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收尸与收尸
秦帆跟在林小闹来到两百米外。
一辆蓝色的东风货车撞在荔枝树上，车头凹陷下去，虚掩着的车门有一大摊黑色的血垢，地上是一具已被啃噬得血肉不连的骷髅。
秦帆见周围没丧尸出没，迈步钻入驾驶座，这里撒满了挡风玻璃破碎剥落的玻璃碎片，锐利得像是铁钉，挡风玻璃还有大块夹在合金构制车窗边上，裂开一个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玻片，边缘是那样锋利。
秦帆一脚把残余的挡风玻璃给踹飞，他可不想半路给这半截玻璃炸了满脸，染血车座上的玻璃屑扫到地上，他这才混不在意的坐在上面。
这车虽然支离破碎，但好歹还能开。
秦帆掉了个头，径直往村口那边去。
林小闹擦净口鼻上的鲜血，目光愣愣的盯着前方，离石牌坊越近，他的心脏跳动得频率就越快，甚至胸腔受到波及也在震颤。
他太害怕了，下唇哆嗦，手也在不住哆嗦。
“为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没事？”
林小闹撇过头，忽然开口，想以此缓解绷紧得快要断裂的心弦。
“末世以后，世界都乱套了，为什么？我说我变成超人了，你信吗？”
秦帆咧开嘴笑道。
林小闹沉沉说我信。
秦帆余光遽然见对方惨白的脸色，瞬时敛起笑意，悄然叹了口气。
“刚刚那伙人的头头也是个异人。”
秦帆再次开口，虽然连瑞没出手，可他看得出来。
“怎么才能成为异人？”
林小闹问。
“有人末世之前就是异人，有人妻离子散才突然爆发变成异人，我哪知道！”
秦帆如实回道。
林小闹心神恍惚的看着窗外飞移的景物，也不知道有没听到。
村里的丧尸也不知道被吸引到什么地方，秦帆竟是除了奇的没遇到几个，寥寥两个挡路丧尸，也被他毫不客气的碾成肉泥。
再次来到村口，石牌坊下依旧是那几辆追尾的小车，地上的丧尸尸体竟是还在抽搐，弥漫出来的恶臭味异常刺鼻。
这股味道当然是来自那吊垂下来的男尸。
林小闹看到男尸，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猛地打开车门，可手脚像是卸了力气，竟是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等他起来的时候，脑袋已是磕出一个口子出来。
秦帆看他老泪纵横，哽咽的声音压抑着，却更明显了。
“这味道我可受不了，你自己把人搬上货箱，有袭击的话喊我，我去趟卫生所！”
秦帆喊了一声，而后便转身走向右边的小路。
几座低矮门房的后面，果然见着一间卫生所。
卫生所的大门敞开着，透过破烂的长方形门户，可见里面两排整齐的药品柜。
后山营地并没有药物储备，搬空这座卫生所的话，应该也能支撑一段不断的时间。
卫生所的面积不大，从门口走到药品柜也就五米的距离，可柜台处却是一动不动的趴着三个“人”。
秦帆踩过门口的玻璃渣，刺耳嘎吱声一起，三个丧尸便晃晃悠悠，迟迟顿顿的抬起头，茫然却又狠戾的望向门口，它们没见着徐徐扩大的人出现，惨白的眼眸直看到一道黑影，挡住门口白光的黑影。
鲜美的肉味，飘到它们鼻翼，顿时精神一震，贪婪的猛嗅了好几口，正要看清秦帆之时，咔咔三声接连响起，他的匕首抓柄已经敲碎了它们的脊髓。
秦帆打开玻璃门，也不管是什么药物，一股脑全都扔进储物空间当中。
抗生素，退烧药，甚至泻立停都未能幸免于难。
在柜台翻了一阵，他动作忽然一滞，拿出了几盒套套，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忽而怅然哀叹，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破游戏，老子就是死在五指姑娘上，也不会看上npc的。”
秦帆话语当中有些愤慨，一激动又牵动了腰腹的伤势，虽然豁口已经愈合，可这肾是真的疼得厉害。
他瞬时一苦，颤微了两步，从一堆包装盒中拿出一盒曲马多，快速撕开包装铝纸，取了两粒白色药片，咽进肚子里。
这小地方也没吗啡这种强效止痛药，缓了好久，他又吃了两粒阿司匹林，身上的疼痛感才缓缓消逝。
从卫生所出来后，林小闹已经将他儿子的尸身解下，用一张凉席裹了起来，那腐烂味熏得他深陷的眼眶都流出污浊的泪来，洗刷着脸上的血污。
他瘫软在地上，怔怔的看凉席好久，直到见着秦帆过来，才赶忙抹了几把眼泪，将凉席扛起，有些吃力的将之放到了货箱中。
他动作轻缓，生怕摔着孩子。
上车的时候，林小闹朝秦帆重重的一弓腰：“谢谢！”
秦帆简单的嗯了一声。
林小闹黯然神伤了一路，秦帆见快回到大院，忽然说道：“我看还不如就地埋了！”
“人死不能复生，人总要活下去，总要撑下去，她有心理准备，再说她那么精明，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林小闹回答。
他们家的事，秦帆也不想掺和，闻言很干脆的驱车进入，然而刚到刚拐到大院门口，他的眉头忽的一皱，猛的踩了刹车，两个人的身形在惯性下都往前一扑。
一辆破烂的皮卡车赫然停在那里，车漆脱落得像是一个白癜风患者，车灯撞碎，上面空无一人。
正是刚刚连瑞那伙人的车！
林小闹的脸色刹那大变，赶紧跳下车，冲进大院中，原本紧锁的大门敞开着，挂在上面的锁头崩开，显然是被人冲撞造成。
静，
没有人，
客厅中殷红的血水流淌出来，沿着送水的沟渠到了他面前。
林小闹咽喉像是被堵住一般，猛地坠入窒息状态中，他迈着僵硬的脚步往前走，走到客厅，走到血流的源头。
熊春梅被挂在风扇下面，一根麻绳扼在她的粗而短的脖颈，她的双手被砍下，就放在茶桌上，那流淌出来的血液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或许是她太重了，摇晃着，麻绳吱呀作响，密集拢合的麻条崩开了大半，像是要撑不住。
秦帆摘了根黄瓜进来，刚擦干净就听闻客厅一声惨嚎，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没上去打扰，关上门，坐在门槛边上，咔咔啃着黄瓜。
貌似摘了根没熟的，口感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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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蓝色的东风货车撞在荔枝树上，车头凹陷下去，虚掩着的车门有一大摊黑色的血垢，地上是一具已被啃噬得血肉不连的骷髅。
秦帆见周围没丧尸出没，迈步钻入驾驶座，这里撒满了挡风玻璃破碎剥落的玻璃碎片，锐利得像是铁钉，挡风玻璃还有大块夹在合金构制车窗边上，裂开一个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玻片，边缘是那样锋利。
秦帆一脚把残余的挡风玻璃给踹飞，他可不想半路给这半截玻璃炸了满脸，染血车座上的玻璃屑扫到地上，他这才混不在意的坐在上面。
这车虽然支离破碎，但好歹还能开。
秦帆掉了个头，径直往村口那边去。
林小闹擦净口鼻上的鲜血，目光愣愣的盯着前方，离石牌坊越近，他的心脏跳动得频率就越快，甚至胸腔受到波及也在震颤。
他太害怕了，下唇哆嗦，手也在不住哆嗦。
“为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没事？”
林小闹撇过头，忽然开口，想以此缓解绷紧得快要断裂的心弦。
“末世以后，世界都乱套了，为什么？我说我变成超人了，你信吗？”
秦帆咧开嘴笑道。
林小闹沉沉说我信。
秦帆余光遽然见对方惨白的脸色，瞬时敛起笑意，悄然叹了口气。
“刚刚那伙人的头头也是个异人。”
秦帆再次开口，虽然连瑞没出手，可他看得出来。
“怎么才能成为异人？”
林小闹问。
“有人末世之前就是异人，有人妻离子散才突然爆发变成异人，我哪知道！”
秦帆如实回道。
林小闹心神恍惚的看着窗外飞移的景物，也不知道有没听到。
村里的丧尸也不知道被吸引到什么地方，秦帆竟是除了奇的没遇到几个，寥寥两个挡路丧尸，也被他毫不客气的碾成肉泥。
再次来到村口，石牌坊下依旧是那几辆追尾的小车，地上的丧尸尸体竟是还在抽搐，弥漫出来的恶臭味异常刺鼻。
这股味道当然是来自那吊垂下来的男尸。
林小闹看到男尸，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猛地打开车门，可手脚像是卸了力气，竟是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等他起来的时候，脑袋已是磕出一个口子出来。
秦帆看他老泪纵横，哽咽的声音压抑着，却更明显了。
“这味道我可受不了，你自己把人搬上货箱，有袭击的话喊我，我去趟卫生所！”
秦帆喊了一声，而后便转身走向右边的小路。
几座低矮门房的后面，果然见着一间卫生所。
卫生所的大门敞开着，透过破烂的长方形门户，可见里面两排整齐的药品柜。
后山营地并没有药物储备，搬空这座卫生所的话，应该也能支撑一段不断的时间。
卫生所的面积不大，从门口走到药品柜也就五米的距离，可柜台处却是一动不动的趴着三个“人”。
秦帆踩过门口的玻璃渣，刺耳嘎吱声一起，三个丧尸便晃晃悠悠，迟迟顿顿的抬起头，茫然却又狠戾的望向门口，它们没见着徐徐扩大的人出现，惨白的眼眸直看到一道黑影，挡住门口白光的黑影。
鲜美的肉味，飘到它们鼻翼，顿时精神一震，贪婪的猛嗅了好几口，正要看清秦帆之时，咔咔三声接连响起，他的匕首抓柄已经敲碎了它们的脊髓。
秦帆打开玻璃门，也不管是什么药物，一股脑全都扔进储物空间当中。
抗生素，退烧药，甚至泻立停都未能幸免于难。
在柜台翻了一阵，他动作忽然一滞，拿出了几盒套套，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忽而怅然哀叹，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破游戏，老子就是死在五指姑娘上，也不会看上npc的。”
秦帆话语当中有些愤慨，一激动又牵动了腰腹的伤势，虽然豁口已经愈合，可这肾是真的疼得厉害。
他瞬时一苦，颤微了两步，从一堆包装盒中拿出一盒曲马多，快速撕开包装铝纸，取了两粒白色药片，咽进肚子里。
这小地方也没吗啡这种强效止痛药，缓了好久，他又吃了两粒阿司匹林，身上的疼痛感才缓缓消逝。
从卫生所出来后，林小闹已经将他儿子的尸身解下，用一张凉席裹了起来，那腐烂味熏得他深陷的眼眶都流出污浊的泪来，洗刷着脸上的血污。
他瘫软在地上，怔怔的看凉席好久，直到见着秦帆过来，才赶忙抹了几把眼泪，将凉席扛起，有些吃力的将之放到了货箱中。
他动作轻缓，生怕摔着孩子。
上车的时候，林小闹朝秦帆重重的一弓腰：“谢谢！”
秦帆简单的嗯了一声。
林小闹黯然神伤了一路，秦帆见快回到大院，忽然说道：“我看还不如就地埋了！”
“人死不能复生，人总要活下去，总要撑下去，她有心理准备，再说她那么精明，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林小闹回答。
他们家的事，秦帆也不想掺和，闻言很干脆的驱车进入，然而刚到刚拐到大院门口，他的眉头忽的一皱，猛的踩了刹车，两个人的身形在惯性下都往前一扑。
一辆破烂的皮卡车赫然停在那里，车漆脱落得像是一个白癜风患者，车灯撞碎，上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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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没有人，
客厅中殷红的血水流淌出来，沿着送水的沟渠到了他面前。
林小闹咽喉像是被堵住一般，猛地坠入窒息状态中，他迈着僵硬的脚步往前走，走到客厅，走到血流的源头。
熊春梅被挂在风扇下面，一根麻绳扼在她的粗而短的脖颈，她的双手被砍下，就放在茶桌上，那流淌出来的血液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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