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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祖上积德

  除了那位送药的小钱公公和在前去凝澜殿佐证的王太医,玄琛一个个地问完了今早当值的太医c太监们的话,平淡无奇。

  也正是太过平淡无奇,让他疑心更起。

  事出反常必为妖。

  玄琛眸子眯起,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一干人等。

  此时,一个靠着门的公公,身子动了一下。

  玄琛深吸一口气,怒火腾起,大步走到那人跟前,单手就把他拎着,摔到了外面的地上。

  用力过猛,那位公公的帽子被震了开去,不知什么东西从怀中掉了出来。

  玄翎看清他的脸,额上青筋跳跃,他眸中幽光泛冷,“这不是,宁妃身边的陈公公吗?”

  “瑞,瑞王殿下。”陈公公对上玄琛的眸子,一下子冒了冷汗,下意识地护住怀中的东西,哆嗦着,一点一点往后拖着自己的身子。

  “今日负责给凝澜殿送药的,是哪位公公?”朝亖从头梳理此事的脉络,一支小豪在手,勾写错综复杂的情势。

  她先选了刚刚那个机灵的小太监问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抢在太医面前,主动跳出来说话的人,多半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瑞王殿下冒个光。

  的确,宫中的机会都是凭自己挣来的,只是这样的机灵,希望不是过犹不及才好。

  “回大人,是小钱公公。”那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候在朝亖身边,她问一句,他就赶紧应上,只是转得飞快的眼珠子却显示出他的不老实。

  “大人,小的姓苏,单名一个三字。大人若是喜欢,可以叫我小三子。”苏三趁她停下问话的空隙,插上一句。

  她听了点头,却不置一词,微转莲步,让他带自己去太医院的药库一看。

  “这里就是药库?”

  不得不说,这太医院的手笔,确实是普通药坊不能比拟的。一进来,映入视线的是林林总总的药材,分门别类,依次排列架上c格上,还有一面墙的木屉,想必其中,天地灵气所蕴生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

  “回大人,是。”苏三应道,见她异常沉稳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人面如玉,风姿绰约,秉性独具,这样的女子,在宫中,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朝亖的视线瞥到桌上的一个舂桶,碾槽之内隐隐还余存着红色的粉末,不动声色地走近,随手捻起,轻轻嗅了嗅,顺手拍去。

  是她所服的藏红花不错,大致估算用量,最多两钱,而想要使宁妃服完药后就小产,必定不止两钱,若是能看一眼药材的进账和出账就好了。

  朝亖如是想着,又看见眼熟的瓷瓶,侧眸问道:“听闻叶家特制的药也是放在此处?”

  “是——大人请看,这两边的立柜从上而下,皆是枫城叶家所进献的御药,多为灵丹补品。”苏三把她带到室内左侧,说话的欲望盛的很,“这是碧霄露,是特为各宫娘娘所制,嫩肤养颜,以葆风华长驻;这是诶,怎么好像少了两瓶?”

  “什么?少了什么?”朝亖脚步一顿,认真问道。

  她竖耳听着,现在无论是谁,所说所言,就算是废话,没准也藏着线索。

  苏三面色犹豫,不太肯定,“这里好像少了两瓶药。”

  “什么药?”

  “解忧丸,主治忧思郁结,气闷胸短也许是哪个宫里来要了两瓶,没来得及记到账上,待会核实一番就好了。”苏三说着,又仔细看了一眼立柜上的其他药,掐着手指,默默算着。

  “公公只是单单扫了两眼,只是便能知道今日和昨日的区别。看来太医院不只是当使的太医,连公公们都是辨药识药的好手,这记性,更是上佳。”朝亖又转了一圈,这药库倒是没什么发现,不知道归尘那边具体如何了,玄翎应该,能应付的吧。

  苏三听得朝亖的一番夸,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大人谬赞,不过是因为奴才是负责核账的,看得多了就懂得一些。不过这记性,不是奴才自夸,打出生就是极好的,嘿嘿”

  “咳”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倒不是被他的那股自恋劲儿给惊着,她缓了缓神,再次确认,“苏三,你说你是核账的,那你手中是不是有药材进出的账本?”

  “啊!”苏三猛地一拍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激动起来,“那账本刚刚给宁妃宫里的陈公公拿走了,说是王太医让他来取,也有着陛下的授意。”

  “不可能!”玄琛一声怒吼,惊得苏三一个咕咚咽了口水,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拘着身子,悄悄站到一侧。

  “什么?”朝亖也是吓了一跳,见来人是玄琛,赶紧迎上前,急色问道。

  “父皇若是授意,定是周公公来传旨。”在玄琛眼里,宁妃身边的陈公公根本算不上是哪个门面上的人,竟也敢说有着父皇的授意。

  他刚刚是揪出了陈公公,而从陈公公怀中掉出来的也正是朝亖所问的账本,只是没有想到,动作迅速至斯,已经是被毁的账本。

  苏三这下也反应过来,他说怎么一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因宁妃小产事大,他并未细想,就直接将账本给了陈公公。

  完了,他不会是助纣为虐了吧。

  完了完了,不会这辈子都只能在太医院当个记账的了。

  苏三后背渗汗,心虚至极,耳朵也红了起来,有些站立不安。

  “苏三,这药库的记账本,只有一份吗?”朝亖还算冷静,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实证,宁妃也只是单方面的咬定,凭着叶归尘自己和玄翎,解释今日进宫所为不是难事。

  只是僵局,一定要他们这边先打破,否则背后的人弄出更多的人证物证,就算一开始泼的不是脏水,最后都是同一个覆水难收的下场。

  “这倒不是”见自己开口就将瑞王殿下和朝大人的视线紧紧牵住,苏三伸手提起袖子轻轻拭了拭鼻翼两侧的汗,嘴中干涩,小心翼翼地迅速接上,“齐,齐院士那里还有一份备本,都是药库里的进进出出,齐院士都会再让人抄写一份当日的记录,送到他那里。”

  大概就是以防出现今日这般的情况吧,苏三说完,心里对齐院士是止不住的感激涕零,一定是祖上积德,祖上积德,让他遇到个这么有责任心的太医院院士。

  ------题外话------

  酒华:首推(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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