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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艾馨儿同样也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罗盛浓眉下的那双鹰眼,炯炯有神的足能勾走别人灵魂的眼神。年方二八的艾馨儿,心里一直静如止水,从来没有荡起过一丝涟漪的湖面,被罗盛的出现激起了浪花。她困惑了,十年来她与师父荷花仙子朝夕相处,虽名为师徒,实如母女,相互体爱,形影相随,推心置腹无有不谈。近十年春秋就在这流水般平淡的光阴中度过。现在他对爹妈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浓,对他们的印象却是一片模糊。除了师父外几乎没有与外人接触,就是西湖边上的那些少男少女,师父也不准与他们交往。每天按照师父的安排练功,习数,推易理。到如今九宫八卦,梅花易数的各种变化都了熟于胸。近十年来,一切生活都是师父料理。她除了练功习数,发困之时才帮师父洗洗衣服做做饭。师父很娇惯她,她生活得欢乐自在。但近两年来,她隐隐感到有些空虚和寂寞,生理上有种莫名的渴望。而且这渴望是越来越强,象团火燃烧着她的躯体,她的灵魂。有时忘记了练功习数,她的心儿早已飞到那些捞鱼采莲的少男少女身之中去了。一首首热辣辣的情歌像张开了的网,把她的心儿捕去了,胸里空落落的。每当这样的时候,她的神情,只有荷花仙子才能读懂。荷花仙子便浅浅地一笑说:“只要你认真练功,练好‘逍遥游’最后一层,只需一年半载了,快了。”师父的话又象鞭策,又象鼓舞,又象许诺,只要练成“逍遥游”就可以走出去,到大千世界里自由飞翔。

  每当师父嘱咐她学好“逍遥游”的时候,她的心就会静了下来,什么杂念都不存在。她就是羡慕“逍遥游”才来到这西湖小岛上的。那时她才六岁,家住赤壁湖边的渔村。那是个木瓜花开的季节,满树的木瓜花就象着了火,把家家户户小院外的木瓜树围栏都烧红了,象花环围着农家小院。这里的农家不筑围墙,全用酸木瓜树栽植代替。村道边为阻挡牲口的短墙也是木瓜栏。在树道间行走就象穿梭在花的世界里。那一栏栏火红的木瓜花,从村边一直延伸到赤壁湖边。这是春季,正是骄阳即将燃出火的时候,所以骄阳就把它的热,他的红,它的艳都集中在这木瓜花上。装点着渔村的春天。就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早晨,她沿着门前的木瓜花栏到了赤壁湖边的。湖边成排的柳树上斑鸠在叫,阳雀在唱,布谷在鸣,麻雀在吵。自然的神韵弥漫在这遥远而又安祥的村庄。朝阳将一块瑰丽的朝霞抛在了湖面上,赤壁湖方圆十里,象湖胭脂。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她心里高兴极了。妈妈对她说要看湖里的美景就要比太阳起得早,才能够看到太阳披着朝霞从赤壁湖中出来。这是艾馨儿第三次陶醉在美景中的清晨。她蹲在湖边草地上双手托着脸庞,肘着膝盖。青青的草尖上,晶莹闪烁的露珠,把她的一双赤脚打湿了,彤红彤红的。湿湿的空气带着海藻味,在湖边生活习惯的人没有特殊的感觉。她在看湖里的彩霞,一会儿象狗,一会儿象大红公鸡,一会儿象马,遗憾家里没有一匹象云霞般的马。家里有好多马就是没有红色的。阿爹用马血来淬剑,天天都要杀马。她想起了马和马血。马在将之死时候嘶鸣挣扎,常常让她的心一遍遍地痉挛。每当阿爹杀马的时候她就躲开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喜欢木瓜花和朝霞,却怕看到那马血的红。

  远远地,在赤壁湖东边的水面上,艾馨儿的目光被吸引了,她的眼睛亮了,呆了。在蓝天之下朝霞之上的水面上,一个身着白衣,披着白纱的人,远远地向她飘来。好像是被风吹送着向她徐徐而来。她屏住呼吸,盯住这亮点,生怕消逝了。近了,近了,一个象观音一般慈祥让人喜爱和亲近的女人。白衣,白披纱,白拂尘,白肌肤,纯得比雪花还白。绾着的乌发在耳边垂下两绺,把她鸡蛋形脸衬托得那么美。

  “小妹妹,你看我好玩吗?”

  “好玩。”

  “你想玩玩吗?”

  “想玩,但我害怕掉到水里,邻家的哥哥前几天才被淹死的。”

  “姑姑拉着你,怕不怕?”

  不知是什么驱使了她,她便伸出手让那女人牵着飘飘然地在水面上消失了。那人就是她的师父荷花仙子。她记得在离开湖岸的时候,师父留了布条,离岸两三丈远,见师父手一伸,那写有字的布条就平平的飘到岸边的石板上,师父再用手一指岸边茶杯般大小的一块石头就蹦起来压着布条。师父告诉她那布条是留给她爹妈的信。

  十年来,艾馨儿荷花仙子居住在西湖里的小岛上。几乎每天夜里荷花仙子都牵着她在湖里练“逍遥游”。教他背诵“吐纳太虚气”,“神形随意念”等口诀。如果是一般人,这神话般的“逍遥游”万难做到。但这艾馨儿的慧根不浅,在荷花仙子教她“吐纳太虚气”之后,身体就会如云似气一般渐渐的漂浮起来。能够站在湖面一张采下的莲叶上也不会下沉,但那云朵般的荷叶还不可以流动,而且在换气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下沉,她曾经被沉到湖底呛过几回水。每逢这样的时候,师父总是视而不见,让她自行屏住呼吸浮到水面。但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师父,从心里也没有。她知道自己还没有领悟到“神形随意念”的真谛。潜意识还没有被起动。师父的话在耳边;“功夫的修为不是凭教就可以练成的,它在于每个人的悟性,悟性不一,练就的层次也就不一样。一教就会的功夫是下乘功夫,那样的功夫就是平常的人都可以学会。悟道要有慧根,是先天决定的,但还需与后天的勤奋相结合。这悟就是开发智慧的钥匙“。为了找到这把钥匙,她潜心苦练,又是几个春秋,湖里的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做梦了,梦里她站在荷叶上,又不象荷叶,象云朵。这不是西湖而是在一个浩淼无边的大海上,天连着水,水连着天,无边无际,无际无边。远远地师父在浩淼的烟波上向招手。她急了,她要追上师父,没有师父,这浩浩之水中,她害怕啊,万一在不测之间掉进海里越来越急,越来越害怕,她必须追上师父。此时师父背向了她,自顾飘然往前方去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她屏住呼吸,心里想到走,脚下的荷叶竟随意念流动起来。她顿时领悟到了“神形随意念”的要旨。形随意发,随心所欲。脚下顿觉自如,心里想东,脚下的荷叶便向东漂流,想西就向西,欲速则速,欲慢则慢,渐渐地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正当她满心欢喜,要在师父面前表演一番之时,师父不见了,只留下浩淼无边的大海,还有孤零零的她。她飘呀飘呀,荡秋千一般。在一层层巨浪上飘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向她射来。她醒了,是朝阳之光穿过芦苇墙的缝隙照到脸上。她觉得很累,心潮喘息不停。

  “馨儿,祝贺你,逍遥游已经初成了。”

  馨儿向着师父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师父盘膝在空中,坐下却无任何依托。她懵了。一张树叶也不能不依挂任何物体在离地四五尺的高空悬着,更何况是个人呢?她吃惊了,在心里暗自佩服。她来到荷花仙子跟前,在细心地观察中,才发现荷花仙子是坐在蜘蛛网牵成的八卦图上,她在闭目吐纳。艾馨儿不敢打扰,竟自个出门来。她想起了梦中的大海,她在大海上自如地飘游,每个细微之处都记得很清晰。本来知道这是梦,梦就是梦,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但刚才师父又祝贺她,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又希望是真的。毕竟心痒痒的,想到湖里试试。但此时晨曦初照,湖里全是捞肥捕鱼的村里人。师父不准她在人前面显现本领,只好暂时放弃了试试的念头。她迎着朝阳舒了口气,便到房里梳洗。每天早上梳洗她都是很认真,这是师父教导的。作为一个女子,清洁整齐必不可少。她不化妆,不搽胭脂白 粉,不描眉。师父也是这样,清水芙蓉。当她梳洗完毕到师父面前,荷花仙子轻轻一跃,脚已经着地,无声无息比树叶落地还轻。只见她坐下的蜘蛛网稍微闪动了一下,就好像清风拂过那么一下。

  “馨儿,你的天门已开了。我见你在梦中悟通玄关,便用混元神功助你一臂之力。难得,你在梦中潜意识还没休止。”

  “师父”艾馨儿撒娇地依偎在身旁。

  “都与我一般高了。”荷花仙子伸出白嫩的手抚摸着艾馨儿粉红的脸,“该做饭了,你先把火生着。”说完她到壕沟里拿出捕鱼的须笼,笼里有好多鱼在活蹦乱跳,她提出半斤大小的两条。然后扎好须笼口子又把它放到壕沟里,并用木桩固定了。

  西湖,果然不愧是个鱼米之乡,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捕到鲜鱼,捕鱼就像到园里掐小菜一样方便。西湖人家,家家都有几个捕鱼的须笼和罾。最方便要数须笼,只要随时把它固定在壕沟深处。来往的鱼进去了就出不来,想吃鱼就把须笼提起来,里面少不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鱼。你想要哪尾就拿哪尾,其余的放回水里养着,天天都有活鱼吃。如果嫌弃鱼多了,可以放开须笼的出口,让鱼儿回到湖中。

  荷花仙子拿出珍藏在竹箱里的最后一幅锦缎,她把艾馨儿叫到身前细心地比量后说;“馨儿,这是最后一幅蜀锦,是十五年前从成都带来的,这幅用了,以后只有土布衣服了。可惜今后你这如水细嫩的肌肤哎!师父不说了,我今后捎些蜀锦来。总之,师父不会委曲你的。”

  艾馨儿深刻地体会到荷花仙子对她的怜爱之情。

  “师父,这是最后一幅了,还是缝你自己的吧?我的衣服还多着呢!”

  “你在取笑师父,为师从来不穿大红大绿的绸缎,只穿白色。这玫瑰红的缎子如果我穿上莫不成了老妖精才怪?”

  “师父,你很美,如果你穿上有色彩的绸缎就更漂亮了,就更有血性,更青春。不信你就穿上我的衣服试试。”

  荷花仙子用指头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为师只穿汉装,如果穿上这白子服装就羞煞我了。”

  近十年来,艾馨儿的衣物全是蜀锦,即使是诏王的子女也穿不上这样的衣服。她与外界隔绝,不了解外界的生活环境,而且她的每件衣物都是荷花仙子亲手裁剪,一针一线地精心缝制而成。近两年师父的白绫衣已破烂陈旧,开始穿生白布衣服。艾馨儿看在眼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又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实。到如今她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师父的现成。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的人生还是块未雕的璞玉。

  荷花仙子裁剪好布料,便到芦苇窗前缝衣服去了。并对艾馨儿说;“你好好练功吧!把你所学到的融会贯通,必须达到神形意念的统一。”

  天很黑,夜里的西湖一片寂静。艾馨儿心里早就盼着黑夜的到来,她要在黑夜里把梦里所学的印证实践。多年来与师父在夜里学习锻炼,湖里每道壕沟的曲直她都了熟于心。此时正是暮春,湖里的荷叶才冒出青青的小嘴。没有荷叶提供她在水面立脚。正在犯愁之际,身后微风袭来,她伸手一接,原来是顶棕笠。她知道这是师父给她的,便欢心地将棕笠投向水面,在这同时,棕笠刚落到水面,她的身子象只蜻蜓随之落到了棕笠上。她的意念一动,棕笠就随着她的意念游动起来。棕笠飘向哪方全凭意念所至,想快就快,想慢就慢。那棕笠就象与她一颗心似的。她乐此不疲地在西湖上畅游着,心里充满着成功的欣喜。直到听见村里传来了鸡鸣声,她才回到岛上。刚上岸荷花仙子早已在岸边迎接她。

  “馨儿,你长进不小,明天夜里你可以不借棕笠的浮力就可以漂游了,你已进入逍遥游的境界。”

  荷花仙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语地说:“我们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

  十年的光阴转眼已过了九年,荷花仙子在领走艾馨儿时的布条上写明:十年后的今天送回艾馨儿。要把她送到赤壁湖畔的父母手里。这是她自己定的期限,她不能食言。九年来的师徒之情是什么东西也代替不了的。艾馨儿的功夫越长进,她心里越觉得空落落的。自从她与师兄峨眉逸士来到这蛮荒之地,已经十几年,这十几年中偶尔相会切磋难题,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峨眉逸士则是受了朝廷的委托来协助督府打通关节,统一南疆各部。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动情之下便与逸士联袂而来。她很自负,她要把邓赕c浪穹c施浪三诏统一起来,使它们摆脱吐蕃神川督府,然后统一其他各诏,归附大唐,而峨眉逸士则相准了蒙舍诏,意见不统一便与师兄分道扬镳了。然而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大唐的统一。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在西湖里布置了七星八卦阵。她自信可以抵挡吐蕃的上万雄兵。她在采探浪穹的地形时,有缘收了艾馨儿这个弟子。巧合成了预谋。艾馨儿是浪穹铸剑名家司马艾的独生女,十年满后,她要将艾馨儿送还给司马艾,她要以师徒的关系得到铸剑的技术。剑是兵家必备的武器,有了良好的武器打起仗来就便利多了。她自信,她的计谋一定可以实现。她的自信就建立在艾馨儿身上。她费尽心血调教艾馨儿,则无半点虚假,把自己的本事倾囊传受给她。艾馨儿聪明好学,悟性及高,始终没有让她的心血白费。很快要送艾馨儿回到她父母哪里去了,荷花仙子不觉有些惆怅。她怕今后艾馨儿在江湖经受险恶,难免会吃亏上当。想到这一层,她便决定将自己炼就的七情迷魂散给艾馨儿服下。

  艾馨儿点亮了蜡烛,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烛光照亮了芦苇屋,也照亮了她们的脸。艾馨儿一副兴致勃勃,天真活泼的样子,沉浸在炼就了逍遥游的喜悦之中。荷花仙子则看到她一脸的天真,未涉世事的单纯,像只初生的羊羔。便下了决心打开竹箱,拿出个檀香小盒子,盒子打开,一股扑鼻的清香随之散开。几粒红色的药丸在烛光下闪光,晶莹剔透。艾馨儿见过竹箱里的这个小盒子,但她从来没有打开看过,直到此时才知道里面珍藏的是几粒药丸。心想师父这般珍爱的药丸,一定非同一般。她正在欣赏药丸之时,荷花仙子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药丸拈了一颗起来:“馨儿,你把这药丸服下。”她的声音很平淡,但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艾馨儿接过药丸放到口里,只感到满口生津,清香扑鼻。服下之后,一股温流布遍全身,渐渐地消失在百骸中。这七情迷魂散服下之后,如果遇到有邪心的男人,嗅到她身上发出的清香就会马上丧失力气,自然昏倒。即使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不如此。然而这七情迷魂散只有在处女身上才有效。如果是少妇使用则更加y荡。荷花仙子给了艾馨儿一个无形的保护神,便放心了一些。当然,艾馨儿是不可能知道荷花仙子这番苦心的。荷花仙子收拾了几册线装书放到怀里,她知道师父又要出门了。

  “馨儿,为师要出岛三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

  艾馨儿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便跟在师父之后出了房门,目送师父消逝在湖面。此时东方已经发白。她回到房间顿时感到孤独起来,这孤独挥之不去。这种孤独感以前从来未有过,只是近两年才渐渐萌生的,近来更是强烈了。这使她坐卧不安心烦意乱,在这样的时候,只有练剑才能把这情绪消除。在有意无意之间,她摘下了挂在芦苇墙上的青虹剑。出鞘的宝剑在晨曦照耀下流光泛彩,随着光的折射舞动起来犹如一道彩虹。她脚踏七星罡步,在小岛上走了几招,出剑呆滞,不像以前一样轻灵。好像这剑法不是出于自己之手。她再舞了几招还是呆滞生硬,便收剑抱元守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便回到屋里挂了剑。此时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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