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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房子,再见

  咦,还在昏睡的我被推醒。

  抹抹嘴角的口水,对上屠辰思的眼睛。

  他先发话:“看你睡了好久,应该没吃饭,我给你带点。”说着提了提手上的饭盒。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香香地吃起来。心里还带着点难以说出的感激。

  夜色爬上屋顶,像是擦拭眼泪的手帕。

  我推开门,用浴巾擦擦潮湿的头发。看见,屠辰思已经早早上床冲浪了。

  虽然房间吃力地塞进两张床,但生活挤进个人还是有点不习惯。躺在床上,我烦躁地翻着身子。床吱吱嘎嘎地抱怨我的闹腾。这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眯着眼看灯光处,还没细看过的脸庞:严肃和青春交织的面容,让人想要接近但又心生忌惮。

  “吵到你了吗?”

  我赶紧闭眼,压住自己有点急促的呼吸,装睡。转瞬即逝的清醒,带着我奋力朝着梦乡的大门奔走。

  还有两天,撕开日历。数字砸向我的眼睛。我不服地撅着嘴,生活别小看我。

  日程里是场夸父逐日一样的应聘。我紧张地靠着白墙,目光落在周围,那些和我一样应聘的人。里屋的声音一次次传来,他们面无表情地进去又面无表情地出来,经历这种只有自己能体会的煎熬。

  轮到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总监们挑剔地在我的简历上划了一下,有摇头,又点头。又用电话互相求证着什么。我不语,他们也与我无语。

  终于,他们站起来庄正地宣布着:耿荷天,恭喜你的加入。

  生活终于向我撇来久违的阳光。而我只能在阳光里大口吸允着欣慰的味道。

  可是现实是真实的,身为实习的我工资微薄,还没有能力独立居住,也就离不开原来的居处。没有能力大方地离开,这或许也是一种无奈吧?

  看着饭桌前正吃着自己做的饭的屠辰思,我艰难地动口:“我······工作找到了。”

  “恭喜。”屠辰思继续进食。

  “但是,工资可能租不起房子······所以,有可能我们合租吗?”我终于看上去可怜巴巴地说完。

  屠辰思放下筷子,脸上不知是喜是怒,说:“不行。人要说话算数。”

  可这根本不是信用的问题,而是生活。我扭捏地说:“想想,我能包你伙食,还能,包你饮用水。”

  “不行,就是不行。房租是我付的,你住不住是我的权利。”屠辰思放下碗,自顾自地回房间。

  “你就当可怜一个老人啊。”对着关上的门,我哄着说,像在讨好一个孩子。但无声的沉寂可以代替一切。

  我就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也知道自己的私欲对别人是一种拖累。我低落地说:“知道了,那让我进来收拾衣服。”

  门缓缓地开了。

  心里的感觉不是委屈,而是自责,无能是挥之不去的乌云。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心里没有千军万马的豪情,只有一种像荷花少了荷叶挡雨一样的无力。

  转头,朝着那个方向,原来居住的方向,看了很久,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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