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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财务总监的自白》正文 第一百章 天涯海角

  外面的自杀者是凤小萱。

  原来我让点歌小妹叫来了霸王花桂姐,当着桂姐的面,要求让张小卿进来陪我唱歌,桂姐无可奈何,只得让张小卿过来。凤小萱是皇宫夜总会里四大花旦之一,眼睁睁看着又矮又黑又胖的张小卿替代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羞愤交加之下,喝了几口酒,摔碎了酒瓶,拿着碎瓶块朝自己的手腕上划去,一时间鲜血迸溅,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几个保安连忙拿来白毛巾,把凤小萱的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一边打120救护车,桂姐慌里慌张跑到了包厢,央求我,一起护送凤小萱到医院去。如何受得毕竟人命关天,自己没有管理好员工的情绪,酿成血案。当务之急,就是抢救伤者,安抚伤者的情绪,才能免于意外。

  我和阿金交待了一句,救人要紧。就跟着众人上了车,往医院赶去。

  凤小萱的伤口不大,流血过多导致的休克,经过输血抢救,凤小萱很快就苏醒了,当她看见了我,苍白的脸上滚出了泪珠,眼睛闭了起来。霸王花桂姐和我,还有一个保安,在医院里面陪护着。

  凤小萱的手机响了,凤小萱睁开眼睛,示意桂姐接听电话。桂姐从凤小萱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萱萱,我是娇娇,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娇娇,我在医院里。”

  “医院里?萱萱,你倒底怎么了?车祸吗?”

  “不是,差点走了,呜呜”

  “谁干的?谁欺负你了?”

  “”

  “啊?你现谁在在什么医院?”

  “同济医院”

  “我马上过来!”

  见此情景,我把桂姐叫到一边,说道,“我该走了!我在这儿是多余的。”

  桂姐看了看病床上的凤小萱,犹豫不决,“赵总,就是担心凤小萱情绪不稳定,怕出事儿,再说,这事情多多少少和你有点关系。”

  “不准走!”床上的凤小萱忽然说道,“你走了,我就会死,我死了,就是你害得。”

  桂姐赶紧上去安慰道,“这不,赵总一直都在这儿陪你呢,你是皇宫里面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们大家都喜欢你!”

  我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懊恼却无可奈何。

  桂姐转过头对跟过来的保安说道,“阿兵,去到医生值班室租四个躺椅过来,等会萱萱的朋友也过来。”

  那个叫阿兵的保安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就拿过来四把躺椅,我接过了一把躺椅,放在墙角,躺在上面,头一歪就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眼前人影晃动着。

  “这小子醒了,我非扇他几下不可!”一个女人低吼着,我睁开眼睛一看,感觉在哪儿见过,霸王花桂姐正拦阻了那个女人。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就是萱萱的闺蜜娇娇,前天我们见过,瞧你那个熊样,怎么害得萱萱?今天饶不了你!”

  “你晓得事情经过吗?不分青红皂白得埋汰人家。”桂姐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被解雇财务总监,失业了,前天一个人喝得醉醺醺得,在风里雨里扮可怜,说没钱吃饭了,还厚着脸皮朝萱萱借200元钱,萱萱没借给她,他就朝萱萱吐口水,没想到今天还报复萱萱,伤害了萱萱,不行,我要报警!”

  “不要鲁莽!”桂姐喝道,“我是皇宫夜总会的营销部长,萱萱是我的手下,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人家唱歌时没有点萱萱陪唱,萱萱气不过自己割腕的。想想你们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就算是失业,还醉酒了,举手之劳,你们为什么不帮助人家?现在200元还算钱吗?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萱萱出事后,人家送她到医院,还一直陪护在医院,算是有良心得了。你看你胸大无脑,还是个势利眼!”

  经桂姐这么义正辞严的训斥,娇娇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嗫嚅道,“龙飞公司破产,他不是失业了吗?为了200元还象乞讨一样,还能晚上还到皇宫夜总会唱歌,是真得吗?”

  “谁说他失业了?比龙飞公司更大的集团公司顾人集团,聘他做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呢,”桂姐说道。

  娇娇脸胀得通红,不知说什么才好,悻悻地走到床前,看着病床上的萱萱,说道,“不管怎么样,萱萱的受伤是因他而起,男人就不能大度点吗?人家可是小女孩。”

  娇娇这丫头两片嘴唇,翻起来巅过去总有道理,我真得烦透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顾小懒打来的。

  “二强,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发烧感冒刚好啊,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边的小懒问道。

  “医院里,”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在哪个医院?你又病了?”小懒焦急地问道。

  “别人在医院,我陪着来的”

  “你早点回来吧。”小懒催促道。

  “嗯。”

  “桂姐,我该走了,昨天还发烧呢,上午烧才退,”我对着桂姐说道。

  桂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正准备离开,那边娇娇叫住了我,“慢着,赵大哥,萱萱有话和你说。”

  萱萱又对着桂姐c保安阿兵说道,“萱萱让我们都回避一下,她要单独和大哥说几句话。”

  我走到了萱萱的病床前,回头看到众人离开,我说道,“她们都走开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大哥,你能听我解释吗?”

  “我不是站在这里听你说吗。”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的确是个势利眼c追求物质的女孩,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咎由自取,是虚荣心和好胜心造成的。”

  “说什么呢,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女孩啊,人漂亮,歌唱得好。”

  “不要安慰我,我心里知道自己的斤两,思想是有点阴暗c追求物质,不然也不会到皇宫夜总会来。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哦”

  “我父母是下岗工人,全靠给人打临时工讨生活,我弟弟现在在读初中,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需要大笔的医疗费用,我自己也在读大学也要开销,我能怎么办?”萱萱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除了双休日做家教,就是陪人唱歌了,这样来钱来得快,才能给弟弟看病。”

  “曾经有老板提出包养我,每月10万元,我也没有同意。我是自私的,我怎么会看上那些岁数大,还粗俗不堪的老板呢。你却是最合适男人,年少多金,只比我大个三c四岁,就已经是财务总监了,我在幻想你成为我的老公,婚姻解决了,还能帮助家里的弟弟,所以那天晚上到新锦江开房,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是处女,我要成为你的女人。我在闺蜜娇娇跟前常夸你,上海龙飞公司破产后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前天再看到你那样,把我吓了一大跳,在闺蜜面前我的脸真不知道往哪儿隔,心理反差太大,一时适应不了。我知道,你心里排斥我,我现在知道我错了,大哥你能原谅我吗?”

  我沉默了,一时无语,我能原谅她的自圆其说吗?前天刚从“牢里”放出来,内心极其孤独,一个人喝醉了酒,在风雨中徘徊,蓬头垢面,丧魂落魄一般。遇上你凤小萱,你是怎么对待落魄的我,良知到哪里去了?不愿意帮助人就算了,还挖苦讽刺别人,一点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善良就像是树上的果子,人的良心就是蒂,如果蒂换了,果子自然也就掉了。“凡做人,在心地”。

  我点了点头。

  萱萱是个刚刚被抢救的病人,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谢谢你!”

  “萱萱,我可以走了吗?感冒发烧刚好的呢。”

  “谢谢你,送我到医院,还一直陪我到现在,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等会我往你微信账户转一万元钱给你,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不用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是连200元也没借给你。你恨我吗?”

  “过去就过去了,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回到租房,发现客厅的夜光灯是亮着的,小懒住在小卧室内。听见我进来的声音,小懒穿着粉红的睡衣,从房间出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现在还烧不烧?”小懒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手柔柔的,我感到痒痒的。

  “没事儿,”我回道。

  “还行,”小懒抽回了手,“快去洗个澡去除疲劳,我这儿把银耳雪梨汤热起来。”

  我点了点头,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热水从头到脚“哗哗”地流着,全身舒服极了,时间象流水,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竟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小懒越来越象妈妈,喜欢叮嘱我的生活起居,可是一颦一笑,又是那样的目光灼灼,妻子?女友?情人?说不清楚。有时候我能处事不乱,当机立断,可是在感情方面,我怎么也处理不好。我不知道我的性格弱点在哪里?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事态发展。如果小懒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子,我肯定毫不犹豫,向她求婚,共同白头偕老。

  可是,此事古难全,我遇到的第一个女孩,是段小雨,大山深处的山村女教师,同样让我怜惜,如同凄清的雪地,一株沉默傲霜的梅花,曾经与我有着山盟海誓的女孩。可是,我为什么还和顾小懒这样暧昧呢?命运之手推动着生活的磨盘,在无情地碾压着,从第一次和三个流氓恶斗,尚属义举;和她合作开财务顾问公司,是为了多赚钱讨生活;冒险东海空明岛,是为了救人这些是没有选项的选项,我必须那样去做,我就是那样的性格,无怪乎“性格决定命运。”

  洗好澡,小懒端来了银耳雪梨汤,我不敢抬头,低头喝着汤,口感清新,一点淡淡的甜味,只觉得小懒柔和的目光在看着我。

  第二天上午,我和小懒来到了易进财务顾问有限公司的办公地。小懒拿出了二季度的报表,让我看看,我说,你掌控就可以了。然后我来到会客室,给桂姐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微信转账给凤小萱一万元,算是医药费和补偿吧,一切因我起,我有个交代了。

  一个人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喝着小懒泡的太平猴魁,静静地发着呆。小懒过来续过几次水了,我还是那样。

  小懒忍不住问道,“二强,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就没事了。”

  “没事儿,”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怎么老是发呆,忧心忡忡的样子。”

  “呃我想回家。”

  “回家?是该回去散散心了。”

  “回去,就不再回来了。”

  “顾问公司怎么办?”

  “你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公司,我全部转给你。”

  “没有你,我怎么办?”

  “我在上海,很少到顾问公司来,顾问公司基本靠你一个人打理的,照样好好的。”

  “是不是我哪些方面做的不好,你尽管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小懒,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工作非常出色,财务顾问公司靠你打理,我等于躺着一个月拿几万元钱,谢谢你!”

  “那你为什么舍得离开呢?”

  “上海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小懒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小懒的脸,抱着头,深坐在沙发上。

  中午吃过外卖后,对小懒说,我要回屋睡觉,然后一个人就出了公司,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儿,回到了租住的屋子。

  小雨打来了电话,说老家这段时间大雨老是下个不停,山里有的地方发生了塌方和洪水冲毁村庄的事。她已经托同学在县城找好了房子,同学父母在县城开私人旅馆的,让我想办法把父母和大哥转移到县城来。我说,你在山里小学怎么办,小雨说山里小学在地势较高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让他想办法带着母亲和大哥搬到县城来,县里房子已经找好了,等我回来,就在县城买一套带四个大院的房子,我回来定居,不再在外地跑了。

  父亲说,他早就想搬到县城,躲避一下大雨造成的山里灾害,可是你妈舍不得坛坛罐罐的,我让父亲叫母亲来接电话,然后我大声对母亲吼道,不想让我活吗?母亲吓得战战兢兢问我怎么了,我说,就是你不愿从山里搬出来,让我担心害怕,路上开车差点车毁人亡,不想让我死,就快点搬出来,县城房子已经找好了,母亲连忙说,马上就搬出来。然后我对父亲说,母亲答应马上搬,越快越好,我会让村里的小学同学张铁娃他们帮忙搬家的,搬到县城里,立即打电话给我报个平安,过几天我就回来。

  打完电话,我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刚才那几句是故意编出来吓唬母亲的,母亲虽然坚强,但是我小时候有时候大哭大闹,母亲就会依着我,我知道大哥身体不好,母亲就把全部心思转到我身上来,难免有时候溺爱我,小时候顽劣的我,有时候利用母亲这个弱点,胡作非为,淘气得很。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被弄醒了,原来是顾小懒回来了。我抬头看着窗外,不觉得外面日已西沉了。

  “我爸亲自开车过来,等会在楼下,接你吃顿饭,”顾小懒说道。

  其实,顾小懒和顾贵刚父女邀请过好几次,让我去吃顿饭,都让我以各种理由搪塞拒绝了。对顾贵刚,我一向敬而远之,除了皇宫夜总会那三个流氓从牢里放出来,有可能危及到我生命安全,我迫于无奈打过一次顾贵刚电话外,还真得没有一次主动打电话给顾贵刚。

  事已至此,这顿饭是推脱不了。顾贵刚除了血气之外,还老谋深算,可以手持铁棍拼死决斗,还可以悄无声息接近对手,这次接盘上海龙飞公司,可见一斑。我苦笑着起床,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

  小懒抓起梳子,让我坐下来,帮我梳了个发型,用啫喱水喷了几下,把头发定了型。上身灰色p一l一体恤,下身黑色西裤,刺青头,从镜子里看去,比起以前的洒脱,现在多了一份沉稳和阴郁,小懒说,这就是男人的成熟和刚毅。

  过了一会,小懒的手机响了,小懒接听了电话,说道,“马上就来了,稍等一下。”

  然后递给我一个塑料袋,说,“拿着。”

  我看了一下塑料袋,里面是一盒冬虫夏草,估计价格不菲,以前我也送过一盒冬虫夏草给毕龙飞,唉,物是人非。今天又要拿着这冬虫夏草,只是这盒是顾小懒买的,这丫头心思真细腻,考虑问题周全,还不失礼仪。

  “您好,顾老板,”上了车,我坐在后排,小懒坐在副驾驶位置。

  “叫我老顾,或者顾叔,都可以,自己人,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显得生分”

  我从车上的后视镜,看到顾贵刚皱了皱眉头,连忙说道,“是,顾叔。”

  车子到了地下车库,然后电梯上来,到了地面,原来顾家是幢独栋别墅,门口有两个保镖,其中有一个保镖牵着大狼狗,那狼狗半人多高,眼睛瞪着我这个陌生人,嘴里吐着长长的舌头,作势要扑过来,我吓得推了几步,“乖,阿黄,这是二强,尊贵的客人!”小懒上去拍了拍狼狗的脑袋,狼狗立刻垂下了头,尾巴摇摆着,很是亲热。

  “方姨,您好,”我看到了小懒的母亲,连忙打着招呼,边把手机的盒子递给她。

  “啊呦,小赵,你太客气了,这款冬虫夏草这么名贵,要花掉你一个月工资的。”方姨接过盒子,显然非常高兴。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盒礼品是小懒买的,我只能算是“借花献佛”吧。

  小懒泡了几杯茶,将一杯茶递给我。我坐在沙发上,感到很是拘谨,缩在沙发座位上,两手捧着茶杯,看着袅袅婷婷的茶杯上的白色的热气,发起呆来。

  “小伙子,您好!小伙子,您好!”我突然听到了有一个身音传来,这声音沙沙的c怪怪的。

  我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发现除了顾贵刚在喝着茶,小懒在远处拾掇着,方姨指挥两个中年妇女在厨房里准备着饭菜,好像没什么其他人。

  “你真傻,你真傻,”那身音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在墙角挂着一只鸟架,鸟架上站着一只绿皮鹦鹉。

  “没礼貌,没礼貌,”鹦鹉看见我看向它,昂头叫道。

  我刚想扭过头去,那鹦鹉又叫开了,“叫爸爸,叫妈妈,叫姐姐。”

  这鹦鹉学舌的身音,的确好笑,我向小懒看去,她朝我吐了一下舌头,低头吃吃笑着。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顾贵刚,发现他正在专注地品着茶,但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和小懒。我顿时感到有点发窘,一下子红了脸。今天来到顾家,倒底是什么身份?顾贵刚朋友的身份,还是顾小懒朋友的身份?怎么着象“毛脚女婿”见家长一样,好别扭。

  “小赵,这次磨难虽然过去了,心里还是不好受吧”,顾贵刚拖长了声调,慢腾腾地说道。

  “是的,顾叔,”我点了点头。

  “唉,年轻人不磨不成才啊。”顾贵刚喝了口茶,“你在那里面表现不错啊,任何情况下,没有吐露不利于毕龙飞和上海龙飞的情况。”

  我疑惑地看着顾贵刚,顾贵刚读出我的眼神的意思,说道,“企业重组时,我当然得委托私人侦探调查龙飞公司的一切。那个张壮壮看起来老成持重,人家本来问他借款的事情,有银行回单证明,是毕龙飞行贿的,可是张壮壮把龙飞其他公司的事情抖了出来,这下毕龙飞就在劫难逃了。其实,很多国家政府高官,到了那场合,熬不过三天,就全部交代了。”

  “吃饭了,小赵,快请上座。”小懒的母亲方姨客气地拉开了中间的座位。

  “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一个晚生后辈,”我连忙摆手拒绝。

  “你救了小懒两次,救了老顾一次,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请了你多少次,今天总算把你这贵客请来了,你该上座,”方姨边上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妹妹,方红,那位是老顾妹妹,顾慈妹,”方姨介绍道。

  “方阿姨好,顾阿姨好,”我连忙打着招呼。

  “小伙子,快上座吧”另一个叫顾慈妹的中年妇女说道。

  “这座位应该是顾叔的,顾叔才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没有顾叔的几十年的艰苦创业,大家能有这机会坐在一起吗?”

  “小赵真会说话,我就坐吧,”顾贵刚显然很开心,“小懒,拿那瓶虎骨酒来。”

  “好唻,”小懒欢快地答应着,转身到酒柜拿了一瓶酒过来。

  那是一瓶黝黑中带着琥珀色的液体,摇晃着,亮晶晶的橙黄。顾贵刚接过酒瓶,将盖子打开,有股浓烈的酒响掺杂着药房的里的那种药味传了过来。

  顾贵刚倒满了两杯,然后问道,“还有谁喝?”

  方姨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泡,还是烈性白酒,喝不来,我们女的喝干红吧,”方姨说完,那边的小懒开始用起瓶器旋转着打开了一瓶干红的瓶盖,开始倒了起来。

  “喝起来,”顾贵刚举起了杯中酒,我和其他人也举起了酒杯,大家一起浅浅地咪了一口。我感觉那酒虽然有酒香,但是酒味却串味了。

  “小赵,这酒什么味儿?好喝不好喝?想听听你的实话,”顾贵刚微笑着问我。

  “有酒的辣c涩,有怪怪的腥气,还有一点臭味儿,混在一起串味了,不太好喝,”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这味儿,”顾贵刚点点头。

  “吃菜吃菜,”方姨往我碗里夹着菜。

  顾贵刚吃了口菜,继续说道,“这虎骨酒,最珍贵的虎骨,这虎骨是国家禁止交易的动物,可谓万金难求。这虎骨酒是用虎骨c高档白酒c几十种名贵中药材泡出来的,虽然不太好喝,但是可以强筋壮骨c滋肝补肾,就象常言说的‘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住地点头,不知道顾贵刚这么大张旗鼓地请我过来吃饭的真正目的,不知道他有哪些“忠言”c“良药”。“既来之则安之”,想到这里,我端起了酒杯,“叔,我敬你一杯!”

  敬过顾贵刚以后,我边吃,边挨个地敬酒,分别是方姨c顾贵刚妹妹c方姨的妹妹。敬过方姨的妹妹后,吃了几口菜,准备再敬顾小懒酒,这样就完成了一圈敬酒仪式。没想到顾小懒居然站起身来,开口道“赵大哥,你救过我二次命,小女子无以为报,此身c此心全在这杯中酒,敬你一杯!”

  “没有什么,快坐下来,你站着喝酒,我多不好意思啊,”我忙不迭地说道。

  可是小懒执拗地站着要和我碰杯,我只得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和顾小懒的酒杯碰了一下。

  顾小懒碰过杯后,“咕噜c咕噜”,竟然将一杯红酒象喝水一样灌了下去。

  我连忙将杯中酒一仰脖喝了下去,然后做了下来。

  此时,侧眼看到坐在边上的顾小懒,脸上红云上涌,微微娇喘,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对不起,让你喝多了,”我连忙对小懒说道。

  “小懒,不要再喝了,”方姨心疼地说道,“这还是小懒第一次把一杯红酒一口就干了。”

  “唉,这孩子也够苦的,”顾贵刚叹了口气。

  “哥,她怎么苦啊?”顾贵刚的妹妹顾姨觉得奇怪,“她简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现在大学毕业,听说自己创业开了个公司,一帆风顺得,她吃过什么苦啊?”

  方姨的妹妹说道,“听我姐说,小懒遇到过三个流氓,还有在海岛上差点被铁棍帮打死,多亏了小赵救了,这不都过去了吗?难道这些事情给小懒心里造成了心理阴影?”

  “开始是有点影响,慢慢地就没有了,就是这个把月,小懒好象有点失常,”方姨说道。

  “小懒,这个把月倒底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告诉姑姑,看姑饶不了他。”

  “没事儿,”小懒瞄了我一眼,那三个女人仿佛恍然大悟,眼睛齐刷刷朝我看了过来。我囧得低下头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小赵,你把小懒怎么了?”顾姨这句口没遮拦的话,简直把我逼进了死胡同,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小懒和小赵合伙开了个财务顾问公司,小赵有事外出一个月,公司全靠小懒一个人打理,把小懒累坏了”,顾贵刚解围道。

  我长吁了一口气,连忙接住顾贵刚的话头,对小懒说道,“对不起,小懒,这段时间,让你受累受苦了,我这边陪不是,”我端起酒杯,就喝干了。

  “不行,得再喝一杯,小懒还没同意你陪不是呢,”那边的顾姨将起军来。

  我连忙拿起桌上的王老吉,给小懒倒了大半杯,然后给自己斟满虎骨酒,端起了虎骨酒,“对不起,小懒,辛苦你了,你以茶代酒吧。”

  “我没事儿,你等会再喝吧,不要喝得太快太猛,再好的酒也会伤身体,”小懒柔声说道。

  “不要紧,我陪你喝一杯吧,不然阿姨们都要怪我失了礼数,”我举起了酒杯,和小懒的杯子碰了一下,喝干了。

  这顿酒,就这样来来往往,那一瓶虎骨酒,大半被我喝了,这虎骨酒很是厉害,浑身燥热,头有点迷糊起来,也不再象才来时那样拘束了。”

  “小赵,阿金帮我传过话,顾人集团准备聘你做财务总监兼副总经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犹豫起来,心里想拒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给你年薪百万,以后公司筹划上市,再加你期权股份,并不是我对每个人都这么大方。在外面花个几十万年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可以一抓一大把。我顾贵刚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除了看中你能力,最主要的是你救过小懒两次。这么丰厚的条件,你还犹豫什么?”顾贵刚说道。

  “我我想回河北,”我嗫嚅地说道。

  顾贵刚c方姨c方姨的妹妹,还有顾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坐在身边的小懒居然眼泪流了下来。

  “唉,他才24,还是个孩子,这一个月的折磨,留下了心理阴影,不可能几天就散尽了,需要时间恢复创伤,”顾贵刚叹了口气,“你先回河北休息一段时间,散散心,再答复我。”

  我点了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坐在身边的小懒就象颗触动时炸弹,随时因为风吹草动就会爆炸。

  吃完饭,离开饭桌时,脚发飘,走路晃晃悠悠的,小懒赶紧扶我坐下。

  坐在沙发上,我感觉眼皮好沉,虎骨酒的后劲上来了,眼一合就再也睁不起来了。

  窸窸窣窣中,有人帮我盖上了毛毯,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模模糊糊中,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唉,这孩子刚来上海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变得好像有点抑郁症,”方姨说道。

  “性格是怕软不怕硬。和三流氓恶斗,在空明岛斗翻了好几个铁棍帮的好手,遇到危险时不慌张,就是别人对他好时,他反而优柔寡断,犹豫不决。”顾贵刚说道。

  “是不是他老家已经有了女朋友?让他魂不守舍的,”方姨问道。

  “照我的判断,他老家肯定有女朋友的,只是女方太势利,逼着他到上海来打拼挣钱买房买车,现在他手里有了几百万块钱,肯定想着回去向女方表白。”顾贵刚分析道。

  “那我们家小懒怎么办?小懒肯定是爱上了这小子,当着人前面,笑嘻嘻的,没人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儿默默想心思,愁眉不展,真让人心疼。”

  “感情这事情不能勉强,小赵回去向女方表白,这事情基本不会成功。我问过一个河北老朋友,他说太行山地区的年轻人,基本不会外出打工,就是外出打工也不会跑多远,现在小赵居然跑到离家一千里公里以外的上海来打工,肯定是迫不得已,女方的父母阻挠两个人的事,因为没房没车,听小懒说过,他父母和大哥到上海来过,父亲是山里人,母亲的腿残疾,大哥小时候摔坏了摔成植物人,这种情况下女方父母势必会反对的,就算他有了钱回去也不行。”

  “真得吗,爸爸,你真会分析,你真伟大!”小懒开心地说道。

  “小赵的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面对情感容易心软,不忍心伤害人,倒不是说他花心,而是事业越发达的男人,女人会自动贴上去,何况他那么年轻。小懒,你可得想好了。”

  “嗯,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陌生人,这人能差到哪里去?就算他以后变了,我也认命。他救了我两次命,每次都是不顾自己安危,这样的男人,还不够有担当吗?哪怕跟他到河北山区生活,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就像爸爸年轻时落魄潦倒,妈妈也一直爱你的那样!”

  回到河北,我到县城看望了出租房里的父母,然后急匆匆地雇了辆车,望靠山村山下赶。

  一路上大雨滂沱,道路两旁的庄稼地泡在水里,只有中间一条道,溅着雨花。

  来到山脚下,背着双肩包c戴着雨披,

  穿着雨靴,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赶去,路上也遇上了挑着蔬菜鱼肉的山民往山上赶,问他们山上的情况怎么样了?山民说,几十年没出事儿,今年只不过雨水大一点而已,不要紧的,问他们为什么往山上的手机打不通时,山民说,因为有个山坡塌方,通信塔也垮了,他们已经打了报修电话,县里很快派抢修小组过来。问他们,靠山村小学还在上课吗?山民说,昨天开始就停学了,通知了各自的小学生家长,家长陆陆续续把小孩接走了,只有几个小孩留在了学校,因为小孩的父母长期在外打工,把小孩全日制寄宿在学校,只到寒暑假放假时,小孩的父母才从外地过来接走小孩。

  和几个山民结伴同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盘山村小学。

  学校里除了保安c食堂厨师c几个教师和几个孩子,全部放假了。晚上,宿舍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在隔壁的一间宿舍休息。外面大雨变小了,但是到处是山泉瀑布的轰鸣声。

  我正准备睡觉,小雨发了条短信,说有话和我说,我打开房门,小雨进来后,关上了门。一下紧紧抱住我,泪流满面地说,“我怕,我好怕,我不想死,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我抚摸着小雨秀丽的长发,小雨将脸侧卧在我的胸前,脸烫烫的。

  “我们现在有了500万,我们终于有钱了!”我有点激动地说道,“我们结婚吧,在县城里买房,买车,我哪儿也不去了,只想陪着你,余生都是你。”

  小雨把头抬起来,泪光晶莹地看着我。我低头吻了下去,小雨丰厚的嘴唇甜甜的,慢慢地舌头纠缠在一起。小雨浑身颤抖起来,浑身发烫,发出轻轻的呻吟声,我和小雨激动地抱在一起。

  夜里,听到了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起身推门一看,看到地面全部都是水,我大惊失色,忙推醒小雨,“小雨,洪水来了!”

  然后我迅速穿好衣服,跳到门外,挥舞着手里的强光手电,淌着水,大声喊道,“洪水来啦——,洪水来啦——”。

  小雨出门朝另一间房屋跑去,不一会,拖出两个鬼哭狼嚎的小孩,其他的教师也早就起床了。

  “跟我来——,快到前面高处去”,两个门卫在校园挥舞着手电,用高音喇叭喊着。

  四个教师,小雨和我,拉着四个学生小孩,朝校园门口跑去,出了校园门口,前面一个门卫老张领头,后面一个保安老李断后,大家一齐发力狂奔。在学校里面水在脚面,出了校门,水到了小腿,洪水来得太快,四个小孩太小,跑不动,门卫老张,一个男教师和我,各抱着一个小孩,向前跑去,小雨抱不动小孩,用手牵着小男孩的手,落在后面。洪水转瞬到了腰间,我们一起跑到了一个高高的山坡上,我转手朝小雨扑去,一手扛起那个小孩,一手牵着小雨的手,朝高坡扑去。前面的老师过来帮忙,接住了小孩,我带着小雨刚站到山坡上,后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大喊“救救我——”。

  众人顺着老张的手电看去,只见洪水不可思议地到了负责断后的老李的脖子,老李挥舞着双手,向山坡扑来,我刚想下去营救,水中飘出一块木头,老李一把抱起木头,整个人飘浮在水面上,可是在湍急的洪水中,漂浮的木头带着老李迅速向远处飘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只听到老李的呼救声渐渐远去。

  “快捞木头”,老张喊着,拿出手里的长绳。原来洪水来势凶猛,原来高高的山坡,现在变成了小山坡。

  “我来吧——”我把绳索系在腰间,男教师把绳子绕成圈固定在岩石上,再双手扣住绳索,老张用手电寻找目标。我在水里寻找木头,这样捞起了山上冲下来的几根柏树干,每个人一个树干,如果洪水淹没这个山坡,大家就各抱树干顺水所波逐流,和老李一样了。四个小孩没有哭声,也没有叫喊声,吓得簌簌发抖,小雨走过去,说道,“同学们,不要怕,水来了,紧紧抱住木头不要松手,就像上课说的c书上看到的c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水里游泳,水上冲浪一样,看谁最勇敢了!”

  四个小孩紧张地点点头,水慢慢地朝山坡漫过来。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到了白天,就可以看清水面c地面,逃生的机会就大多了。

  可是,这个山坡在洪水的咆哮中,好像在缓缓地下沉,原来,深夜大家慌不择路,来到的这个山坡,实际是干涸的河道突起的部分,只要能到河道的岸边,两旁就是山,山上是稀疏的野枣树。

  可是怎样淌过洪水,到达河道的岸边,却是个大难题。

  我和老张商议了一下,决定我先抱着木头向河岸飘去,争取到岸边,老李留守山坡。

  时间刻不容缓,我转身拥抱了一下段小雨,然后抱着木头天下了山坡,迅疾的洪水一下将我冲出好远,眼光一撇处,看见小雨挥舞着手里的红丝巾。我精神一振,一手夹着木头,一手奋力划着,可是总是不能到岸边,眼看越冲越远,我抄起了手中的长绳,用力向岸边抖去,绳子勾住了岸边的野枣树,这样借力,游到了岸边上了案。

  收起绳子,夹着木头,我来到了和那个山坡最近的岸边,远远地打着手势。然后把手里的长绳向山坡抖去,一个男教师抓了几次没抓住,倒是有次给小雨抓住了,那个男教师夹住一个小孩,把绳子打个结套在一只手的手腕上,向水里走去,在湍急的水中,尽管我不停地收紧绳子,那个小孩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竟然脱手了,转眼就被洪水吞没了,我把那个男教师拉上来时,那个男教师竟然浑身瘫软,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把绳子从那个男教师的手腕上解下来,把长绳向山坡上投掷过去,等山坡上的人接过,我做手势,指了指腰间。老张把绳子系在小孩的腰上,不管小孩如何挣扎,抱起小孩往水里一扔,手段虽然凶狠了一点,但是小孩很快浮出水面,我借势一拉,下就把小孩拉到岸边。如法炮制,救出了其他两个小孩了,再救另一个女教师时,绳子断了,那个女教师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洪水吞没了。

  山坡上还剩下小雨和老张,绳子断裂后,不够长了。老张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抱起木头跳进了水中,可是一个巨浪打来,竟将老张冲出去好远,挣扎中的老李,竟然松掉了手里的木头,很快就被洪水吞没了。

  看着洪水迅速上涨,小雨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坡上,我朝小雨举了举拳头,大吼一声,冲进水里,拼死向山坡上游去。那时刻,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只觉得力量惊人,人处于癫狂状态,竟然扑倒了山坡,站在了小雨的旁边。

  小雨一手扶住我,一手帮我捶着胸口,说道,“是我害了你!”

  “没事儿,”我喘匀了气,“如果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她的女人,那还叫什么男人!”

  我把剩下绳子的一端打个结,套在右手腕上,然后脱下长裤,把长裤打结,将小雨的右手和我的左手绑在一起。

  我望着小雨,大声说道,“小雨,相信我,任何情况下,都能化险为夷!”

  小雨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相信你!”

  我带着小雨扑向湍急的洪水,到了中央,我腾出右手,奋力一抖,将绳子向岸边的野枣树飚去,挂住后,和小雨一起扑腾着到借力游到了岸边。在岸上坐了不久,天色虽然亮了,却是昏黄的一片,远处的青山忽然晃动起来,地面也在颤抖。

  “快闪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雨抱着我滚了起来,一块巨石从旁边擦身而过。我和小雨又一起滚回到了河里,由于猝不及防,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露出水面,可是小雨已经被冲出好远,我奋力向小雨冲去,挥手间,左手竟然挥到了野枣树上,野枣树上的铁刺紧紧地嵌进了左小臂,挣扎得越狠,铁刺嵌进去的越深,痛彻心肺,眼见小雨没了踪影,我大吼一声,用力挥动左臂,左手竟然脱离野枣树,一块鲜血淋漓肉给挂在了野枣树上。我痛苦地嘶吼一声,向下游冲去,忽高忽低,忽隐忽没,一会儿沉重地窒息,一会短暂地松口气,再陷入窒息中,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太阳出来了,左手刺心地痛,但是血止住了,上面糊住了一层黄白相见间的泥巴。山洪已经退去,河床上有一层厚厚的泥浆。

  我爬起身来,想到先前惊险的一幕,在最后关头,是小雨救了我一命,不然早就被山上滚下来的巨石砸死了。

  现在,我还活着,却不见了小雨的踪影。

  远处的野枣树上,跳动着一团红色的火焰,我挪动着脚步,走到近前,把丝巾抓在手里,那是小雨的,是去年一起到山西平遥古城游玩时,我帮她买的。当时我说好不容易到这儿来玩,我要买一个珍贵的物品送给她,她说省着花,最后拗不过我,才买了这条便宜的丝巾,虽然才几十元钱,丝巾薄如蝉翼,色彩鲜艳,映衬着小于红润的脸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微风拂过,红色的丝巾飘荡了起来,我顺着丝巾飘荡的方向,顺着岸边,向河床下游的方向走去,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段小雨。

  本书完,请看拙作续集《崖柏绝恋》c

  《山村女教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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