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章 此去经年，各向东西
叶小静在幽魂沼泽收获不小。
杀了很多凶兽，收获的兽丹全部归他所有，加上不间断的战斗，还没有走出沼泽，他的小境界已经到了橙凰后境，因为不缺钱花，也怕浪费时间，所有的兽皮都放弃了，如果要让山南石头知道，只怕会痛心到哭。
上品三魂丹的材料早以备齐，而且数量不少。
珍品药材也找到几种，虽然没用，卖到药店也是一大笔钱。
小符文破解出五十多个，成绩斐然。
除此之外，就是那氏知莺。
那氏知莺的灵魂虽然好了，也没有再喝治疗药水，本以为她会自行离去，但是她却没有走，还继续像以往那样与他同行，他也没有再问，因为觉得这样很好。
他发现自己的笑容竟然多了很多，而以往并不是这样的。
叶小静最后问自己，难道，是我喜欢她？
她的家世神秘，他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在那个强大的组织里有一定地位。
她很不想谈论自己，一说便有愁容，开始不悦，于是他就不问。
她的长相也是谜团，要是现在分开，以后两人相遇，很可能她认识他，但他认不出她，因为那个神秘的易容术。
尽管如此，他看到她就心怀喜悦。
以后还能再见吗？他有时会自问。
再往前走，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闷起来，不约而同。
在跨越沼泽的最后一天，两人正在默默前行，那氏知莺突然喊住了叶小静，他转身看去，发现少女脸上带着微笑，表情温柔，但却从眼神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他不由地一愣。
“像看看我的本来面容吗？”她深深做了一个呼吸，仿佛吓了很大的决心。
她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自己的真容？
叶小静感到惊讶，但是点了点头。
那氏知莺轻声说道：“自从离开家乡，我很少让别人看到我的模样。你是我的族人之外，为数不多的看到我本来容貌的人。记住我的脸，不然，我会觉得这个世上没人知道我曾经来过，那么，如果有天我不在了。我可能就真的没有来过。”
最后的一句话非常奇怪，不知所云。
叶小静怔怔听着，突然有些难过，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一张绝无仅有的脸，他看了一眼，就已无法呼吸。
因为很美。
那种美让他想起某种可以称之为永恒的东西，所以他屏住呼吸，静静看着，生怕任何的动作会打破眼前的画面，让一切烟消云散。
在这一刻，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意。
那氏知莺也没有动，安静而满足地看着对方。
她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不仅仅是因为最后的那句话，更是因为聪慧敏感的她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意，是的，他对自己也很喜欢，即便过去的日子里，她的相貌一直那么平凡，但他还是心生喜欢，所以，她认为他绝对有资格看到现在的这张脸。
过了一会，她转过身去，回转过来时已是易容过的脸。
叶小静闭上了眼睛，将那张面容牢牢记在脑海，然而还是不很放心，站立片刻，便从手镯容器里拿出一块木板，还有桑皮纸和炭条，随后手执炭条，把纸垫在板上，站在那里作起画来，他要将那氏知莺的面孔留在纸上。
那氏知莺非常好奇，走过来看。
炭条飞舞，动作很快，那个印象好像已经看过多年，非常熟悉，落笔气势极盛，仿佛有种东西聚在胸口，需要宣泄，于是惊风落雨。
那氏知莺静静看着，看着她出现在那张纸上，脸是刚才那张惊艳的脸，表情却是这段时间呈现在沼泽里的愉悦表情，然而那双眼睛却是数年前的神情，清澈纯净，以前她就是那样，现在只有独处时偶尔才有，一般会被她深深藏在心底。
这是本源的她，如果没有近几年的经历，她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这也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
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必须是现在的样子。
画得真好！
她看到最后，突然很想流泪，于是转过身去。
有了这张画像，世上至少还有她的一丝痕迹。
叶小静画完那氏知莺的肖像，看看觉得极为满意，于是收了起来，和父亲的肖像放在一起，然后就听到少女说道：“没想到你竟是很好的画师，能不能给我再画一张你的头像？”
“能不能把你的镜子借给我用？”叶小静挠着头皮，神情为难：“我还不知道我现在的长相。”
那氏知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有镜子可照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啊。
叶小静拿过银镜，反复看来看去，然后就画了一副自画像，画上的他没有任何表情，那是他在小青山深夜读书时的脸，是五年如一日坦诚与自己相对的脸，神情宁静淡然，但却并不死板，如果要找词语描述，必然是认真与执着。
那是他对自己最为诚实的评价。
那氏知莺拿到那副画像的时候，心里高兴到了极点。
她很喜欢，因为认真的他最帅。
两人继续前行，那氏知莺的话却多了起来，在给他说神国的情形，告诉他要如何去龙城，很有嘱咐的味道。
叶小静听着，随口说道：“据说白犀城和石杉城之间要为通商修路。”
那氏知莺叹了口气，说道：“那条路已经开始修了，从白犀城的一方。估计一年之后就能到达石杉城，以后中域和南域就可以相通了，常人都能随意往来。因为横断山脉和幽魂沼泽的隔断，蛮人一直避处大陆以南，和其它地域少有往来，现在开通大道，很多事情都会不同了。”
叶小静知道必然如此。
以前两地通过驼鹰往来，不管是人还是货物，数量都是极少，如果开通大道，那么沟通就会频繁起来，这是一件好事，他想。
下午时分他们终于踏上神国的土地。
两人相视一笑。
叶小静极为感概，这一路非常艰辛，然而心里却只感到满足，看着那张平凡的假面，说道：“以后还能见你吗？”
那氏知莺已经放弃了她的计划，因为不想让叶小静卷入到她的事情，她也知道，如果要完全杜绝两人的关系，就必须避免和他交涉太深，然而那种感觉仿佛毒药，猛烈而深入骨髓，当她想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以后不见，保持联络总可以吧。
她笑了笑，抑制住心里最真实的话，说道：“你近几年回不了南域，那写信给我吧。想说什么就写在信里，在龙城的话，可以把信件交给龙城的某个客栈。我交给你一个印章，你把信封好，盖上印章，交给客栈老板，信就能送到我的手里。”
叶小静也笑了起来，使劲点头。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能问客栈老板任何话，除了送信，不能为别的事情见他。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就给你那个客栈的名字。”那氏知莺的口吻异常郑重。
叶小静知道那是她的组织的联络点，是个秘密，通过这个渠道私传信件，已是不该，哪里还会再添更多麻烦，于是赶紧点头。
那氏知莺轻声说出客栈的名字与地址，并交给他一枚印章。
她随即拿出那件隐身斗篷，放在叶小静的手上：“答应我，收下它。你一个人在神国游历，肯定会遇到麻烦，危机时刻能用得到它。这种斗篷产自我的家族，我最不缺这种东西，不要拒绝，好吧？”
叶小静知道她的想法，果断摇头：“我出了白犀城，就不会再有危险。你还要返回石杉城，孤身一人，你最需要它了。如果你要送我，下次见面时再给我吧。”
那氏知莺转过身去，背影楚楚可怜：“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不管在白犀城还是在石杉城，我都很安全，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应付得过来。以你的行事准则，要说不出意外，我觉得很难，否则，石杉城为什么会闹出那么大动静。”
叶小静一时无语。
他知道她的请求无法拒绝，于是默默收起隐身斗篷。
那氏知莺见他终于收下，嫣然一笑：“白犀城就在这里东边六十里的地方，我先走了。你最好不要进城，直接往北而去吧，我们就在这里别过。”
叶小静一怔，喃喃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那氏知莺暗地里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说不定就会和他同去龙城，想到自己的事情，果断说道：“你转过身去，别看着我走，五息之后，你才能回头，好吗？”
叶小静叹了口气，转过声去。
一个人要去龙城，另一个人要回南域，他们注定要各行其道。
至少现在如此。
他静静站着，等了不止五息，而是好几个五息，然后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本来还在幻想，或许转身之后，她在远处等他。
可是，她到底走了。
失意只是短暂，年轻的他很快又振奋起来，毕竟还可以写信，等回到南域，就可以去找她。
叶小静回头看看那片幸福的沼泽，快步消失在荒野。
许久之后，远处的树下，有个身影凭空显现出来，正是那氏知莺。
“抱歉，我骗了你，我的隐身斗篷不止一件。”她看着远处的茫茫荒野，无奈自语：“要不是这样，我们就会很快走出沼泽，这段旅行就太短了。我只骗了你一次，你要原谅我啊。如果还有将来，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真的，我可以什么也不说，但是不会骗你，就像你对我那样。”
她也回头看向那片充满记忆的沼泽：“骗你，拖延时间，本想和你熟悉起来，将来好让你帮我。但是没有想到，我会喜欢上你，也算是我骗你的恶报。放心吧，我会更加努力，如果我能做完我的事情，找回真正的自己，我一定会去找你。”
说完她走向白犀城的方向，身影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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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很多凶兽，收获的兽丹全部归他所有，加上不间断的战斗，还没有走出沼泽，他的小境界已经到了橙凰后境，因为不缺钱花，也怕浪费时间，所有的兽皮都放弃了，如果要让山南石头知道，只怕会痛心到哭。
上品三魂丹的材料早以备齐，而且数量不少。
珍品药材也找到几种，虽然没用，卖到药店也是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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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就是那氏知莺。
那氏知莺的灵魂虽然好了，也没有再喝治疗药水，本以为她会自行离去，但是她却没有走，还继续像以往那样与他同行，他也没有再问，因为觉得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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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静最后问自己，难道，是我喜欢她？
她的家世神秘，他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在那个强大的组织里有一定地位。
她很不想谈论自己，一说便有愁容，开始不悦，于是他就不问。
她的长相也是谜团，要是现在分开，以后两人相遇，很可能她认识他，但他认不出她，因为那个神秘的易容术。
尽管如此，他看到她就心怀喜悦。
以后还能再见吗？他有时会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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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看看我的本来面容吗？”她深深做了一个呼吸，仿佛吓了很大的决心。
她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自己的真容？
叶小静感到惊讶，但是点了点头。
那氏知莺轻声说道：“自从离开家乡，我很少让别人看到我的模样。你是我的族人之外，为数不多的看到我本来容貌的人。记住我的脸，不然，我会觉得这个世上没人知道我曾经来过，那么，如果有天我不在了。我可能就真的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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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氏知莺也没有动，安静而满足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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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静画完那氏知莺的肖像，看看觉得极为满意，于是收了起来，和父亲的肖像放在一起，然后就听到少女说道：“没想到你竟是很好的画师，能不能给我再画一张你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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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氏知莺已经放弃了她的计划，因为不想让叶小静卷入到她的事情，她也知道，如果要完全杜绝两人的关系，就必须避免和他交涉太深，然而那种感觉仿佛毒药，猛烈而深入骨髓，当她想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以后不见，保持联络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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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静知道她的想法，果断摇头：“我出了白犀城，就不会再有危险。你还要返回石杉城，孤身一人，你最需要它了。如果你要送我，下次见面时再给我吧。”
那氏知莺转过身去，背影楚楚可怜：“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不管在白犀城还是在石杉城，我都很安全，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应付得过来。以你的行事准则，要说不出意外，我觉得很难，否则，石杉城为什么会闹出那么大动静。”
叶小静一时无语。
他知道她的请求无法拒绝，于是默默收起隐身斗篷。
那氏知莺见他终于收下，嫣然一笑：“白犀城就在这里东边六十里的地方，我先走了。你最好不要进城，直接往北而去吧，我们就在这里别过。”
叶小静一怔，喃喃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那氏知莺暗地里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说不定就会和他同去龙城，想到自己的事情，果断说道：“你转过身去，别看着我走，五息之后，你才能回头，好吗？”
叶小静叹了口气，转过声去。
一个人要去龙城，另一个人要回南域，他们注定要各行其道。
至少现在如此。
他静静站着，等了不止五息，而是好几个五息，然后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本来还在幻想，或许转身之后，她在远处等他。
可是，她到底走了。
失意只是短暂，年轻的他很快又振奋起来，毕竟还可以写信，等回到南域，就可以去找她。
叶小静回头看看那片幸福的沼泽，快步消失在荒野。
许久之后，远处的树下，有个身影凭空显现出来，正是那氏知莺。
“抱歉，我骗了你，我的隐身斗篷不止一件。”她看着远处的茫茫荒野，无奈自语：“要不是这样，我们就会很快走出沼泽，这段旅行就太短了。我只骗了你一次，你要原谅我啊。如果还有将来，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真的，我可以什么也不说，但是不会骗你，就像你对我那样。”
她也回头看向那片充满记忆的沼泽：“骗你，拖延时间，本想和你熟悉起来，将来好让你帮我。但是没有想到，我会喜欢上你，也算是我骗你的恶报。放心吧，我会更加努力，如果我能做完我的事情，找回真正的自己，我一定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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