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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李府婚宴

  “你是新娘家的亲戚?”一个小女孩问。

  凌雪心微笑点头。她现在乔装易容成一个矮小偏胖眉目和善的中年妇人,混在婚礼人群中,进了当地豪强李斛生的宅院。

  李斛生是北句国凤栖城三大豪强之一,家里收留不少肖像挂在各大城门公告栏上的江湖好汉和仙灵人士。官府平日里仰仗他出面扫荡周遭乡县流寇c恶灵,震慑外来匪徒,对其慷慨好客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确是个好人。”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说他比另外两个靠开赌场c妓院,非法买卖仙灵物品的豪强好得多。做实事,为黎民谋福。每年冬天到来之际,他还会发放粮食酒肉给穷苦人家,送糖果给小孩。

  “好啊!”不少人发出感叹。“比官府好!”c“比国王好!”

  人们真是祝福他。

  即将要嫁给他的人可不这样想。

  新娘比李斛生小三十岁。她家庄园被山贼侵犯,而那山贼头目与李斛生称兄道弟。几个地的官府都不敢管,其他人也袖手旁观。新娘家不得不与李斛生结亲换取家宅平安。

  此前,李斛生已娶正室一位,侧室六名。她是第七个,家人为她准备五百斤白银,一百诸夏制金饼,五个陪嫁丫头,三十匹马,三十头牛,三十头羊,三十头猪,十笼兔,十笼鹅,五车土特产作为嫁妆。

  她沿途都在哭,下了送亲马车,妆容全花,半张脸红到不行,凑热闹围在门前的人看见,窸窸窣窣讨论起来。迎接的人赶紧将她头按下,仓促送进新房。

  凌雪心也在此时跟着混了进去。在中土,稍微大点的宅院都有仙灵门禁,主人不开放门禁,仙灵人士硬闯会遭受强灵反噬。

  “你看看你这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爹死了。”媒婆痛心疾首的训斥。

  “你怎么说话的?”新娘抽泣说。

  “你这副模样,李老爷见了非退回不可,到时候等着被山贼血洗吧!你老爹c兄弟一个个人头被插在栅栏上喂鸟,你娘c你和你姐妹全被掳到山上,到时候你就是爬也爬不回来。”媒婆骂道。

  ‘这媒婆为了挣赏钱,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是我非先把她嘴撕了不可。’凌雪心在窗外想到。

  “赶紧给她把妆补上!”媒婆吩咐身边侍女。“先拿冷水敷!真是气死我了!”

  凌雪心觉得无趣,四处寻找隐蔽无人的地方。

  小女孩是李斛生二十多个女儿中的一个。她模样很是可爱,脸粉嫩嫩的。

  凌雪心掏出一块精致的糖果给她。小女孩愉快收下,回赠她一朵鲜花。凌雪心戴在头上。小女孩吃下糖不久倒下去。凌雪心拿出一块湿布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好,再捆上锁灵绳,悄悄推到后院池中,又拿竹竿费劲移到桥下。‘该死的良心。’

  她找到一间房,用手上黑石戒指在门上画门禁咒,使用透明石回到新月冠冕被运进李府那天。

  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府里早早点上灯。凌雪心打开房门,朝天上施法烟花。有李府人路过,发现她形迹可疑。

  “什么人!”那个人厉声问道。

  府里的小姐丢了,仆人们正四处寻找小姐踪迹。

  凌雪心本想继续冒充新娘家的人,但发现新娘屋里灯已经熄灭,房门大开,应该是换了一间屋。她中土官话不好,多说几句必然会被人察觉词语匮乏,夹带口音。

  凌雪心上前欲对付家丁,发现后面又冒出几个商南派弟子,赶紧逃走。

  她在院子里穿来穿去,走到热闹宴席上,仆人不敢宣扬,害怕破坏气氛,只得跟着她走,一离开宴席,她撒腿就跑,仆人也撒开腿追。

  她四处寻找遮蔽躲藏的地方,在一个僻静院子,她冲进一间空屋,迅速打开衣柜门,躲进去。凌雪心拿黑石在衣柜上画符咒。进屋查看的人,找遍屋内角角落落,翻找床下c房梁,最后打开衣柜,里面只有衣物,随即关上离开。

  她稍稍松一口气,继续呆在衣柜里,不知如何应对。她有些后悔自己莽撞行为让府里的人警惕起来,思索如何跟即将到来的方萌他们解释。

  衣柜微微在动。

  她在衣柜上画了一道门,穿墙而出,来到院子。院子里的人发现她,立刻围上来,屋内的人也冲出来。她用黑石戒指施放烟雾,人们一拥而上,凌雪心原先站的位置上出现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突然爆炸,一众人被炸开,在地呻吟。

  凌雪心趁乱逃脱,边跑边服下一颗易容丹4。她扯掉身上矮胖妇人的易容伪装,身形变高变瘦,摇身一变成为她刚才在宴席上见过的美貌妇人。

  她变了之后,立刻后悔。那个妇人尚在,她回到宴席上,岂不是要引发骚乱?

  凌雪心硬着头皮用罗盘,确定妇人方位,抖落药粉在罗盘上。

  妇人所在位子出现一股异香,没一会儿她起身离开。这种隔空法术效力很低,对灵力微薄的人却也够用。凌雪心守着妇人出现,将她打晕,随意在妇人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拆换发型,拿出易容土改变她的脸型,洒上酒雾,扛扶着进了走到茅房附近的休息区。

  只有这里,大家不是因为熟悉才聚拢在一起。她将妇人扶在角落桌上歇息。自己则坐在旁边,对着一面铜镜,细心整理头发,其专注神情,让认识这个妇人的人也只是微笑示意,没有上前寒暄。屋内人来来往往,从某一刻开始,出的人多,进的人少,热闹氛围趋于冷清,舒适区域转而变得危险。凌雪心不得不跟着走出去。那个妇人则继续昏睡在里面。

  院子里已经没有随意停留寒暄的人,唯见几个行色匆匆的仆人。她装作不在意往宴席走去。宴席稀稀落落,大部分人都散去,只剩十几个人围在两张靠近的桌子聊天。她转个身,又离开宴席,趁其他人没有留意,躲进一间偏厅。

  ‘快来吧!快来吧!’她暗自祈祷,希望同门到来早点结束今天的混乱局面。

  “又见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偏厅角落传来,唬了凌雪心一跳。

  男人朝她走来。她利用黑石戒指朝男人施了一招伤杀性极强的法术。

  法术竟然被化解。

  一团烛光悬空,映照出男人脸庞。

  “是你!”凌雪心又惊又恼。

  他们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凌雪心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憔悴,没有成功。李斐依旧神采奕奕,灵力似乎大增。

  “你反应见快!”李斐夸赞道。

  “比不上你灵力增长的速度。”凌雪心说。这对她来说打击很大。所有人灵力都在增进,只有她停滞不前。

  ‘可是他怎么认出来自己?’凌雪心乔装打扮,没有施展过本门法术。她想到方才出现的商南派弟子,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后悔没有仔细勘察,就施放烟花。

  “今天是为了请君入瓮!”李斐说。

  “是吗?”凌雪心冷淡说。

  “别误会,请的人不是我!”李斐说。

  “李斛生已经知道灰袍要来取新月冠冕!”李斐笑道。

  ‘奸细!’

  “什么?”凌雪心问。

  “下午,你的同门潜入李府,被抓。李府的人从他身上搜出一件灰袍。”李斐说。

  “什么灰袍?”凌雪心疑惑。

  “除了灰袍,还有云思宫信符。”李斐说。

  凌雪心继续装作不明所以。

  “你姑且当做听故事好了。李斛生急发信函,邀请各大派高手前来坐镇,现在方圆百里的高手,十之有七已经到了,只等灰袍来。灰袍在中土的所为,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化解掉的,多少人想看灰袍被吊在城门上示众。”李斐说。

  “与云思何关?与我何关?”凌雪心说。

  “那你不妨出这个门。”李斐说。

  “出是肯定会出。”凌雪心说。“你怎知我会进这个厅?”

  “只有这个厅看上去安全。”李斐微笑。

  “好!”凌雪心笑道。她手上黑石戒指转变成新月冠冕的形状。“记得握住你的灰石。”随即出门。

  注释:

  4易容丹:一种服下后可以变成自己想象中的人,身高c性别c胖瘦都可以改变,相似程度在七到八分之间,撕扯腰间c项间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薄皮,可以瞬间恢复真身。易容土,可以揉捏脸型,改大改小都行,非常真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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