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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

  立春天气微凉,天生性情炎凉的我对于这样的天气没有太多感受,因为一整年,我的双手很少有温暖的时候,再就是,我站在四方的院落,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想起了一年以前,太子之死。

  太子其实没有前朝官员们说的那般无能,这其中,就得说起皇后了,能这样拖儿子后腿的也就这个蠢女人才干得出来,首先,勾结外戚,然后,败坏太子名声,最后,以太子之名起义造反,这节奏看得我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但是,皇后的幸运之处是有一个好儿子,那个倒霉的替罪羊就是太子了,人家本来可以脱罪,偏要蹦哒出来认罪,不知情的人当然只当太子是天性如此,实际上,其中作梗的当然是我这个祸害了,我也就拾掇拾掇两句,他就当真信了,我只能说,在后宫这个漩涡中,可信之人真的是太少了。

  可我没有想过同是谋臣的吴琴兄并不是如他名字一样无情,本来祸及一家的事,最后弄得株连九族,甚至还牵连到不少朝中重臣,那时候,民间都不敢言论此事,时至今日,也用“东琴之祸”来一笔带过把些事。

  当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吴琴兄了,以前我们同为谋臣时,行事上有些来往,他还问过我叫什么,我因为佩服他为人,就告诉了他真名,他便说:“很普通啊!但也是很幸运,至少还有父母双亲相伴,取了寻常人家的贱名,可我呢?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被山中道师抚养长大,师父有张无弦琴,所以,为我起名吴琴。”

  我当时有点无语,想着,他师父是怎么想的,难道不该叫吴弦吗?为什么叫吴琴?当然,吴琴兄说的没错,我的名字很普通,因为出生时,桑树正盛,母亲桑蚕养得好,那一年,家里生活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就叫了“莫桑”。

  可是,现在,我不叫“莫桑”,我是奸臣,但我不想辱没家门,你想想,呆在冷宫10多年里,出来时我爹都不认识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说我姓“莫”名“桑”。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怨过我爹当时把我送进皇宫,他没得选,我也一样,就像和6皇子下棋时一样,我的回答是,我要成为落子的那个人,赌注可是我的一生,我怎么可能会被情感左右?

  所以,怨不怨他已经不重要了,你想想,让他死在我手里还能留个全尸总好过让他死在别人的白眼里好吧!即使我掩盖得再怎么好,总会有人挖出我是谁,总会有人要利用我爹和我哥来对付我,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比较在意的是,我爹虽然不确定我是谁,我想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是不希望传言里的奸臣“桑陌”就是他的天才瘸腿儿子,当年他亲自送我上了宫里来的轿子,如今,是我亲自送他入地狱,有时候,我觉得这太讽刺了,跟茶楼里说书的讲的不一样,他们只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却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不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因为在后两者情况下,人们一般都会陷入那“忠孝两难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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