冷漠”禅羽说道。

  黄承心中有如重锤抨击,他再次回想起了那个灰暗的傍晚,那晚他内心的愤怒与悲凉同存,同时心中又存在幸运,幸运他在那时遇到了禅羽

  黄承慢慢的蹲了下来,神色凝重的盯着禅羽,认真的说道:“小子,刚才那些话,你是认真的吗?”

  黄承好歹养育了小禅羽两年多,对他的性情极为了解,就算面对一些同龄人所畏惧的毒蛇老虎也没见他露出丝毫惧色,可唯独那段阴暗的记忆让他至今还没有走出,这也让黄承苦恼不堪,如今禅羽说出这样的话,这让黄承更加心疼。

  “嗯!”小禅羽眼角都已经噙这泪水,但他强忍着没有流出,可这般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哎,好吧,我带你回去。”说完这句话,黄承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脸上的皱纹都不可察觉的多了几道,可他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十分舒畅,或许是看到禅羽脸上真心快乐的笑容吧。

  看到禅羽脸上的愁容消失,露出真挚的笑容,黄承也充满了欣慰,可心中却是连番苦叹,他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道:“傻小子,希望这决定别害了你。”随后摇了摇头,懒得想这些麻烦事儿,跟随着禅羽轻快的步伐也返回了。

  黄承原本的打算是将小禅羽送到县城一所学校中,接受一些知识,毕竟这个年龄也到了上学的时候了,可是就连学校的大门儿还没看到,就接二连三生出种种事端,也将他的信心挫了大半,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可做出这种决定,也意味着断了禅羽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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