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人选（五）
“兰姐。”
方煦宜进来就揪了个抱枕，往沙发上靠，“怎么还生气，把他们都吓着了。”
于欣兰语气不善，“还生气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好好好，都是为了我，”方煦宜起身安抚，“但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不值得。”
他靠到于欣兰的办公桌上，倾身抱臂撑着身子。
“总归谁演不是演，啊？”
于欣兰顺手抽起一叠文件砸他脑门。
“谁演不是演，你大方，你厚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
不轻不重砸了两下，看那张无辜的脸，虽然明知道方煦宜又卖乖，气还是消了一半。
“滚，回沙发上坐着去，手抖砸坏了我亏钱。”
方煦宜乖乖溜回去。
于欣兰喝了口水，身子前靠，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开始分析。
“选角这个事，我是绝对不会让的，”瞪一眼准备张口的方煦宜，“不是说咽不下这口气，作为制片，从项目本身考虑，我也不能用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美术指导梁继欢，摄影指导黎遇，武术指导钱迪安”
接着表演c服装c灯光一大串，还有监制c配乐c后期等等等等，有的方煦宜知道，有的不了解。
但从最开始的前三个名字当中，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最重要的讯息。
“都是拍电影的？”
“何止，”于欣兰冷笑一声，“这些人谁手上没几个分量重的奖，给一个词条信息都不完整的演员抬轿子，也不怕坐不稳。”
“都是拿钱办事，”方煦宜嘀咕，“拍谁不是拍。”
于欣兰抄起手边的笔筒，想了想又放下，一拍桌子，“说什么呢你！”
“没没，”方煦宜赶紧认错，举手投降，“兰姐你继续。”
于欣兰白他一眼，继续分析，“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李邈c程剑c陶定家，都没拍过电视剧。”
方煦宜神情一动。
“所以，如果他们按拍电影的路子，最后出来的作品好归好，但跟电视剧的受众群体不合拍，虽然这样的班底在，不至于大笔投资打水漂，却也很可惜阿宜，你明白吗？”
于欣兰说，“我坚持用你，不光是借这个剧给你转型你的人气现在放在这里，不管《越人歌》拍成什么样，都有大批观众买账。
更不要说你这么多年积累的路人缘。这些年你最差的片子是个什么样，你心里有数。
项目现在是保密，等到要宣传的时候，远了我不敢说，至少东亚我能让你们俩的知名度再翻一倍。”
“兰姐”
于欣兰伸手做了个向下按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听。
“这是互相成就的事情，不光谁单占便宜。陶定家是大满贯影后不错，但她出去这么多年，还有多少人记得？
就算之前在国内，跟媒体关系也不好，跟观众也不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头是不错，但有多少人喜欢她？”
方煦宜道，“当演员，能出作品最重要。”
“话是这么说，”于欣兰悠悠道，“可钱不这么说。要是真的单纯拼演技，现在至于这样？满屏剧，老实说就长风出的几个，我也看不下去。
可还不是照样拍，谁跟钱过不去？你有人喜欢，她受专业认可，一加一大于一百，说句不好听的，你俩互相利用。
再炒炒男女主角的绯闻，你给她刷好感度，她给你刷专业度，喜闻乐见，大获丰收。”
方煦宜本来倒了杯水在那儿喝，听到最后，差点一口水呛着。
咳了两声，无奈道，“兰姐。”
这可不能瞎凑，心里虚，杯子举起来挡着脸偷瞄两眼。
表情很正常，就是走个业务流程，不是一个脑洞精准命中
于欣兰话锋一转，“当然，我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又是一拍桌子，“陶定家那叫什么态度！好像我一定会跟她吵起来一样，说完就挂！我连提一提你的机会都没有。”
方煦宜含糊，“她从国外回来，坐了这么久飞机，累也正常。”
“你还帮别人说上话了。”
于欣兰凤目一瞪。
“她是不知道你，所以说得不留余地，王季瑜可不是两眼一抹黑。早上我把话给她发了一遍，你就等着她亲自来请吧！”
方煦宜心想王季瑜那可从没违拗过陶定家，也拗不过，兰姐怕是高兴得太早
最后更得一肚子气。
正要铺垫两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忽地琢磨出话里的另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是我？”方煦宜端着杯子，怔在原地。
于欣兰没听出来，“反正我没机会说不过长风作为第二大资方，她要是还猜不出是你，那可真够呛。”
转念一想，玩笑道，“怎么，陶影后不知道你，小心肝受伤了？终于发现自己还不够红了？”
“不是，”方煦宜苦笑一下，“我还以为，陶小姐对我有偏见。”
“偏见？”
于欣兰诧异，随即没好气道，“你又不是纯靠脸吃饭，没一点专业，她偏见个什么劲儿啊。”
正说着，邮件就来了。
“哎，王季瑜。”
于欣兰转过身去看电脑。
方煦宜已经来不及说话，只能眼见着于欣兰刚露的笑就僵在脸上。
王季瑜的回复四平八稳，措辞礼貌，用语得体，但那意思呢，显然是华英和陶定家咬死了厉秉行，绝不可能换的。
方煦宜好归好，于欣兰的算盘也打得妙，但是一切都为了作品质量考虑。
“厉先生实为最佳人选”，附件一堆资料，让收件人能够对厉秉行进行充分的了解。
方煦宜急忙喊了她两声，“兰姐！”
见没回应，直接过去将于欣兰从办公椅上拽起来，带到沙发上去坐下。
他跟于欣兰不少年，只有几回见过她这样，已经是怒气到了极点，气蒙了。
往于欣兰怀里塞个抱枕，方煦宜过去看王季瑜的邮件。
其实没有什么问题，语气非常之和缓，表态十分之客气。
但于欣兰本来就是个强硬的性格，又等着她们来道歉，结果事情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儿，不由得她不光火。
王季瑜这个态度，显然是跟陶定家通过气，确认好了，要跟于欣兰打一场硬仗。
她选了厉秉行。
在她知道另一个人选是方煦宜以后。
从电脑上抬头，方煦宜走到于欣兰身边，拍拍她的背，“兰姐”
于欣兰就像是忽然被惊醒似的，手里抱枕狠狠砸到地上，骂道：
“好你个王季瑜！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行，还是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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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煦宜进来就揪了个抱枕，往沙发上靠，“怎么还生气，把他们都吓着了。”
于欣兰语气不善，“还生气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好好好，都是为了我，”方煦宜起身安抚，“但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不值得。”
他靠到于欣兰的办公桌上，倾身抱臂撑着身子。
“总归谁演不是演，啊？”
于欣兰顺手抽起一叠文件砸他脑门。
“谁演不是演，你大方，你厚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
不轻不重砸了两下，看那张无辜的脸，虽然明知道方煦宜又卖乖，气还是消了一半。
“滚，回沙发上坐着去，手抖砸坏了我亏钱。”
方煦宜乖乖溜回去。
于欣兰喝了口水，身子前靠，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开始分析。
“选角这个事，我是绝对不会让的，”瞪一眼准备张口的方煦宜，“不是说咽不下这口气，作为制片，从项目本身考虑，我也不能用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美术指导梁继欢，摄影指导黎遇，武术指导钱迪安”
接着表演c服装c灯光一大串，还有监制c配乐c后期等等等等，有的方煦宜知道，有的不了解。
但从最开始的前三个名字当中，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最重要的讯息。
“都是拍电影的？”
“何止，”于欣兰冷笑一声，“这些人谁手上没几个分量重的奖，给一个词条信息都不完整的演员抬轿子，也不怕坐不稳。”
“都是拿钱办事，”方煦宜嘀咕，“拍谁不是拍。”
于欣兰抄起手边的笔筒，想了想又放下，一拍桌子，“说什么呢你！”
“没没，”方煦宜赶紧认错，举手投降，“兰姐你继续。”
于欣兰白他一眼，继续分析，“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李邈c程剑c陶定家，都没拍过电视剧。”
方煦宜神情一动。
“所以，如果他们按拍电影的路子，最后出来的作品好归好，但跟电视剧的受众群体不合拍，虽然这样的班底在，不至于大笔投资打水漂，却也很可惜阿宜，你明白吗？”
于欣兰说，“我坚持用你，不光是借这个剧给你转型你的人气现在放在这里，不管《越人歌》拍成什么样，都有大批观众买账。
更不要说你这么多年积累的路人缘。这些年你最差的片子是个什么样，你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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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
于欣兰伸手做了个向下按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听。
“这是互相成就的事情，不光谁单占便宜。陶定家是大满贯影后不错，但她出去这么多年，还有多少人记得？
就算之前在国内，跟媒体关系也不好，跟观众也不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头是不错，但有多少人喜欢她？”
方煦宜道，“当演员，能出作品最重要。”
“话是这么说，”于欣兰悠悠道，“可钱不这么说。要是真的单纯拼演技，现在至于这样？满屏剧，老实说就长风出的几个，我也看不下去。
可还不是照样拍，谁跟钱过不去？你有人喜欢，她受专业认可，一加一大于一百，说句不好听的，你俩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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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欣兰话锋一转，“当然，我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又是一拍桌子，“陶定家那叫什么态度！好像我一定会跟她吵起来一样，说完就挂！我连提一提你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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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欣兰凤目一瞪。
“她是不知道你，所以说得不留余地，王季瑜可不是两眼一抹黑。早上我把话给她发了一遍，你就等着她亲自来请吧！”
方煦宜心想王季瑜那可从没违拗过陶定家，也拗不过，兰姐怕是高兴得太早
最后更得一肚子气。
正要铺垫两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忽地琢磨出话里的另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是我？”方煦宜端着杯子，怔在原地。
于欣兰没听出来，“反正我没机会说不过长风作为第二大资方，她要是还猜不出是你，那可真够呛。”
转念一想，玩笑道，“怎么，陶影后不知道你，小心肝受伤了？终于发现自己还不够红了？”
“不是，”方煦宜苦笑一下，“我还以为，陶小姐对我有偏见。”
“偏见？”
于欣兰诧异，随即没好气道，“你又不是纯靠脸吃饭，没一点专业，她偏见个什么劲儿啊。”
正说着，邮件就来了。
“哎，王季瑜。”
于欣兰转过身去看电脑。
方煦宜已经来不及说话，只能眼见着于欣兰刚露的笑就僵在脸上。
王季瑜的回复四平八稳，措辞礼貌，用语得体，但那意思呢，显然是华英和陶定家咬死了厉秉行，绝不可能换的。
方煦宜好归好，于欣兰的算盘也打得妙，但是一切都为了作品质量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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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煦宜急忙喊了她两声，“兰姐！”
见没回应，直接过去将于欣兰从办公椅上拽起来，带到沙发上去坐下。
他跟于欣兰不少年，只有几回见过她这样，已经是怒气到了极点，气蒙了。
往于欣兰怀里塞个抱枕，方煦宜过去看王季瑜的邮件。
其实没有什么问题，语气非常之和缓，表态十分之客气。
但于欣兰本来就是个强硬的性格，又等着她们来道歉，结果事情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儿，不由得她不光火。
王季瑜这个态度，显然是跟陶定家通过气，确认好了，要跟于欣兰打一场硬仗。
她选了厉秉行。
在她知道另一个人选是方煦宜以后。
从电脑上抬头，方煦宜走到于欣兰身边，拍拍她的背，“兰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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