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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秦时明月汉时关

  第116章秦时明月汉时关

  解忧清浅一笑,摇了摇头,目光笃定:“虽然说我和细君姐姐都是和亲公主,可是我和她是不同的。”

  尼格大监诧异道:“有何不同?”

  “细君姐姐出塞是无奈之举,而我则是为了生民大计自愿请命。”

  “如若尼格大监心怀乌孙,那你就应该相信我。我和亲的目的便是为了保住我大汉边界的百年太平,为我天朝谋万年盛世,这一点我和尼格大监算是知己了。然而,不便要成为乌孙的右夫人,乌孙是我的新家,而大汉只是我的娘家,乌孙荣我这个乌孙的右夫人才能荣,乌孙辱我自然是要为耻的,因此兴盛乌孙也是我这个右夫人的心愿。在这一点上,我和尼格大监是同一条战线上的盟友,我们有共同的期待。”

  解忧略微一顿,接着说道:“大汉与乌孙并无冲突,却有共同的外患,乌汉联盟对两族皆有好处,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是,细君公主的死对于乌孙的国政是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形势恶劣至极,可是我们大汉不会放弃,我刘解忧也不会怕。就算我步了细君公主的后尘,那又如何?我大汉还有千千万万个和亲公主会卷土重来,将乌汉联盟这条路踏平踏宽!”

  看着解忧坚定的神色,尼格大监惊诧之余,热血也开始缓缓在胸腔里涌动。

  “你们大汉就真的有那么多的公主舍得往外送?”

  “不,这并不是说我们公主多,这只是表明了我大汉对于战争的厌恶和对于创造一个太平盛世的决心!”

  尼格大监彻底被说服了。闪舞他刚到敦煌便听闻昨日解忧公主遣散了众位陪嫁的仆从,又拉着乌孙的迎亲使团开怀畅饮,笼络了不少人心。气势上破釜沉舟,行事上又缜密坦荡,相比于入嫁乌孙整一个月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细君公主,这位安和公主还真是有些本事和魄力的。

  尼格大监隐隐觉得,乌孙的百年兴盛似乎都会与这个女子相关,安和公主看似柔弱如一抹嫩绿的茶蕊,但是却有着让人不可小觑的庞大的力量。

  尼格大监当时根本不会想到,眼前这位女子日后不仅成就了乌孙的雄图霸业,更是成为了西域三十六国翻云覆雨的主宰者!

  简单的盟约便在这边境的小茶馆里缔结,细君公主在乌孙苦心经营好又被匈奴人大肆破坏的果实,就这样千疮百孔的被沈丞相转移到了势单力薄的解忧公主手上。

  沈丞相在与解忧约定好后,便约了尼格在敦煌密会。尼格以迎亲为名就带着程议长来了敦煌。几人密谈至晨曦微亮,尼格大监去往驿馆找哈莫使节,程议长跟着解忧,而茶馆老板则开了门准备新一天的营业。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由于前一晚的一宿醉酒,众人醒的都格外晚一些。人员骤减,行动起来的效率便高了很多,大汉的送亲使送到敦煌后便由乌孙的迎亲使尼格大监接手,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玉门关进发。

  解忧的马车刚驶出驿馆,便见道路两边跪着些稀稀散散的衣衫褴褛的百姓。解忧最初并不以为意,而后眼见着马车越驶近敦煌城,官道两边跪着的百姓便越多,解忧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主出嫁,途径敦煌,城内的主干道全都有重兵把守,确保公主的花车顺利通行。然而,就在两列士兵的背后,伏跪着一排排边境的子民。

  他们全都安静的跪在那里,双眼紧紧的盯着解忧的花车,神情庄严而肃穆,似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公主,你看”

  冯嫽偏过头来看着解忧,有些不知所措。却发现解忧的目光正好从她挑开的帘子的缝隙中飘出,落在道路一旁跪拜着的子民身上。

  解忧面色深沉,一言不发。

  迎亲的队伍驶过黄土碎石的街道,一阵疾风刮过,扬起一层浊尘。然而子民们不偏不让,不避不躲,就那样静默的跪着,朝拜着这位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神明。

  解忧忽而就想起了长安城喜气洋洋的送亲场景,较之于边境的凄苦哀愁,则全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原来如若不亲身体会,是不可能对旁人的悲喜感同身受的。就犹如她,在长安时别人看她的眼光里全是罪女和亲的可怜悯怀,然而如今在敦煌,她的身上却到处弥漫着抗大任于肩上的慷慨和悲壮。

  曾经她也无知的怪罪过和亲,怨怼过大汉用女子讨太平的手段略有不堪,然而如今,看着这一群群跪拜在自己脚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子民,解忧觉得,和亲无疑是最高明也最正确的选择了。

  迎亲的队伍缓缓驶过贫瘠的街巷,民众自发的跟在后头,默默的为解忧送行。

  二十里长街,黄沙漫漫,民心哀哀。不断有人加入到队伍中来,越来越壮大,将此情此景演绎成一股气贯长虹的悲壮。

  前方,便是雄伟豪壮的玉门关。出塞一去,从此春风不度。关墙上,两只大雁在不断的盘旋孤鸣,不知是谁突然间就吹起了羌笛,如哀如怨,如慕如诉。

  冯嫽走下花车,用流利的乌孙语对哈莫使节请求道:“安和公主想登一次关墙拜别故土,再前行。”

  哈莫没有拒绝:“好吧,不过要尽快。”

  城墙上,解忧极目远眺,远处的山峦上依旧积着白白的雪,千年未化。而脚下,大汉子民们殷切诚挚的眼神让她的热泪几次都差点漫出眼眶。

  此刻,她是子民寄托期望与生死的神。

  辞别故土,马车朝着西方一路离去。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和亲的队伍已经到达了沙漠的腹地,楼兰的地界。

  此处正是楼来与匈奴的交界处,两面沙丘高耸,地形逼仄狭窄。

  突然间,两旁原本静止的沙丘开始蠕动起来。几百个刺客突然间从沙丘中窜出,杀了过来!

  突遇伏击,乌孙迎亲的卫兵根本就没有准备,三下五除二便被打的溃不成军。然而刺杀者却做了充足的准备,一路人马拖延着乌孙的官兵,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只能自保,而另外一路人马则直直的杀入挂着喜幡的马车!

  鲜血遍地,尼格大监看了一眼从马车中慌忙逃出却被一刀夺命的几具汉人尸体,一咬牙对着乌孙的人马大吼一声:“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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