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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儿时奇遇

  返程路上eli(伊莱)和子翰一直在抱怨,假期还有好几天才结束,不知道为何要提前回来。也不知道brand一n(布兰登/夏煜晨)到底怎么了,从前天晚上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天更是消失了一天,然后晚上突然说要回去。

  在飞机上,夏煜晨本想戴着耳塞和眼罩睡一觉,但轰隆隆的声音让他神经极为敏感。他盯着自己左手腕上一根由红c橙c青c绿c深蓝和黑色细绳编织的手链,颜色已经褪败,原先接缝处相连的两端已经断开过两次,后来又在原处接上。他看着它,记忆回到那时的夏天。

  五月末,本应到来的雨季迟迟不见踪影,当地的佤族在一处圣地举行了盛大的祈雨仪式。一天下午放学后,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夏煜晨看到岩胆对其他孩子说着什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眼里透出的兴奋和惊奇让其他几个孩子也充满期待。他准备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但是雅沙似乎不同意,一直在摇头。从出发开始,她远远跟着他们走了很久,最后夏煜晨拉着她的手,拖着她加入了队伍。

  他们几个沿着石阶小路走过含苞的荷花池,走过一片湿地,一直往树林深处前进。石阶一边,湖边的树歪歪斜斜长着,开着野花,偶尔有几只野鸭慢悠悠划破湖水的宁静,另一边是青色的石壁和山坡,遇到人们用竹竿引流下来的山泉,他们会停下来喝上几口。不知道走了多久,石阶小路带着他们离开湖边,走到林子里,他们眼前出现巨大的石梯,爬上石梯的每一级对于他们来说都很吃力,爬一会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然后又有一条小路在树林里通向更深处,路的一旁有顺着山势缓缓留下来的小溪,常年的水流冲刷,使小溪流过的大石头表面变得非常光滑,有的长满了青苔。他们溯溪而上,树木越来越茂密,繁繁的枝叶遮住了大部分光,天也快黑了。远远地,他们闻到一股腐臭和膻腥混合的气味,不由得用双手捂住鼻子。再往上走不久,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大门立在不远处,正上方挂着一个只剩骨和角的牛头。大门用铁链拴紧,但是他们刚好可以钻过门与地面的空隙。夏煜晨钻进门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小溪的源头是山间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下方一个空旷的平台,平台上高高立着许多用树枝交错搭起来的支架,支架上c平台中间零星几棵高大的树上和四周山壁的树上,挂满了牛头c羊头。

  这里就是祈雨的圣地。

  岩胆和其他几个男孩不停的绕着支架跑啊跳啊,捡起地上的树杈踮起脚戳戳挂在上面的牛头,咿咿呀呀说着咒语。一个孩子扮起待宰的水牛,哞哞叫着,一个拿着长长的树枝,大叫着要把树枝当做长矛插进水牛的喉咙,水牛倒在地上不动了,一群人为终于杀死了祭祀品而欢呼。雅沙坐在一块刻着字的石碑前,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游戏毫无兴趣。这里虫子蚊子不停绕着她转,鸟时不时发出凄凉的叫声,鬼魅的树影让人心生恐惧,没过多久她便催促他们快点下山回家。

  天黑了,风渐渐变大,带着水汽和腐臭味迎面吹来,熏得夏煜晨感到阵阵恶心。周围的树木不停摇曳,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灰色的天空云层滚滚流动,忽闪一道刺眼的光亮,惊雷炸响,惊起鸟儿飞腾。

  他们都吓了一跳,雅沙不停喊着什么,应该是要他们赶紧下山。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从稀疏变得浓密,不停砸在他们身上,他们加快速度钻过木门,沿着小道朝山下跑。雷电交加,溪流的水变大,漫过石头流到小路上来,下坡的路变得湿滑,夏煜晨一步踩空,狠狠摔倒了,雅沙注意到他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才发现坐在地上捂住膝盖的他,他的膝盖和手掌都已经擦破,鲜血流出来。雅沙扯下裙子的一角,帮他包扎膝盖,但他左脚崴到了脚踝,没法走路。

  雅沙不停喊着前面岩胆和刀华文的名字,但是他们已经跑远了。看着天上不停的闪电,这里没有避雨的地方,她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一定要尽快下山。她扶起他,撑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但走了几步,他又摔倒了。雅沙看着前面崎岖的路,蹲下来要背他,夏煜晨摇头,作为男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背他,但雅沙把他的手架到自己肩膀上,一起身,背着他往前走去。

  虽说比夏煜晨小一岁,但雅沙和他差不多高,比他结实,但是背他并不是不吃力。怕重心不稳,她只能一只手卡主他的膝盖,一只手扶着路旁的岩壁,慢慢地走,雨点和冰雹不停打在她脸上,眼睛睁不开,水顺着她细细的发丝流到脖子上,分不清楚是雨还是汗水,她蓬松的马尾已经结成一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贴着身体。夏煜晨将手搭在她的前额,想帮他挡住些许雨点。

  走下大石梯,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们坐在最下面一级石阶上休息,但是越来越大的暴风雨让只会让他们体温降低,在漆黑的夜里走不出树林,也会非常危险。雅沙咬牙背起他,一步一步往前挪。走到湖边的时候,她踩到几片树叶,脚划了一下,两个人差点一起掉进水里,她拉住湖边一棵树的树干,左边膝盖跪在地上,终于停住,夏煜晨要下来,但她坚持站起来,他看到她膝盖也破了皮,但不停往前走。

  岩胆他们几个下山走到荷花池边,遇到了拿着手电筒找来的大人们,一群人又往回走,一路喊着雅沙和夏煜晨的名字。听到大人们的声音,夏煜晨急忙向着前方黑夜中星星点点的光亮挥手:“一ver here!e’re here!(在这里!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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