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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突然的变化

  翌日天未亮,凤霖就睁开了眼睛。在睁眼的瞬间,他想到的唯一便是某个磨人的小妖精,脑袋迅速转向一旁,看见黑色毛绒绒的脑袋时,心里下意识地起了“幸好她还在”这样的念头。

  外边还暗,大约到寅时末,沈妙云睡得很香,凤霖起身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她。站在床下的时候,凤霖居高而看,有一种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这小女人睡姿安稳,没有任何磨牙打呼噜说梦话的不良习惯,凤霖触目所及,只有一张恬谧的睡颜。他弯下腰,将沈妙云额前一缕秀发挑到旁边,大掌轻轻抚过她柔嫩的脸蛋。

  沈妙云微蹙眉头,毫不知情,像昨晚那样的巴掌又打了过来。凤霖心下好笑,将手迅速抽开,然后只听“啪”的一声清响,沈妙云突地坐了起来。

  她还有点呆,睡眼朦胧,不知道怎么回事,保持着手放在自己的左脸颊的姿势傻傻坐着。过了几息,她终于回神,转头看着凤霖一副委屈的表情,皱着眉头开口:“疼!”

  听到这一句,原本报臂看好戏的凤霖突觉罪孽深重,他坐到床沿上,轻轻托起红嫩的小脸蛋,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来,我看看,是不是肿了?先擦点药,一会儿就好了,保证别人看不出来。不过,估计别人也想不到云儿有这样独特的爱好。”

  沈妙云讪讪的,觉得自己很丢脸,解释道:“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兴趣好爱,刚刚就是觉得脸上有点痒,以为是蚊子,所以下手重了点。真的,我平时不这样的!”

  凤霖完全不提自己那作乱的手,甚至还用借擦药的由头,光明正大地用同一只手与沈妙云柔嫩光滑的脸蛋亲密接触,他忍着笑c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你以后睡觉之前一定要记得关好门窗,检查好床帐,驱蚊的药包也要时时带着,可不能再让自己的脸受着苦头。”

  沈妙云嘟着嘴,不开心地说:“请问师兄,我大晚上窗纱全开是为了谁?若不是为了某个混蛋,我能这样吗?”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凤霖听到自己被称为混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但是这小妮子也是胆大,料定他会来所以开窗欢迎他这个夜探闺阁的“混蛋”吗?

  心中某种念头划过,凤霖在此时开始思索当初相遇的真相。以前他以为这女人投怀送抱定有所图,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一想,总感觉怪怪的,人做事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不是吗?

  凤霖伸手捏住沈妙云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固定到自己这个方向,脸上讳莫如深,一张口,声音有些古怪,问道:“云儿,能说说你在阿淼房里下药的原因吗?”

  心里咯噔一声,沈妙云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眼神飘忽,很想躲过这个回答后一定会出事的问题,凤霖却不肯给她机会,再一次开口:“如果说当时你并不知道我们是谁,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后半句话凤霖说不出口,但想到自己的女人差点就是别人的,而且完全一副随意胡来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堵塞c愤懑。凤霖手上的力气不由大了几分。

  沈妙云感觉到下巴疼痛,泪眼汪汪的,但自己理亏,她不想在这个关头说任何再让男人生气的话,只能忍着。

  事实上,后来沈妙云也反思过自己的行为,但思考过后的结果确实更加感谢自己的任性,不然,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个人,他们或许就是永远的陌生人。

  想着想着,沈妙云的眼神更加坚定,但却被凤霖理解为一种信号,一种沈妙云坚定认为自己没错的信号。思及此,凤霖真的生气了,他气女人的随意,气她的不知悔改,也气自己的糊涂,竟然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很想问一句,是不是除了我,其他人也行?如果当初我没有出现,你又会怎么办?跟阿淼做那样的事吗?

  或许,沈妙云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他的小师弟,是自己横插一杠。这种想法一冒出,就像野草一样立即疯狂生长,瞬间占领了凤霖所有的理智。他的眼眸中开始浮现一种称为“疯狂”的因子,看得沈妙云心惊肉跳。

  那一刻,她好像读懂了凤霖心里的阴暗想法,她摇着头想说不是,但事实如此,沈妙云没有底气撇开所有的关系。就像她当初决定的那样,没有人可以阻拦自己的决定,所以当她拿着药离开问云阁的时候就注定了,如果没有凤霖那就会是别人,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凤霖自嘲地笑了,他松开沈妙云的下巴,抚着她耳边的秀发,轻轻问:“云儿,如果你遇到的是别人,会不会也如对我一般的c这样信任他c喜欢他?”

  这个问题就像一根刺一样狠狠扎在沈妙云心上,她很委屈,眼泪从眼眶涌出,一把扑到凤霖怀里,急急地说:“不是那样的,景之,你相信我,而且,我遇到的就是你,我喜欢的c信任的也只有你啊!”

  凤霖听见她的哭声,很难受,但心里的坎却过不去,他也安慰自己,没有如果,事实是怎么样的才重要。可是,被野草占据的理智尚未回笼,他的矛盾,他的纠结,他的嫉妒,充斥心间,容不下恻隐之心。

  他想摒弃这样的自己,却控制不了自己,当这个认知浮上心头的时候,凤霖一阵惊怕。怀里的人较弱得跟娃娃似的,万一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刻,他想逃离,他不敢再待下去。

  沈妙云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身子软到在床上,凤霖将她放好,盖上被子,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从沈妙云的房间出来,天色蒙蒙,凤霖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寻找方向的能力。他在屋顶上坐了片刻,任由早上的晨风吹拂,只求它们能带走所有的阴暗念头。可惜,未果。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出现,步子散漫地走着,凤霖看一眼就知道是宋闵。宋闵一摇一摆地去到某个房间,然后没待多久便关门离开,摇头晃脑地去别的地方了。

  凤霖突然很羡慕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得过且过的性子,但却是活得最轻松最开心的。哪怕因着他的性子,总被教训,宋闵也不会有任何怨怼,听完教训后又是乐呵呵的。

  师父们打过c骂过,最后也只能任他去。反正他也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不像话,出去以后还是正正经经c很能唬人的。

  如果是宋闵遇到自己的这种状况,恐怕只会觉得自己是被幸运眷顾的那一个,不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吧,凤霖暗暗想着。

  不远处,宋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凤霖一跃而下,慢慢走向他刚才去的那间屋子。推开门,走进里间,透过床帐,凤霖隐隐看见两个睡得正香的身影,他定住了,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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