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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

  战事告捷,不代表将军归朝,自私点地想,我本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常将军活着回来的。现在看来,也许,能保证常胜将军活着回来的人只有6皇子。不幸的是,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消息还有另一条,就是常胜将军身中剧毒,6皇子传书说,恳请皇上命朝中太医尽快准备,好等常将军归来时,可以得到及时救治。

  年关已过,虽说因着气候冷冽,常将军身上的毒会延迟发作,而且,随军的军医也帮忙暂时控制了毒素蔓延,可这同样也给了我安排杀手刺杀的机会。我这样想着,就准备着这样做,可是不等我暗地里做小动作,常将军的死讯随即就传了回来!

  我曾纠结过,杀还是不杀常胜将军,为此,我还特别殷勤地去照顾常老夫人,为什么说是殷勤呢?这我不好说,我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宅子里的下人们也总是在我背后说,我待常老太太如亲娘,我承认,我的确把她当亲娘侍奉,可我明显的殷勤的原因是为了掩盖我的愧疚――对常将军怀有必杀之心,若我再不对他娘好一点,我还是个东西吗?

  常将军的尸体运回来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肯定不是很好,一来,我要想着瞒过常老太太,二来,常家后继无人,我这做法就是要把人家赶尽杀绝啊!本来,我还曾幻想,要是要是,常将军得胜归来,当然最好是重伤归来,还要是那种不要命的重伤,我一定会让6皇子帮他找户好人家的闺女,先把常将军安顿了再说,至于以后,灭不灭国,应该不干常家多少事!

  现在看情形,我这幻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至少要瞒过老太太到6皇子归来,我给不了人家公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奸佞小人,以后的史书里只会记载我是一个多么多么十恶不赦的奸臣!

  也许我的殷勤太过于变态了,常老太太终于清醒了一回,问了我多日里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常胜可是回来了?我昨夜梦到他回来了,他应该是回来了,他最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娘,就算还没到家,也会在梦里来见我,我知道他肯定回来了!”我沉默了很久,也琢磨了很久,终于要到这种时候了,老人家一句话里用了四个“回来了”!我还有什么脸去隐瞒她。

  噗通,我跪下了,作为臣子,我只跪天子,而作为一个儿子,我只跪高堂,现如今,作为一个陌生人,我是以一个罪人的身份来忏悔自己的罪孽,老太太肯定懂,不然,她怎么会哆嗦着手,请我起身带他去找他儿子。

  6皇子回来的时候,没有先来我宅子里,他知道我会在哪里,知道常胜为什么会死,他来常府找我时,手里还拿着常胜的战戟,我对上他眼睛那会儿,怀疑他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用那把战戟杀了我,于是,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战戟,又对着平静得可怕的常老太太一跪,双手举过头顶,恭谨地奉上战戟。

  “常将军,为何你不是一个女子?”我哀恸道,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若他是个女子,也许就不用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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