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98：谈话
楚莫难以置信。
在一个实力不弱于自己，并且决心要杀死自己的人面前放下武器，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但是姬虹竟然这样做了。
这让楚莫的心里很受震动：“你这样就不怕我杀了你？”
楚莫大声喝问，心情复杂，但却并没有走出来。
人就是这样，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了。而此时的楚莫，就连他自己也有种看不清自己的感觉。
多疑而暴虐、偶尔会有种想要摧毁所有的狂躁，更是对人类有着莫名的敌意……然而从小生长在大伥村所见识到的，所被教导的善良、信任、守护，所有的发自于心的美好情绪，却也是楚莫不愿放弃的东西。
是以，任何人与自己为敌时，楚莫能够做到杀伐果断，毫不犹豫，但这样的前提，是建立在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杀意、或者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想法的基础上。
为了保存心底最初始的人性，这是楚莫一直恪守的底线，更是他自夺舍风波之后，明悟力量以来一直向前不曾迷惘的指路明灯。
此身为血肉之躯，人血兽血各一半。相对于兽血带来的力量，在能够控制的时候楚莫并不排斥，甚至心生欢喜。然而对于兽血中隐含的兽形——那种足以泯灭感情的暴躁精神，楚莫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所以他一直谨守清明，不容许自己有失控的迹象，尤其是在现在血脉之力越来越强大的情况下。
人类与进化者，之所以如此势不两立，未尝不是因为进化者被荒兽的血脉中隐藏的兽性磨灭了个人的感情。
之前的记忆他们会一直保留着，但却完全犹如过客般，可以浏览所有而不会心生波澜。这简直和修真者中也算是禁忌之术的“夺舍”，简直异曲同工。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夺舍”是身体的主人发生了变化，归根究底是一种他人鸠占鹊巢的行为。然而成为进化者，却是从身体、根本的性格上的扭曲变化，完完全全相当于一个新的生命体。
可是，就是现在，楚莫迷茫了。
面对楚莫的喝问，姬虹稍稍沉默：“不怕。”
楚莫声色俱厉：“你真的不怕？还是你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姬虹也大声解释，打断了楚莫充满恶意的揣测，“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麻烦到你！”
楚莫默然，然后断然道：“不帮，你回去吧，从今天起你也不必记得我对你们有过恩情！”
楚莫勉强相信了姬虹本身的善意，但却不可能相信她的师父，以及她背后的整个剑岩洞天，还有再背后的十洞天研究院。
而对于姬虹所想要麻烦自己的事情，楚莫也有些了解。他自然也知道当时姬虹他们一开始是有五人进了十万荒山的，但是对于之后的详情知之甚少，只不过在之前的某次偶然中惊鸿一瞥，瞧到了那个身影。
也自然结合姬虹、赵良、华笙三人的谈话、相处时所碰到的事，推测出了一些事情。
再然后，就是自己在林禹现身的那时候，抢先溜走了。
一开始见到没有人追上他，楚莫当时还有些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来着。
万般思绪在楚莫的脑海中闪过，他终究还是决定饶姬虹一条性命。
“你走吧，我不杀你。”楚莫决定还是不动手了，况且感觉姬虹本身就没有动手的意愿。
“即便是我放下了剑，表现出不会动手的意愿，我也果然还是无法说服你。”姬虹低低的叹息一声，“既然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楚莫闻言，心里微微一喜。
然而，就在楚莫以为姬虹就要决定离去，今天这一场被自己视为生死危机的小“偶遇”会这么平淡而有惊无险的过去的时候，姬虹忽然微微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但是你杀不了我的，而且你也会跟我回去的。”
背靠这两块大石头的楚莫微微感觉有些不妙，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姬虹说出这句话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这让楚莫感到异常不安。
“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没有考虑到等我？”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牢牢掌握住了整件事情所有的细节、将所有的筹码都摆在明面上与所潜在的威胁相互计算的楚莫，第一次有了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
楚莫绞尽脑汁，不禁低声发出疑问。
而在心里警兆生出的瞬间，楚莫就推翻了绕过姬虹准许她全身而退的想法，那融入了骨子里的警惕和由对生命自由等我渴望衍生而来的对局势的绝对掌控的强烈欲望，促使楚莫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楚莫转过身，一步跨出两颗大石头遮拦的范围，出现在了姬虹的视野里。
然而，楚莫没有任何停顿，脚步一动，狠狠的踏在地面上，然后在强大的爆发力向前突进。
楚莫已经计算好了，自己的招式肯定不如姬虹，但也有属于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不要命。
以命相搏，以命换命。
而比拼战时的恢复能力，楚莫自信胜过任何一个人。
而在实力本就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相信任何人对上自己，都会先弱上三分。
这，就够了。
如果姬虹仓促之间拿起剑来还手，会因落后一步仓促招架而陷入被动。
而如果不拿剑，自己的优势则会更大。
无论怎么看，赢面都很大。
楚莫的心里已经再次生出了杀意：既然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姬虹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转眼间楚莫就已经逼近了她的身前。而这时姬虹仿佛才反应了过来，撤步往后闪退。
不拿剑？
楚莫心中似乎有电光闪过，心里却觉得更加的不妙了。
偏偏是，做了个楚莫意料之外的选择应对的方式。
而有偏偏，楚莫可没有在姬虹的脸上看到任何惊慌的神色，反倒是有一股淡定从容。
楚莫再度逼近，手中弯刀就要抹向姬虹的咽喉。
“还能有什么阴……”
楚莫忍不住想要大声嘲讽，释放出心里的不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姬虹绝对躲不过这一刀。
然而，“谋”字还没说出口，意外就发生了。
楚莫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与笑容一起凝固的，还有他体内流动的血液、涌动的力量。
极致寒冷的感觉，仿佛冻彻灵魂，于体内无尽细微出，那繁复的神经凝上寒露，就连思维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一只宽厚的只手掌，搭在了楚莫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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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实力不弱于自己，并且决心要杀死自己的人面前放下武器，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但是姬虹竟然这样做了。
这让楚莫的心里很受震动：“你这样就不怕我杀了你？”
楚莫大声喝问，心情复杂，但却并没有走出来。
人就是这样，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更改了。而此时的楚莫，就连他自己也有种看不清自己的感觉。
多疑而暴虐、偶尔会有种想要摧毁所有的狂躁，更是对人类有着莫名的敌意……然而从小生长在大伥村所见识到的，所被教导的善良、信任、守护，所有的发自于心的美好情绪，却也是楚莫不愿放弃的东西。
是以，任何人与自己为敌时，楚莫能够做到杀伐果断，毫不犹豫，但这样的前提，是建立在对方对自己有敌意、杀意、或者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想法的基础上。
为了保存心底最初始的人性，这是楚莫一直恪守的底线，更是他自夺舍风波之后，明悟力量以来一直向前不曾迷惘的指路明灯。
此身为血肉之躯，人血兽血各一半。相对于兽血带来的力量，在能够控制的时候楚莫并不排斥，甚至心生欢喜。然而对于兽血中隐含的兽形——那种足以泯灭感情的暴躁精神，楚莫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所以他一直谨守清明，不容许自己有失控的迹象，尤其是在现在血脉之力越来越强大的情况下。
人类与进化者，之所以如此势不两立，未尝不是因为进化者被荒兽的血脉中隐藏的兽性磨灭了个人的感情。
之前的记忆他们会一直保留着，但却完全犹如过客般，可以浏览所有而不会心生波澜。这简直和修真者中也算是禁忌之术的“夺舍”，简直异曲同工。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夺舍”是身体的主人发生了变化，归根究底是一种他人鸠占鹊巢的行为。然而成为进化者，却是从身体、根本的性格上的扭曲变化，完完全全相当于一个新的生命体。
可是，就是现在，楚莫迷茫了。
面对楚莫的喝问，姬虹稍稍沉默：“不怕。”
楚莫声色俱厉：“你真的不怕？还是你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姬虹也大声解释，打断了楚莫充满恶意的揣测，“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麻烦到你！”
楚莫默然，然后断然道：“不帮，你回去吧，从今天起你也不必记得我对你们有过恩情！”
楚莫勉强相信了姬虹本身的善意，但却不可能相信她的师父，以及她背后的整个剑岩洞天，还有再背后的十洞天研究院。
而对于姬虹所想要麻烦自己的事情，楚莫也有些了解。他自然也知道当时姬虹他们一开始是有五人进了十万荒山的，但是对于之后的详情知之甚少，只不过在之前的某次偶然中惊鸿一瞥，瞧到了那个身影。
也自然结合姬虹、赵良、华笙三人的谈话、相处时所碰到的事，推测出了一些事情。
再然后，就是自己在林禹现身的那时候，抢先溜走了。
一开始见到没有人追上他，楚莫当时还有些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来着。
万般思绪在楚莫的脑海中闪过，他终究还是决定饶姬虹一条性命。
“你走吧，我不杀你。”楚莫决定还是不动手了，况且感觉姬虹本身就没有动手的意愿。
“即便是我放下了剑，表现出不会动手的意愿，我也果然还是无法说服你。”姬虹低低的叹息一声，“既然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楚莫闻言，心里微微一喜。
然而，就在楚莫以为姬虹就要决定离去，今天这一场被自己视为生死危机的小“偶遇”会这么平淡而有惊无险的过去的时候，姬虹忽然微微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但是你杀不了我的，而且你也会跟我回去的。”
背靠这两块大石头的楚莫微微感觉有些不妙，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姬虹说出这句话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这让楚莫感到异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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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牢牢掌握住了整件事情所有的细节、将所有的筹码都摆在明面上与所潜在的威胁相互计算的楚莫，第一次有了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
楚莫绞尽脑汁，不禁低声发出疑问。
而在心里警兆生出的瞬间，楚莫就推翻了绕过姬虹准许她全身而退的想法，那融入了骨子里的警惕和由对生命自由等我渴望衍生而来的对局势的绝对掌控的强烈欲望，促使楚莫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楚莫转过身，一步跨出两颗大石头遮拦的范围，出现在了姬虹的视野里。
然而，楚莫没有任何停顿，脚步一动，狠狠的踏在地面上，然后在强大的爆发力向前突进。
楚莫已经计算好了，自己的招式肯定不如姬虹，但也有属于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不要命。
以命相搏，以命换命。
而比拼战时的恢复能力，楚莫自信胜过任何一个人。
而在实力本就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相信任何人对上自己，都会先弱上三分。
这，就够了。
如果姬虹仓促之间拿起剑来还手，会因落后一步仓促招架而陷入被动。
而如果不拿剑，自己的优势则会更大。
无论怎么看，赢面都很大。
楚莫的心里已经再次生出了杀意：既然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姬虹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转眼间楚莫就已经逼近了她的身前。而这时姬虹仿佛才反应了过来，撤步往后闪退。
不拿剑？
楚莫心中似乎有电光闪过，心里却觉得更加的不妙了。
偏偏是，做了个楚莫意料之外的选择应对的方式。
而有偏偏，楚莫可没有在姬虹的脸上看到任何惊慌的神色，反倒是有一股淡定从容。
楚莫再度逼近，手中弯刀就要抹向姬虹的咽喉。
“还能有什么阴……”
楚莫忍不住想要大声嘲讽，释放出心里的不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姬虹绝对躲不过这一刀。
然而，“谋”字还没说出口，意外就发生了。
楚莫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与笑容一起凝固的，还有他体内流动的血液、涌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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