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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焚蛊香

  第二天,董坚脸上有几处虫咬的红包

  “什么虫这么厉害?”珠儿笑道。

  董坚说:“这香叫焚蛊香,可是宝贝!我哪里舍得用在我身上,忍几天痒算什么。”

  曲咏出来也是满脸包,他搭话:“焚蛊香,在我家乡可是要卖一千多刀币!”

  “我们的房钱可没这么贵!”珠儿怀疑说。

  “焚蛊香在这里不值钱。”董坚说。

  “那为何不直接去商铺里买?”雪心好奇。

  “这香卖给我们的价格,跟在外地买一样的。”董坚哀叹。

  “找当地人代买不就行了?”凌熙说。

  “当地人买的是用黄纸包裹的,卖给外地人的是用浸泡过无香水的盒子封好的。离境的时候,戍兵会让狗嗅。盒子密封好的气味淡。用纸包的气味浓。有时候碰上心地坏的戍兵,直接放一笼子濮虫。濮虫对香特别敏感,不用点燃,就会朝香靠近。想一想,一笼子虫爬在身上是什么感觉?”甘饴芳说。

  “江夏人这么排外吗?”雪心震惊。她不寒而栗。

  “原先外地人买和本地人价格是一样的。那时香还不出名,外地人买的也少。现在江夏制香生意被曼方柴家垄断了。柴家将香包装出来,价格陡然上长几十倍,专门提供给全境有钱人家驱蚊防蟑用。”董坚说。

  “柴家打算香都卖那么贵的,但香在江夏是必需品,真这么卖会引起民怨,江夏公不同意,柴家才想出这个办法。”甘饴芳说。

  “这么贵,有几家人买?还不如降低价格让更多人买得起,才好赚钱。”凌熙深感柴家愚蠢。

  “外地本来也用不上。我家那边哪来这么些毒虫?都是这股风气闹得,现在普通人家也想在家里囤几块。”曲咏说。

  “主要还可以安神凝气,养身嘛!”董坚说。

  “这个价格,光是在曼方都供不应求,心都人抢着买。云思叫苦连天,本来离江夏近,也受着蛊虫困扰,现在和江夏隔离开来,普通人根本买不起。有钱人还要事先预定,才能买到充足分量。”甘饴芳说。

  “听闻皇宫也要准备引进,将它列为贡品。”曲咏说。

  “柴家真是会做生意。”凌雪心说。

  这时,董坚抓破脸上的包痛得直叫。

  他非常生气说:“还指望拿焚蛊香到云思赚笔小钱,现在带不去,苦也白受了。”

  甘饴芳觉得自己开玩笑有些过了,补充说:“带两三块走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别藏起来,直接拿给戍兵看就行。”

  “那我赶紧托人去买两块。”董坚瞬间觉得脸不痛了。

  “我也去。”曲咏说。

  “这是个好东西,我们也去买点吧?”雪心问凌熙。

  凌熙微微点头。

  甘饴芳没去。其他人一同去鎏婵郡最繁华的紫楹广场。鎏婵郡为建造它花了很多人力,当地人很自豪,但对平地人来说仍算不上宽阔c平坦。

  鎏婵郡的香铺里,除了焚蛊香外,还有凝神香c乐郁香c驱妖香等等几十种外地少见的香。这些香也非常特别,有神奇效用,名气没有焚蛊香大,价格大概在几十刀到几百刀不等。几人托了一个过路的当地人替他们买焚蛊香后,自己开始大买特买其他香。虽然他们不得不花费比当地人高的价格买,但想到云思把焚蛊香转卖可以赚两千多刀,便觉得不亏。一个盒子里放二十块,每人提了十几盒。

  离开香铺,董坚想选一件称手的武器。

  江夏香是由柴氏垄断定价,武器c首饰c工艺品则根据工匠自己心意来定价,官府不管。在鎏婵郡买,要比其他地方便宜许多。几人后悔香买太多,没有办法拿。首饰铺掌柜好心问,需不需让伙计先把他们手头上的物品运回客栈,他们连连头表示赞同,交出手里拿的c胳膊上挂的盒子c纸袋。

  大家一身轻松,没有负担,又都挑选了几件首饰和精巧暗器。

  “暗器伤人是不大好,但是碰见厉害敌手,可是逃命法宝!这些暗器上淬的毒只是让人身体僵硬如石,不会害人性命。放心放心我们家可是经过少府监1检验的。”推销的伙计说。

  雪心选了一枚暗藏毒针的戒指。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上摆卖水果的摊子。

  几十个摊子上摆放各式各样的水果。每个水果完美得不可思议。江夏的水果一月一熟,官府又强令百姓在自家种植果树。整个江夏水果多到泛滥。城里人花钱请人将成堆水果运往郊外,品相差的焚毁,品相中等的制成果酱卖往外地,能摆在摊上卖的水果,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是外地只有富贵人家晚宴上才能看见的佳品。一百刀可以买到一大堆水果。摊贩善解人意准备了许多背篓。他们每个人买了一个背篓,装满水果,心满意足回客栈。

  回到客栈,掌柜看着他们叹说:“哎呀!肯定是乐郁香闻多了!”

  甘饴芳笑嘻嘻看着他们说:“乐郁香会让人心情大好。”

  掌柜点了一块“复清香”,众人愉悦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曲咏叹:“不该先去买香!”

  “你们从里面挑选出不要的吧,我让伙计拿去给你们退了。前些天,李捕快还来通知,说不少外地人跑到紫楹广场大买特买,走时荷包空空,纷纷找衙门借路费2,边借边埋怨。官府倒不是心疼路费,但总的来说这样卖给旅人,传出去名声不大好。郡守要求给三天宽限期,中途有后悔的,随时拿去退。”掌柜说。

  几人翻找自己买的东西,每一件拿出来都如同割肉,实在选不出。

  “看来药效还没完全消退。明天再说吧!”掌柜说。

  他们将买来的水果分给客栈里的人吃了。

  注释:

  1少府:掌百工营造;全国各种物品的质量c规格均要通过少府审核通过,才能进行交易。少府监,少府主管官员。

  2路费:诸夏人在外地可以凭借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向当地官府借回家路费。官府会在他证明文书上签字c盖章,借钱的

  人回到文书发放地即籍贯所在地,将借的钱连带利息还给官府,官府重新发放新的文书给他。文书上有借钱印章的,逾期不更新的人,无法再凭借此文书进入诸夏其他城市。官府年终进行结算,将多出来的钱寄到心都。亏损官府亦将账册寄往心都。心都逐一核实后,将本钱返还给有亏损的官府。一般而言,有亏损的官府都无法得到足额弥补,越是大城市亏损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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