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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虽然攻下了商城,但之后的一段时间刘宿却比攻城之时还要繁忙,处理着各种事务。为了讨好城中商会,取得商人们的支持,他在赵明的帮助下用笑脸见了一批又一批人。而在今晚,他更是一口气宴请了城中所有稍有财力的商人,在美女c韶乐的包围中喝得酩酊大醉。

  在不知敬过多少人,喝下多少酒之后,刘宿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一个人逃了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着。

  “恶心!恶心!。”刘宿大喊道,这几日他见了太多虚伪的面孔,这种虚伪是他自小起就讨厌的,但在过去两年强迫自己接受甚至学习的。不过生性厌恶的东西似乎是入了骨髓的东西,想要完全地适应依然有些难。

  在大喊了几声之后,肚子之中的胃开始翻腾起来,一股酒味混杂着胃中的酸臭之物从他的喉咙汹涌而出,吐出的东西多得惊人,刘宿不感觉自己今晚有吃过那么多东西,就好像要把这几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一样。

  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刘宿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吐完,感觉舒服了一下些。然后他看见一个小巷内有些稻草,寒风让他有些冷,于是他便带着依然未消去的醉意朝稻草堆走了去,把自己摔在了上面。

  他感到了些温暖,于是抓了更多的稻草盖在自己身上。

  突然之间,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和这些恶心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不就在和他们做一样的事吗?”

  刘宿想起不久前在沙州关他本可以救下的那个少女,但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做,这让他感觉自己非常恶心。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几个巡逻的士卒正从巷口走过,但刘宿没有去叫,任凭睡意将自己带了去,他想在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会儿,远离那些烦人的充满虚伪的是非

  虽然稻草让刘宿感到了一丝暖意,但在夜色越来越深后,气温也变得越发冰冷,将他从迷糊的睡梦之中拖了出来。刘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手脚冰冷,虽然醉意有些消退,但头却有些疼。

  在这里继续睡下去肯定会得风寒的,刘宿不得不提起精神爬了起来,走出巷口,来到他不愿意去的世界

  从酒宴回来,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叶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他非常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出了来,慢慢吞吞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神情疲惫的刘宿。

  “你跑哪去了?要不是你留了一句话给侍卫,我们差点要全城搜索你了!”叶蒙近乎训斥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人见多了,酒喝多了,人有点累,有点不舒服,出去转了转。”刘宿说着进了门,直接衣服也没脱地爬上了叶蒙的床榻,抓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脏兮兮,浑身酒味,把衣服脱了。”叶蒙抱怨道,但刘宿没有理他,他无奈地放弃,也爬上了床,把刘宿身上的被子抢了一半过来。

  虽然隔了很久没见面,但他们之间的默契依然存在着,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说话就能觉察出对方的想法与心情。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叶蒙开了口:“刘令要成亲了。”

  “听说了。”

  “你知道新娘是谁吗?”

  “听说是个大臣的女儿。”

  “是杨妍。”叶蒙忍不住说出了口,刘宿和杨妍的事他是非常清楚的。

  刘宿猛地转过头,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叶蒙,事实上他早该想到的。

  “真的吗?”

  叶蒙看着刘宿的反应,带着戏谑的表情笑了笑:“大婚庆典就在半个月后举行,你是来不及打到武都抢亲了。”

  刘宿对这消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在过去这段艰苦的时期里,他虽然不时想起杨妍,想到她可能已经成为人妇,但在今日听到这消息后却依然心疼。他想要再见一次杨妍。

  “你和你哥一样,都是个情种。对了,你爹也是,身为皇帝,居然只娶了一个皇后,连个妃子都没有。要知道连我爹那样的官员都有三妻四妾。”

  刘宿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今天收到了唐敬送来的信。”

  “唐敬送来的信!他说了什么?”叶蒙猛然转过身,表情严肃地问。

  “他说,他想帮我,但要先去趟北原,和我当面谈谈。”刘宿若有所思地望着房梁。

  叶蒙听着皱起了眉头:“你想去?”

  刘宿点了点头,依然没有看叶蒙。

  “你想去看杨妍。”叶蒙道,不是疑问句。

  “没有。”刘宿瞟了一眼叶蒙,看见后者的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甚至包含着一点愤怒。

  “你骗不了我。”叶蒙不高兴地说道,“唐敬如果想要帮你,大可以直接在信中说明,有什么事也可以在信中说。要你去北原干什么?何况你是三军统帅,你离开了这里怎么办?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我们要怎么打仗?”

  “也许他真的有不得不当面说的话,而且只要得到他的帮助,我们就会胜券在握了。我不会去很久的,一个月左右大概就能回来。”刘宿辩解道。

  “这太蹊跷了。”叶蒙眉头紧锁道,“明天问问吕卫,看他有什么意见。对了,听说你要让赵明当军师,此人可以信任吗?”

  “不知道,但他为我夺取了商城,让我们掌握了景州。如果他要跟随于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他。”刘宿道,这几日他一直有在观察着赵明,让人调查赵明的口碑与事迹,得到的结论是这人是一个精明的人,甚至有时候让人感觉精明过了头,因此商会才会托他来找自己商议。但商会的人根本想不到他们就被这样一个他们信赖的人给卖了,而且还是一边称赞着这个人一边被卖掉。刘宿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精明的人把自己的背信弃义那么明显地表现给了将要为之效力的人看。难道这人是真的忠心于自己,急于想要表露自己的忠心?或者还是其他原因?刘宿不太清楚,但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可用之人,自己虽然心存疑虑,也不舍得就这样弃之不用。

  第二日,刘宿站在走道上,望着如他心情一样阴沉的天空沉默不语。寒冷的风如刀一样萧瑟地吹着,让万物蒙上了一屋灰色,失去了原有的生机。突然的,有些白色的东西从天空袅娜飘下,虽然还很稀疏不成气候,但这只是前奏,过不了多久这东西就会覆盖满大地,将一切笼罩于其下。

  这是今年的初雪,是刘宿记忆中最早来临的初雪,而且还是在较南方的地方。面对缓缓飘落的雪花,刘宿伸出了手,但这雪还太小,一触碰到他肌肤就被体温所融化。

  “今年好像更冷了。”有人在刘宿不经意间来到了他的背后,不用回头他就听出了来人是叶蒙。

  “是啊,越来越冷,比我们小时候冷了不少。”刘宿道,一阵风吹来,钻进了他衣服的缝隙之中,非常的冷,但他毫不在意,“听说太古的时候,天气比现在更加暖和,特别是南方的,冬天也不会这样冷,甚至很少下雪。”

  “嗯,听说那时候谷物长得比现在更加茂盛,野地里也到处都是动物。狩猎的人随便就可以捕到大只的野鹿和野猪。人们生活得衣食无忧。”

  “现在的百姓别说衣食无忧了,战乱之下活着大概就已不易。”在过去这段时间,刘宿看过的死人比他在武都时看过的要多无数倍,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乱之下自然会死很多人,这些都是他们的命。”

  “他们的命和我们的没什么区别,也是鲜活的人命,他们也想活着,有想做的事。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如果你想救他们,就早日登上皇位,然后平定天下,停止兵戈。在这叹息是没用的。”

  刘宿自然有这样的觉悟,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他无奈地笑了笑:“这道理我自然知道,但想要做到又谈何容易呢。”

  “走吧,大家都在屋里等着了。”

  刘宿点了点头,和叶蒙并排走进了厅堂,里面他的将领董业c严格c吕卫已经都到了。

  坐定之后,刘宿拿出了信,告诉了他们唐敬想让他北上的事。他先是问了吕卫的看法。

  “如叶太守所言,按理来说,如果家师想要帮助主公,并不需要见一面,因此让人有所疑惑。但他老人家在走之前也的确帮助过主公,因此也难说。家师一向寡言少语,许多心里的话并不会告诉别人,因此就算是跟随他多年的我也很难猜准他的想法。”吕卫想了一下说道。

  “他在信中的确是说要帮我,但又一定要先和我当面谈话。实在想不懂他要干什么?”刘宿观察着几位下属的表情道,“不过这的确是一个机会,如果得到唐敬的帮助,我的霸业几乎就等于成功了。”

  刘宿想去,一方面他是想确认唐敬的想法,但另一方面的动机是他想去见一次杨妍,看能不能把她在大婚之前带走。

  “我不赞同主公去。”一个声音道,刘宿望去,是严格,“如果唐敬真想帮主公,就算是有事要当面商议,也大可以在信中先说出,看有无必要当面商议,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要主公北上。退一步说,就算他真有意帮助主公,但所去之地并非在我等掌控之下的地界,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景州这几万跟随主公的人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主帅怎么可以这样擅自扔下部下,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根本不可靠的承诺深入险境,舍弃三军?”

  严格的话非常在理,刘宿一时无语反驳,转而望向还没有发表意见的董业。

  董业在对着严格笑:“严将军可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唐敬可能是真的想帮主公的,而且事实也帮过主公。如果他真想消灭主公,在鄑昌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而且他还让他最得意的门生吕太守归顺主公不是吗?这事并不需要多疑,要知道如果成了,那么武国就归主公了。虽有风险,但收益之大不是完全舍得冒一次险吗?”

  刘宿点了点头,在叶蒙想要开口之继抢先道:“董将军所言和我所想一样。只要成了,武国就是我的了。如果龟缩于此不敢去,那么来年春夏之际,我那位皇兄必然会调集全国的兵力来围剿我们,到时我们仅有一州之地应付起来恐怕会有些难。不如让我去试一试。”

  叶蒙知道刘宿的心意已决,知道刘宿心里想着什么,也知道刘宿不想听他的意见,于是鳖着一股气想发但又不好当着刘宿众部下的面发作。

  “主公,现在才刚入冬不久,时间还有得是,为什么不写一封信给唐敬,问个清楚再做决定不迟?”严格急切地反对道,但他并不知道刘宿北上的目的,因此也无法用这理由劝住刘宿。

  “有什么好等的,他也算是我的恩师,若要害我早可以害我了,何必帮我,让天下人相信我的身份,又让吕卫跟随于我。”刘宿道,“董业赞同去,吕卫也赞同,就你一人不同意对吧,少数服从多数吧。”

  严格见自己说服不了刘宿,并望向叶蒙,可是叶蒙居然托着腮看门外风雪,根本不理会他的暗示。

  “就这样定了,来商议一下我不在时各种事务的处理吧。”刘宿决定道,然后开始分配任务与职权给众人。

  在决定北上之后的第三天,刘宿就准备好了一切,带了十几个人,骑着马上路了。几位将领都有来送行,其中包括董业。董业在刘宿将要上马之际拿出了一份竹简,道:“主公,这是一些在之前作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属下想要给他们些奖励,给他们些职位。”

  刘宿听了不禁皱起眉头,虽有不悦但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接过了名单,看了一下,随后眉头又舒展了开。他本想训斥董业不要想把龙城的那些犯人放在军中重要的位置,但名单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职位。这是他所能容忍的,因此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董业的请求。

  叶蒙虽然不同意刘宿北上的做法,但至此也已无可奈何。跟随刘宿所去的十几人都是叶蒙精心挑选的曾跟随他多年人,包括赵乐,这些人会用命保护刘宿。在刘宿离去之时,他拍马赶上走在了刘宿的边上。

  “你知道你做的事有多蠢吗?”

  刘宿笑了笑,看着自己这位不是兄弟却比兄弟更亲的人,带着点任性道:“我知道,很蠢。”

  叶蒙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腰上解下一个雕刻着可爱兔子的玉佩,递给刘宿道:“这是我奶奶给我娘护身的,我娘又给了我,小时候我几次遇险都没有事,我相信就是它保佑的我。今天我把这东西给你,希望它能庇佑你平安归来。”

  “这种东西我不好拿吧。”

  “拿着,此去凶险莫测,兄弟我不放心。”

  刘宿点了点头,接过了玉佩放在了怀里,然后驱马转身走了。

  看着刘宿渐行渐远的背影,叶蒙莫名地有些不安。

  灰暗的天空再次飘落雪花,而这次远比前几天要大得多,不久武国的大部分地方都会笼罩在银妆之下

  “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夜儿开心地蹦跳过来,对在庭院看雪的杨妍道。

  杨妍嗯了一声,但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晶莹的雪花随风飘落,然后安静地堆积在地上,树叶上,金色的瓦片上,就好像找到了暂时的归宿。她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再过几日她就要和刘令成亲了,刘令准许她回家,然后在大婚庆典当日坐花轿进宫。

  冬季是她最喜欢的季节,虽然天气有些冷,但人们也因此更加喜欢待在家中,减少活动,甚至连恼人的兵戈之事也会因此而减少。因为它的安静,所以她非常地喜欢。

  “小姐,今天我去宫外,发现街上被装扮过了,在唐府与皇宫的一路上挂了许多灯笼还有红绸缎。还有很多门店也被新漆过,人们就像在等过节一样喜庆。”夜儿欢快地说道。

  “在雪中挂红灯笼应该很漂亮吧。”杨妍笑着回过头,和夜儿一同回到了屋里,“我那几卷书也放进去了吗?”

  “当然放进去了,珠宝都可以忘记带,如果书没带怕是要被你骂死了。”

  杨妍看了下行李,确认了一下自己在意的东西都有被装上。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上,想起那是叶唯送她的礼物,不过她一直没用。

  “小姐,这是叶夫人送的吧。她不是说这东西喝了能养颜,让皮肤变得和珍珠一样滑嘛,你马上就要大婚了,不妨用了吧。说不定到了大婚的时候,本已光彩照人小姐会变得更加水灵呢,让满堂宾客看了会以为是仙女降世嫁给皇上。”

  “算了吧,没必要吃这些怪东西,怪麻烦的。”

  “那这东西就这样放着太可惜了吧。”夜儿撅起了嘴,好像是美味佳肴被浪费了一般。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这样就不浪费了。”

  “真的?”夜儿喜出望外。

  “真的,你拿去吧。”杨妍看着欢喜的夜儿自己也高兴了几分,对自己本是无用的东西如果能让亲近的人高兴实在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那夜儿就收下了。”说完夜儿就拿起了盒子,打了开,开心地闻了起来,赞叹道,“好香。”

  “你最近经常没事就出去,而且每次回来都很开心地样子,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杨妍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哪有!”夜儿急忙否认,眼神瞟向其他地方,不敢正视杨妍的目光。

  “哦?真的吗?”杨妍调戏着。

  “当然是真的。”

  杨妍假装叹了口气,道:“哎,我还打算如果是你看上了哪位如意郎君,就让皇上给你们赐婚呢。”

  “小姐”夜儿转过身来一脸开心地看着杨妍,但又欲言又止地转过了身,“你真的愿意请皇上为我作主?”

  “如果我确定你找了个可靠的男人的话。”套出了夜儿的话后,杨妍开心道,“你果然背着我找了个男人。”

  “小姐,你又拿我寻开心。”夜儿脸儿涮得一下变得通红。

  “哪天带他来见见我,我给你们做主。”看着娇羞的夜儿,杨妍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希望其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在从商城动身了第九天之时,刘宿已经非常接近武都了,虽然他想一日千里,但奈何马与人都需要休息。再加上风雪的阻碍,因此行程比预期的要慢一些。

  在七天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了有一伙人在跟踪着他们,因此开始谨慎地观察后方。他们确认了对方的人数比自己这边要多了两倍多,而且还带着武器,这让他们有些不安。这些人来自何处,为什么要对付他们,为什么知晓他们的行动,刘宿完全没有头绪。

  他们也没有后退的路,所在的地方也已经距离商城有很远的距离,因此已经无法指望能获得援助,只能继续前行。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但在两天的小心等待中对方都没用动手,直到第九天的时候,在通过一个峡谷的时候,这帮跟随他们的人突然靠近了上来。

  “大王,前面就是困龙涧了。”赵乐对刘宿道。

  刘宿皱起了眉头:“真是一个不祥的名字。”然后望了身后一眼,看见那帮人正在快速地接近,“不能在这地方和他们打,不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刘宿当机立断下令道,“都马上快马冲过这个山谷!”

  跟随刘宿的都是从军多年,经验老道的士卒,一听到命令就立马驱动胯下的骏马,飞速地奔跑起来,很快地就进入了谷口。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峡谷,两边是数十丈高的峭壁。当他们策马奔入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着,让人不免有些心慌。

  峡谷长有四十余丈,因此在他们一进入谷中就发现前面的出口处已经有一队人马在等待拦截他们,人数与他们相仿。

  “冲过去,不要停!”刘宿下令道,但前方的人明显是准备已久,拉出了绊马索,想要阻止他们的冲锋。

  “大王,这些人我们来对付,你管自己走!”赵乐对刘宿喊道,然后一马当先地冲向了敌人,手起刀落砍翻了拉开绳索的人。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想将阻拦的人冲散。

  刘宿被众人围在了中间,因此这些埋伏的人近他不得。看着这些跟随了他多天,有了些感情的手下和敌人厮杀着,虽然他的前方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但他犹豫了。

  后方的追兵也在急速赶来,一旦被赶上,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刘宿他们必然会被打败。

  “主公!快走!”几名手下看着踟踌的刘宿,纷纷大喊道。

  刘宿捏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大声喊道:“他日若我霸业成就之时,定不忘富贵你们家人!”说完,刘宿调转了马上,急速地冲向出口,他的眼角瞥见敌方有个人想要阻拦他,但还没接近就被他的手下用身体扑倒。

  寒冷的大风呼啸着吹向他,从他身旁掠过,在山谷里哀号着,混杂着众人的打斗与惨叫声让人听了为之胆寒。仿佛是恶鬼在索命一般。

  风雪再次刮起,刘宿的帽子也不知掉在了何处,寒风扑在了他的脸上,如刀一般割着他的肌肤。他先是感觉自己的耳朵在被割裂开,仿佛血在飙出,但很快的寒冷的爪子像是撕下了它们,让他无法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刘宿只顾着疯狂地策马前行,为了躲避追兵甚至跑离了大路,向一些小径钻去。他只感觉眼前一片灰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跑往何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先支撑不住的是刘宿的马。在寒冷的天气中疯狂地跑了好久的马似乎完全地失去了力量,被一个小石子绊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并向前翻滚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它身上的刘宿也被甩了出去,好在积雪比较厚,虽然有些疼痛,但没有受严重的伤。

  缓过神来的刘宿望了望身后,已经没有追兵的影子了,终于松了口气。他试着站了起来,发现脚有些撞伤,但并不要紧。

  倒在雪地上的马匹并没有要爬起来的迹象,而是口吐着白沫,呼着白色的粗气。刘宿想要扶它起来,但很发现它身下有鲜红的血迹,而且面积越来越大,想来应是在摔倒的时候撞伤了。

  刘宿感觉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追杀他的都是些什么人,跟随他的手下也应全部都阵亡了,马也要死了,自己却不知身在何处。他知道自己决定的愚蠢,却不知道自己的愚蠢会让自己陷入到这种境地

  当已经许久没有出宫的杨妍看见热闹的街市时,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坐在马车中,透过窗口稀薄的纱布她可以看见外面喜庆的景象,到处都被装饰一新,如夜儿所说的,有些店铺门口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和绸缎。

  “小姐,像不是过节。这可是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婚礼才会那么的隆重。”夜儿道。

  杨妍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带着点无奈与忧伤。

  没过多久,她们的马车便到了唐府,在唐府门口唐敬的夫人陈氏已经在那等候多时。陈氏一见到杨妍下车并迎了上去,抱住杨妍,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娘。”杨妍也抱住了陈氏,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她亲生母亲,但却给着她无限的母爱,万般地宠爱着她。在她眼中,陈氏是一个贤淑而安分的女人,是她的榜样,而唐敬是一个睿智的人,是她景仰的人。

  “妍儿,你可回来了,娘可是没有一天不在念叨你,好几次都快烦得爹发火了。”陈氏身边的一个女人道,她是唐敬与陈氏的亲生女儿唐昭,一直将杨妍当成亲妹妹来看待,“我让人把你喜欢的糕点都买了一堆,还让人准备做你最喜欢的菜,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多谢姐姐。”杨妍开心地谢道,边拉着陈氏边拉着手进了门。

  唐府的规模不算大,也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但在这给她的温暖感是任何其他地方都给不了的。唐敬一家人就是她亲人,他们是如此地爱她,因此她也将他们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以这个家族的利益为优先。对她来说家人是最重要的,哪怕来拿比较的是刘宿。

  和家里的人聊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杨妍有些累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房间内一切都没有变,而且一尘不染的,就好像主人不曾离开过一样。杨妍的心再次感到了温暖,这是长久以来她最开心的一天。

  她扑在了被子上,闻着上面的熟悉的花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突然间,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是夜儿在叫门。

  “进来吧。”杨妍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看见夜儿急匆匆地踏进了门,并立马关上了门,“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夜儿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告诉了杨妍真相:“我刚刚见到了雁王,他说要见你。”

  “宿?他怎么会在武都,怎么回事?慢慢说。”这是一个让杨妍震惊的消息,甚至不敢相信。

  “刚刚我去街上买东西,然后在拐角的时候雁王戴着一个斗笠就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对我说要见小姐你。我当时都被吓懵了,还以为见到鬼了。”夜儿显得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知道她的小姐明天就要成亲了,嫁给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而她也知道杨妍的心中有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出现后可能会把一切弄乱弄糟,甚至让杨妍无法成为皇后,这是她所不想的,但她也知道这个人在杨妍心中的分量。

  杨妍怔了一下,脑袋有些眩晕和混乱,咬紧着牙关一下不知该怎么做。她本来已经打算接受这一切,乖乖而安心地嫁给刘令,以确保唐家人的安全,但刘宿却往她本已平静的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在湖面上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小姐,小姐”夜儿慌张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杨妍,她从来没有见过杨妍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投入的湖水巨石终究会沉下去,湖面最终还是会回归平静的。杨妍深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打定了主意,以往的镇静再次重现在她的脸上。

  “他有说在哪见面吗?”声音听上去有些忧伤,但还算平静。

  “他说是在云中楼,小姐,你打算是去见雁王吗?”夜儿不安地问,她什么都做不了,影响不了,只能担心着。

  “嗯。”杨妍点点头,看着担忧着她的夜儿,她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

  当杨妍瞒着家人,偷偷地来到云中楼酒舍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黄昏的金色光线带着点余温洒在武都上,像是为整个城池蒙上了一层金纱。同样的金色也覆盖在杨妍的脸上,使她的脸看上去柔和非常,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她的美色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虽然美人表情看上去心事重重。

  杨妍踌躇了一下,然后踏进了楼内。小二飞快地迎了上来,询问她的来意,杨妍告之已经有约,打发了小二后就径直朝楼上一个房间内走去。这是以前她与刘宿c刘令经常一起来的地方,几乎每次都会选同一个房间。在房门前她再次停了一会儿,终于推了开。

  房间内是等待已久的刘宿,面露着期盼与欣喜,然而他所面对的人脸上却满是凝重。杨妍表情泼了刘宿一身冷水,欣喜的笑容只维持了一会儿就转为失落无奈的笑。

  等到杨妍关上门,跪坐在矮案几对面,刘宿开了口,目光痴痴地望着对方:“妍儿,好久不见。”

  刘宿的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难过,这是她无法回应的目光。

  “有两年多了吧,我一度以为你死了。”杨妍看见桌上已经放着三壶酒,其中两壶她猜想应该已经喝光了吧。

  “听说你马上要和刘令成亲了。”在一阵不知道说什么的沉默后,刘宿直接地说道,一边拿起一个杯子放在了杨妍面前,然后往里面倒酒,因为手在抖,因此洒了不少在外面。

  “所以你扔下了你的部下和军队,千里迢迢地跑到敌人都城中去见一个女人么?”杨妍笑了笑,有些无奈的味道。

  “我想你,想了整整两年。”刘宿有些激动,但在竭力地忍耐着。

  “很多事是我们身不由己的,所以”杨妍想了一会儿道,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跟我走吧,现在就偷偷出城,城门还没关,只要到了商城,刘令他也管不了我们!”刘宿说。

  杨妍低首摇了摇,非常地冷静,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绝情。

  “宿,世上有很多事呢,是不能圆满的。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但绝对不会跟着你离开。如果我离开了,唐府的人都会遭殃。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疼爱着我,我不能离开他们。”

  落日的余晖已经褪去,房间内慢慢被黑暗所笼罩,两人也没有心情去点灯,只靠着窗外透露进来的一些灯火来辨认事物。

  “卑鄙的家伙!”刘宿咬牙切齿道,“他还是那么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而且而且他待我很好,或许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杨妍的话让刘宿有些慌张:“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或许的确不是一路人,但他是懂我的,我也是懂他的,对我来说这就够了,我并不是一个期待万事圆满的人。”

  杨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撕扯着刘宿的心,刘宿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会杀了唐家的人,他不敢!唐敬的手中握着重兵,而且在外几乎不受节制。如果他敢灭了唐敬的家人,那么唐敬就会反叛。他不敢这么做!”

  “人急了是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我不能冒这个险。宿,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回去后好好打你的仗,你是有机会夺取武国的皇帝之位的。”

  “哼,夺取你夫君的皇位吗?”刘宿无奈地冷笑了一声。

  “怎么样都行,这是你和他的私怨,只要到时你别杀了他就行。”杨妍平静地说道,然后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也希望你能成功。”

  刘宿有些抓狂,不知该怎么说,对杨妍炽热的感情中竟生出了些许恨。

  “我偏要杀了他,如果有一天我能攻进这座城,我必然会杀了他!到时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过他!”

  杨妍沉默了一会儿,道:“随便吧。”说完就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昏暗的房间中杨妍离去的背影,刘宿想再叫一次杨妍的名字,但却忍住了。他的双手紧握着,指甲几乎陷进了肉中。

  “宿,我爱你,但我们此生注定不同路。”说完杨妍开门出了去,脸上垂着刘宿看不见的眼泪。

  杨妍走后,黑暗的房间内只剩下刘宿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自己想要何去何往

  武都是繁华的,哪怕是到了夜晚人潮依然在街头涌动着。华灯已然初上,佳人却已离去。

  杨妍独自在人群中穿梭着,低头着,眼内满是忧郁。她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轻飘飘的,走路走得不是很稳。她的行动是坚决而果断的,但她的感情在剧烈地摇晃着。回到唐府门口的时候,她恰巧遇见了唐昭。借着门口的灯笼唐昭看见了杨妍脸上的泪水,马上拉住了想要逃离的杨妍询问:“怎么了?妍儿,怎么哭了!”

  杨妍没敢回头,只说了一声:“没事。”就匆匆挣脱了唐昭的手往屋里快步走去,但她的声音明显在表明她在说谎。

  杨妍一路上低着头,躲避着佣人们的目光,快速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她感觉轻松了许多,至少在这里她可以暂时得到一份宁静。

  房间里迷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但不是她平明用的香料的味道,屋里也没有点灯,杨妍感到有些奇怪。心想到底是谁在她屋内释放了这些香,夜儿是知道她用香料的习惯的,因此不会擅自做这些事。虽然这不是她熟悉的香,但似乎又在哪里闻过这东西,她一边拿起灯旁的火折子点灯,一边回忆着。

  在昏暗的灯线撒满屋内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从熟悉的身形来看应该是她的侍女夜儿。本来让夜儿继续睡着也无所谓,但杨妍想知道到底是谁放的香,因此就上前去摇夜儿,想叫醒她。

  她一边摇晃着夜儿的身子,一边轻声地叫唤着,但夜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感觉夜儿的身子有些冷得异常,而且胸口也没有呼吸时的起伏。这让她意识到了些什么,一种惊恐的感觉突然爬上了她的背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把手伸到了夜儿的鼻子下,停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她所期待的鼻息。她毫无疑问地确认了一件事,夜儿已经死了!

  杨妍冲了出去,想要叫人。在要冲出去的一刹那,她瞥见了案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着的盒子和一个碗,而盒子里面还盛着一些粉,她终于想起了她是在哪里闻过这种香味。

  就在杨妍怔在原地整理思绪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听出是陈氏与唐昭来了。

  陈氏与唐昭一脸担忧地进了来,她们原想问杨妍为什么哭着回府,却发现眼前的杨妍突然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泪水正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从杨妍小时候到大,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杨妍这样绝望的表情。

  “娘c姐,夜儿她被人毒死了!”杨妍啜泣着。

  陈氏与唐昭越过杨妍,看到了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毫无生气的夜儿的尸体,微弱的灯光似乎无法照亮她所在角落,无法在那投下一点温暖。她们也震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现这种事

  陈氏与唐昭把哭泣着杨妍扶到了厅堂,又派人看守着房间不让任何人进去。她们一边安慰着杨妍,一边报了官。发生这样事的时候唐敬却不在府中,这让陈氏有些心烦意乱。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进来。众人一开始以为是官府派来人调查了,结果却发现是来自宫中的太监。

  “皇上有旨,召国尉唐敬之女杨妍觐见。”太监大声宣布了刘令的口谕。

  杨妍抬起了头,她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神情落寞。

  “妍儿不是今天刚从宫中出来吗?马上就要办婚礼送进宫了,怎么又急着被召进宫了?”陈氏疑惑地问。

  “下官并不知,只是来传达皇上的旨意。”太监道。

  陈氏与唐昭都皱起了眉头,她们此时并不想让脆弱中的杨妍离开,但皇命却是不可违背的。

  杨妍想要站起来,但跪坐久了的脚有些麻,不过她依然倔强地用手按着案几,把身子撑了起来。

  “娘,姐,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杨妍道,语气平静却又难过。

  陈氏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杨妍的离去。她养女的坚强超乎了她的想像,这让她安心了一些。

  坐在驶向皇宫的马车上,杨妍发现车外有许多士卒在匆忙地跑动着,好像在搜索着什么东西,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皇宫内殿里,刘令已经在那等候多时,杨妍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表情异常严肃,且充满愤怒。在以往她总能从他脸上看到某些温柔,但这次并没有。在刘令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是叶唯,当杨妍认出她的时候一股怒火油然生起。

  “杨妍参见陛下。”杨妍行礼道。

  刘令凶狠的眼神盯着杨妍,仿佛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真相。

  “你今晚见了刘宿,两人谈了什么东西?”

  “刘宿?他在城中?”杨妍心中一惊,不知道刘令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但在一刹那间她就镇定了下来,假装诧异地反问道。

  “不要演戏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有人看见你们见了面,就在云中楼。”

  “诬告吧,敢问陛下这是谁说的?”

  刘令指向了叶唯,后者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

  杨妍突然冷笑了一下。

  “陛下,后日我就要成为你的皇后了,而这人却想要毒害我,结果误杀了我的侍女夜儿。敢问陛下会怎么样对待一个想要杀害你家人的人?”

  刘令那张充满愤怒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更加恐惧的扭曲表情,眼神里带着杀意,转而望向叶唯。

  “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

  刘令的气势吓得叶唯不禁后退了一步,刚还是得意的表情瞬间已经变得花容失色。

  “不久之前,叶夫人曾送我一盒珍珠粉末,并说服下之后会对我肌肤有益。不过我一直没用。就在今日,我送它送给了我的侍女夜儿。结果我的侍女在服用后就惨死了!她的本意毫无疑问的是想要毒害我,可怜我的夜儿却无辜因此遇害。请陛下为我做主。”杨妍带着恨意盯着叶唯。

  “陛下,我怎么会害陛下未来的皇后呢?”叶唯慌张地跪在了地上,“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也许是夜儿吃了其他有毒的东西,和我送的珍珠粉无关啊。”

  “那珍珠粉末还剩下许多,就在我的房中,让人取来一试就知道有毒无毒了。”杨妍道。

  “叶唯,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刘令逼迫着叶唯,弯下腰对着跪在地上的叶唯道,就像一只猛虎在恐吓一只瑟瑟发抖兔子一般,“但是呢,如果你说真话,念在你我多年的恩情上,朕可以放你一马!”

  “毒的确是我所下,但今晚杨妍见了刘宿一事却是千真万确!”叶唯犹豫了一下,害怕地说出了真相。

  猛虎伸出了凶猛的爪,一巴掌将兔子打倒在地。

  “你竟敢对朕的女人下手!”刘令大喝说,杨妍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盛怒。

  “陛下,请看在妾身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叶唯哀求道。

  “闭嘴,毒妇!”刘令叫唤来了人,把叶唯拉了出去,准备问斩。

  叶唯离开后,殿内只剩下了杨妍和刘令两人。虽然没问,但杨妍已经基本猜出了叶唯为什么会想要加害自己。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火气略消的刘令问:“你真的没有见过刘宿?刘宿真的没在城内?”

  “没有,既然我已决定嫁于你,自然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杨妍肯定道。

  刘令感觉到杨妍依然有些不快,心想自己或许真的错怪了杨妍,但却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好吧,朕信你。今天你大概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女告退。”杨妍说完退着走出了内殿,只留下刘令一人在殿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殿外的夜空布满了繁星,辉煌地闪烁着。在小的时候,杨妍就听说天上的一颗星代表着一个人,如果人死了就会变成流星落下来,那么夜儿的星星又是哪一颗呢?虽然刚为夜儿报了仇,但这并无法消除杨妍心中的悲伤。她的眼中嵌着泪水,仿佛会随时从她颤抖的眼中涌出。她抬起头,努力地把眼泪留在眼眶内,心中思念着从小陪伴着她长大的如同妹妹般的夜儿。当她想到就在下午,她还说要帮夜儿找夫君的时候,一种无法填补的遗憾感充斥着她,虽然她依然抬着头,但泪水已然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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