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吞噬记忆（2）
这一次的情况很不好，李溪山挣扎到医院。
现在李溪山身体和脑子里有两个存在。一个是温文儒雅的经济分析专家，政策研究，情报分析，一个是肆虐的暴力狂徒，之前，一直被隐藏的很好，最近因为遇到一些威胁，便在极度威胁的时候，狂躁爆发出来，李溪山暗暗担心，这家伙似乎要脱去控制，似乎某种神秘的存在唤醒了他的暴力，随时冲出来伤人。
回想脑中出现的幻觉，那种神秘的计算、力量，一次出现是在极度危险时候，紧急状况下，一次出现在封闭的环境里，出现的状态一个是导航，一个是对他人力量角度时间的计算，还有出现过程中，伴随的暴躁，充满异样的力量。
所有这一切，离不开一种力量，似乎一直在脑子里牵引，李溪山很疑惑，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如此强悍，又虚无缥缈。
而且每一次脑子里这样使用过后，伴随的副作用非常明显，脑子痛，使用的越是过量，痛感越是明显，这一次尤其如此。不但痛，电钻钻心一般痛，而且，血液流动迅猛，不可遏制，要冲破血管。
到了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吴博士在门口焦急的等，无力的叫一声，就见到吴博士脸色变得难看，匆匆奔过来，李溪山刚伸手抓住他，身子就瘫软下来。
醒过来已经是黑夜。
药瓶，冰凉药水，还是小护士王秋芬，漂亮的眼睛满是焦虑。
李溪山歉意一笑，“我象是又做了一个梦，又惊扰了你。”
王秋芬紧抿住嘴，眼里一层雾气，“不是梦，你病了，很重，在医院。”
“办理手续，住院，特级护理。”得知李溪山醒过来的消息，吴博士很快过来。他的脸色很不好，“我再三叮嘱，你现在状况很不好，一定要好好养护，尤其是脑子不能使用过度，你怎的偏偏不听，你是发疯了，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对你好？爱惜你。”
听吴博士的口气，这次情况非常不好，超出预想，李溪山就问道，“这次很严重？你说实话，我有准备。”
“不是很严重，而是非常严重，严重到随时面对死亡。”吴博士一直没有笑容，他告诉李溪山，“脑子的外面只是一层薄膜，非常稀薄，里面却是汹涌的岩浆，现在已经启动，还在奔涌，随时可以爆发，知道爆发的结果吗？”
医生面冷如霜，“就是碰的一声，火山一样，血浆喷出来，从你的眼睛、鼻子、耳朵，喷出来，止不住，直到，血尽人亡。”
其实李溪山这时候并不想住院，但是吴博士说，“现在你这样的样子，如果在外面，时间直接进入倒计时，分分钟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脑子里有一个虫子，啃树叶，它在大口狂吃，它在吞噬记忆，然后是整个人脑子机能丧失，这个样还能怎么办？
这个样子只能是住院，赶紧把接送李小溪的事情安排好，他电话对岳父说，“我最近有一些事情，可能要到江州去一段时间。”
两个老人当然是没有话说，“溪山，你有事就忙，小溪有我们，你放心。”
一晚无事，到很晚睡着，第二天，醒来很晚，头痛的感觉稍微减轻一些，然后是按部就班，还是检查，打针吃药，奔涌的血流稍微缓慢一些。
到下午晚些时候，人有些晕，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铮铮跳动，王秋芬换药，血忽然倒流，迅猛，怎样也止不住，李溪山开始还安慰道，“没事，你放心。”
谁料血没有止住，从针管里冲出来，喷在王秋芬的身上，王秋芬赶紧按动救助信号，李溪山这时候意识有些模糊，人一抽搐，晕过去。
晕过去了，人却处在很奇特的状态，脑子是清醒的，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但是人动不了，眼睛也张不开，也说不了话。
听到来往脚步，医生的大呼小叫，仪器的乒乒乓乓声，然后，是仪器悠长的警示音，过了很久，身体放松一些，呼吸慢慢平稳，人真的睡过去。醒过来，天已经亮了，护士王秋芬趴在身边睡，李溪山准备起身，王秋芬也惊醒了，她伸个懒腰。
“别动别动”，对李溪山说道，“你现在整个零件才板正，还不能随便动，有事吱一声，我帮你。”
李溪山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一点小事，我可以自己来。”
过后不久，吴博士过来，一脸憔悴，眼圈也黑了，他面色冷峻，“我昨晚一直在研究，研究了很久，还和我在米国的导师联系，也还是没有头绪，像你这种情况，它是怎样产生的，可能产生的后果，还没有类似的案例，可以说在现有的条件下，我基本上是无能为力。”
“学了这么久的医学，我觉得很失败。”吴博士很无奈，“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在你的脑子里，之前的最后一段路径，目前已经非常狭窄，基本已经纤维化，一些意识的通道被堵住，而且发病的时间越来越短，整个人进入了恶性循环。”
即便是医生也绝望，李溪山心里波澜起伏，死亡的威胁，留给自己的时间看来不长，问，“还有多久时间？”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吴博士道，“，我想了很久，现在或许还有一条路，有一个人，也许他有办法。”
李溪山知道说的是谁，“你说的是文思礼教授？”
吴博士道，“昨天你晕过去的时候，血很难止住，用了文教授的药，才勉强控制住，后面我联系了文教授，他要了你的病例影像资料，回话说对你有信心。”
对于文思礼，李溪山其实内心是抗拒的。他有一丝发自内心的莫名恐惧，他认为文思礼虽然接触时间短，但是，似乎和他有某种奇特的关系，他一眼可以看透自己的内心。
大约过了两小时，文思礼电话来了。
文思礼说，“我已经看见了西州医院方面传过来的影像，并说吴博士做了交流，我认为你现在很不正常，必须立刻转到江州来，否则。你随时有生命危险。”
人在远处，话里面却有一道光亮透射进心间，什么也看得清楚。
李溪山答应了。
吴博士说医院派救护车送过去，李溪山没有答应，他说，“文教授的药物很厉害，我已经吃过，足够支撑三天。”
江州，医科大学二附院神经外科文思礼教授工作室。
接诊的助手带到办公室，见到文思礼，李溪山道，“我还活着。”
文思礼毫不客气道，“如果不珍惜，转身就是死亡。”
随后吩咐助手和护士安排李溪山的治疗，护士带着检查，上上下下走了一圈，之后是打针吃药，休息。
第二天，将近到半上午。李溪山感感觉整个身体恢复过来，很轻快，但是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头部膨胀，这一次没有完全消退，在后脑勺下部的位置，凸起来两块鸡蛋大的肿块，早上醒过来就发现了，现在比那个时候，又长大一些。
文思礼还是坐在他的办公室，李溪山问他，“这样的肿块是一个趋势，慢慢的整个脑袋都会变大？”
文思礼道，“有这个可能。”
他漫不经心，早就习以为常，但是李溪山却目光炯炯，盯着他，文思礼觉得是一团火在燃烧，他问，“你想要知道什么？”
李溪山说了一句话，晴天惊雷，“你知道我，很早就知道，某些时候，比我本人还要清楚我。”
文思礼脸色黑了，房间里也黑了，他半晌道一声，“胡闹，简直是胡闹。”
李溪山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很早的时候，当我第一次在西州军区医院的时候，你就知道，或者更早，那个时候，你到西州军区医院做教学讲课，看起来是恰好遇见了我，其实，是你早就知道了我发病，需要治疗，所以你才装作恰好那个点出现。”
文思礼脸黑变白，“你现在又开始不清楚了，胡言乱语。”
“我有根据，”李溪山拿出一个药片，“是这个药片吗？c33，每一个药片都有编号，这一个33x008，它可以治病，更主要可以发出信号，药效很强，持续半个月以上，你就是通过它发现我，了解了我的身体状况，就像放飞的鸟儿，脚上套环，这就是那个环吗？我是你的试验品吗？”
这是他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一件事，除了在车子里面的跟踪器，别人可以轻易找到他，一定还有别的，包括医生这里，而在这里联系的，只有这个药片。
沉默。
文思礼道，“这个药物很宝贵，是我们独家配制，它做编号，是因为因人而异，每一个个体有他的差异。”
他的说法其实也是告诉李溪山，医学需要对每一个患者负责。
但是话里面有破绽，被李溪山抓住了，他追问，“也就是说，之前还有一些和我类似的患者，我是你的第几个患者，前面那些人呢？”
文思礼被李溪山盯的头皮发麻，几次要移开眼光，却一直没有转过去，他沉默了一阵，还是回答，“很遗憾，他们已经死了。”
李溪山虽早有准备，还是面色灰白，“也就是说虽然有药物，针对性强，也仅仅是稍微控制，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文思礼点头，“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归宿，是你，也是我。”
李溪山也不说话，起身便走，文思礼问，“你想干什么？”
李溪山喉咙干涩，“既然都是死，就让我死的更有尊严一些。”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现在李溪山身体和脑子里有两个存在。一个是温文儒雅的经济分析专家，政策研究，情报分析，一个是肆虐的暴力狂徒，之前，一直被隐藏的很好，最近因为遇到一些威胁，便在极度威胁的时候，狂躁爆发出来，李溪山暗暗担心，这家伙似乎要脱去控制，似乎某种神秘的存在唤醒了他的暴力，随时冲出来伤人。
回想脑中出现的幻觉，那种神秘的计算、力量，一次出现是在极度危险时候，紧急状况下，一次出现在封闭的环境里，出现的状态一个是导航，一个是对他人力量角度时间的计算，还有出现过程中，伴随的暴躁，充满异样的力量。
所有这一切，离不开一种力量，似乎一直在脑子里牵引，李溪山很疑惑，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如此强悍，又虚无缥缈。
而且每一次脑子里这样使用过后，伴随的副作用非常明显，脑子痛，使用的越是过量，痛感越是明显，这一次尤其如此。不但痛，电钻钻心一般痛，而且，血液流动迅猛，不可遏制，要冲破血管。
到了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吴博士在门口焦急的等，无力的叫一声，就见到吴博士脸色变得难看，匆匆奔过来，李溪山刚伸手抓住他，身子就瘫软下来。
醒过来已经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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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山歉意一笑，“我象是又做了一个梦，又惊扰了你。”
王秋芬紧抿住嘴，眼里一层雾气，“不是梦，你病了，很重，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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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吴博士的口气，这次情况非常不好，超出预想，李溪山就问道，“这次很严重？你说实话，我有准备。”
“不是很严重，而是非常严重，严重到随时面对死亡。”吴博士一直没有笑容，他告诉李溪山，“脑子的外面只是一层薄膜，非常稀薄，里面却是汹涌的岩浆，现在已经启动，还在奔涌，随时可以爆发，知道爆发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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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溪山这时候并不想住院，但是吴博士说，“现在你这样的样子，如果在外面，时间直接进入倒计时，分分钟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脑子里有一个虫子，啃树叶，它在大口狂吃，它在吞噬记忆，然后是整个人脑子机能丧失，这个样还能怎么办？
这个样子只能是住院，赶紧把接送李小溪的事情安排好，他电话对岳父说，“我最近有一些事情，可能要到江州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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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无事，到很晚睡着，第二天，醒来很晚，头痛的感觉稍微减轻一些，然后是按部就班，还是检查，打针吃药，奔涌的血流稍微缓慢一些。
到下午晚些时候，人有些晕，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铮铮跳动，王秋芬换药，血忽然倒流，迅猛，怎样也止不住，李溪山开始还安慰道，“没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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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山虽早有准备，还是面色灰白，“也就是说虽然有药物，针对性强，也仅仅是稍微控制，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文思礼点头，“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归宿，是你，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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