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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二)流浪汉

  中午的客人上到一定程度,快餐店就饱和了。

  这个时候秋雨会有片刻的休息时间,他会在取餐口旁,依着墙壁观察每一个客人。

  前不久,秋雨注意到一个女孩儿,她的眼光总是不经意的和秋雨触碰,然后两个人一起迅速的移开目光。

  秋雨莫名其妙的享受着这一种特殊的感觉,几次三番之后,秋雨开始打量这个女孩儿。

  她卷卷的披肩短发,大大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微圆的脸蛋,还有一口洁白的牙齿,眉眼之间有淡淡的微笑流露。

  当习惯于沉溺在一种美之中的时候,一个人会表现出痴的状态,秋雨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期待每次的会面,然而每次看到女孩儿翩翩而至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满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这个时候的秋雨会呆呆的微笑,刘大爷称之为“初恋男生的迷之呆笑”。

  秋雨并没有单纯的喜欢这个女孩儿,只不过眼神交换之间,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那是一种纯洁的吸引。

  秋雨开始上下打量女孩儿。

  他发现,女孩儿的左膝盖有一片淤青。惯性思维让他觉得女孩儿不再是那么纯洁,可是久而久之,他发现女孩儿永远褪不去的“淤青”似乎是一片胎记,女孩儿见他盯着自己的腿若有所思,开始对这个看上去很是单纯的男生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

  从那以后秋雨发现,女孩儿好久没有再来过了。

  这一天傍晚,秋雨远远看见女孩儿穿着一袭蓝色长裙,出现在快餐店附近,秋雨的喉头一紧,开始有些心跳,这时候他注意到,女孩儿的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流浪汉在尾随着她而来,秋雨一时心急,冲出了快餐店,大喊一声:“姑娘,来这里!”

  女孩儿直盯盯的看向秋雨,也不觉有些脸红,虽然心里有些小抵触,脚步却不自然的朝着快餐店走了过来。

  女孩儿身后的流浪汉,这个时候停下了跟随的脚步,以为自己藏在了大树后面,不停的朝着秋雨和女孩儿的方向观望。

  女孩儿走到秋雨身边,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秋雨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小声说道:“有个流浪汉尾随你而来,我怕他伤害你”

  女孩儿这时候,试探着回头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流浪汉在向他们这边偷偷的观望。

  女孩儿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然后迅速转过了头,挎上了秋雨的胳膊,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红着脸向快餐店走去。

  (始)二零一零年五月一日天气晴

  本来五一三天假是法定的,只不过作为餐饮与销售行业,节假日确是最忙的时候。

  昨天下班前,老板娘笑着对我和刘大爷说道:“五一最后一天,咱们放一天假,明后天还继续上班,虽然没有几倍的加班费,但是咱们的伙食会对应提高!”

  在一旁抽烟的老板,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其实,虽然国家规定了法定节假日上班的情况需要倍数的工资作为补偿,可是绝大部分有和没有正式合同的关系的用工情况,员工都没有得到补偿,所以对于老板娘的通告,我和刘大爷还是比较开心的接受了。

  虽然在别人休息的时间里上班,会有些许的情绪,但是今天我却碰到了那个很久不见的女孩儿。

  傍晚时分,她在我们快餐店附近散步,却被一个流浪汉尾随,而自己一无所知。

  我发现之后,把她叫到了快餐店。

  她已经吃过了晚饭,所以并没有打算在店里吃点什么。来到快餐店,纯粹是为了躲避那个尾随她的流浪汉。

  我征求了老板娘的同意之后,趁着送外卖的时候,骑着电动车载她回到了她家单元楼的门口,她上楼之前笑着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居然有些紧张的回答道:“秋雨我叫秋雨”

  女孩儿笑着一溜烟跑上了楼,我半天才从她家门口离开,那种感觉像极了送女朋友回家后的落寞孤寂。

  当我回到店里的时候,那个流浪汉却坐在了门口的位置上,正在吃一碗热腾腾的酸汤牛肉饺子。

  店里面冷气很足,所以我并不差异他面前的汤饺冒着多大的热气,我只是很诧异,老板娘居然没有拒绝他进到店里来,我当时并不知道老板娘是出于善意还是财迷,虽然我们不会歧视任何人,但是他却是尾随了女孩儿的嫌疑人。

  流浪汉“优雅”的吃完了饺子,把我叫到了跟前,他黝黑深邃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半点邪恶的东西。

  他打量着我问道:“小伙子,你认识那个女孩儿?”

  我警惕的回答道:“对,很熟悉!”

  他笑了笑说道:“你人很好,只不过你并没有说谎的本事。”

  他突然停止了笑,给我讲述了一个流浪汉的故事。

  原来,他并没有流浪多久,他之所以流浪是因为他没有了家,可是他却很有钱!

  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那时候他在外面吃喝嫖赌,败光了所有的积蓄。

  于是,没等到妻子和他说离婚,他便带着家里仅有的几千块钱,丢下自己刚一岁半的女儿和妻子,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他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老年。

  他为了谋生,干过各种卑贱的工作,然后在拿到工资之后,又迅速的花光。

  他也想着盗抢偷窃来填补自己无穷无尽的,可是自己天生的胆小懦弱,多次考量之后,还是放弃了这条路。

  在一次打工的途中,他看到了一起老人“假摔”的闹剧。于是他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碰瓷!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收效甚微。

  在经历了几次失败之后,他总结“经验教训”,希望在下次“工作”中,有所斩获。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碰到了一位正处在咆哮之中的中年人,成功的躺在了他沉落下,却只受到一点轻伤。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他被“肇事司机”一板砖拍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天旋地转的看着吊灯和“肇事司机”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装傻!

  果然,这个方法奏效了。因为他的有效身份证件已经丢失,而他现在成了一个“傻子”无法说清自己的来历,而打人的司机除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也承担了一定的民事责任,所以当地法院做了一个奇怪的判罚—由司机出钱,把他送到特殊人员收容所里,直到联系到他的家人。

  这可把他乐坏了。虽然这里比不上他理想中的生活,却可以不劳而获。

  “肇事打人司机”其实是一名企业家,虽然对于这点钱,他并不心疼,却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而对他人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而深深的自责。

  就这样,两个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发展出一种奇怪的关系。

  多年之后,企业家突然遭遇到了事业的滑铁卢,一下子变得身无分文,同时与他相伴了多年的妻子,这个时候居然自己带着女儿去到了国外,并告诉他,女儿其实是别人的。

  多重打击,彻底击溃了企业家,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逃避现实的残酷。

  他临死之时,委托自己的律师,也是自己的朋友,把自己户头仅有的两万块钱,交给流浪汉。他在给女儿的一封信里写到,自己觉得最亏欠的两个人,一是被自己一时怒气打成傻子的流浪汉,一是疏于照顾的女儿。

  虽然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却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心血。他希望女儿在他去世之后,可以念着父亲的一点好,继续给收容所里的流浪汉经济资助。

  当女儿在装傻充愣的流浪汉面前读了这一份“家书”之后,他深深的被震撼了。

  他逃出了收容所,成了一名真正的流浪汉,他只想拜祭一下“养活”自己十数年的男人,只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他流浪在街头,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谁都不愿意搭理他,可是谁都不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实现了第一个心愿之后,他见到了那个腿上有胎记的女孩儿,多次“侦查”后发现,那个女孩儿,就是他的女儿。

  他尾随着女孩儿,只是想和她说说话,他不奢望,因为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他应该奢望,因为他只有这个女儿,女儿也只有这一个女儿。

  这个故事,我并不打算告诉女孩儿,我想,她不知道,反而对她是最好的选择。

  (末)

  后来,秋雨和女孩多次接触,始终没有给她讲过这个故事,因为他也真的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ps:酸汤牛肉水饺的做法

  1c在大碗里放入面粉,接着一边倒水一边用手不停的揉搓,直到揉成表面光滑的面团,盖上盖子放置一旁饧制;

  2c把牛肉用清水洗净沥干水分,放在案板上用刀先切成条,在切成粒,最后切成牛肉馅(有规律的切法,更容易切成肉馅);

  3c在切好的牛肉馅放入碗里,添加料酒c酱油c姜末c盐c十三香c味精和清水,用汤勺搅拌均匀留着备用;

  4c在平底锅里倒入植物油,转到中火烧热,再放入花椒进行炒制,等花椒变成棕色后捞出来,把锅里的花椒油倒入干净的碗里,韭黄洗净切碎放入碗里,和花椒油一起搅拌均匀做成花椒酱;

  5c把花椒酱倒入牛肉馅的碗里,再次搅拌均匀,这样饺子馅就做好了(还需要放其他食材,可以在这里放入);

  6c在饧制好的面团取出来用手搓成长条,然后平均分成若干个小剂子,将每个小剂子擀成饺子皮;

  7c在手上沾点水,取一块饺子皮放在手心,把饺子馅放入饺子皮中央,将两边的饺子皮合并在一起,折起几个褶子,饺子就包好了;

  8c在碗里调入盐c味精c胡椒粉c香菜c香油c酱油c虾皮c香醋用筷子搅拌均匀,做成调味汁;

  9在锅里倒入清水,转到大火烧开,再放入饺子进行煮制,直到饺子浮在水面上表示已经熟了,再倒入盛有调味汁的碗里搅拌几下,一份美味的酸汤牛肉水饺就做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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