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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四)排练时间

  秋雨今天起的很早,他习惯性的打开调频,便去收拾了。

  还没有到“欢乐三十分”的节目时段,秋雨随便听着同频率的同城新闻。

  忽然一则案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内容大致是:“昨夜十二时左右,一名二十八岁的女子下夜班搭乘黑车回家,在南二环高架桥附近,遭车主抢劫,反抗过程中,被歹徒连刺数刀,以致重伤昏迷,现正在医院抢救,希望群众踊跃提供线索,以便警方尽快破案。”

  虽然秋雨不甚唏嘘,也希望能尽快抓住罪犯,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可是毕竟事不关己,秋雨忙着收拾,很快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洗漱完毕,收拾妥当后,秋雨便出门了。

  他租住的附近,有一所大学。来到这里一个多月,每天路过旁边的运动场,却没有时间到里面转转。

  秋雨路过这里,发现有两个大学生,站在学校运动场的边上,声色并茂的在那里对话。

  秋雨感觉很有意思,于是从运动场的小门进去,和他们打招呼。

  两个小伙子是大二的学生,正在为毕业欢送会准备节目,因为早上人少,空气又好,所以他们两个早早的起来,来这边排演节目。

  秋雨笑着和两个学弟说了再见,转念想到:如果人生都可以提前排练,也都可以准备好了再演出,自己的命运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沿路上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现场直播,没有任何准备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如果每个人可以好好准备下一次“演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不幸?

  秋雨很自然的联想到了早上新闻里的受害者。

  如果她能提前排练好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是不是现在她还可以准时的上班?

  可惜没如果。

  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一阵忙碌过后,秋雨感觉脖子后面的大筋,有一点的酸痛,于是他使劲的砸了砸。

  老板看见了笑着说道:“别砸了一会该眼冒金星了!”

  老板娘一边计算着上午的收益,一边笑着说道:“你自己砸出的毛病,可不算工伤啊!”

  秋雨停了下来,然后揉了揉脖子说道:“不算不算,我从来都当是给自家干活,怎么能算工伤呢?”

  刘大爷端着碗从后厨出来,也笑着说道:“谁这话说的有水平,可是给自己干活还要工资啊?你干脆也别要工资了!”

  老板说道:“这个想法好,那就不发你工资了?”

  秋雨一笑,说道:“刘大爷,你看你掉坑里了吧!”

  刘大爷笑呵呵的说道:“我又没说是给自己家干活啊!”

  秋雨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干活不上心,或者磨洋工啊?”

  老板娘笑着说:“都别贫嘴了,赶快准备准备吃饭吧,天气这么热,中午多睡一会儿。”

  秋雨脱下了围裙,折好放在了一边,然后拍了拍手说道:“今天我就不在店里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始)二零一零年四月二十日天气晴

  小杨姐姐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是跑外勤,只要下午回公司打个卡就可以了。

  忙了一上午,她连中午饭都没吃就回宿舍睡了一觉,两点多的时候终于被饥饿叫醒。

  那时候我马上要忙完了,突然就接到了小杨姐姐的短信,说中午做梦的时候梦到了我,所以想约我一起吃中饭。

  我不明白的是,梦到我和吃中午饭有什么关系,可是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心还是头一紧,顿时心花怒放,有一种隆冬遇暖春,盛夏临赴秋风的感觉。

  为了避嫌,她提前去到公园等我。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于是达成共识,去超市买了几块凉糕和一些零食,到公园湖心亭的木凳上闲聊。

  小杨姐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开始和我有说有笑,我却有些不自然。虽然我表现的有些拘谨,可还是享受着短暂的快乐时光。

  小杨姐姐自顾自的说的天花乱坠,而我看着她的脸,无心的配合着她表演,渐渐的就有些走神。

  突然她在我面前挥挥手,说道:“秋雨?你听那边那个人在说什么?”

  我这才尴尬的回过了神,然后轻轻的侧过了身,去探听那个男生的自言自语。

  原来,那个男生是在设计一段对话。大致是分为两个角色:一个是要提离职的他本人;一个便是他的直接领导—部门经理。

  他要提离职,却不知道怎么和经理说,他从事销售行业,可是却不怎么喜欢这份工作。

  经理作为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入门的师傅,而他们部门能拿业绩的人确实不多。所以他想要离职却不好意思开口,又不想伤了和经理之间的感情,又想尽快的结束这段工作经历。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尤其是针对经理的各种提问,他都没有找到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于是他做够了今天的业绩,就跑到附近的公园里,思考这个让他棘手的问题。不自觉的开始自言自语。

  我想了想说道:“你如果不介意,我们两个,陪你模拟一下,就当是一次彩排吧!”

  小杨姐姐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离职,可是关乎一个人以后的命运,你确定要参与吗?”

  我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小杨姐姐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心跳的厉害,所以根本没有思考她的话,而是直接说道:“我们帮他一次吧!”

  小杨姐姐也没有继续反对,然后我就和男生开始模拟一场关于辞职的对话。

  男生作为本色出演的职场男先开口道:“经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直接了当的说道:“是想辞职吗?还是要跳槽?”

  男生被我的气势惊了一下,而后说道:“我我觉得销售工作实在是很幸苦,所以想换一份工作!”

  我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特长?哪种工作不幸苦?”

  男生被我问的目瞪口呆,继续回答道:“我想去学一门手艺,然后可以不用看人脸色。”

  我也不退让,问道:“那你觉得什么职业,可以脱离社会?”

  男生想都没想的说道:“没有啊!怎么可能呢?”

  我也平静下来,问道:“如果没有,那么别人怎么会把钱放到你的手里?你觉得世界首富就一定能为所欲为了吗?”

  男生没有回答我,小杨姐姐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说道:“你跑题了!”

  我立刻也意识到,自己居然入戏了,然后向男生表示了歉意,男生摆摆手说道:“哪里用道歉,你说的句句都很在理,虽然说的我哑口无言,可是我还是想不出合适的辞职方式。”

  我不解的问道:“就一定要辞职吗?”

  男生点了点头,我又问道:“为什么啊?”

  小杨姐姐说道:“一般要辞职,只有两个理由,一是钱不合适,二是人不舒服。”

  男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职场的水深火热,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啊!”说着他看向了小杨姐姐,我觉察出他眼里的暧昧,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问道:“那钱呢?”说着我回头看了小杨姐姐一眼,我刚才的动作,她看在了眼里,正在捂着嘴吃吃的笑着。

  男生说道:“我们作为一线员工,每天达到业绩之后的绩效,会根据工资基数算出一个被领导抽成比例,最少是百分之二十,而我因为入职时候的学历比较低,所以工资基数也很低,然后我会被抽走百分之四十!”

  我很不明白他们的薪酬模式,却实实在在的为他感到悲哀,于是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提?”

  他说道:“我们公司比较特殊,如果我混的不好,托经理说好话的话,我还能再进来,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我问道:“你完全可以转行啊!去干自己喜欢的事啊!”

  他笑了笑说道:“我真没有资本去消耗时间,有时候不是我们不勇敢,是前面的路真的布满荆棘。”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子,我郑重的说道:“这样,你角色换成经理,我来演要离职的你!”

  男生本来是拒绝的,小杨姐姐开了口,他才同意再来一次。

  这一次我先开口,我慢条斯理的说道:“经理,跟您说一件事情,我可能会当主管了!”

  男生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道:“感觉您带我这一年,我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是公司的人事c薪酬制度确实限制了我的发展空间,于是我托朋友找了一个新工作。”

  男生表现的有些生气,他说道:“那你是要跳槽了?”

  我说道:“我是您带出来的兵,如果公司能让我负担的起越来越重的生活负担,我愿意一辈子在您的手下工作,因为真的很舒服,可是生活的压力让我不能安于现状。”

  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同感,然后说道:“是啊,生活的压力,有时候可以摧毁一切,人往高处走是对的,我去像公司反映一下你的情况,如果他们能同意给你调整薪资和待遇,那是最好了。不过说实话,这个希望不大。”

  我说道:“我也了解公司的制度,所以才想要提出离职,您有这份心,我感激不尽,不管我在外面混的好不好,您都是我永远的老师!”

  他有些激动的说道:“混的好了我替你高兴,混的不好,我如果还在,你还可以来投奔我,虽然不能许给你多好的待遇,但最起码能有现在的工资。”

  我说道:“谢谢您”

  我从他的角色里跳了出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慢慢的出了戏。

  我看了看表已经将近三点半了,我该准备回去上班了。

  我们三个就此分手,各自归位。

  晚上的时候,这个男生出现在了快餐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巧合。

  他成功的重演了我们中午的那个桥段,特地跑来对我表示感谢。我笑着摆了摆手,问他吃了饭没有。他疑惑的摇了摇头,我看了看老板娘笑着对他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请你吃饭,你来感谢我,不如点个餐来的实在,你吃饱了,我们也赚到了,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他爽朗的笑着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再来一个两全其美!”

  (末)

  人生如果可以排练,我希望每个人可以考虑周全;

  人生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希望生命可以避开所有的遗憾。

  ps:凉糕的做法

  1c糯米清洗干净,浸泡四小时后,放入电压锅内胆,加入适量水(比白米饭的水量稍微少一些)和适量冰糖,选择"煮饭"键煮熟(有预约功能的电压锅可以定时4小时);

  2c红枣清洗干净,浸泡半小时后,放入煮锅中,煮15分钟左右,取出后去核,捣成泥状备用;

  3c糯米饭熟后,取出准备一个碗;

  4c取适量糯米饭放入碗中,用手边工具把糯米捣成黏稠米糕,依次做完剩下的糯米饭。(可用白开水蘸水捣糯米);

  5c取一个碗,厚成的糯米粑,一成的红枣泥最后一成糯米粑封顶;

  6c凉后倒出,美味的凉糕就做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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