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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付出与代价

  明亮的灯火渐渐在身后远去,不知从何起,身旁又陷入到了那浓稠的黑暗当中。

  离开了那个面色阴沉如水的子爵,又婉拒了那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神色立马变得无比激动的愚夫愚妇们,杨洋只是带着基姆从府邸中轻巧的走出,步行着向归所中走去。

  大约是不久前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原因,虽然已是夜晚,但天空仍显得十分遥远,万千的星辰点缀于其中,明月高高悬挂,用些许光辉照亮了前行的路途。

  同行的双方并未有一人言语,夜色渐深,大部分人家早在一天的辛勤劳作后早已进入了梦乡,于是在这条孤零零的道路上,所能听到的就只剩下两双脚步踏足于道路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杨洋率先打破了这场沉默。

  “我说小子,你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大人。”

  基姆的回答异常之干净利落,以至于没给某人任何接话的余地。

  于是沉默继续。

  “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怨气的,但你也要清楚”好半天之后,杨洋才像是终于找出了话头一般,继续说道。

  “大人,我并没有任何怨气。”

  然而,又一句简明的回答打断了他的努力。

  某人再度哑口无言,但很快的,一声明显是在强忍着的娇笑声忽地响起。

  “沫儿,你能别在那幸灾乐祸了吗?现在可是事关我威严的问题嘿。”杨洋翻了个白眼,然后将手杖轻轻向地上敲了敲。

  “噗父亲大人,人家只是觉得很好笑,明明刚才你在那场宴会中是那么的进退自如,怎么对一个小毛孩变得如此束手无策了起来呢?”少女的声音自手杖间传来,于此同时,某人的掌心中也传来了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我说你,还没到没人的地方呢,别那么着急现出原形啊。”杨洋苦笑着晃了晃手杖,制止了沫儿变回白猫的动作,然后说道。“至于为什么束手无策嘛你要知道,这世上有种叫做理亏的东西。”

  某人斜了一眼仍然默不作声的基姆,然后继续苦笑着说道。“毕竟这回可是连告诉都没告诉一声,就直接拿人家当成筹码去交涉,如果事后再不努力去安抚和弥补一番,我那本三千五百二十八页的《与多元宇宙中土著居民的相处和领导方法》可就白读了。”

  “大人,我是真的没有怨气。”在这番若无旁人的对话下,基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某人转过头,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笑容的看着他。

  “您说的确实没错,想要改变的话,就需要付出什么。”在那副目光的注视下,小贼先是习惯性的一缩肩膀,但很快的,他就一咬牙,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在刚才我想了很久,您已经救过我好几次命了,又给了我这一条上升之途,我本来就应该将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您,别说只是这一次小小的试炼,哪怕是您真的将我当成牺牲品和踏板,我也必须帮您捧到您想要的身份上”

  然而基姆这番表忠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所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沫儿,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是的,父亲大人,真是有趣呢。”那个手杖不断抖动着,自其中传来仿若应和般的笑声。

  在这场笑声中,仅有基姆一人满脸茫然。

  “小子,我现在就要告诉你自开始以来的第一个忠告——既然年纪太小,心智不完全,那就根本别去考虑太多,只会图惹人发笑而已。”某人大笑着拍了拍基姆的肩膀,那力道之大,甚至让小贼都不由得向下一沉。“身份?我确实将你当做筹码,但所要搏的却不是这什么劳什子贵族的身份,因为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帮蠢货所自娱自乐弄出来的名号而已,或许为了行动方便我会顺手弄一个,但绝不会耗费什么心力,我真正需要的是你,乃至那个子爵都忽略的一个东西。”

  基姆抬起头,先是不解的望向杨洋,但很快的,他的眼睛就越睁越大,最后终于变成为恍然大悟。

  “您是说子爵提出的条件,那个黑暗森林?”

  “看来比起古加尔,你的智商还是有一点挽救余地的。”杨洋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目光看着基姆。“没错,我刚才所做的一切,无论是用幻术唬住众人,还是以你的身份作为交涉条件,都只是为了合理合法的进入哪里而已——甚至说,如果子爵提的交涉不是这个,我还会有n多条条备选方案帮他诱导到这个方向。”

  然而听到这这段的解释,基姆的表情反而渐渐变回了疑惑。“可是为什么?那个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堆魔兽以外根本就没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父亲大人真正的目标在那里。”

  手杖也就是沫儿突然插嘴道。

  “没错,根据沫儿前几天的探查,那个半位面的源头就在哪里。”对着满头雾水的基姆,杨洋笑着接口道。“那种尸体般的气息,还有神殿中带来的违和感,以及那个亡灵术士的痕迹统统都起源于那片森林,当然,其中还有最为主要的”

  杨洋眯住眼睛,轻声说道。

  “——神性。”

  “您说什么?”由于那声音太过于微弱,以至于基姆意识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杨洋摇摇头,回答道。“不过既然许可证已经拿到,那么计划就可以加速了——小子,你想不想看一眼比刚才幻术更带感的东西?”

  “”小贼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你在说啥米’的眼神。

  “嘛,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杨洋笑着回答道,接着抬起头,环顾周围。

  浓重的黑暗已经笼罩了一切,周围万籁无声,微弱的星光下看不到任何人影,在这蜿蜒的小路中,只有不知名的鸟儿还在不时传来一声鸣叫。

  于是看着这副景象,杨洋十分满意的敲了敲拐杖。

  下一刻,夜色就彻底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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