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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哭泣的男人

  秋雨拖地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哼着歌,久而久之,他发现并有人注意到他这种自娱自乐,于是他开始大着胆子唱出了声,后来越来越大声,以至于有一次老板娘供着鼻子,笑着说道:“你以后也别走了,在这里给你搭个台子,咱们改成驻唱歌手餐厅吧!”

  秋雨并不觉得这是讥讽,因为老板娘的本意也只是开个玩笑,于是他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继续唱了下去。

  这天傍晚,店里人不多,老板也比较悠闲,恰巧一本电子书看到了头。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抽烟。秋雨这时候唱着歌从公厕出来,朝着冲天吐着烟圈的老板说道:“王哥,您这是模仿火车呢吗?”老板顺着秋雨走来的方向看去,笑着答非所问:“秋雨,你会唱刘德华的歌吗?”

  秋雨笑了笑说道:“会呀!”

  然后他张口唱到:“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老板的表情突然愣住了,然后又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秋雨正在即兴表演,根本没有发现老板的异常。继续唱着那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晚上八点钟左右,晚餐时间基本过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吃饭c胡侃。秋雨忙完了,一身疲惫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泛起一丝的涟漪,不自觉的又唱起那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突然抽泣起来。

  (始)二零一零年四月三日天气晴转小雨

  当我注意到这个哭泣的男人的时候,天也开始由晴开始,下起了丝丝细雨。

  白天那种半晴带阴的天气,是我最喜欢的场景。浮在天空的浓郁乌云,有光从云缝里溜出来,不同于过的大晴,这种灰色的天空仿佛是浓妆的女生哭花眼睛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而夜晚黑云遮月,微露星光的氛围,很像落魄诗人笔下的《琵琶行》的那一晚。

  我循着声音看向了那个惊动了好多人的男人,自己也彷佛化身路人甲,进入到一幕剧中。

  这个哭泣的男人似乎经历了人生的一场寒冬,只不过季节的复苏,并没有让他康复,反而触痛了某些夹杂在时间里的回忆,回忆都有毒。

  这个男人是一家商贸公司的业务员,每天都是衬衣西装的光鲜亮丽,也每天都是汗流浃背的不为人知。

  他原来有一个已经同居三年的女朋友,不算很漂亮,却很温暖。两个人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只不过女人的学历要比男人低一些。

  学历在国内还是很重要的,于是乎,大家想当然的认为男生要比女生发展的好一些,然而事实并不如此。

  最初两个人在一起非常要好,一起去旅行,一起逛菜场,一起看大海,一起去下厨。谁都以为,一起的时候会一直这样下去。

  两个人慢慢的开始形成相互的依赖,并开始考虑永远在一起,即便那是爱情的坟墓,也义无反顾c矢志不渝。

  后来,男人的朋友发现,女人似乎有一点点的变化。

  后来,在一次酒桌上,男人的朋友又似乎发现新大陆的和女人调侃,恭维女人越来越漂亮了。男人在旁边看着眼眉俏媚的女人,更是爱意涌动。

  后来,两个人更加要好,开始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因为那时候刚流行起来智能手机,女人便成了第一批的低头族。考虑了未来的男人,开始接收到许多手机辐射的信息,转而开始和女人交流,希望她不要如此着迷手机,女人笑着惊呼,表示不生孩子也不能不玩手机。

  但玩笑终归是玩笑,就像戒毒一样,女人开始培养另外一种爱好,来顺从男人的心意。

  读书可不是只说说看的。能坐下来,到完全沉浸于其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也是一种习惯,一种嗜好,一种瘾。

  在这漫长的两年多时光里,女人还在慢慢的变化。

  当质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学历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

  女人变得越来越漂亮c越来越有气质,而且有一张妖艳的标签,更重要的是如此模样的女人,竟然十分有内涵,而且还写得一段好文字。所以理所当然的身后被她的新面具所吸引的人开始慢慢超越男人。这些人,不只有量,也有质的变化。

  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了。感情的破裂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就像当初和谁在一起,本就没有什么理由。

  男人还是失去了女人,这种单向的失去并不少见多怪。

  几经纠缠之后,男人还是摇下车窗,看着女人浓妆艳抹的嫁到了高高的大楼之上。楼下的炮声,响彻天际。

  那是一个季节的结束,也是一年的开始。北方天气,在这个时候没有明显的区分,于是冬季和冬天如约而至。

  男人在女人的痕迹里沉沦了良久后,还是从老板娘的影阴里走了出来。

  诺大的城市里,除去刻意为之,两人偶然相遇的几率为零。

  在一家大型商场里,抚摸着肚子等着男人的女人,坐在那里看书,那张专注的脸恍如隔世。

  男人终于放心的走了,转身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一行,两行

  女人的专注被另外一个男人打断后,微笑着起身,一手搭在男人的手上,一手扶着腰身,顺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望去。

  现在生活幸福,女人贪恋的只是一种平淡。只不过平淡也是有很多的滋味。此刻女人心里平静如水或者说平静如镜。

  一阵风吹来,她看见远远的男人丛生的长发,在风中凌乱不堪。

  坐在后排的时候,风景穿窗而过,面朝街市的女人望着夜光细雨里,一排排充满烟火气的底商,突然流下了眼泪。

  男人在角落里默默的吃着碗里的蛋炒饭,看向不远处另外一个角落里位置,那里是他和女人最常坐的位置,如今已经换了一对新的情侣。这个时候我恰好唱起了那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男人濒临边缘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于是他开始哭泣。

  当我尝试着坐到他的旁边,拍着他肩膀安慰他的时候,他流着眼泪笑着看向了我,那种似哭而笑的表情,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说完自己的故事后,显得平静如常,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像是一个演员从角色切回到了现实中。

  但是既然是故事,本不该就这样结束。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当然她的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很白的男人。

  所有人都没有觉察什么不对的时候,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突然快步走出了店门,一个回头都没有的走了出去,然后迅速消失在了稀疏人流里,而我不明白三两人的街道,那人为何消失的如此彻底。

  刚进门的夫妻,双双默不作声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远去的单薄的背影,愣了半天才转过了身开始点餐。男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女人的脸有些白,眼眶变色的有些明显。

  当两个人坐在了那对情侣的位置的时候,女人看向了玻璃窗外,然后慢慢的从包里拿出一本《太阳远去的日子》看了起来。男人看向妻子,恢复了一些正常的表情。

  拿餐的时候,女人特意嘱咐:“加一点生抽!”

  老板在后边低声嘟囔道:“怎么和前边的人一个习惯”老板突然一激灵,叫我去叫老板娘,然后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

  我把加了酱油的蛋炒饭放到女人面前的时候,男人的盘子已经空了一半。这时候男人看了一眼女人的盘子,继续吃着自己的蛋炒饭。女人有些发呆,然后慢慢的开始吃起了自己的饭。

  我也猜到了什么,于是阴雨的天开始转晴,星光从云后闪烁着弱光和月亮,在众人微醺之前再一次邂逅了。

  (末)

  当两个人培养的习惯,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的习惯的时候,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那是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也是一段破碎的时光。

  当你忘了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也许备忘录还记得,也许输入法还记得,也许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也许你从来都没有记得。

  秋雨在夜雨瑟瑟的天空转晴的时候,抽着烟唱起了一首《习惯》,坐在店里情侣座椅上的男女,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谈笑,店里也恢复了每天这个时刻,打烊的节奏。

  ps:蛋炒饭的做法

  鸡蛋两个打碎后加入适量米饭中;

  加少许盐和葱花用筷子将米饭和鸡蛋拌匀,做到粒粒米饭都沾着鸡蛋;

  三个鸡蛋打碎,备用;

  热锅,油三成热,加入鸡蛋用筷子搅碎,成型后装盘盛出备用;

  热锅冷油,加葱和蒜慢慢煸出香味,然后加入米饭,炒至米饭表面的鸡蛋变色,加入适量的盐,加入鸡蛋碎末;

  翻炒片刻加入味精和葱,出锅,一碗美味的蛋炒饭就做了好了。

  吃时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加入各种调味品,当然包括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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