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梦里梦外
深夜，凉风习习，掠过村口，拂落不肯离树的枯叶，穿过墙缝，吹散睡人脸上本就黯淡的月光。
“司娃！司娃”
一声声陌生的呼喊传入圣小司耳中，有些微弱，有些缥缈。
迷迷糊糊中圣小司睁开惺忪的双眼，如今天已大亮，床边隐约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花白的头发长须，干瘦的身型，手里提着旱烟杆。
“爷爷！”待看清那人，圣小司顿时清醒过来，刹那间坐起身，瞪着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眼前的人正是已经去世的爷爷，遗体入土的那一幕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原模原样的站在那，这一切无不冲击着圣小司的神经，使他的身体有些发寒。
“爷爷，你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圣小司有些哆嗦地问道，不由得向后挪了几步。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伴随着骂声，圣小司的头上受了一击敲打，“睡糊涂了吧！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
爷爷会说话？记忆中不能言语的爷爷竟开口说话了，可转念一想，那原本陌生的声音竟又好似十分的熟悉，好像在记忆中一直存在着，脑海深处也出现了爷爷本来就会说话的画面。
难道爷爷去世只是一场梦？圣小司只能这么想，原本那悲伤的情绪还残留心头，可如今爷爷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惊惧的内心变得欣喜。
爷爷还在！自己不是一个人！
“司娃，你说爷爷要是不在你该怎么办？连起床都得爷爷催你，一个人该怎么生活？你那顽皮的性子又有谁能管得了”爷爷的话语声打断了圣小司的沉思，刺痛了心中的某一个角落。
爷爷不在！这四个字在脑中回荡，原本压抑下的悲伤又再次涌现。
爷爷自顾自的念叨着，抽了口旱烟，朝着门外走去，门口那耀眼的阳光吞没了爷爷的身型，刺得圣小司不禁伸手挡在了前额，眯起双眼。
“爷爷”圣小司想出言喊住那离开的背影，可爷爷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消失在门口。
圣小司急忙蹦下床，向着那道背影冲去，但无论如何都拉进不了距离，叫声卡在喉咙怎么也喊不出来
眼前陡然一暗，圣小司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外面初日未升，天色已经微亮。
刚才那个才是梦？
此时的圣小司已是睡意全无，柔柔的光透过木窗，照射着屋内的一切，还是一张床，边上空空如也，只有微微的凉意。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头下的旧布枕有些湿意，圣小司依旧在回味刚才梦里的一切，爷爷第一次说话，爷爷的样子是那么真实，但有些话语却是模模糊糊，记得不怎么真切。
也许是思念深了才梦到。
躺了片刻，圣小司收拾心情，起身下床，穿上旧布鞋，来到门口，在开门的一刹那，内心还在幻想着爷爷能出现在门外，就像梦里从门口离开时那样。
可事情如圣小司预料的那样，并不能如愿，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薄薄的晨雾。
村里的人这个点基本已经起床，有的已经出门劳作，偶尔圣小司也会跟着村里的采樵人上山拾些柴火，一些家用，一些给邻里，不多，但也能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算是感谢大家的照顾。
“司娃子，醒了。”隔壁不远处小虎的爷爷也是早早起来，老人睡得不多，正倚靠在屋外的躺椅上喝着早茶，悠然自得。
“二爷爷，早。”圣小司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来！小司，正好洗漱下过来吃些早食！”小虎的母亲端着碗从屋内走出，在屋外桌上摆开餐具，屋内有些暗，屋外到能见物。
“嗯！”圣小司没有拒绝，人家把自己当成一家人，他也就没有客气，回屋拘了一捧冷水排在脸上，深吐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走出门。
这餐早食也比以往的丰盛，昨日未吃完的獾肉剁碎放入米粥中熬制，再配上些平时腌制的野菜，别有一番滋味。
一家四口，就小虎还在呼呼大睡，小虎的父亲已是早早的出门，一些田地还需打理，而后又要上山，做些陷阱，捕些山中的野兽，毕竟冬季越来越近，食物还是要储备些的。
“司娃子，今天让虎子妈给你整理下，搬过来和小虎一起住。”桌前小虎的爷爷对着圣小司说道，毕竟一个小孩一个人住还是有些不妥，搬过来还能有些照应。
“不用了，二爷爷，我一人住没事的。”圣小司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出言拒绝了老人的提议。
小虎一家也不容易，有老有小，基本都是靠着小虎父亲在外忙碌，平时来这吃上几餐还罢了，自己可不能给人家增加负担。
几番推脱后，才打消了老人的念头，吃完早食道别后，圣小司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有些爷爷的东西还需整理下，老人家已不再，这些物品整理妥当，也能留个纪念。
一阵忙碌后，林林总总还是有些物件的，爷爷的衣服，简单的一些用品，平时舍不得扔，如今倒也是全部翻腾了出来，破破旧旧，仅堪其用。
但爷爷一直不离身的旱烟杆却是寻遍了也没有发现，这也是爷爷最宝贵的东西。
怎么可能？圣小司还在继续翻找，每个角落，可还是寻之无迹。
难道落在什么地方了？村里人不可能会拿，穷归穷，但拿他人之物这些事没人会做。圣小司仔细回想，犹记得爷爷去世那天还忍不住抽了几口烟，呛得直咳嗽，而后旱烟杆一直放在床旁。
如今床已拆除，旱烟杆也是消失不见
“小司！小司”门外传来小虎的叫声，圣小司只能放下手中的杂物，长吁一口气，卷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迹，走出门口。
“小司！阿爹说要带我们上山！”小虎瞧见圣小司出来，蹦跳着，兴奋地说道。
“真的？”闻言圣小司也有点激动，原本睹物思人的悲伤逐渐被欣喜之情取代，毕竟只是小孩，一旦有什么能转移注意，情绪也就来得快去的也快。
村里的这群小孩平时没少爬山，不过他们爬的不过是附近的小山，摘些野果，掏几颗鸟蛋。
可远一点的大山，他们可从未去过，一来大人们严厉禁止，那山上可有不少村里人布置的陷阱，一旦遇险，后果不堪设想，二来那大山并不好走，杂草丛生，乱木林立，没有一条正经的路径。
平时也难得有机会见识下远山里的景象，本以为昨日小虎父亲只是随口一说，未曾想还成真了。
在小虎的催促下，圣小司草草闭了屋出门。
圣天明还是那憨憨的样子，为人老实，不过这只是表象，内心并不笨，圣小司这几天的转变他看在眼中，原本一个顽童，却变得沉默寡言。要是平时，还以为是转了性子，但现今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天的事对其的打击还是有些大的。
如今也正好趁着带他们上山的机会，让其舒舒心。
看着圣小司过来时那有些欢喜的样子，圣天明也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
“司娃子，整理一下，咱们上山！”圣天明背着一个兽皮拼接而成的包裹，肩上挂着一捆麻绳，腰间别着一把柴刀，已是准备妥当。
“好嘞，明叔。”
圣小司压下内心的悲伤，他知道自己这些天的变化让他们担心了，暗暗深呼吸一口，努力做出自己已经无事的样子。
和小虎一起拿上些路上的吃喝，三人在虎子爷爷和母亲的担忧告诫声中出发了。
到了村口，还有另外一行村里人，也都整装待发，这是要一起行动。为了安全着想，人多总归是好的，平时大家也多是结伴上山，相互间有个照应，不然圣天明也不敢带着两个小孩出行。
“豪叔c宇叔c辉叔”圣小司和小虎礼貌地向众人问好。
“哟！两个小鬼也上山啊！可别被野兽给吃了！”圣天豪笑着吓唬道，他们一早就知道圣天明要带上两小孩，想起圣小司这几天的遭遇，也都没有拒绝，稍加注意不会有事的。
“嘿嘿，到时可别哭鼻子哟！”周围的众人纷纷开口取笑，没有恶意，气氛倒也轻松愉快。
“宵叔才哭鼻子，挺大爷爷说，宵叔小时候被公鸡都吓哭过。”圣小司撇了撇嘴。
“额”其中的一个大汉顿时哑口无言，无语着摸了摸鼻子。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人也到齐了，众人说笑着向着远处的大山前进。
青木山横卧在余村东面，是一座连绵十数里的山脉，起起伏伏，如一条绿色屏障，隔绝了余村与另一面的世界。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潺潺流水侧耳可闻，虫鸣不绝，树叶窸窣声不断。
而山的那面，隐隐可见高出青木山那雾霭环绕的座座山头，峰峦耸翠，犹如在画中一般。
圣小司一行人在青木山山脚吃过午食，便朝着山上拔进，两人在前头挥刀砍掉挡路的灌木，其他人跟随前行，走得不快，但井然有序。
“怎么样，累不累？”圣天明向身旁的两个小孩问道。
“不累！”异口同声。
怎么会累！第一次见到这不一样的景色，两小孩满是新奇，时不时地折根草枝，摘朵野花。满心都是对前路的期待，只盼能早点见识大家是如何狩猎的，兴奋之下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疲累。
诸人轮流开道，一路上也收了些以前摆放的陷阱，可并没有什么收获，有的陷阱根本没有触发，有的触发了，却没逮到什么。
众人也不气馁，毕竟才刚进山，也不指望这些小陷阱，能抓到的不过是些小兽，放在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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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娃！司娃”
一声声陌生的呼喊传入圣小司耳中，有些微弱，有些缥缈。
迷迷糊糊中圣小司睁开惺忪的双眼，如今天已大亮，床边隐约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花白的头发长须，干瘦的身型，手里提着旱烟杆。
“爷爷！”待看清那人，圣小司顿时清醒过来，刹那间坐起身，瞪着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眼前的人正是已经去世的爷爷，遗体入土的那一幕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原模原样的站在那，这一切无不冲击着圣小司的神经，使他的身体有些发寒。
“爷爷，你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圣小司有些哆嗦地问道，不由得向后挪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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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爷爷去世只是一场梦？圣小司只能这么想，原本那悲伤的情绪还残留心头，可如今爷爷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惊惧的内心变得欣喜。
爷爷还在！自己不是一个人！
“司娃，你说爷爷要是不在你该怎么办？连起床都得爷爷催你，一个人该怎么生活？你那顽皮的性子又有谁能管得了”爷爷的话语声打断了圣小司的沉思，刺痛了心中的某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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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自顾自的念叨着，抽了口旱烟，朝着门外走去，门口那耀眼的阳光吞没了爷爷的身型，刺得圣小司不禁伸手挡在了前额，眯起双眼。
“爷爷”圣小司想出言喊住那离开的背影，可爷爷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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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到时可别哭鼻子哟！”周围的众人纷纷开口取笑，没有恶意，气氛倒也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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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其中的一个大汉顿时哑口无言，无语着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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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的那面，隐隐可见高出青木山那雾霭环绕的座座山头，峰峦耸翠，犹如在画中一般。
圣小司一行人在青木山山脚吃过午食，便朝着山上拔进，两人在前头挥刀砍掉挡路的灌木，其他人跟随前行，走得不快，但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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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轮流开道，一路上也收了些以前摆放的陷阱，可并没有什么收获，有的陷阱根本没有触发，有的触发了，却没逮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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