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小呆，你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墙角在干什么呢？”书娟拍了一下小呆的肩膀。
“啊，没，没什么！”小呆回头看见书娟旁正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陆思远。
“你好呀！陈小呆同学！”陆思远望着眼前瘦瘦的小姑娘，想起当年的一些事。
当年自己还没有去英国留学，和书娟小呆一样是上海嘉安中学的学生。当年自己是学校的高年级学生，自己每周都要配合老师进行纪律检查，尤其是抓学生迟到的事情。在他的纪律检查本上，记录最多的名字那就要属是“陈意卿”了。而每次她的迟到借口都是要扫院子。陆思远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定要在早上学之前完成扫院子。他笃定小呆就是在扯谎，当然了，一般迟到的人都在扯谎。但是向她这样独到的“谎话”还是蛮稀奇的！
“你好！”小呆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永远无法忘记当年为了躲避他的检查，自己曾经钻学校围墙上的狗洞。最悲催的是，正在自己以为无人发现得意洋洋时被眼前的陆思远抓了一个正着。直接被人拎到学校教导处，听了一上午教导主任的训责。从此以后，为了避免再次被抓自己都要提前起床，已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干舅母让干的家务活。但是很抱歉，舅妈巩氏的活并不是你干完就可以的而是你闲着就一直干。扫完院子剩余的时间就让你去洗衣服，甚至是喂鸡养猪。小呆依旧是每日迟到，每日被罚。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书娟拉着小呆的手。
“那，我送你们吧！”陆思远叫来了自家的司机。
书娟欢喜万分。自己喜欢的陆哥哥主动提出要送自己回家如何不欢喜，立刻拉着小呆便上了车。
送了书娟回柳家，陆思远便让司机送小呆。
“陈小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迟到呢？”陆思远回过头来笑着对后座的小呆道。
“啊！”小呆挠了挠头。
“可别再告诉我你要扫院子之类的鬼话！”
“我就是扫院子才迟到的。”小呆抠着自己的灰色的破旧书包，“我除了扫院子还要洗衣服，倒垃圾，喂鸡养猪。”
陆思远心惊，他从来就没有从柳书娟口中得知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只是在他自己的印象中，陈小呆同嘉安中学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有时有些呆有时有些小聪明，有时有些天真有时又有些狡黠，有时有些胆小却常常看见她为别人抱不平，有时有些软弱却常常能看到她坚定地目光。
“我到了，谢谢你！”小呆下了车。
陆思远打量着周围破旧的巷子，低矮残破的屋子，巷子两侧流淌着难闻刺鼻的污水，街边一盏昏暗的小灯照着。
“你就住在这儿？”陆思远皱着眉头。他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笑得小女孩。她的眸子里尽是化不开的清澈，真挚的笑容挂在脸上：“嗯嗯，我就住在这儿。”
“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小呆向着陆思远招招手向着巷子深处那间低矮破旧的小屋子走去。
突然间一道明亮的光照着自己的前方的路，小呆回头就见陆思远拿着手电筒为自己照明。小呆笑着再次向他招了招手，有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漫上心头。
直到手电筒的光线再也照不进巷子，直到小呆的背影在黑夜中堙没，他方收起开车门离去。
生计问题依旧缠绕着小呆的心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份工作。
走在上海的街头，小呆有点担忧。自己白天要上学，只有放学之后的时间可以拿出来工作。光光是这个硬性的条件适合自己的工作就没有多少。
“咦！”小呆望着电线杆子上贴了一张招聘启事。
“百乐门招聘。”小呆盯着那张招聘启事，心中纠结。
那种地方，自己能去吗？她咬着嘴唇，反正自己就是应聘一个打扫卫生的，只要低头干活就行了。其余的不看也不问，踏踏实实做好自己便是。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然下个月就要饿死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工作。
“请问这里还招工吗？”小呆喏喏地问。
一个穿着褐色花边旗袍，摸着殷红红唇的中年妇人打量着眼前的小呆：“你来应聘？”
小呆点点头。
那妇人摇摇头：“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你走吧！”
“啊，不要！求求你了，求你收下我吧！我干活很麻利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求求你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再找不到工作自己就得饿死。
“脏活累活？”那夫人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你不是来应聘舞女的呀？”
“我，我是来应聘杂役的。”
“呵，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来百乐门应聘杂役还真是少见。行了，你留下吧。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面，杂役的活也是累得狠，通常是熬到深夜的。而且来这百乐门的都是大人物，干得好了是有不少人打赏小费的，但是若是得罪了说不定那可是要小命的。”
小呆点点头：“我知道了。百乐门都是大人物，小呆一定多做事少说话。谢谢姐姐提点！”
那夫人一听小呆叫自己姐姐脸上笑开了花：“到是挺会说话的嘛！我叫曼红，你以后就叫我红姐吧！”
“是，红姐。”
“嗯，待会儿我叫阿杰来领你，你先去换衣服。”
小呆换上衣服在阿杰的带领下开始打扫卫生间。
“卫生间除了要保持干净之外，还要保持干爽，地上不能有水渍听见了吗？”阿杰是后勤的领班，年纪不大二三十岁左右，是上海本地的人。
“听见了。”小呆乖巧地点头。
“客人们洗完手之后，要主动将毛巾递上，至于给的小费。”阿杰在小呆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看着机灵，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小呆听懂了阿杰的话。自己是新人从客人身上得到的小费要交给眼前的阿杰。
“我知道，谢谢阿杰姐。”
“嗯。”阿杰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小呆自此就在百乐门上班了。每日自己都要在下午五点放学之后赶到百乐门开始打扫厕所卫生，要倒纸篓c扫厕所c拖地c洗水池c擦玻璃。直到深夜十二点，百乐门歇业。自己才能在夜幕中赶回家中将自己的作业完成，直到凌晨一两点中自己才可以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虽然每日辛苦，但是自己却是有了希望。自己能够挣钱养活自己，自己的学业也能继续下去。就像外婆和自己讲的一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自己是不是就在吃苦呢？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成为人上人的可能？人上人自己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能够生活无忧却是小呆追求的。小呆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又有了光彩。她每日都在期盼，期盼着自己领薪水的那一刻。有了薪水自己要吃一次荤，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连肉的味道是什么样子自己都回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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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没什么！”小呆回头看见书娟旁正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陆思远。
“你好呀！陈小呆同学！”陆思远望着眼前瘦瘦的小姑娘，想起当年的一些事。
当年自己还没有去英国留学，和书娟小呆一样是上海嘉安中学的学生。当年自己是学校的高年级学生，自己每周都要配合老师进行纪律检查，尤其是抓学生迟到的事情。在他的纪律检查本上，记录最多的名字那就要属是“陈意卿”了。而每次她的迟到借口都是要扫院子。陆思远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定要在早上学之前完成扫院子。他笃定小呆就是在扯谎，当然了，一般迟到的人都在扯谎。但是向她这样独到的“谎话”还是蛮稀奇的！
“你好！”小呆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永远无法忘记当年为了躲避他的检查，自己曾经钻学校围墙上的狗洞。最悲催的是，正在自己以为无人发现得意洋洋时被眼前的陆思远抓了一个正着。直接被人拎到学校教导处，听了一上午教导主任的训责。从此以后，为了避免再次被抓自己都要提前起床，已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干舅母让干的家务活。但是很抱歉，舅妈巩氏的活并不是你干完就可以的而是你闲着就一直干。扫完院子剩余的时间就让你去洗衣服，甚至是喂鸡养猪。小呆依旧是每日迟到，每日被罚。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书娟拉着小呆的手。
“那，我送你们吧！”陆思远叫来了自家的司机。
书娟欢喜万分。自己喜欢的陆哥哥主动提出要送自己回家如何不欢喜，立刻拉着小呆便上了车。
送了书娟回柳家，陆思远便让司机送小呆。
“陈小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迟到呢？”陆思远回过头来笑着对后座的小呆道。
“啊！”小呆挠了挠头。
“可别再告诉我你要扫院子之类的鬼话！”
“我就是扫院子才迟到的。”小呆抠着自己的灰色的破旧书包，“我除了扫院子还要洗衣服，倒垃圾，喂鸡养猪。”
陆思远心惊，他从来就没有从柳书娟口中得知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只是在他自己的印象中，陈小呆同嘉安中学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有时有些呆有时有些小聪明，有时有些天真有时又有些狡黠，有时有些胆小却常常看见她为别人抱不平，有时有些软弱却常常能看到她坚定地目光。
“我到了，谢谢你！”小呆下了车。
陆思远打量着周围破旧的巷子，低矮残破的屋子，巷子两侧流淌着难闻刺鼻的污水，街边一盏昏暗的小灯照着。
“你就住在这儿？”陆思远皱着眉头。他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笑得小女孩。她的眸子里尽是化不开的清澈，真挚的笑容挂在脸上：“嗯嗯，我就住在这儿。”
“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小呆向着陆思远招招手向着巷子深处那间低矮破旧的小屋子走去。
突然间一道明亮的光照着自己的前方的路，小呆回头就见陆思远拿着手电筒为自己照明。小呆笑着再次向他招了招手，有一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漫上心头。
直到手电筒的光线再也照不进巷子，直到小呆的背影在黑夜中堙没，他方收起开车门离去。
生计问题依旧缠绕着小呆的心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份工作。
走在上海的街头，小呆有点担忧。自己白天要上学，只有放学之后的时间可以拿出来工作。光光是这个硬性的条件适合自己的工作就没有多少。
“咦！”小呆望着电线杆子上贴了一张招聘启事。
“百乐门招聘。”小呆盯着那张招聘启事，心中纠结。
那种地方，自己能去吗？她咬着嘴唇，反正自己就是应聘一个打扫卫生的，只要低头干活就行了。其余的不看也不问，踏踏实实做好自己便是。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然下个月就要饿死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工作。
“请问这里还招工吗？”小呆喏喏地问。
一个穿着褐色花边旗袍，摸着殷红红唇的中年妇人打量着眼前的小呆：“你来应聘？”
小呆点点头。
那妇人摇摇头：“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你走吧！”
“啊，不要！求求你了，求你收下我吧！我干活很麻利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求求你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再找不到工作自己就得饿死。
“脏活累活？”那夫人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你不是来应聘舞女的呀？”
“我，我是来应聘杂役的。”
“呵，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来百乐门应聘杂役还真是少见。行了，你留下吧。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面，杂役的活也是累得狠，通常是熬到深夜的。而且来这百乐门的都是大人物，干得好了是有不少人打赏小费的，但是若是得罪了说不定那可是要小命的。”
小呆点点头：“我知道了。百乐门都是大人物，小呆一定多做事少说话。谢谢姐姐提点！”
那夫人一听小呆叫自己姐姐脸上笑开了花：“到是挺会说话的嘛！我叫曼红，你以后就叫我红姐吧！”
“是，红姐。”
“嗯，待会儿我叫阿杰来领你，你先去换衣服。”
小呆换上衣服在阿杰的带领下开始打扫卫生间。
“卫生间除了要保持干净之外，还要保持干爽，地上不能有水渍听见了吗？”阿杰是后勤的领班，年纪不大二三十岁左右，是上海本地的人。
“听见了。”小呆乖巧地点头。
“客人们洗完手之后，要主动将毛巾递上，至于给的小费。”阿杰在小呆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看着机灵，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小呆听懂了阿杰的话。自己是新人从客人身上得到的小费要交给眼前的阿杰。
“我知道，谢谢阿杰姐。”
“嗯。”阿杰满脸笑意地点点头。
小呆自此就在百乐门上班了。每日自己都要在下午五点放学之后赶到百乐门开始打扫厕所卫生，要倒纸篓c扫厕所c拖地c洗水池c擦玻璃。直到深夜十二点，百乐门歇业。自己才能在夜幕中赶回家中将自己的作业完成，直到凌晨一两点中自己才可以躺在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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