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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庆功之晏

  这场残酷的大战,从早晨打到下午,城内城外尸积如山,特别是城墙角下,到处是残腿断手,中山国的军队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赵军却还要打扫战场。一些士兵打仗的时候不卖力,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打完仗,主将一声令下,轻伤或没受伤的士兵一律去清理战场。

  那些士兵本来就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搬运着残尸断体,看着那些人死的惨状,忍不住一阵阵喁吐。

  公子白站在城头上望着远方,神情非常愉悦,中山国的军队终是打退了,想到那些不要命的士兵,用身体铺路的魔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报,中山军在回国的路上,中山太子受伤过重,不敢颠簸,以致行军缓慢,大批骑兵护卫在大军后则。”

  一个探子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公子白听了更开心,摆了摆手道:“再探”

  “是”探子飞身上马,急奔而去。

  公子白望着中山军败退的方向哈哈大笑,众将连忙上前道贺,孟良从背后摘下弓箭,躬着身躯双手捧上,毕恭毕敬的说道:“恭贺主上,大败中山军。”

  公子白看了他一眼,笑道:“弓箭赏你了,这次多亏了孟兄帮助,今晚本公子城中设宴,为孟兄庆功。”

  孟浪心里狂喜,连忙拜倒,嘴上却淡淡的说道:“谢,公子赏。”

  姬恒和山虎并没有跟随大军走,姬窟带兵撤退的时候,他们就悄悄留了下来,趁大家没注意掠到了大树上。

  赵军的探子来来去去都被他们看在眼里,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了,这才跳了出来。

  两人还没走到城门口时就给哨兵拦住了。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刚打完仗,闭城三天,要入城三天过后再来。”

  山虎连忙上前陪笑道:“军爷,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家主人乃燕国公子,要借道去韩国,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哨兵见姬恒气宇轩昂,本就有好感,听说是燕国公子更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礼道:“公子得罪了,小人有命在身,不敢不从,望公子恕罪。”

  姬恒摆了摆手,笑道:“无防,不知道孟良兄是否在城里。”

  孟良乃白子白身边红人,今天又立有大功,城中不认识的还真不多,那哨兵迟疑道:“公子可与孟将军相识?”

  姬恒哈哈一笑,道:“麻烦去通报一下,就跟孟将军说,公子恒路过此地,听闻孟将军在城内,特前来拜访。”

  那哨兵上下打量了一下姬恒,拱了拱手道:“小人这就去通报,请公子在此稍候。”

  见那哨兵走的远了,山虎这才回头笑道:“想不到公子当初留那人一条狗命,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姬恒笑笑不语。

  过了好一会,从城中跑出一辆马车,车还没停下,孟良就先一步跳了下来,拜倒在地,“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姬恒连忙扶起,微笑道:“孟兄客气了,本公子正路过此地,闻得孟兄打退敌军,立得奇攻,特来道个喜。”

  孟良哈哈一笑,强忍着内心的得意,抱了抱拳谦虚道:“公子过誉了,实属侥幸而已,今日我家主上在城中设宴,小人替公子引见引见。”说着便请姬恒上车。

  姬姬走了两步,回头笑道:“有劳这位军爷了,打赏”

  山虎连忙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给那哨兵。

  那哨兵和孟良顿时看得呆了,当时的玉极为稀少,佩玉是身份的像征,只有贵族弟子才有资格佩玉,一般普通百姓佩玉是要被杀头的。

  那哨兵连忙拜倒,眼睛贪婪的望着玉佩,却不敢伸手去接。

  孟良初时只为报答救命之恩,这时见姬恒出手如此阔气,顿生结纳之心,连忙从怀里摸出块碎银丢了过去,笑道:“还不快谢谢公子。”

  那哨兵接了,喜形于色,埋头便拜。

  孟浪再请姬恒上车,姬恒笑了笑,也不谦让,待山虎正要跟上时,孟良却先一步跳了上去,回头瞪了他一眼。

  寿城正中的一座宫殿内,此时正莺歌燕舞,公子白和众人饮酒高歌,好不痛快。

  忽然门口侍卫高呼一声,“燕国公子恒到。”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公子恒是何许人也。

  公子白事前听孟良提起,起身上前迎到,“公子远到而来,白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啊。”

  姬恒嘴角含笑,拱了拱手道:“早闻得公子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幸会,幸会啊。”

  公子白哈哈一笑,携手姬恒入席坐于他左则。

  公子白在主位坐定,两眼环顾一周,见众人皆入席就座,便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孟良座前,大声说道:“今日打败敌军,孟良兄乃居首功,大家先敬孟兄一杯。”

  众人连忙站起,双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公子白弃了酒杯,拍了拍手,后殿马上有两名侍卫抬了一个大箱子过来,放在公子白身前。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何故。

  公子白笑了笑,指示侍卫打开箱子,侍卫躬身行礼,随后把箱子朝众人面前打开。

  众人顿时面色动容,均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箱子里满是金锭。

  公子白拍了拍箱子,笑道:“本公子说过,射杀中山太子者,赏金一千,射伤中山太子者,赏金五百,今中山太子中箭重伤,本公子履行诺言,先赏五百,待中山太子身亡,再赏五百。”

  孟良心里怦怦直跳,持酒杯的手都在颤抖,见公子白笑眯眯望着自己,连忙伏地拜倒,颤声说道:“谢,谢公子赏,小人,小人誓死追随公子左右。”

  众人大多跟孟良一样,都是公子白的门客,此时见公子白大赏孟良,皆赞叹不已,又是妒忌又是羡慕。

  公子白看在眼里甚是满意,又手持酒杯,走到姬恒座前,大声说道:“公子恒乃燕国公子,又是孟兄好友,这一杯我们敬燕公子。”

  众人这次就有些不买账了,当时诸侯众多,公子多如牛毛,这些门客见多识广,并不怎么把一个闻所未闻的落破公子放在眼里。

  姬恒双手捧杯,一饮而尽,擦了下嘴角,笑了笑,道:“在下自幼寄居深山,不免有些孤陋寡闻,这次来的匆忙,未备薄礼,心生不安,今有一玉献给公子。”

  身后的山虎听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后双手捧到公子白面前。

  公子白见盒子里放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虎,雕刻的栩栩如生,拿在手上又温润如脂,不禁叹道:“好一块玉虎。”见识多广的他,竟也爱不释手。

  春秋战国时期,上层社会流行佩玉,玉的品质越高,主人越显得尊贵,公子白初见姬恒破落,还有些怀疑他的身份,此刻见他献出如此稀世美玉,疑念顿消,叹了口气道:“如此厚礼,鄙人受之有愧啊。”

  姬恒笑道:“久闻公子礼贤下士,门下义士群集,乃当世之大豪杰,今日一见果不负盛名,区区一块小玉又何足挂齿。”

  公子白闻之一怔,见姬恒气宇轩昂,谈笑自若,顿时刮目相看,心生结纳之意,便上前携手姬恒,大声说道:“今日得见恒兄,实乃鄙人三生有幸,今晚大家尽情狂欢,不醉不归。”说完又向后殿喊道,“来人上酒,奏乐。”

  众门客也都是识货之人,不敢再小窥姬恒,连忙上前敬酒,一时间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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