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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绥爰郡府(序)

  夏4202年

  江夏绥爰郡府。

  一位年轻贵公子站在产房外等候。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严峻,僵直站在窗前欲动未动,丝毫没有喜悦之情。他的妻子正在里面生产。产婆焦急叫她用力。她却和她门外的丈夫一样,有些怠慢,似乎并不希望孩子出世。

  两人成婚七年,之前的孩子皆出生不满百天即夭折。夫妇二人伤心欲绝。若非妻子坚持,丈夫不欲再要。

  为使孩子出生后能顺利存活。两人请教云思派长老。

  长老说太太有旧仙血统,而公子承袭神族血脉,两者相互排斥。若是想未来的孩子健康,不妨考虑怀两个。他通过施法,让腹中胎儿分别继承旧仙和神族天赋,并且使其中一个胎儿顶替另外一个胎儿承受天谴。承受天谴的胎儿撑不过足月,便会死于腹中,而另一个胎儿则会平安诞生,健康长大。

  夫妇二人经过彻夜考虑,同意采取长老的法子。

  长老写下符咒,让他们煮水服用,又暗地里让公子潜入他家族墓地,挖出祖先陪葬法宝“锁灵镯”。太太佩戴锁灵镯后,身上旧仙灵蕴暂且消退,很快顺利怀孕。

  她先前怀孕时健步如飞气色极好。这次她过了三个月几乎走也走不得,整天卧躺在床极为憔悴。公子焦心不已,直言不要孩子了。太太却铁了心要生下来。

  每天,两人都会到家中所设云神堂向云神虔心祷告,希望法术施行顺利不要出差错。同时他们隐隐为那个承受两倍天谴的孩子内疚。

  太太比预产期提前半月。云思长老在外被事耽搁还没有到。

  两人担心不足月的孩子会和之前的孩子一样活不过百天。要是真的如此,他们绝对承受不了。因此在孩子诞生前,两人都不愿意面对,希望可以尽量拖,至少拖到长老来。

  “生了,是小公子!”侍女急忙出来报信。

  “孩子呢?”公子急切询问。他确切想知道婴儿是否健康?

  “还有一个!”里面传来产婆的惊喜声。

  公子的贴身侍女穿着有别于其他侍女的华丽服饰。她抱着清洗干净的男孩从屋内走出来。

  贴身侍女神情复杂将小公子递给他看。

  公子接过婴儿,发现儿子肤色青黑紧闭双目完全不动,只有微弱呼吸声。他当即心一沉,几乎抱不住婴儿。

  贴身侍女见状,立即夺回婴儿。她眉目柔和温声宽慰小公子,希望他能醒过来。

  没过多久,屋内传来婴儿啼哭声。侍女欢天喜地出来报信。

  “恭喜公子,又得一名千金!”侍女笑道。

  公子几乎快要跨进产房,想看看女儿。

  他最终还是忍住。他不进产房不是出于传统,而是长老早早在产房设下法阵,有神族血统的人进入里面会冲撞。太太早产正是他表妹来家中做客,因一时好奇私自进入产房之故。

  产婆将洗好的婴儿抱出来给公子看。

  公子接过婴儿。

  他同贴身侍女各抱一个婴儿,匆忙赶到另一间长老设下法阵的屋子。

  屋内,没有其他人。

  公子怀中女婴不断啼哭。他与女婴目光接触,女婴随即不哭露出笑容。

  女婴有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她的皮肤白皙脸色红润,笑时有两个酒窝可爱极了!

  公子不自觉跟着她笑。

  贴身侍女也探过头来看女婴。“她长得真像公子!”她感叹。

  他笑呵呵没多久想起男婴。

  公子看着男婴,感到婴儿身上有黑气往上冒。他用手轻轻拨开男婴眼睛,眼皮下是空洞。

  侍女惊道:“公子你做什么?”随即看到,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两个婴儿脚踝出现一条若隐若无的红线。一点点光从女婴脚踝传输给男婴。

  公子大惊!他试图扯断红绳,红绳却异常坚韧,手出现几条血口也扯不断。

  女婴似有些累了。男婴眼皮微动。

  公子根本不再留意男婴,直接拿出怀中匕首割断红绳。

  红绳瞬间衔接上。

  啊

  “快,快!将他捂死。”公子命令道。

  贴身侍女犹豫不决。红绳持续在传输灵力。公子当即抢过男婴,将女婴递给侍女。男婴手指微微动了动。

  公子双手颤抖地凝视男婴。他似鼓起极大决心,抱着男婴走到角落。

  没过一会儿,红绳消失。女婴又开始放声啼哭。

  云思派长老推门而入。

  长老恭贺道:“恭喜公子喜得贵子!那边太太等候已久,想见见孩子。”

  “是女儿!”公子淡然纠正道。

  长老疑惑。他突然脸上流露出恐惧神情,急忙上前查看公子手中女婴,又去检视放在榻上的死婴。

  “遭了遭了,公子,该活的是他呀!”他念道。“那条红线难道没起作用?”他嘴唇颤动。

  公子错愕,又重新检视女婴。

  此时女婴脸上血色渐渐消失,安静看着他似很疲惫。

  他心情大悲不知该如何面对妻子,抱着孩子冲到云神堂。

  他跪在殿内乞求云神让女儿活下来。

  女婴不肯吃奶,眼睛渐渐闭合。他把所有人都赶走,只留他和孩子。公子不断向云神立誓,以求换取孩子健康。

  一夜大雪。

  清晨,太太在贴身侍女搀扶下来到云神堂。她打算和害死她心心念孩子的丈夫同归于尽。

  两人争抢婴儿之际,婴儿突然笑了起来。

  房梁上,有一道影子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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