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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我们还会再见吗?

  转眼间学期即将结束,期末考试也即将到来,这就意味着高二还要重新分班,刚刚相处了一段时间并彼此熟悉的同学,可能又要面临着分离。

  某一天晚自习的大课间,苏璃和娜娜在走廊上吹风,两个人望着天上朦胧的月亮,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阿璃,时间过的好快呀。”

  “是呀,一转眼这学期都快要结束了。”

  娜娜转过身来,扯着苏璃的手,“阿璃,我很怕期末会考不好。”

  苏璃温柔的看着娜娜,眼神里写满了鼓励,“你那么努力,一定可以的。”

  “阿璃,是不是分班之后,我们就很难见到了?”

  苏璃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了叶子和大葱。自从文理分班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学校并不算太大,但是也再没有见过。

  不对,好像有那么一次,下课的时候,苏璃走到三楼,不经意间回头,在教室之间的平台那里,看到了叶子。

  她还是那么纤瘦,穿着白色的荷叶边衬衫和小脚的牛仔裤,和别人聊天。

  “你好,我是叶子。”

  “你叫什么呢?哇哦,真好听的名字。”

  “嗯对,我家离这里很近的,你有空可以来我家玩。你看,就在那里。”叶子的手指向操场的那个方向。

  “我也很喜欢看漫画。我们真的很有缘哎。”

  “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好了,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你陪我去隔壁班找一个同学,好吗?”“不是男朋友了,你别这么说,他还没有表白呢。”

  “哎,最近总有男生跟着我,送水杯,送糖,还有零食,特别烦。”

  苏璃站在原地,听见了叶子熟悉的声音。她觉得叶子身边的那个女生好像当初的自己,静静地听叶子说话,跟随着叶子的脚步,在漂亮爱笑的叶子面前,自己静默无闻。叶子好像从来没听过自己的故事,也不怎么关心自己的欢喜悲伤,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朋友,更像是一种衬托。自己宛如一片绿叶的衬托。

  叶子依旧微笑着,穿过教室的走廊,去寻找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回头的瞬间,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苏璃,或者有没有注意到身边女生害羞的神色。叶子只是和那个男生聊得神采飞扬。

  只是苏璃看着叶子,总觉得那笑容,不如初见的那次温暖。

  至于大葱,是在食堂偶遇过一次。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吃饭,买了炒饭,找到餐桌角落的一个空位,一勺饭刚放进嘴里,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璃”,同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苏璃被呛得有些咳嗽,抬起头就看见眼前好久不见的大葱,她端着手里的餐盘,站在苏璃的身边。

  “没事吧。”大葱递过手边的饮料,苏璃顺手接过来,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接过大葱递过来的糖果c沙琪玛c自己爱喝的ad钙奶c物理的习题集c下课一起去书店的小纸条,好多好多,回忆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而和大葱疏远,是因为那一次谈话。

  “阿璃,你以后不要总和叶子在一起。”某天晚自习后,大葱这样和苏璃说。

  “大葱,你为什么这么说?”苏璃一脸不解。

  “叶子太贪玩,你和她不一样。你看看自己的成绩,就因为你中考失利,你就要因此沉沦吗?”

  大葱的话并无道理,苏璃和叶子在一起,确实懈怠了学习。然而苏璃不喜欢大葱在背后说人坏话,而且中考失利是苏璃不能碰的死穴,何况大葱的语气像是父母般让人觉得絮叨厌烦,仿佛一瞬间激起了苏璃的逆反心。

  “我和谁在一起,也不用你管吧。”苏璃甩掉大葱递过来的最新习题集,仿佛要维护自己仅存的自尊心,就要将利刃插进别人心里一样,“而且,我也不像你,学校里有人,想去哪个实验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句话一出口,苏璃就有些后悔,然而那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此刻低头。

  “苏璃,你。。。。。。”大葱低下头,慢慢地捡起地上的习题集,抬头眼睛里噙着泪,“你,你好自为之吧。”

  大葱转身离开的时候,苏璃缓缓伸出手,想挽留她,其实她早就后悔了,然而心里却这么别扭着,说一些伤人心的话。然而这时叶子回到教室,拉起苏璃走了出去,阿璃不要难过了,我带你去买好吃的冰淇凌吧。所以从那一刻起,苏璃和大葱仿佛变成了陌生人,不再说话。

  所以此刻在食堂再见到大葱,她竟然不计前嫌地主动和自己说话,苏璃心里暖暖的,也觉得愈加的后悔。

  “哈哈,阿璃,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苏璃放下饮料,不知是以为呛到到还是见到大葱太激动,眼泪滚落了下来。她很想抱一抱大葱,但心里迟疑着,最后只是握住了大葱的手。

  “大葱,对不起,我。。。”

  “哎,行了行了,”大葱抬手擦掉苏璃的眼泪,笑着说道,“别弄得跟忏悔似的。快吃饭吧。”

  苏璃点点头埋头吃饭,还将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大葱的碗里。

  “阿璃,我现在文科12班。你在文科几班呀,我平时怎么都见不到你。”大葱边吃饭边问道。

  苏璃盛着饭的勺子停留在半空,有些迟疑地说道,“嗯,我其实现在,在理科四班。”苏璃说完之后,没听大葱回应,以为她生气了,抬头发现她正在举着杯子喝水。

  “哦,怪不得呀。”大葱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只是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其实不论在哪,你都可以的,因为你是阿璃嘛。”

  苏璃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只有自己知道,理科越学越吃力,仿佛当初选择理科以后,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一脚迈进了大海,越走越觉得狂风呼啸,惊涛骇浪,海水一点一点淹没自己,自己一点一点沉下去,即使拼命挣扎也无能为力。

  “阿璃,我吃完了,先走了。有空来找我,好好加油。”大葱托着餐盘,对着苏璃挥手。

  苏璃点点头,望着大葱远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淹没在人潮里,仿佛在渐渐走出自己的世界。

  大葱,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后悔,很后悔。

  “阿璃,你在想什么呀?”身边娜娜的话将她从长长的回忆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苏璃对着娜娜报以歉意的微笑,“娜娜,我们以后会一定再见的。”苏璃诚恳地说道。

  “嗯,会的,”娜娜牵起苏璃的手,“反正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去食堂打水吧。整天闷在这教学楼里,我觉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鸟一样可怜。”

  “好。我们回去拿水杯吧。”

  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回教室,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并排放着两人的水杯,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两人相对望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会是谁呢?

  苏璃抬头环顾教室,一部分人在安静的做题,还有人在聊天,顾予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安静的看书,仿佛他手里的书永远没有结尾。而许诺正在后排和几个男生打闹,最后坐在书桌上,打开杯子喝水,却一不小心被烫了嘴。他放下水杯,用手扇着凉风,“没想到最近烧锅炉的师傅这么热情,连烧出来的水都是滚烫的呀。”

  苏璃望着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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