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鱼精作孽
哗啦！
猛然江面波涛汹涌，掀起了巨浪，大船跟着摇晃起来。
赵灵儿身形不稳，直往窗口倒去，张太玄见状，一手扣住窗户，另一手去扶，慌乱之中，但觉手掌所至高耸而软，此中感觉不与外人道哉。
赵灵儿尖叫声破空而出，下意识就一巴掌扇出去，张太玄一慌，单手在窗户上一拍，整个身体急坠下去，中途还伸出手掌瞧看，心道这下可说不清了。
噗通！
张太玄掉入江中，正准备借水而遁，来个不告而别，就是看到，一条足有十米之长，浑身金鳞的大鱼，被一条鱼钩勾住，拼命的挣脱。
“灵儿莫怕，你爹钓上一条大鱼，今晚吃鱼头。”一间宽阔房间里，传出哈哈大笑。
可以看到一个头裹金丝娟的员外，死死拽着鱼竿，旁边一个魁梧大汉帮忙。
“知道了，二叔。”赵灵儿不敢声张，随意应了下，一双美眸在江中寻找，左寻右寻不见有人出现，忍不住低声呼道：“你在不在？”
叫了几声，却没有反应，不免暗暗心急。
赵员外钓了如此大一头鱼，非常兴奋，死命的拉杆，拖着大鱼急行十数里，才耗光了大鱼力气，命人抓上来，抬到甲板上。
大的鱼不少人都见过，可一条浑身鱼鳞如黄金一般金光灿灿的，却是从未见过，挤成一圈争先恐后的观看。
“大哥，真是好运道，这头鱼怕是活了有些年头了，鱼鳞都化金了。”赵德全大喜不已，“你瞧，多么肥嫩，够吃两天的了。听说鱼活久了，会在腹部结丹，今天我赵德全可要证实一下。”
说罢，他问人讨来一把匕首，兴冲冲走过去。
“二弟！”赵员外快走几步，夺下赵德全手中匕首，仍到甲板上，“万物皆有灵性，我看这条鱼怕是要化龙了，何必无故伤它性命？”
“大哥你是发哪门子慈悲？”赵德全龇牙。
“我闲来垂钓，钓上这么大一条鱼已经让我尽兴，再伤它性命，就不是我所愿的了，放生了吧！”赵员外挥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听员外的话，还是放了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员外仁慈！”
“是啊，真是好胸怀。”不少人赞道。
“垂钓只为抒情，赵兄你境界高啊，我辈不能及。又积德行善，天必尤佑你。”站在赵员外身后的一个老者抚着颌下胡须赞道。
赵员外挥挥手，呵呵笑道：“黄先生过誉了。二弟，快放了，久了鱼儿要干。”
赵德全无奈，只得挥了下手，几个键仆立马上前去抬。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放了它，它未必会感激你。”
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出。
赵员外顿露不悦之色。
黄姓老者寻声望去，见是个戴斗笠的人，那人斗笠压的很低，瞧不清模样，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少年，冷笑一声，道：“小小年纪不念善心，总想龌龊邪念，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我只是说出自己想法，也成了祸害？”斗笠下声音很诧异。
“你的想法即是你的内心，我放它生路，难道它还会害我不成？”黄姓老者见那人还敢反驳，不禁心生怒气。
“老先生未免太武断了。”
“黄口小儿···”
“好了，莫吵，放生。”赵员外挥手。
键仆不再犹豫，大吼一声，抬起黄金大鱼仍进江中，众人拍手叫好。
黄金大鱼入水，立马变得活跃，在水中扎欢，瞬间游远。
“瞧，看它多开心。”赵员外笑道：“果然是海阔任鱼跃。”
“是。”黄姓老者附和，“赵兄又救得一条性命。”
黄金大鱼游远数百米，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颅，凝望大船，片刻之后，一头扎进水中，彻底消失。
“天哪，我看了什么？”
“鱼在回头！”众人惊呼。
“赵兄，大鱼回头，肯定是再向你示谢！”黄姓老者笑道。
“那当然，我大哥可是菩萨心肠。”赵德全见此也是一副咋舌的模样，不断点头，这条鱼邪门了，真有灵性。
“我怎么觉得这畜生在说，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一片赞扬中，斗笠那道不和谐的声音又响起。
“乳臭小儿，懂什么。”黄姓老者斥声道。
赵员外没理睬，径直回了船舱，众人慢慢散去，余下斗笠少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子，休的乱嚼舌根，坏我大哥善事，不然，二爷我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赵德全扬起拳头，威胁一番之后，紧跟着赵员外去了船舱。
戴斗笠少年，自然是张太玄，他从水中游出之后混在人群里，故意压低斗笠，以防赵家人认出。
大船顺风而行，江风清凉，张太玄盘坐，纳一口元气在身，在经脉中一转之后落入丹田，若是内视，可看到丹田之中一团黑色火焰，结绕成丹状，熊熊燃烧，隐约之间有龙吟传出，一股惊悸而可怕的力量波动，波动至肌肤，被一层凭空而现的符文拦截，可谓无形无气无相。
此功他祖传的化道黑龙灭空术，据他爷说，化道黑龙灭空术乃是在黑暗时代，一位道祖炼化一头黑龙，使之化道，从而悟出的一种功法。
聚能成丹，镇压气运，散能至肉身，化为万千微粒，改变根骨化身黑龙！
这是一种极度霸道的功法，从那位道祖传下来，尚还没有人能练到最高层——寂灭万物。
张太玄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他爷浸泡在各种药罐中，打磨筋骨，熬炼肉体，三岁的时候就能肩扛百斤重的石头，五岁的时候就能一拳打死修炼有成的妖怪，不可谓不厉害，然而练了十几年，依旧还不能在后天中蕴出黑龙，化成虚灵。
身化黑龙，这门功夫才算初有成效。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日落西山，大船速度也慢了下来，天地一片黑暗，大船上挂起灯笼，江面平静，偶尔传来波浪声。
“大家伙小心，前面是一段急流，过了这段路，就可以扬帆加速了。”船夫大喊，提醒船客注意。
轰隆！
船夫话刚完，大船猛烈摇晃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急流拍打而来，跃过船舷，灌上了甲板，不少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呼喊一片。
“往常没这么大的浪啊···”船夫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哗啦，巨浪滔滔，江底五彩缤纷，仿佛是有无数宝石发光，江面出奇的平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正惊疑不定之时，一条黄金大鱼跃出水面，探出脑袋。
“看，是白天的那条鱼。”许多人指指点点，惊奇不已。
赵员外跟着一众家眷走出船舱，望着水中黄金大鱼，目露兴奋。
“赵兄，老夫所说没错吧，大鱼回头，果然是来报恩了，瞧，风平浪静了，它在帮我们渡江。”黄姓老者笑呵呵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赵员外喜的合不拢嘴。
“江底下光芒闪烁，是不是这条鱼送来的宝贝，也太多了···”赵德全眉飞色舞。
“积德行善，老天一定会保佑的。”黄姓老者微微笑着，抬起下巴，故意盯向张太玄，“年轻人，如何，你可还有什么说法？”
“我也希望它是来报恩的。”张太玄靠在船舷上，两手抱胸道，口吻十分随意。
“好美···”赵灵儿被江底奇景吸引，双眸亮晶晶的满脸陶醉之意，身后丫鬟也同样沉浸在水下宝石一样的光芒中，就差下水去捞了。
说话功夫，水下光芒越来越盛，绯红如海，黄金大鱼蓦然怒吼，摆动鱼尾，霎时波浪汹涌，欲将船掀翻，海底光芒破水而出，竟是一只只螃蟹c大虾c游鱼，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顺着船爬上，挥舞坚硬似铁的钳子，在凿船木。
“它们想凿漏船底！”船夫惊恐大喊，拔出刀砍碎一只爬上来的螃蟹，马上有更多的爬出来。
“不能漏，不能漏，漏了我家产全没了。”赵员外脸上一片惊慌之色，急的乱蹦。
“怎么会这样？”黄姓老者呐呐，脸色苍白，一股大浪大来，没站稳一屁股跌倒在船板上。
“怎么着，您老再去跟那孽畜讲一段仁慈？”张太玄冷笑道。
“我···”黄姓老者哑口无言。
黄金大鱼吼声震天，摆动鱼尾，搅动江水肆虐，大浪滔天。
“妖魔无情，千万不要试着用仁义去感染妖怪，有那份仁义，还不如丢俩钱给乞丐，至少饱餐一顿。”张太玄一把扶起黄姓老者。
后者羞愧难当：“小兄弟，老夫愚钝c愚钝了。”
“不是你愚钝，而是妖魔天性如此。”张太玄盯着黄金大鱼，眼眸阴寒。
“爹爹···”赵灵儿拉住自己父亲，力气太小，没多刻就被挣开，自己却被甩向船舷，眼瞅着要跌进江水里。
“闺女···”赵员外大叫，一颗心跳在喉咙眼。
嗖！
一道人影闪过，拦腰接住赵灵儿，抱在怀里一个飞旋拉回了船里。
赵员外这才松一口气，刚才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但马上心头一跳，不对，这个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张太玄双眼深邃如同星辰，道：“小姐，即使波浪汹涌，江风肆虐，也无法阻挡你的美。”
“是你···”赵灵儿脸颊像饮了一碗酒般，泛出两朵酡红，望着眼前玉面郎君，心道：我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晕乎乎的？
“张太玄！”一声怒吼传来，胖乎乎的赵员外以平身最快之速度，奔到二人面前，把闺女从魔抓之下拉出，骂道：“小王八蛋，你真是阴魂不散，你你···”
“小心！”
张太玄忽然伸手狠狠敲在赵员外脑袋上，赵员外“呜呼”一声，吃痛跌在船板上，一只铁爪螃蟹擦着头皮飞过，被张太玄捏死手心，丢在赵员外肚皮上，“员外，不用感谢我，我请你吃螃蟹。”
话音刚落，呛的一声，长刀出鞘，他纵身飞跃，在漫天鱼虾上踩过，直扑黄金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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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尖叫声破空而出，下意识就一巴掌扇出去，张太玄一慌，单手在窗户上一拍，整个身体急坠下去，中途还伸出手掌瞧看，心道这下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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