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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是谁可悲

  她看向明帝,看向一旁的朝亖,看向叶归尘,又看向玄琛。

  “果然,在皇上眼中,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蕙妃娘娘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传讯问话,臣妾竟是连太子的身影也不见半分。”

  说她心狠也好,执念也罢。

  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得不到她所有的爱,得不到明帝所有的爱,她宁可,不要这个孩子来到世上。

  “放肆!简直放肆!”明帝将手上的佛珠怒摔到地上,惊得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齐呼道皇上息怒。

  谁不知道蕙妃娘娘是皇帝陛下心头的一根活刺,宁妃娘娘再得圣宠,出了这档子事,又这般乱说话,难怪皇上盛怒。

  朝亖也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怎么又牵扯上了蕙妃娘娘,当真是事事都与玄翎有关。

  差点也跟着看到的人的动作要跪下去,叶归尘抬她一个肘子,三人齐齐低头,杂着玄琛的一句父皇息怒,隔岸观火。

  “宁姨娘心心念念,儿臣怎会不来?”玄翎背光而来,身后是漫天的霓虹,像希望,更像是绝望前,最后的闪耀。

  他堂堂走到明帝面前,侧眸看向宁妃,忽然间觉得这幕太过熟悉。

  十二岁被立为太子那天,也是母妃离他而去之日,乌泱泱的一片人,在芷兰殿的外头跪的跪,求的求。

  他不知道母妃怎么突然就会自残求死,上半日还住在崇安寺为太后诵佛理经,午时便被急召回宫。

  待他回宫之时,尽管母妃被救下,却已经是奄奄一息。

  她也是那般深情地望着自己,带恨地望着父皇。

  “翎儿,别怪你父皇,别问回南疆去,带着堇笙回去”

  那是玄翎第一次确确体会到,母妃的无能为力,他的无能为力。

  撒手人寰,不甚于此。

  可是父皇不顾群臣反对,册立他为太子。

  父皇就那般蹲在自己身前,满是悲伤地道:“父皇已经没有你的母妃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可他想要的,只是母妃身亡的一个解释。

  他虽然是皇子,可却也是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他被周公公马不停蹄地领去紫宸殿,芷兰殿外的人说母妃妖言惑圣,说母妃以死谋求庶子的太子之位,说他野心磅礴,说他心存弑兄夺位之意

  原来现在想起当日种种,那时父皇的话里,早已经失去了堇笙。

  “父皇。”面色无常,玄翎撂下简洁的话语,退到一旁,与朝亖比肩而立。

  从玄翎进来,朝亖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瞥见他袖上染的血迹,莫名地心口一紧,拉拉他的衣裳,抬眸,无言问道。

  玄翎眉心一跳,转将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拢过,罩在身后,微微用力一捏,示意无妨。

  而在明帝耳中,这一声父皇来得更疏远,来得更心寒。

  他胸膛起伏,气息明显有了不稳,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中年之身,加上才从抱恙多日中有了精神,不堪地退坐回主位之上,带着旁边的桌案都晃了两晃。

  “皇上?”周公公细声探问,听见一声女儿家的哼咳之声,赶紧将怀中的瓷瓶拿出,倒了一颗出来,将其放进茶盏之中,稳妥着见其晕开药色,递给明帝。

  “宁妃失德,有损龙脉,自今日起,禁足凝澜殿,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明帝已经没了耐心,在周公公的虚扶下起身,看了玄翎一眼,喉咙一紧,涩声下令。

  “陛下真是心慈啊,竟然只是区区的禁足之惩。”宁妃笑得惨淡,伸出手描绘自己的眉眼,“不过也是,陛下能因为臣妾的这张脸一举将我册立为妃,自然,也能怜惜这张脸,落给臣妾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

  他该有多爱那个女人呢,才会每每梦呓,喊的都是她的名字,依着自己所做的每幅丹青,也都是她的影子。

  “朕念你丧子,不忍多加责罚。”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再像她,也只是初遇的乍见惊欢,心里堵着的东西抒发不得,明帝看见她身旁的竹嬷嬷,沉声开口,“宁妃若是想保住其他人的性命,就好好给朕待在凝澜殿。”

  话落,没有起驾,没有一干人等的护从,只有一个周公公,甩甩拂尘噤了殿内的恭送之声,明帝十分用力地,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踩着残阳最后余存的斜影,拉开了长长,长长的距离。

  这段时间,宁卉一直处在似梦非醒的状态。

  她有了孩子,不知道有多欣喜,更欣喜的是明帝对她的恩宠不减。

  她无意瞧见了御书房里的一副美人丹青,乍见之下,像是自己,细看才知,题的小字,描的所有细节,都是已故的蕙妃娘娘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藏红点点落红尘,终于,所有的事都了了,她再也不会陪侍圣驾,再也不会是他人的替身

  宁卉扶起竹嬷嬷,缓缓来到玄翎面前。

  自然,识相的瑞王殿下早就示意众人退下,单手勾上身旁之人的腰带,将意犹未尽的叶归尘也一并带了出去。

  “太子殿下竟还肯唤我一声宁姨娘?”她眼中清澈,完全没了刚才的阑珊恨意,只是气若游丝,让人不免担心。

  “宁姨娘没有错,本王的母妃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们都将感情错付给了同一个男人,玄翎冷静地开口,看向她的眼中尽是坦坦荡荡,“凝澜殿冷清得如此之快,宫中趋炎附势c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宁姨娘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让竹嬷嬷来紫宸殿找本王。”

  他并不觉得宁妃与母妃相像,既然此事并非是针对他,也就没有刻意为难的必要。

  所以,到底是谁可悲呢?

  朝亖倚在门外的柱子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宁妃丧子,却是自己谋的一场局,推到玄翎身上,也只是为了更快地达到今日的结果。

  明帝丧子,却是推波助澜的那双手,而失去了宁妃娘娘,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还有玄翎,蕙妃娘娘c阿笙c明帝c宁妃,宫里的种种种种,有多少是他不该承受的,又有多少是他想避却避不开的呢?

  又譬如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城里,蝼蚁之势,却想借着玄翎对她那一点好,去接近朝局,去接近傅家,去为父亲争一个看不到真凭实据的真相,又何尝不可悲呢?

  “想什么呢?”玄翎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一层,是个不能一心二用的,可真能出神。

  “啊,没。”她晃晃脑袋,瞥开脑中的思绪,回头一瞥,见宁妃娘娘坐在椅上,抱着竹嬷嬷轻声说话。

  宁妃见她瞧向自己,唇角勾起淡淡的善意,以示回应。

  深宫静好,无人打扰才好。

  她拉过玄翎的手,轻声催促:“走吧走吧。”

  ------题外话------

  小剧场:

  对了,既然事了,她能回家睡了吧。

  “殿下,那个,我能回府里了吗?”朝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道。

  “不能!”斩钉截铁,玄翎一口否答。

  “为什么?!”她不服,小手叉腰,挺胸昂首。

  “宫门下钥了,没人给你开!”脸不红心不跳,玄翎把人牵住。

  紫宸殿,走起!

  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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